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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我不知道通过那次交手,皇甫令雪对我的身份做出了怎样的判别,但我能肯定,他已经将我视为了需要慎重对待的特殊人物。
      为什么我会这么说?
      很简单。因为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剥得□□,连手表都没有留下。
      我被单独扔在一间空房子里,房间很宽敞简洁,我身下的大床也足够柔软舒坦。
      乍一感觉,似乎待遇不错,可是我无法出门,除非我卷着被褥,厚着脸皮跑出去伤害风化。
      所以,虽然我非常想拿回我的衣服和装备,但还是只能躺在床上干等。
      等夜晚来临,我裸奔的杀伤力比较小了,再谈怎么取回失物吧。
      倒也奇怪,皇甫令雪把我抓回来,却就这样晾在一边,不来继续审问我。
      看来之前的事还没处理完。
      我就这么瞪着眼睛等到了夜色降临,肚子都等饿了,还是没人踏进房来瞄我一眼。
      好吧,没人来也好,不然我倒没法行动了。
      值得庆幸的是,先前我脱了臼的关节已经被接好,否则这只手就用不上了。
      我坐起身,正考虑着要不要裹被单,还是全面裸体以保证肢体行动的自由,忽然听见房顶上传来细微的沙沙声。
      再仔细听,还能模糊听见瓦片被揭开的声音。
      有古怪!我思忖着,如果是封天教的人,大可直接推门进来。会这样上房揭瓦的人,要么是梁上君子,要不就是刺客了。
      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
      不管是哪一种,他的到来倒给我提供了一丝希望。
      裸奔,实在不是以我脸皮的厚度能做到的事,因此我要想法子制服他,扒了他的衣服,哼哼……
      主意下定,我钻出被窝,再把枕头塞进去,做出人在睡觉的假像。而我本人则藏到床头柱边,脚踩上床边围栏将位置抬高,双手则拽住床梁稳住身体。
      古代的床就是有这种好处,它爱拉床幔,给了人藏身的契机。
      准备妥当之后,我低头看看自己,光着身子,以怪异的姿势躲在床上,连自个儿都忍不住想喊一句『变态』。
      好在我的变态行径不需要维持多久,很快我就听到轻轻的脚步落地声。
      对方下来了。
      我屏住呼吸,等着那人走到床前。
      根据这个举动,我判定他是刺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上我。
      他抬起手,作势就要朝被褥劈下来。我瞅准时机一跃而出,在他回过神来之前,狠狠飞去一脚,踢中他的下颚。
      他被踢得大退一步,显然意识到事情不妙,转身就想跑开。
      我飞扑上去把他撞倒,将他的手反扭在身后,一屁股在他身上坐了下去。
      请自行想象,当一个人被扣住手,面朝下的压在地上,背上还坐着一个身高一七八的结实男人,哪怕他力气再大,也很难扭转局面了是不是?
      所以我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我胜券在握,只要再给他的后颈来上一下,一切就都搞定了。
      然而好死不死,房间的门恰在此时开启,皇甫令雪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男人。
      当他们目睹房内正上演的场景,皇甫令雪依然是那雷打不动般的沈静表情,不过另外两人就滞住了脚步,面面相觑。
      我能理解他们的反应,因为现在的画面确实很诡异。
      我屁股下面压着一个人,这种事本来不算什么,问题在于我的赤身裸体。
      原本英勇帅气的画面就这样大打折扣,成了谋杀人眼球的怪像。
      他们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些尴尬,就这短短一个失神,那个刺客趁机反腕一抓,竟然制住了我的手,一扯。
      相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当人的关节脱臼过一次,以后就会格外容易脱臼。
      于是乎,虽然他也许并没用上多大力气,但我还是听见了,肘关节再次脱臼的声音。
      顿时我疼得浑身无力,局势也就此反转。
      那人轻松翻过身,对着我的胸膛就是一掌拍过来。我被拍得往后一跌,迫于胸口的窒痛而剧烈咳嗽起来。
      他却好像嫌我跌得还不够远,抬腿又朝我踹来一脚。
      OK,你说你踹就踹吧,就当我还你先前那一脚好了,可你干嘛哪儿都不踹,偏偏就踹我那个部位呢?
      我哀号一声倒了下去,手痛,胸口痛,那儿更痛,真真是生不如死。
      对一个男人来说,踢其要害,无疑是最最缺德的招数。而对广大女性来说,这也是最好的防狼术。
      但我要对女性朋友们叮咛一句,除非对方真的十恶不赦,严重危及了你的人身安全,否则千万千万不要用这一招。
      太残忍了!重则断子绝孙啊!!!
      我痛苦地蜷在地上,好半天都缓不下来,脑袋里嗡嗡作响。
      眼角不经意瞥见有个什么东西飞过来,我本能地抬手挡住,拿到眼前一看,立即甩手丢开老远。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是那个刺客。
      虽然我很高兴有人帮我报了那一脚之仇,可也不用把头颅给我送来吧?
      我抱住肚子竭力忍住干呕。又痛又恶心的尖锐感觉,让我几乎以为我会这样昏过去。
      但我没有。我的生命力比起普通人来,还是要顽强一些的。
      恍恍惚惚中,我感到自己被人横抱起来,放到了软绵绵的大床上。
      一只手在我胳膊上摩挲片刻,利索地将脱臼的关节归位。
      疼啊疼,接的时候跟脱的时候一样疼。
      至此,我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整个人被汗水浸透。
      终于等到疼痛稍微缓解,我虚弱地扫视四周,才发现房间里只有皇甫令雪和我。至于另两个人,大概是处理尸体去了。
      皇甫令雪在床沿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端详我。他的目光不像下午时那么锐利,但是这种淡波无澜,反而更加让人不敢松懈,质疑在那片平静之下藏着什么。
      我不知道他想在我脸上看出什么,我也不认为他能看得出什么,索性就跟他对着瞧。
      反正看着养眼嘛。
      就这样『脉脉传情』地对视了一阵子,皇甫令雪终于放弃了用目光逼我认输的主张,微微放低眼帘,唇角却几不可见的上扬,像在笑但又不太像。
      他淡淡地说:「刚才那个人,是纪千远的师弟。」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是下午被你杀死的人,纪千远。」他以这样一句结束了我的混沌。
      原来那刺客是来为师兄报仇,难怪找上我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想苦笑。
      好嘛,我大老远跑来为民除害,害还没除掉,倒给自己惹上了仇人。杨梅也比不上我这么『霉』不是?
      「柳如瑶。」
      毫无预兆地,皇甫令雪又对我丢出这个重量级的名字,「她在哪里?」
      我眨眨眼睛:「不知道。」
      经历了一晚上的折腾,我满累的,就选择了最省力的答法。
      反正本来就没必要跟这家伙扯太多。
      对于我的不配合,皇甫令雪倒也不气不恼,只是眼眸的深邃度又重了几分。
      「她是否不肯回来?」他已咬定我了解柳如瑶的情况,字字直戳靶心。
      「不知道……啊……」我打个呵欠。
      「你是如何来到这里?」
      「不知道。」
      「是不是为了她才这么做?」
      「不知道。」
      「为什么?」
      「不知道。」我一路装傻到底。
      他稍顿半刻:「那么你姓甚名谁?」
      我还装:「不知道。」呃,好像有点装过头了。
      「……」
      终于,皇甫令雪的耐性像是被我磨得差不多了,双眼眯成一条线,危险的精锐光芒从眼帘间的缝隙中透射出来。
      我暗自提高了防范,虽然知道打不过他,但怎么说都不能任人宰割对吧?
      他忽然撩开盖在我身上的被褥,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的身体。他的目光并不淫亵,但让我感到像是针在身上扎。
      我心里沉了沉。
      通常来说,男人不会有兴趣观看同性的裸体。而当他把视线粘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超过十秒钟,那么,他很可能有着特殊的性取向。
      假若事实真的如我所想,我该怎么思考呢?庆祝我在古代都能找到同类,或是感叹自己魅力无边?
      不过说实话,他的打量太过坦荡,反而让人觉得想歪是不对的。
      当然我也不是希望他看上我,毕竟他是我要干掉的人,也是把我害到这般凄惨田地的罪魁祸首。
      我只是,嗯……对他的容貌以及他身上其它,存在着一点点不切实际但又难以避免的遐想而已。
      谁让他的外表和气质都那么对我的味?
      我总不能扼杀掉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最单纯的本能。
      就好像是要惩罚我这不该有的遐念,手肘猛地袭来一阵剧痛。当我查找为什么会突然痛起来,才发现是拜皇甫令雪所赐。
      他的手扣在我刚刚才被他归位的关节上,用力不大,但足以让我够呛。
      「是这样比较痛吗?」他问,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却害我汗毛根根竖立。
      我知道什么叫做暴风雨前的平静。
      完了!大概他是看口头逼供不成,准备动用肉刑了。
      我试图挣脱他,无奈饿着肚子外加先前的折腾,我空有心但完全使不上力。
      「或者这样呢?…………
      妈妈的。本来我还打算忍忍他,不跟自己这饱受摧残的身体过不去,但现在我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我抓住他的手腕,一记横旋踢凌空过去。
      按照常规而言,我应该踢中的是他的后背,但他反应太迅捷,在我的脚过去之前他就挺身站起来。而由于他的手被我死劲拽住,就成了面向着我,被我拖在床边的姿势。
      于是,所以,因此,结果……我那一脚,擦着他的要害蹭了过去。
      我可以向天发誓,我真的只有脚跟擦过去,压根就没踢中他,更别提踢痛他了。
      然而,就是我这纯属意外的小小一蹭,激起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因而产生的怒气。
      那一记断子绝孙脚,我想全天下的男人,没有谁不视之为罪大恶极的。
      虽然我还只是未遂。
      皇甫令雪脸色微黑地瞪了我半晌,忽然如猛虎般扑到床上,单手将我的双手扣在头顶,膝盖压住我的腿,可以自由活动的那只手则尽情地活动起来,——在我身上。
      「看来你觉得这样很有趣?」他的声线异常低沈,危险的气息却因此而分外显著。
      「一向热衷于这种游戏么?」他恶劣地问,大手残忍地蹂躏着我最经不起蹂躏的部位,「抑或只是痛上瘾了?」
      被这么折磨,我再保持沉默就真是铁打的人了。
      「你,你……」可怜我无法从持续不断的痛楚中组织出完整的语句,就只能用想杀人的目光死死地瞪住他,恨不得在他脸上戳出洞来。
      他不以为意,犹自实施着对我的虐待。修长的眼睛里精光闪烁,看来他玩得很是尽兴,甚至有变着法子玩弄的意向。
      「你这个……该死的变态臭玻璃……」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拼凑出了一句咒骂,可惜把本人我也骂了进去,而且古人还听不懂。
      ——等于全部骂在了自己头上。
      「嗯?」
      果然,我想骂的人非但没被我气到,反而玩味地挑起了眉梢,「什么梨?你再说一次。」
      「梨,梨你个大头鬼!」
      我有股吐血的冲动,真的,「我……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也是我专程穿过来的目的,不是吗?
      「喔?」
      皇甫令雪的魔爪暂停发功,对我吊起眉梢,表情漫不经心,显然没把我的话当一回事,眼睛里却透出露骨的兴趣。
      「杀我。」他慢条斯理地说,「一个没有半点内力的人,竟然也敢宣称要杀我。我倒是很想说你勇气可嘉,可惜你实在不具备让我夸上这一句的本钱。」
      「……」我忿啊!!!
      是,我功夫不如人,我也不晓得那什么『内力』是个啥玩意,可这是我的错吗?我是生活在高科技年代的文明人,早就不希罕耍刀弄剑了,OK?
      有本事,就跟我比比枪法啊!看谁先把谁轰成马蜂窝!他妈妈的!……
      越想越来气,一股温热感逐渐从我的胸腔向上涌,突破喉咙,我『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我惊愕地看着洒在床单上的一片殷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吐、吐血?
      搞什么鬼!我可不是八点档肥皂剧的主角好不好?!
      这一想更是气急攻心,又一口血沫子翻出我的嘴角,刺鼻的血腥味让我感到头晕目眩。
      嗯?不对,这不是被气味刺激的,我是真的……好晕……
      在越来越模糊的意识中,我感到有谁在我胸口摸来摸去,而后有声音说:「竟然有毒。」
      有毒???
      噢,谁来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恶梦?
      ——眼前渐渐地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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