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的记忆》宇嘉

7、6月10日

　　昨晚的气象预报说今天是晴到阴，可结果呢？太阳在早上稍稍露了几分钟后，便一头扎进厚厚的雨云里，再不出来，任由大雨清净闷热的城市。
　　坐在咖啡厅里，JELL透过玻璃窗无精打彩地看着外面的马路。下大雨的关系，马路上的行人没有像往日那么多，走路的样子也没有往日那般悠闲，有的只是打着雨伞行色匆匆地赶路。
　　“先生，你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打扰到了店里其他的客人。请你把电话的响铃调轻点吗？”服务生扬着职业的微笑，站在他旁边，轻声地问。
　　JELL回过神，对服务生露了个报歉的笑容，直到服务生离开，才接起电话：“喂，姐，报歉。刚才没听到电话铃声，你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的那头传来哭声：“唔唔……小若不见了。若，我该怎么办？唔唔……”
　　小若不见了？JELL嚯得从座位上站起来，边朝门外走，边安慰着急的姐姐：“姐，你先别慌，我去找找。你现在好好呆在家里。”
　　“先生，你还没付钱。”服务生见JELL没付钱就想离开，脸上已没了方才的微笑。睢这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的，该不会是想白吃白喝吧？
　　JELL从皮夹中拿了张百元大钞给服务生，“不用找了。”说完，也不等服务生有所反应，便没入雨帘之中。
　　佑大的一座城市，想找个人可不容易，尤其是一个小孩子。
　　JELL像疯了似的在雨中不停地找外甥女，姐姐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万一她发生什么事，他怕姐姐再也受不了这种失去亲人的打击。八年前的一次车祸，结束了爸爸妈妈的生命，如果自己不是被有利咬了，跟他交换了血，自己也活不过来。虽然自己这样也算活着，但是没有体温，也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活着的人类。
　　潮湿的空气中传来一股很熟悉的血的味道。JELL的心头一阵发紧，循着那股味道，快速的移身过来。
　　在一条小巷的垃圾堆旁，思若的小小身子绻缩成一团，昏迷不醒的倒在那，头上还流出大量的鲜血。
　　“思若。”JELL立即抱起思若，没命似的赶往医院。“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他担心的喃喃自语。
　　金顺禹不敢相信， JELL抱着满脸是血的思若在这大雨中奔跑。他立即驱车过来，放下车窗，朝他大喊：“JELL，快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JELL拉开车门，快速的上了车。他神情紧张地抱着思若越来越冷的身体，不停地朝她说话：“思若，有舅舅在，你不会有事的，乖，听舅舅的话，千万不要睡。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思若回去呢。”
　　金顺禹速度开到最快，还连闯几个红灯才到达医院。
　　医生和护士们把思若送进了手术室，JELL担心的在手术室外不停地来回踱步。
　　“若，小若怎么样了？”芯羽一脸着急地朝JELL跑来，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还在手术室里，姐，你别担心，我不会让小若有事的。”他紧紧抱着浑身颤抖的姐姐。
　　“我相信若，小若会没事的。”嘴上虽这么说，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非常担心。
　　金顺禹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脸上表情怪异地看着两姐弟。
　　若？！这代表着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头部缠满绷带，手脚多处也缠着绷带的思若被护士从手术室内推出来。芯羽紧张地抓住思若没有挂盐水的手，担忧的看着紧闭双眼的她。
　　JELL拉着医生到角落，边张望被推往病房的思若，边问：“医生，我外甥女身体怎么样？”
　　医生清清噪子，说：“病人头部遭到严重地撞击，有中度的脑振荡，手脚都只是擦伤，只需静养一段日子，就可以恢复。”
　　“医生的意思是，我外甥女有可能是被车子之类的撞到？”他隐忍着怒气，问道。
　　“据病人的伤势看来，是的。”
　　是谁？撞了小女孩，不但不送往医院，还要把她丢弃在垃圾堆旁？不可原谅，他要把这个凶手找出来，慢慢地折磨他，让他体验一下什么是死亡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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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姐姐劝回去睡后，他一个人端坐在外甥女的病床旁，右手温柔地抚摸着她带有人类温度的脸，双眼透着悔恨的光芒。
　　要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一定要让姐姐和小若搬回来，小若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小若，都是舅舅不好，你可要尽快好起来才行。”
　　金顺禹推门进来，看到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摇摇头，把一罐果汁递给他。“多少也喝点。”
　　抬头看着眼前在梦中不知梦过多少回的脸，JELL忽然觉得这张脸是那么地陌生，他不是自己记忆中的人了，那个梦中的人有着世上最灿烂的笑容，让他觉得是那么的温暖。而眼前的这个人，只是长了一张相同的脸，只是如此。
　　“今天，谢谢你。”他接过果汁，转回头看着床上的人。
　　“任谁看到了，都会伸手帮助的。”他拉了条凳子坐在他旁边。“思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被车子撞了。撞她的人还把她丢在垃圾旁，如果我没有找到她的话，她有可能……有可能……”
　　一双温暖的手包裹住他冰冷的手，金顺禹看着眼前因为害怕而发抖的男人，一颗心不怎么的，竟然微微刺痛起来。“没事的，她不是被你找到了吗？你看，她现在正躺在你面前，所以，你不要再害怕了。这可一点都不像平日我看到的你了。”
　　“虽然你的安慰不怎么样，但是我还是很谢谢你。麻烦了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改日我再好好谢谢你。”他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脸上摆出一副送客的表情。
　　他害怕，害怕此时此刻的自己，会扑进他的怀中大哭一场。不，这绝对是不容发生的事。现在的他对他而言，不是芯若，只是一个与芯若长得像的人而已。他们除了见过面之外，没有任何的联系。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金顺禹站起身，客套的说：“那么，我也该走了。”
　　“嗯，慢走。”把他送到门口，在坐回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看着外甥女。
　　开着车，金顺禹的思绪大半飘到了其他地方。
　　若？JELL，你的名字也是若吗？
　　十年前，河堤边的画面又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是因为那次的事吗？你才改了名，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