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林梢》落跑小狗

37、把你刻进人生路

　　新年过后没几天还没到元宵节一中就开学了，像它们这种市重点就算是寒暑假也会想尽办法压缩放假时间。
　　除了从假期的作息切换到上学的作息有点不习惯外，还有一件令夏娣有些震惊的事情。林朗把头发剃了，完完全全剃成了圆寸。除了她之外，班里不少女生看到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林朗虽然不怎么热衷于打扮，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把形象看的比什么都重。在大多数男生都留着较长头发的文科班，林朗成了另类。
　　“你把头发剃了？”李荣在讲台旁和劳动委员安排着打扫教室卫生的事，夏娣垂着眼睛盯着刚发下来的历史书封皮。
　　“嗯。”林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剃了寸头后触感比之前的头发好多了。是不是感觉自己这个样子有些奇怪夏娣才问的，林朗愣了一会，“不好看吧。”
　　“没有，感觉露出额头精神些。”夏娣用中性笔顶着下巴，用手翻看着新发下来的教材，眼睛偷着朝林朗那边瞄。林朗在空白书页上涂涂画画，没有了头发的遮挡，好看的眉眼完全暴露出来，眉尾的那颗痣也更加鲜明。侧脸轮廓棱角挺括，挺鼻薄唇，好看的不像话。
　　直到下午和林朗一起去到办公室拿资料夏娣才知道他这样做的真正原因。
　　“哟，林朗剃了头真成精神小伙了。”语文老师和蔼的笑着说，林朗虽然上课睡觉成绩也不好但不惹事平常老师们对他并没太大意见，拉低平均分这条除外。语文老师年纪大了不懂什么网络用语，听到听到被夸精神小伙夏娣没忍住扬了扬嘴角。
　　“听你们班主任说你要走体育，虽然你成绩不太好吧但体育倒是可以中和一下。”语文老师喝了一口玻璃保温杯里的茶水，微微眯着眼朝林朗点了点头。
　　“那借老师吉言咯。”林朗是从过年后决定报体育走艺术生的，虽然他爸极力反对说他都是瞎折腾他这个成绩想在国内上大学离本科线都差十万八千里。他也早就在高一的时候和江寒父母商量着高考完就把两个孩子一起送出国混个排名高的大学。
　　他妈虽然说没有反对，但也对自己儿子的实力很清楚，靠林朗自己的成绩考上大学确实是难事。报个体育虽然文化分要求相对低一点，但专业实力也很重要。体育生可不是个美差，林朗从小到大除了打架被他爸揍其他真没受过委屈也没吃过什么苦。
　　但是在表态的第二天林朗直接就去楼下理发店把头剃了，算是表了决心，虽然他爸还是觉得他一时兴起但态度有了好转，随他折腾吧考不考的上反正早晚都得出国。
　　体育生这条路是他听一个交好的哥们提的，林朗留了一级原来的同学现在都上高三了。普通班的一些学生选择了走艺术，男生学体育的不少。他篮球打的好，身体素质也不错，有些优势。
　　他是知道夏娣是要考最好的大学的，也就是b大。决定好的那天晚上，林朗查了有体育专业的院校 。离b大最近的体大，体育生的梦中情校，也是最难考的。但是距离b大坐公交不堵车的话只需要15分钟。就算不同校，也比自己出国要近多了。
　　为爱考大学，想想都伟大。
　　走出办公室后，林朗试探着问夏娣：“你觉得我学体育怎么样？”
　　“嗯。。你不是比较擅长吗，那应该还不错。你是因为要学体育才剪的头发？”夏娣看到一些女生从两人身边走过，小声的讨论着林朗的新发型。
　　“你好像比起我的决定，更关心我的发型。”林朗垂头走了两步到凑到夏娣的耳边轻声说，“不应该说哥哥什么发型都帅吗？”接着抬头走进了教室。
　　夏娣跟了上去，被刚才林朗的靠近搞的心脏砰砰直跳，趁林朗不注意，赌气似的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自恋大王。”
　　林朗也开始了和其他艺术生一样的上课时间，下午训练上午上文化课。因为体育联考比较晚，一般不加班训练，林朗照常陪夏娣一起回家。
　　必经线路沿路的花开了不少已然是阳春三月，林朗的寸头随着时间也长长他就又一次次剃掉。平时的训练并不轻松，上午还要听那些他大部分都听不多懂的课，最近回家他妈见到他都说瘦了。
　　和夏娣一起的放学路就成了周一到周五最轻松的消遣时光，她话少他也不刻意搭话。就想出了问不会的题目这个办法，有作为坐时她就给她讲题。趁这个机会，林朗同志就又能多偷看夏娣很多眼。没座位时他就一只手握着扶手 ，一只手给夏娣提着背在她背上的书包。用耳机分享他或她耳机里的歌，平淡但想一直继续下去。对象是她，怎么都好。
　　“你不专心，那我不讲了。”林朗正在瞄夏娣纤长白皙的手指，因为长时间写字右手的无名指上被磨出了一层薄薄的茧。
　　夏娣缓慢的想将书合上，被林朗拦下指了指窗外。“今天天空颜色还挺漂亮的。”夏娣朝窗外看去，果真是这样。天空中的云彩连成一片，夕阳在其中散着橙红色的光。
　　林朗本想拿出手机趁夏娣不注意偷拍一张，夏娣瞧了两眼就回过头来。
　　“那你说我刚才讲到哪了？”夏娣将书从林朗手上抽出来，指着书上啊的内容问。
　　刚才他确实走神了，虽然是夏娣给他讲题吧但毕竟学习这些文化课对他来说还是枯燥又无聊，也就夏娣讲的时候他认真听听。
　　还不如去操场跑两圈呢。林朗用手随便指了书上的一道选择题，“这。”
　　“这？行了，今天不讲了，都讲到简答题了大哥。”夏娣将书包拉链拉开，将书合上放进了书包里，确实也快到站了。
　　“明天我带零食给你赔罪，别生气吗。”虽然夏娣从来不骂人，但今天语气强硬了一点都让林朗觉得她变得“活”了，比之前冷冰冰的好多了。
　　接着往后两人路上讲题，林朗也变得认真起来。也算是个给夏娣带零食的借口，自己也能学到点东西，就这样到了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
　　成绩出来后，数学第一次考到了40分。给林朗高兴坏了，看来他也就是不学，这学一点都进步这么大。还一脸骄傲的朝江寒炫耀，虽然他前后左右没一个人考2位数吧。
　　虽然有些进步，但离体大的文化课分数线还差不少。看来自己不能就课上随便听听敷衍就完事了，还得努力啊。一旁的夏娣看着数学卷子上错的最后那个大题发愁，自己确实没有推导出来，可能下午自习的时候要去问问老师。
　　虽然她成绩一直很稳定，但各专业的录取分数不一样。这次月考自己的语文成绩阅读扣了不少分，要找时间专攻一下了。
　　“周六有空吗，请你看电影。”林朗朝夏娣打了个响指，夏娣每天在回家的时候在车上帮他讲题和学习，趁这个机会倒是可以找借口约她出来作为答谢。
　　“这么突然？”夏娣看着卷子上的错题，仔细的对照着正确答案更正。周六周日她这种朋友不多的人都是在家呆着，出去玩也不会去什么娱乐场所。不如将钱攒下来买喜欢的书和画册，偶尔和孙霞出去逛逛街剩下的时间除了做饭和做作业就是看看书和纪录片。
　　“不突然，我蓄谋已久。”林朗也整理着月考的卷子，除了认真做的简单的题目他的错题可比夏娣多的多。于是就找夏娣借了支红笔先把正确的选择题的答案抄上。
　　“你上次不是答应要和我出去玩，除夕那天。”林朗用笔在卷子上飞快的划动，在抄写一道政治简答题的答案。“真多啊，累死爷了。”林朗甩了甩因为急着写完答案而发酸的右手。
　　“那天说的是考虑考虑。”夏娣不是那种很传统的人，男女一起出行她不排斥。但毕竟林朗对她好像有私情，她不想耽误他也不想耽误自己。
　　“去嘛，去嘛。你给我讲了这么多天题不能白讲吗，一点酬劳都不要？”林朗用胳膊肘碰了碰夏娣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看夏娣没理他埋头继续写着卷子，“我给我妈说我们班学霸天天给我讲题，她还要请你吃饭呢。要不跟我妈吃饭，给你家长说一下。”林朗知道这有点威胁的意味，但对夏娣这种回避型人格还算是有用。
　　夏娣抬头看林朗，林朗也对上她的眼睛。夏娣气的吸了一口凉气，又被他拿捏了。“怎么可能单独和他妈妈吃饭，感谢饭？”夏娣抿了抿嘴说：“周六什么时候？”
　　“嘿嘿，其实和我妈一起吃饭也行。不过吗，在家长面前我怕你放不开。”林朗咬着下唇郑重其事的说，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窃喜。
　　“林朗”夏娣少见的咬牙切齿的说话，作势要用脚踹林朗。下课铃在这时打在了林朗的心上，林朗“嗖”的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我去接水。”林朗从自己桌子上拿过水杯的同时将夏娣的杯子也捞到了怀里，跑出了教室。
　　周五晚上，林朗将app上周六排片的电影截了个长图给夏娣发了过去，说实话他对电影没什么兴趣，但总不能带小姑娘去网吧台球厅还是别的不着调的地方。
　　“你选，时间我都可以。”虽然林朗周六日一直都是晚上通宵打游戏，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但这次要是夏娣说上午去看，也不是不能早起。
　　“周六下午吧，上午我要做作业。”夏娣选了一个文艺片，刚好是她喜欢导演的重映片，虽然导演很熟但因为在网络上也是付费观看就只看了一些解说。电影色调很好看，毕竟是2000年初的港片，男主也性感极了。
　　“那定下午几点的？”林朗将夏娣选的那部电影的排片时间发了过去，还以为她会喜欢看什么科幻片没想到是文艺爱情电影，虽然她现在肯定是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毕竟高中算早恋吗。但喜欢文艺电影的，一般对恋爱不排斥吧，林朗逐渐被自己的逻辑说服。
　　“3点半那个吧。”看完电影后可以直接回家吃饭，就算林朗还要请她吃饭也可以推脱。
　　林朗回了个OK的表情，将电影票的二维码截图发了过来，“那明天见。”
　　周五林朗专门晚上定了闹钟，中午久违的和他妈妈一起吃了午饭。
　　“平时睡的跟个小懒猪似的，怎么叫都不起。今天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朱静娴往林朗碗里夹菜，又故作夸张的望向阳台的方向。
　　“我下午有事。”林朗迅速的扒拉了几口米饭，没理会朱静娴的打趣。“啊，妈你这包菜里放了多少盐啊。”林朗被咸的赶快用桌子上的玻璃量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的喝了几大口。
　　“啊？咸吗？”朱静娴也用筷子夹了几根包菜丝。”咸味迅速从舌头上蔓延开，“林朗，水。。水”林朗将剩下的半杯水递给朱静娴。
　　“我还以为那个玻璃罐里放的是糖呢。”朱静娴用纸巾擦了擦嘴，她厨艺一直不太好。平常在家都是林国川做饭。一般他和林朗在家都点外卖吃，还得背着林国川。
　　可能是医生的职业病，认为所有外卖都是垃圾食品和地沟油堆成的，没有家里卫生。
　　“我吃饱了。”林朗没有再动那盘包菜，将米饭吃完之后放下了筷子。“妈你先慢慢吃，吃完喊我洗碗。”说完林朗就冲进了房间。
　　一般说做饭的人都不洗碗，林朗上学的时候林国川洗。林朗和朱静娴两人在家的时候林朗洗，用他爸的话说就是“你妈妈那双手是用来弹钢琴的，不是用来伺候你洗衣做饭的。”
　　好吧，他爸除了喜欢找他茬之外恋爱脑这块做的确实是优秀。
　　林朗在衣柜里翻找一会出门要穿的衣服，本来想喷点发胶搞个发型。换好衣服后站到全身镜前看到自己刚修剪不久的寸头，就干脆带了顶棒球帽。想捯饬也没头发可搞。
　　“林朗从房间里走出来将碗刷完，回卧室打开手机和夏娣约定在万达门口见面。又玩了一会手游，时不时照照镜子自恋一下。
　　”哎妈，你看我这一身行吗。”林朗从房间里出来，跑到正在看电视的朱静娴跟前，转了转身子。
　　“哎呀，你挡着我看电视了。”朱静娴扒拉了扒拉林朗，抬头看了看。“哟，打扮这么帅干嘛去啊？”林朗之前出门也没让她这么参谋过，今天倒是奇怪。
　　“你就说行不行吧。”林朗又整理了整理衣角，跑到房间拿出了两双鞋子。“这两个哪个更搭一点？”
　　“黑的黑的，白色的太突兀了。”朱静娴抓了一把桌子上放着的瓜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不会是又交了新女朋友吧，小女朋友多大了啊？”
　　“没，你别多想。你儿子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林朗拍了拍胸脯，收拾好东西笑容洋溢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