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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GN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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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陆宋谢幕，契约台一阵火花闪烁，外表的金属部分开始不断熔融，温度一下便灼升了起来。
外层的昏暗中传来人声，强烈的人造灯光从高处向下来回探射，除了血姬，星位会王座上的其他人员都被姗姗赶来的护卫军给救了下来，大部分的人脸色如出一辙的可怕，全都逆着光立于高台，冰冷而无情的注视着舞台的中央。
“陆宋，你可以把防御光幕撤了。”有人冷声发话。
陆宋看着他们，笑而不语，他只是静静的走到了熔融的圆台边缘。
“陆宋，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的违反了我们先前拟定的重启协议，你再不撤掉光幕的话，我们可就要就要以违约责任追究你的罪责了！”声音蓦然加大，几十盏探照灯一起照到了陆宋身上，一时间他那白的简直就让人睁不开眼。
陆宋用手背遮挡，“怎么，才刚结束，大家就翻脸不认人了，我可是任劳任怨的为大家表演了这么久。”
“我们的誓约不会改变，但你要是再不放开光幕的话，那熔融的金属圆台会把诺亚的核心伤到的，到时候星网就难以重建了。”苏极站了出来，他说话的语气还算和蔼。
“苏老头，你真的觉得把矛盾说开以后，星盟会变得更好？”陆宋紧盯着他说道。
“线都乱成一团了，要是不舒展开的话，怎么能正确成结。”
“你倒是狠心，看自己的孙子在台上如此受罪也不曾动摇过分毫。”
“你何必动用如此激进的手段，明明你只需要在台上播放一早准备好的视频即可。”苏极轻轻的叹了一声，他沉默的向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血人看去。
虚弱的躺在地上，离熔融的反应堆不过一米之隔，陆离抱着苏樘，两人都身体冰冷，两人都面色苍白，两人都接近死亡。
“现在倒是关心起来了……啧啧，假惺惺……”陆宋摇头叹气，“我只能说你们这群人渣，比所谓的Sailor都还要恶心！要不是抑制剂的话，你们会同意加入我的计划？tm的一个二个恶心的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外界无声，此刻无人回话。
“算了算了，本来就是我想搞事情，你们这群胸无大志的蠢货会有如此表现也是实属正常，要不是你们过河拆桥拆的太快了的话，我还想再陪你们玩一会的……”陆宋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从头到尾一直呆站在旁边的西加。
“我要跳进去找死了啊，有没有谁想来陪我的？”陆宋站在熔融液旁，作势欲跳。
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想要阻止。
“喂！我死了的话，外面那群坐着的Sailor也活不了了啊！你们都不想假惺惺的阻止一下吗？”陆宋大声叫嚷。
“真是冷血的可怕啊，外面少说也坐了一万多个，说死就不救了啊……”陆宋接连叹气，“OK，那我先走了！地狱见！”
话一说完，他就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和熔融液的接触面直接一寸一寸的飞速汽化，就像是遇热消融的泥偶，不一会便完全没了他的形迹，而整个大厅，也在他跳下去的一瞬间化作了森白的火海。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到处都是白色，偶尔或能见到几个挣扎晃动的人影，那是血脉高级者的经久耐烧，隔绝冷热的光幕开始退散，演员和观众们终于也要近距离见面。
装机器人的西加动了，他干脆利落的一手一个的把苏樘和陆离扛起，远远地对着熔融坑洞往里丢了什么添加试剂。
“砰！”连声的爆炸！巨大的蘑菇云凭空升起，乌烟瘴气之下，没人能看得清谁在哪里。
作鸟兽散，在这个时刻，只需要顾及自己就足够了。
强烈的震颤，身体似乎浸入了什么冰凉的液体，耳鸣捣鼓的耳膜生疼，眼睫毛也黏作了一块挣脱不开，有人在扛着自己前进……
“快点快点！往这边来！”
“还活着吗？”
“还有气。”
“他的腿呢？”
“没来得及捡。”
“你可真是……算了算了，捡了也没用……他们等了很久了，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走走走……你怎么也过来了，哎哟喂我的包大善人……”
耳鸣越来越严重，终于，苏樘什么都听不清了，他只感觉自己似乎飘了起来，浑身都软绵绵的，没有丝毫重量，随便一阵风都能把他从地面吹到天际，他也的确飞了上去，无拘无束的感觉真的十分美妙，那是一种身与心俱被掏空了的奇妙快感……
但总有那么一点不得劲的地方，每次他要飞出天外时便会受到一丝不轻不重的拉扯，就像是一根细弱的风筝棉线，明明在狂风刮起的时候就该断了的啊，为什么它还能顽强的坚持到现在……
“他醒了吗？”
“还没有。”
“外面特别的乱，原定目标我们可能不能去了。”
“哦，那就随便换一个吧。”
“但是现在太空中重要的跳转点全都安置了空检，我们恐怕……”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自己去就行了，就是要麻烦你们给我安排一辆飞艇。”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行了行了，苏樘哥哥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就不要再多说了！”
谈话的两人争吵了起来，苏樘勉力睁眼，看见的是疗愈棺盖那柔和的黄光，他按下了启棺按钮，争吵声戛然而止，一个人影飞奔着跑了过来。
“苏樘哥哥……”泪水霎时决堤，陆离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擦泪，又手忙脚乱的给疗愈棺调试程序。
苏樘按住了陆离的手，他的声带沙哑的不像话，“别弄了，抱我到外面坐会。”
陆离眼神躲闪，他下意识避开了看苏樘的腿，“苏樘哥哥，你才刚醒，要不就再躺会……”
“没事的，我知道的。”苏樘温和的摇了摇头，“你就让我到外面坐会吧，要不然关节都要被锈死了。”
陆离还没动作，包大善人便推着轮椅走了过来，他笑呵呵的跟苏樘打了个招呼，又作势要伸手去抱。
陆离一把把他拦开，轻柔的把苏樘抱了起来，两根轻飘飘的裤腿在空中摆荡。
“苏老弟，你这腿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现在局势紧张，而我身为Sailor又被查封了全部家当，要不是当初早早的藏下了这辆飞船，那恐怕现在大家都要去吃牢饭了。”包宝善故作轻松的说。
“我这腿没治了吗？”苏樘也轻松问道。
“不是！”陆离忽然激动，“要是有材料，是很容易治好的！”
“但我们现在连吃的都成问题。”包宝善无奈的摊了摊手。
“外面局势如何了？”苏樘跳过了这个话题。
“很严峻！现在不只是Sailor被曝光了，就连其他两族的基因缺陷也被曝了出来，当然，只是与Sailor相比，他们的那些缺点根本就无足轻重就是了，但我说这是真的离谱，凭啥我们就得受到苛待呀，现在那群闹翻天的普通人甚至还联合了另外两族到处抓捕Sailor进行罪责审讯，凡是吸食过活血的，都会被他们关入大牢！他们也不想想，这年头谁会没有吸食过活血，这就跟婴儿会下意识咬他妈妈的□□是一个道理，这群傻逼怎么就不懂呢！”包宝善很是激动。
“他们意不在此，之前血姬就跟我说过，现在的GNC已经非常非常严重了。”
“那他们也不能光抓我们入药啊，这根本就不公平，还说Sailor残暴呢，那群狗东西也不看看他们自己，我们吸血，他们吃我们，到底谁更没有人性一点！？”
“那Sailor有反抗吗？”
“有，大大的有！在边境镇守的Sailor们全都叛变了，他们直接占领了零初基地，把那变成了反星盟的大本营，他们甚至还在四处找你呢，说是无论如何也要奉你为主，然后一起揭竿推翻那些恶魔的统治。但我觉得那群人肯定也是不怀好意，毕竟那天的直播全网都看见了，你是什么香饽饽体质他们也应该清楚！在我看来，他们应该是想抓你回去，然后当人参一样含着。”
“你说话注意点！”陆离生气喝到，包宝善被他吓了一跳，当即用手指缝上了嘴。
“星网恢复运作了吗？”苏樘疑惑。
“没有，但局部的消息还是可以流通的，毕竟能够短星际距离通信的方式多了去了。”
“苏樘哥哥，你别说话了，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吧。”陆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我没事，你背上的伤给我看看。”
陆离有点别扭，“我的伤还没好完呢，要不你以后再看吧，现在太丑了。”
“听话，给我看看。”苏樘坚持。
陆离只好把后背的衣服给撩了起来，但还是别别扭扭的停在原地，“苏樘哥哥，要不你先别看，只动手感受一下行不？我心里真的过不去。”
苏樘垂眸，点了点头，算是妥协。
陆离拉着苏樘的手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背后，接触的瞬间，双方都有不同程度的震颤，凹凸的，崎岖的，不平的，沟壑纵横的……每一次滑动都会受到不小的阻力。
“苏樘哥哥，你别哭啊……我没……是不是吓到你了……”
本就苍白脆弱的青年无声无息的就流出了两行泪水，把睫毛都打湿成了一咎一咎，只把陆离看得心疼。
“我当时很怕……”苏樘手臂收拢，把陆离的腰抱了进来，然后自己也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没事，有我在，是断然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陆离安慰的搂住了苏樘的脑袋。
“我怕你就这样死了……”眼泪的痕迹还在扩大，布料都被它打湿了个透彻。
“我可是Sailor，生命力顽强的很，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陆离……对不起，我不该如此自信，还要带着你以身犯险。”
“没有的事，启动诺亚本来就必需要你我两个人才行，我不去的话，陆宋还表演什么，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说才对，我是真没想到陆宋这个疯子会做出这种事来，明明我们原先说好的是只帮他启动诺亚的，结果他竟然拿我来威胁你，我只能说我当初就不该对这段血缘关系还存有幻想……”
“陆离。”苏樘忽然说道，“我闭着眼睛的。”陆离愣愣的嗯了一声，然后便被他温柔又不缺强势的转了过去。
呼吸在背脊滑过，软而凉的唇在上面落下一吻，陆离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你要快些好起来，我也不喜欢这些难看的疤痕。”
“……好。”陆离哑声答应。
苏樘松手，把陆离的衣服给拉了下来。
“包宝善呢？”苏樘问。
“他刚才就出去了，可能是尿急吧。”
“诺亚放在哪了？”
“正在伊森的研究室里，诺瓦和他一起捣鼓了好几天了。”
“推我过去看看。”
“好。”
包宝善藏下来的这辆飞船还挺大，陆离推着他走了好一阵才走到了伊森的研究室，“你们来了。”伊森边给手部清洁，边向这边走来，“刚好，过来输一下密码吧。”
诺亚的机芯就是一个一米见方的圆球，表面是明亮的橙色，但有许多斑驳的划痕，旁边连接着放了小球的分析槽，分析槽又连接了一块屏幕，屏幕上有一道对话窗口，显然是要输入密码的。
“该怎么弄？”苏樘问。
“你们先用手和腰试一下吧。”
陆离悄咪咪的看了眼苏樘，苏樘却已经十分自然的朝他张开了双手，内心酸涩，陆离使劲眨了眨眼睛，一手就把苏樘从座椅上抱了起来放置在了台上，苏樘把自己的上衣下摆撩起，露出了后腰上那两条密文，然后往后一靠，就贴在了圆球之上。
一阵幽蓝色的光波闪动，复杂的字母章节迅速在对话框内闪动，紧接着陆离也把自己的手贴了过去，又是一阵红色的光波开始闪动，对话框内的乱麻更加复杂了。
和诺亚相贴的地方温度开始上升，周遭的皮肤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灼烫，陆离一下把苏樘拉了开来，刚刚还十分激动的窗口瞬间就恢复了原始的死寂。
“没事的，你当初刚拿到那个小球时也是这样。”苏樘还算淡定的道，他自己又挪动着靠了回去。
乱码继续，灼烧也继续，很快，腰和手都渗出了血，就在陆离越来越没有耐心的眼神之中，窗口终于停止了跳动，上面出现了这样的问题，“GNC——意思扩展”，并且还标明了试错机会有三次。
“怎么还有文字密码？”伊森皱眉，“这可怎么办，这怕是试到天荒地老都试不出来。”
“这还不简单。”陆离走了过去，十分自信的在上面输了几个字母，“GNC，那肯定是gene cancer的缩写。”
在三人的瞩目之下，数字3就掉成了数字2。
“这竟然不对！”伊森烦躁的走了几步，“那还能有什么意思？”
苏樘思考了一会，他对陆离招了招手，陆离当即把他从台子上抱了下来，又推着轮椅把他推了过去。
“诺亚既然是飞船的主系统，那GNC会不会是制导控制系统的意思，也就是Guidance，Navigation，Control的缩写。”
黑色的数字2掉成了红色的数字1，这次还是不对。
“这下无了！”伊森抓脑，“好不容易弄回来的东西，竟然破解不了，那我之前的研究可怎么办！没有以前的基因资料的话，那全都打水漂了啊！”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Sailor再无翻身之日了……”伊森越想越暴躁，整个人神经质的在实验室里来回踱步，眼看着就是要进入疯魔的前兆，这生活就是这么莫测，谁能预料到身边的人会说疯就疯呢。
“要不让我来试试吧。”一道温润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是许久未见的苏生，没想到他竟然还跟着伊森。
苏樘看向他的眼神复杂，里面有很多探寻的成分。
“有什么事情一会我再与你解释，让我先把密码给输了，可好？”苏生明朗如旧。
苏樘垂眸，点了点头。
只见苏生上前，随意在上面点了几下，屏幕霎时就亮了起来，并显示程序正在启动！
“你怎么会！”伊森惊讶，但他又顾不上惊讶，赶忙跑到了屏幕前开始工作。
“你输了什么？”苏樘也很疑惑。
“General Nuclear War”苏生走了过来，“全面核战争的意思。”没等苏樘继续发问，他就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这是先生交给我的，当初人类从地球出逃，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的？”
“在你直播出事那天。”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密码的？”
“在我们跟着伊森在外漂泊之时。”苏生再度走近，他礼貌的对着陆离请示，“我可以推他出去走走吗？”
陆离眯眼，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
“不用，陆离推着我就好。”苏樘却说了拒绝。
“好吧。”苏生苦笑，陆离推着苏樘跟着他走了出去。
“你知道你们俩的相遇纯属偶然吗？”苏生起了个奇怪的话头，“你们俩”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你想表达什么？”
“要知道你们都十分的特殊，一个身为Sailor，嗜血的特征确是在快要成年之际才觉醒，并且实力薄弱，除了你的血，其他人的根本不感兴趣；一个身为Helms`man，身体素质却过分强悍，甚至连普通的红眼都不是你的对手，可以说除了陆离，就没人能让你服软倒下。”
“那又如何？”
“这说明你们俩是人类进化的先例呀，基因的走向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两族的弊病，也就是嗜血和体弱薄命，都在你们身上无限减小。而且近来的大数据显示，Sailor的等级特征也在越来越平民化，Hel的平均寿命，也在越来越向普通人靠齐，若是再放任人类自主发展个几百年，我相信这些基因里的细化，终有一天是会趋同的，到时候那些潜藏已久的种族偏见，自然也会不消而散。”
“可是现在矛盾已经激化了。”苏樘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还是被苏极一手策划的。”
“所以我才说，你们的相遇纯属巧合。”苏生叹气，他贴心的让苏樘先行通过了那个拐角。
“先生本来是不打算出山的，但那天偏偏就因为你去见到了伊森，又因为伊森知道了你们两个的体质……你知道现在GNC有多么的普及的吗，以前说的是一百个人里就会有一个，现在几乎已经到了五十个人里就会有一个的恐怖占比！那些身居高位的星位会成员，又亦或者是那些极有权势的达官贵爵，很多人都得了GNC，抑制剂根本供不应求，而骸液又是制作高级抑制剂的主要原料……可以这么讲，种族的矛盾激化根本就是无可避免的！”
“又是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苏樘不耐。
“不，小樘，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苏生摇了摇头，他一步挡在了苏樘路径的前面，“我的意思是，人类，已经走到了即将被自然淘汰的关键地步！当初的GNC我们苟延残喘了下来，但如今GNC，稍有不慎……我们就将全族灭绝。而这，也是先生出山的关键！他在你们身上，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
“解决问题？”陆离冷冷的笑了两声，“希望？希望就是让我和苏樘一起在台上赴死吗？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陆离小兄弟，我只能说……还是您的父亲，太过偏激，易先生他们的本意只是想……”
“够了！一个二个的倒是会推卸责任，他们能不了解陆宋那狗脾气？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自己不愿意出来当推动历史的罪人，倒也不至于站在城楼上说着高冷，明明那一群烂货全都不是好鸟！”陆离强硬的打断了苏生的话。
“唉……”苏生叹气，终究是没再多言。
“说吧，苏极派你来是想让我干什么？”苏樘把话切入了正题。
“他想让你去到边境，然后成为那群Sailor的首领。”
“你又在说什么疯话！”陆离不可置信的愤怒打断。
“没有，你们先听我解释。”苏生连忙摆手。
“解释什么！解释你那恶心的不想遮掩的恶意吗？我劝你最好离苏樘哥哥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陆离威胁，他推着苏樘就往回走。
“小樘……”苏生在身后叫道，“现在的矛盾真的不能再激化了！”
两人又走过拐角，终究是没再回头。
“苏樘哥哥……”陆离喊了一声后就陷入了沉默。
苏樘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没再多问，只是静静的等着陆离开口。
轮椅在地毯上摩擦出细碎的声响，毛茸茸的有点抓耳。
“其实陆宋还有给我留一个东西，但在刚才的谈话之前我都不想打开，因为我觉得太过肮脏。”
“那现在为什么又想了？”
“……”
陆离又沉默了一阵，直到他把苏樘推到了自己的房间。
门锁落下。
“因为我感觉你还想去边境，你还想去救一救那群人渣。”
苏樘看着陆离，并没有反驳他的说法。
“虽然全世界死的只剩我们两个了我都无所谓，但我向来都支持你的想法，你要是想救，那我就帮你救，你要是想杀，我也会帮你杀。”陆离蹲了下来，他轻轻的拽着苏樘的手，小心的拢进了自己的掌心。
“陆离，我并没有圣母情怀，也并没有心志不全到认为自己是可以拯救全世界的英雄，我会去到边境，只是单纯的被自己现在所具有的的实力以及以往所树立的责任观给道德绑架了而已。非要比喻的话，就好像是一场马拉松长跑比赛，而我就有可以给运动员递水的能力，因为我旁边刚好摆放了好几箱别人早就买好的矿泉水。”
苏樘的神情温柔而又坚定，他把一只手抽出，覆在了陆离的掌背，“所以我会递水，但也只是单纯的递个水而已，你能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苏樘哥哥，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陆离点头，他的声音听着略带沙哑，“你能让我在你的腿上趴一会吗，趴一会我再把陆宋留的东西拿给你。”陆离的头越来越低，他的眼底，是两抹深重的化不开乌青，他这些天……应该一直没休息好吧。
就要趴下，陆离的头被苏樘轻轻托住。
“去床上休息吧，我会一直在旁边陪着你的。”
“可是……”陆离的困意一下被惊飞了大半，可是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
“别可是了，让你抓着我的手行不行。”苏樘无奈的笑了。
陆离再三犹豫，最终还是乖乖的躺到了床上，他整个人完全挨着床边，两只手都夸张的攥着苏樘的手指，即使是闭上了眼睛，眉宇间也皱的深重，他被深深的不安完全笼罩。
等了快十分钟了也还是这样，苏樘只好拍了拍陆离的脸，陆离睁眼，只见苏樘朝里挥了挥手，“你睡进去一点，要不然等会该掉下来了。”
陆离抿了抿唇，肉眼可见的低落，但他还是听话的往里挪了一截。
“还进去一点。”
又往里挪了一截。
“再进去一点。”
陆离不得不把握着苏樘的手放开了一只，要不然这个距离两只手会太别扭了，真的非常低落，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猫猫，陆离赶紧闭上了眼，也不知道是想隐藏什么。
身旁蓦的一塌，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坐了上来，陆离猛地睁开！
“唉，躺了那么久了，本来是不想再睡觉的……”苏樘叹息，他正不太轻松的把自己往床上挪。
“苏樘哥哥……”陆离小气声声的喊道，是那种一碰就碎的气音，他就跟呆头鹅似的目视着苏樘掀开了他的被窝，并且在他的身边躺下。
苏樘的头主动钻进了他的怀里，因为双腿的原因，他的身体并不太好控制，所以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奇怪的夹角。
“快些睡吧。”心心念念的人在自己的心边说道。
陆离后知后觉的伸手，把对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截断的双腿，和完好的双腿，发生了不可避免的触碰。
微微一电，难以抑制的酥麻，但与此同时，更多的热却在体内产生，被窝直到这时，似乎才开始发挥起了它聚热的功效。
好温暖，所有的焦躁在一瞬间被魔法化去，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但闭上眼后的世界已不再是那充斥着血腥的幕布，而是一片浓重的化不开的昏黑。
终于可以睡了……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