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未眠》矜伊

7、和魔鬼的交易

　　回家后，我颓然地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心里除了不安和恐惧之外，只剩下一片空白。冷静下来，反复思考，终于决定打开那个被我尘封已久的‘潘多拉魔盒’。
　　打开了衣橱的门，将左边的一叠整齐的衣服移开，一个小型的保险柜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它的轮廓，金属特有的冰凉感从指尖传到了心底。这个保险柜里装满了我和青在一起的所有回忆，也是我们相爱过的唯一、仅剩的证据。两年多以来，我从没有打开过它，因为害怕心里那些结疤的‘伤口’会再一次崩裂，触及那最深的伤痛。
　　手指有些颤抖地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从中取出一部崭新的手机.将它牢牢地握紧,我告诉自己,就算这是命运的捉弄,也要与之周旋到底,不可以回头,不可以崩溃,我一定要撑下去.我根本无法想像我将再一次失去青的痛苦.除了按下那个万劫不复的<休止符>,我已别无选择.
　　“嘟...嘟......。”手机的另一端很久都没有人接，但我仍没放下电话。我坚信他一定会接的，毕竟这次我又有求于他，他没有道理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上次为了青，我去求他，就已经失去了我仅剩的尊严。我不知道他这次，又会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不过，这回也不用这么担心，常言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者，这次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你好！我是PLINY，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PLINY，我是叶西。”
　　“叶西，两年都没有再联系我了，我都以为你忘记我了。怎么会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呢！”对方似乎有些调戏地问道。
　　我用手撑着头，紧盯着窗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哭笑着回答“青，好象有点恢复记忆了。”
　　“怎么会这么快，照理说应该是可以再管10年左右，才会出现这种现象。你确定你跟他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吗？”
　　我思索了半天，决定据实相告，毕竟隐瞒不会这件事有任何帮助。“今天，他吻了我。”PLINY听完我的回答，便沉默了......
　　“叶西，你是白痴吗！你还记得我在帮叶青消除之前说的话吗？”一声怒吼让我心脏止不住的狂跳，也让我如提壶灌顶般清醒。
　　“我记得！你说如果我爱青，就不要爱他。不要再和他有超越兄弟的情感，就让那一切在两年前画下句点。真正的放手，不要再牵绊不清。”
　　“那你如何做的？”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什么都没做，就是什么都做了。潜意识里的习惯，让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就如同你在心里暗自画了一条界线，你总是以为你自己站在安全线内，其实上你已经不知不觉踩线出界。”
　　我被PLINY说得无言已辩，良久之后我才淡淡地说“我爱青，难道连这都有错吗！”
　　“如果当时不是万不得已，我相信你也不会同意我帮叶青除去记忆。你不要再爱了好不好，再怎么下去结局只可能是你们俩个人的悲哀。虽然现在叶青已经记不起那段过去，可是你的存在就像一把钥匙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企图打开那扇记忆之门。但我们都应该知道那扇门后有怎样的残酷现实。你可以承受有可能再一次失去叶青吗？”
　　“不能，但我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再爱他。”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决定放弃那段过去了吗？”
　　“我现在还是不能，那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不论那其中掺杂了多少痛苦，那也是值得我回忆的，我不想连这都被剥夺，但我也无法失去青。那你有办法可以帮我吗？叶诚叔叔！”
　　手机里传来书本掉落的声音，显然对方有些慌乱。看来我押对宝了，和魔鬼交易就要比他更魔鬼，这可是经验之谈。
　　“你怎么知道的？”
　　“老爸的钱夹里有你们小时候的照片。”
　　“他现在过得好吗？”
　　“还行吧！从我妈跟别人跑了以后，他就努力创业和我还有青一切相依为命，他现在已经是13家超级市场的总裁了。”
　　“这我知道。”
　　“我也知道你知道，每年你都会利用年休来这里，躲在暗处看着老爸。我敢肯定你对我老爸的感情绝对不是兄弟之情，你喜欢他？”
　　“不是。”PLINY的回答很干脆，没有丝毫忧豫。在我都以为我的猜测有错时，听到了他完整的回答。
　　“我不是喜欢他，我是爱他的！”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老爸呢？”
　　“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我既然爱上了自己的哥哥。这份违背伦理道德的爱就埋在了我的心里，在我17岁那年，我准备对叶广坦白我的爱，而他却先我一步跟你妈私奔了。”
　　“今年老都37了，我妈也走了那么久，你还在等什么？”
　　“叶广，他喜欢的是女人，不可能会和我在一起的。”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你甘心就这样一直到死去吗！不要让自己后悔，今年你可以提前回来吗？”
　　“怎么？你要帮我。”
　　“差不多，不过我们是互相帮助。”电话那端沉吟了很久，终于在次响起了PLINY的声音。
　　“好吧！我等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面对这份感情了。下个月见，拜！”他挂断了电话，我不禁笑了，原来魔鬼也有软肋。下个月太久了，我能让你过几天就自己坐飞机赶过来。边笑着边将老爸‘有料的’照片给PLINY发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