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惜年y

1、第 1 章

　　那会赵惜文总记着许净，挺干净一姑娘，皮肤冷白的像得了病，个子高，瘦的跟竿似的，整个人修长纤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二十岁出头时，大学还没毕业，就已经不怎么回江宅。

　　有一年夏天赵惜文在公司里转，眼神一飘瞥见了个穿着得体的工作套装怀里还抱着一摞文件的姑娘，怎么看怎么像江家养的那个小孙女。

　　她整理好文件后回到工位，手指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打，眼神放在电脑上半点不偏，那不理纷扰的神态像极了她哥江雾。

　　赵惜文突然叫了声“许净。”

　　整个人事部忽然安静下来，嘈杂的声音一盖消失，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在老板和新实习生之间飘忽。

　　那姑娘看见赵惜文还很诧异，站起来呆滞地叫了声“惜文哥。”半点没有面对老板的态度。

　　赵惜文想，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公司是谁开的。

　　有次他在电梯里遇见许净，她见他进来先礼貌的叫了声：“赵总。”

　　赵惜文没忍住嗤笑出声。

　　许净一脸无奈，说：“要不我还是叫惜文哥吧。”

　　赵惜文好脾气地说：“还是叫哥好听。”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随口问了句：“你来我这上班，家里知道吗？”

　　许净顿了顿，脸上的温和少了些，说了句：“不知道。”

　　赵惜文点点头，又问：“你哥也不知道？”

　　许净听到提及到江雾脸色瞬间变了样，那点明显的情绪变化全被赵惜文收进眼底，她说：“他怎么可能知道。”

　　后来那年春节，赵惜文罕见的在江宅碰见她。她托着腮坐在沙发上，听着江家那群长辈孩子热闹的聊天南地北，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江雾说着话，眼神里的疲惫不难发现。

　　偏偏江雾非要扯着姑娘硬聊，赵惜文一眼望过去，顿了顿，生出种许净耐着性子搭理江少爷的感觉。

　　后来赵惜文和几个朋友在二楼支了个桌打麻将，不少孩子也在二楼闹腾，那氛围也算是挺有年味。

　　赵惜文上了趟厕所回来时，麻将桌上没了他的位。他嘴里叼了颗烟，看了眼右边那群叽叽喳喳的未成年，没点火。

　　眸光流转间望见了个清清冷冷格格不入的人，许净窝在窗边的沙发上，模样懒散的，眼神恍惚着，透着疏离，与这屋里的环境隔绝开来。

　　赵惜文坐过去。

　　许净察觉到动静，抬了抬眼皮，淡声叫了人：“惜文哥。”

　　赵惜文笑：“你倒是礼貌。”

　　许净“嗯”了声，随后添了句：“怎么说也是给我发过工资的老板。”

　　几个月前许净实习结束时，赵惜文叫财务部给她多结了些钱，许净没问过原因，但只要有脑子也知道怎么回事。

　　赵子文笑，随口问了句：“怎么才大二就实习？”

　　许净倒也诚实，也像懒得客套，直说：“缺钱。”

　　赵惜文一愣。江家家大业大，江雾江音他们常常手一挥常常手一挥就一套房子，她怎么会缺那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

　　“江家不给你钱？”他问。

　　许净回：“给。”

　　赵惜文诧异的挑眉。眼见着许净的眉梢一点点爬上烦躁，偏偏人还是有点漠然的味儿。

　　默了会儿，她终于给了个解释：“我早不用江家的钱了。”

　　赵惜文挑眉，漫不经心地吐了个字“哦？”

　　许净望着窗外，空中好像开始飘小雪花了。

　　可惜不大，她想。

　　她最喜欢雪了，没别的原因。无非是江雾带她堆过几次雪人。圆墩墩的雪人在院子里，在刺骨的低温下总能留好多天，然后融化在江宅里，刻在许净心里。

　　她随意地说：“从十八岁开始，我就没花过江家的钱。”

　　赵惜文没接话。

　　想必是意识到这话不太合适跟旁人说，过了会，她解释了句：“毕竟我不是江家的人。”

　　她这话说的很轻，声音低低的，却带着分量，不像是回答他的疑惑，更像是喃喃自语，说给自己听。

　　“不是江家人。”赵惜文重复了句，似乎也没露出太过激的情绪，平静的让人觉得安心。他的分析句句说到她的心头：“你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江家人，是江家人的身份带给你阻碍了？”

　　许净蓦然看向他。

　　他没有想象中似笑非笑的打趣神色，反而是平静的好像在聊些琐碎日常似的，他继续说：“不是钱的问题，就只能是感情上的问题。”

　　他抬头看了一眼她。许净直直盯着他，不出声。

　　赵惜文没再循序渐进，挑明了开口：“也是。江家的小孙女怎么能爱上长孙江雾，不合规矩。”

　　许净终于肯与他对视，直勾勾的眸子里一片迫人的赤诚。

　　“惜文哥。”她叫他。

　　赵惜文还是散漫的，手里把玩着没点燃的烟，像是丝毫没把说出的话当回事，他说：“许净，不管你有没有江家的血脉，名义上你都是江家的人。”

　　“十四年前江老爷子定下的，外界就这样传了十四年。你认不认，也总是要与江家沾边的。”

　　“江雾是个很好的人，是个有责任心的很适合结婚的人。但不能和自己妹妹结婚。”

　　“江家有多看重名声，你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