34、0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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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腹部被洞穿，鲜血直流，人也陷入昏迷。怕又遇到危险，宋凌让燕恒给他疗伤，自己和陆巡护法。
陆巡原本在百无聊赖观察周围敌情，注意宋凌目光时不时落到自己身上，“宋尊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梦境出来后，宋尊者看他的目光似乎发生些微改变。
宋凌沉默，片刻后淡淡问道：“梦境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放我走？”
陆巡疑惑：“不是你自己的吗？”
“我那时被梦境控制，心智不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还有……”宋凌问，“你为什么不自己逃走，你真不怕死吗？”
“死，有什么可怕的，我已经是个死人，曾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又算得了什么？”陆巡得意地说，“更何况，我曾经当你的面说过我绝不会放弃你，要是言而无信，那多没面子。”
“你说的是决不放弃追求。”
“都一样。”陆巡摸了摸鼻子，“要是你人都不在，我还追求谁。”
宋凌莞尔一笑，这就是可以显露成金色的爱意吗，还真是耀眼。
“陆巡。”宋凌忽然叫他。
陆巡讶异地抬眼，就看见宋尊者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用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眼神。
宋凌瞥一眼燕恒谢晏那边，确定他们都在结界里听不见自己和陆巡的谈话，才继续道。
“我曾经很喜欢一个男子……或许也不是很喜欢，但我信赖他，相信他会永远为我的利益奋斗，永远不会伤害我，所以我就跟他袒露心扉。他拒绝了我。或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他的拒绝很正常，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但对当时的我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陆巡静静地听着。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我还能相信谁，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像信赖他一样信赖其他人。可你不一样，我想，或许，我可以相信你，在我办完两件事后。”
她悄悄抬眼看了陆巡一眼，总是漂亮忧伤的眸中染上陆巡不曾看过的羞涩。
他想他明白她的暗示，但他心中涌现的不是想象中喜悦，而是恐慌。
宋凌还在继续说着。
“一是我当初曾和谢晏互相允诺，道侣期间绝不会对其他人动心，所以你要等，等他伤好了，我和他商量和离；二是……”
“和离？为什么和离？”陆巡打断她话，“不和离我们也能在一起啊。”
这天底下多得是同床异梦各有外室的道侣。预感告诉陆巡他不能让宋凌和谢晏和离，谢晏就是他，他就是谢晏，一旦他们和离，他或许再也不能让宋凌和‘他’结为道侣。
“难道你不想全心全意在一起吗？”宋凌眼中浮现疑惑。
“我、我当然想。”他做梦都想过宋尊者和谢晏和离和他在一起。可这太奇怪了。宋尊者前些时日还对他冷若冰霜，现在就要和他在一起。
他想不明白，他也算不上优秀，他没有谢晏的身份，没有燕恒的品格，甚至他和宋尊者之间还有过仇怨。他道德败坏，品性堪忧，杀过西域无数鬼修，论心机算计更是比不上谢晏，宋尊者怎么会看上他？
就因为梦境中他没有选择放宋尊者走？
这太荒唐了。
“既然想，为什么拒绝？”宋凌不解。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看上我？”陆巡将自己的困惑倒出。
宋凌道：“假亦是真，真亦是假，梦境中你的选择让我相信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会放开我的手，这就是我毕生所求。”
梦境的最后，陆巡筋疲力尽，却还是用最后一丝力护着她，笑着对她说看来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个幻境里了。
看着他的笑，她第一次有自己被土地承托的踏实感，她感觉自己不再像空中飘浮的柳絮，而是像一颗种子落地生根发芽。这让她感到安全，感到幸福，就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有一个人能陪在她身边。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内心的寂寞是在寻求什么，直到遇到那一刻的陆巡。
“不，这太可笑了。”陆巡拒绝，“或许那一刻我不会放开你的手，下一刻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但下一刻的下一刻，下下一刻呢？人不可能永恒不变的。如果你的毕生所求是一个会变心有可能变心有可能不变心的人，那么宋尊者，我觉得你求错了。”
“你求的稳定，求的不放弃，应该是你自己给予自己的，而不是由我给予你。”陆巡道，“宋尊者，你了解我吗？”
宋凌蹙眉：“我自然了解你。”
陆巡问：“那我喜欢什么颜色？”
宋凌不语。
陆巡：“宋尊者你好好想想吧，我总觉得梦境一事有古怪。”
那个梦突然出现，随后宋尊者就突然爱上他，他不得不多想。
“不管有没有古怪，我都会和谢晏和离。”许久，陆巡听见宋尊者说。“我很清楚，我现在已经无法忍受站在他身边，我想和你在一起。”
陆巡不语，直到宋凌起身走向另一侧巡逻，他才掏出姻缘镜。
姻缘镜，原本宋凌爱慕那个男子的影像已被他取代，甚至和男人极淡的青气不同，当镜中倒映出他的相貌时，镜面散发的是近乎浓烈的蓝紫光。
可那又如何，姻缘镜倒映的，真的是爱意吗？
还只是一时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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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原本以为他们先是受到攻击，后又谢晏受伤，这趟妖魔之地之行怕是艰难。没想到的是，谢晏的伤还没治好，明婳尊者就发现了他们。
“宋凌？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明婳尊者十分惊喜。
宋凌也上下打量，“师尊，你没事吧？”
明婳尊者道：“我和师尊师爹师兄在一起，能有什么事？”
宋凌和她说了洛华尊者玄光镜掉落、清云尊者受伤以及南岭魔气的事。
明婳尊者思量片刻，让宋凌带着谢晏，一行人先回玄天宗，她去和师尊师兄汇合，随后便回去。若师爹有什么意外，有他们仨就够了。
宋凌见师尊无恙，又深知自己实力不如师尊师祖，便听从师尊安排，带着谢晏先回玄天宗。他们回玄天宗不到一日，明婳尊者他们就也回来，还带回正巧在妖魔之地出入口碰到的昶和尊者和明昭。
宋凌上前行礼：“师爹。”
昶和尊者眼带笑意：“你这孩子，我和你师尊早已情绝。你叫我昶和剑尊或者昶和就行。”
宋凌不语，昶和看向明婳，明婳毫不犹豫：“她愿叫便叫呗，你照顾她那么多年，她便是叫你一声亲爹你也当得，何必客气。”
昶和无奈。
“对了，昶和。”明婳尊者忽然想起一件事，“以前我不是说要带你去看我小时候经常爬的树，正好你今天过来了，我带你去看。”
“那都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三百年前的事又如何，你记得我记得，约定就作数。”
昶和剑尊被明婳尊者扯着胳膊拉走了。
明昭上前，关心宋凌：“你没事吧。”
宋凌摇头。明昭看向她身后的燕恒，又收回目光，“听说清云尊者也受伤了？”
宋凌颔首。
清云尊者确实受蛊梦蝶蛛伤害，好在并无大碍，伤得最重的是谢晏，至今还未醒。洛华尊者来看这个徒弟的时候，宋凌趁机和他说了谢晏元神分离的事，并提到燕恒就是谢晏分离出去的元神。
洛华尊者表示了解，他会想法设法帮谢晏恢复，随后话锋一转。
“宋凌师侄，燕恒是那个方才站你身旁的白袍男子？”
宋凌：“不是，那是陆仙使。黑衣服的那个才是燕恒。”
“原来如此。”洛华尊者淡道，“本尊见你和他举止亲昵，还以为他才是谢晏分神。”
宋凌感觉他话中有话，沉声道：“谢晏是谢晏，分神是分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燕恒是谢晏分神，却从未和他有过逾越。”
“其实有与没有也是无妨。你和谢晏本就为利联合，哪怕最后貌合神离各找各的莺燕，本尊也觉得不足为奇。”洛华尊者略显平静，“不过以你和谢晏的秉性，应该都不会如此。”
“洛华师伯，我曾和谢师兄讨论过。道侣时，我二人自当一心一意，可若是谢师兄有心仪的女子，我有心仪的男子，我也不愿我二人挡对方的道路。”
洛华尊者道：“谢晏有别的心仪的女子了？”
宋凌道：“那倒没有。”
洛华尊者轻轻一叹，“那便是你有了。宋凌，你姿容绝世，容易有互相倾心的情人实属正常。但人活一世，有时候并不只为自己，还为他人。”
“请师伯明示。”
洛华尊者远眺后山：“你觉得你师尊和昶和剑尊如何？”
“师尊师爹感情甚浓。”
“那只是你看见的。明婳年少时曾说，她要做一阵风，无拘无束游荡在这中洲，为此她拒绝了姮懿师伯提出的我和她联姻提议。可自从捡到你后，不到一年，她便和昶和在一起，你觉得为什么？”
“……因为我那时年纪尚幼，需要人照顾，而师尊必须去秘境为我寻求丹药原料。”
“看来你清楚。”洛华尊者说，“她为你操碎了心，前前后后一百来年，全都在为你打算。如今，眼看你即将继承尊位，她心中石头落地，你还是要她为你生别的担忧吗？”
宋凌：“师伯，我不明白你这话中含义？”
洛华尊者垂下眼眸，似笑非笑：“我们师门四人为你共赴妖魔之地寻宝探药一事你应该清楚。”
“清楚，谢晏师兄已经告诉过我。”
“那他告诉过你，你师尊师祖是为你前往妖魔之地，而本尊及本尊师尊却是看在他面子上才协同前往妖魔之地奔波吗？”洛华尊者问。
宋凌不语。
洛华尊者道：“你和谢晏在一起，本尊视你为徒媳，本尊师尊视你为徒孙道侣，自然心甘情愿为你操劳。可若你和谢晏和离，和一个其他门派修士在一起，哪怕本尊师尊愿意，本尊恐怕也做不到心甘情愿为你奔赴妖魔之地。”
“妖魔之地危险重重，纵使明婳法力深厚，姮懿师伯见多识广，难道你敢保证她们不会遇到像本尊师尊当时一样的危险？你晋升渡劫所需要的材料，我们才搜集不到四分之一。”
“我不需要师尊为我寻宝。”宋凌说道。
洛华尊者轻笑，“这世上的事，难道是你说不需要，你师尊就不会去的做？本尊不信，在你这一路的修炼途中，你不曾说过一个不字，不曾拒绝一次你师尊，可哪次，你师尊听从过你的意见？只要是她觉得为你好的事，她都会去做。”
宋凌哑口无言。
她没有办法反驳洛华尊者，因为一切正如洛华尊者所说，她师尊爱她如命，从小什么都给她最好的，不管宋凌如何劝说，明婳尊者总是去闯最危险的秘境，为宋凌带来最需要的丹药。
她劝不了明婳尊者，却可以左右洛华尊者的选择。洛华尊者曾为仙尊，实力不可小觑。清云尊者更是洛华尊者师尊，拥有比洛华尊者更丰富的修行经验。有他们参与，明婳尊者可以在妖魔之地来去自如，但如果他们因为她和谢晏和离迁怒师尊了呢？
宋凌算是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看似有选择，实际无选择。师尊和其他人，她不可能越过师尊选其他人，哪怕她对师尊曾经做过的事心存芥蒂。
“我知道了，洛华师伯，我会照顾好谢晏，也劳请你，照顾好我师尊。”
洛华尊者淡淡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03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