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出手帮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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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丝竹声声，屋内烛火跳动。
昏黄的烛光下，承欢凑近铜镜细细的描着眉毛。
“我说承欢公子，你还要我再催几遍？当真以为你的那张脸是个什么值钱东西?”外头的小厮朝着紧闭的房门又喊了一嗓子，声音里都是不耐烦，听到里面没什么大动静就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一个男人，抹的比娘们还娘们。”
承欢正描眉描的认真，突然听到外面的喊声，手一抖，眉笔差点划向印堂。“知道了。”他应了一声，也失了画眉的兴趣，索性眉笔一摔，顺手扯了件衣裳披上出门去了。
“您不知道，这外面催的紧，小的不敢得罪那位爷。”小厮瞅见承欢的面色不好看，知道是刚刚的语气不对了，连忙弓着身子赔着笑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承欢再下贱也是楼里的公子，表面上的样子还是需要做的。
“嗯”承欢看也没看那人，只是简简单单的答了个气音，便关了门绕开他，径自下了楼。
“呸，万人骑的货色，装什么贵人，再怎么叫你公子，也还是个低贱胚子，”小厮看着承欢远去的背影一脸鄙夷，接着压低声音继续怒骂道:“你也就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装装傲气，但凡来了位爷你不像条母狗一样……”
小厮的话从后面飘入承欢的耳中，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坎上，他的步子不变，依旧走的稳稳当当。他像是铜墙铁壁般，不进刀枪。
你若活得好比别人好了，总是要遭人惦记的。承欢轻轻吸进一口气，垂着眼帘看向自己的脚下。
一张质地绵软的红毯铺在地上，像是野兽吐出的舌头。红毯的尽头，是野兽恶臭的血口，森森的白牙。
他停在一间厢房门前，还未推门进去，就听见一声暴喝:“蠢东西，连这点小事你都办不成，要你到底还有何用？”
“进还是不进?”承欢犹豫片刻，指尖抵上了木门。
若客人火气太大，下手难免会狠些。如果自己这时候去触霉头，今晚怕是要遭些罪的……
“砰砰砰”又是几声闷响，承欢的手指也跟着晃了晃，他垂着眼瞧着自己的指尖，思绪万千。如果他猜的没错，依着方才的动静，那个人应该已经头破血流了。到了如今的地步都没有求饶，大概是个实诚的，想活命的。
你我不过都是只苟且的蝼蚁。
指尖用力，房门被他轻轻推开，浓重的血腥气铺面而来，他如同嗅觉失灵一样，笑着走了进去，“陈爷您可终于来看承欢了，承欢想死您了。”他最后两个字故意说的暧昧，让人浮想联翩。
屋内有一站一跪两人。跪着的人披头散发看不清样貌，坐着的人是楼里的一位常客。
“是承欢呐，来，来，坐这儿”陈爷见是承欢来了，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让他坐上来，:“这些日子以来，别人还没坐过这地儿。”
“劳烦爷这么些日子还记挂着承欢，”他笑着坐到那人腿上，将陈爷的右手拉至自己腰间，“有些时日不见，承欢还以为您早就把我这旧人给忘了呢？”
“怎么会呢？梅公子姿色惊人，我惊鸿一瞥便印在了心上。莫说新人，就是天仙也未必能比得上你一分。今日我本打算让你好生修养，没想到你还是来了。”陈爷在承欢耳边轻声细语着，手却往下用力揉捏。
好你个龟奴!原来我今晚本不用受这个罪。承欢一双眼睛气得能喷出火来。
“能与陈爷欢好是承欢的福分，今晚陈爷把承欢怎样承欢都是愿意的。只是承欢不知道陈爷您还有让人敲鼓振威兴致。”承欢抬头看向陈爷，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勾着他，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个人救下来。
陈爷看着承欢的眼睛脸上露出喜色，他腾了左手一指地上的侍卫，急吼道:“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了，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爷您别动了火气，”承欢的手攀上了那人的左臂，轻声道:“前些日子我去寺庙烧了柱香，那僧人告诉我说近些日子不能让血气冲着，如果当真见了血得做些善事才能弥补。不如爷今日就放了这奴才，也算为承欢添件善事。”承欢将头倚在陈爷脖颈，说话间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那人的脖颈上。若是别的爷承欢不敢保证有用，但这位纨绔公子……
陈爷一低头就见承欢面颊通红，眼中蒙了层雾气，好似要渐入佳境。他顿感心头火起，便也不怎么在乎那个侍卫了，直接把人抱起就往床上走，哑声道:“那便随了梅公子吧。”
薄纱掀起，掩了一室旖旎。
天上的月亮靠近了正西，惨败的月光照进屋里，暧昧的气息落在失神的承欢身上又慢慢四散去。
来逛花楼的客人几乎没几个和小倌留宿在一起的，每每了事，他们都会开间新房——这是花柳巷间心照不宣的规矩。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个刚刚陪自己翻云覆雨的人，在很多人身下受过“宠爱”。
他们说再多的甜言蜜语，也不过是饥渴时的戏言几句。
“真脏。”承欢压不住胃里的翻腾，趴到床边干呕起来，也幸好他晚上没吃什么，否则吐出来的就不只是酸水了。
他抹了抹嘴，目光落到地上的污迹上，嘲讽的笑着，喃喃道:“你们都觉着我承欢脏，可来这里逛的，能有几个干净东西？”
“梅公子，需要沐浴吗？”门外小女孩窃窃的声音传了进来。
“叫水吧，不用人伺候。”承欢身上酸的厉害，吩咐完之后就又躺了回去。等听到门开合了四次，他才撑着身子下了床。
“真是活该，叫你死要面子不让人伺候。”承欢唾弃着自己，颤颤巍巍的向木桶走去。
窗外突兀的响了一声，像是有小物体掉了下去。
野猫?承欢虽好奇，体力却不允许他去查看。
千万不要翻。承欢心中默念，手撑着桶的边沿向里面翻去。
“噗通”
“咳咳咳”承欢吐出口中的水，艰难的动了动身体，他的膝盖磕到了桶壁，疼的厉害。
“什么时候是个解脱?”承欢感觉呼吸对于他来说都是个累赘。
“希望花楼的姐妹兄弟们以后能想出个不用清理的法子……”
承欢躺在桶里，睡意沉沉，恍恍惚惚间他感觉有人在为他擦洗身体。
这是哪个自愿来伺候他的?虽然动作笨拙的要死，但他很感激。承欢想着，坠入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出手帮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