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信任 ...
-
天色已晚。
告别了大名鼎鼎的东方朔，秋燕和恒阳走在回李府的路上。
秋燕的小心肝儿不住地跳啊跳的，偷瞄了眼恒阳，再也忍不住了。
“呐，恒阳哥哥。”
一路上恒阳脸色阴沉得不得了，也不吭气，只顾闷头想事。
“嗯？”恒阳回过神来，继而温柔一笑，一扫先前的阴晦。
“雁雁可是饿了？莫急，前面就快到了。”
秋燕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头，暗道：难道偶就只能想着吃吗？吼吼！
但为了安慰一下恒阳那脆弱的心灵，秋燕放柔了声调。
“没有，我还不饿。倒是恒阳哥哥脸色不大好，莫不是为刚刚看到的预言？什么‘事缓忌速，而且反覆，直到岁寒，花残果熟。湖海悠悠，孤舟浪头. . . . . . ’ ”
恒阳顿住脚步，负手而立。抬头仰望苍穹，一时无语。
秋燕躲闪不及，撞在恒阳身上，好在鼻头挺结实，鼻梁的完美弧线也没弯。秋燕检查完毕后，才从恒阳身后探出头。
“难道真是？”
恒阳低下头，瞧见秋燕毛茸茸的脑袋，笑道：
“我岂会相信这等虚妄的预言，那东方朔再神，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招摇过市的骗子罢了。”
“是啊是啊，我看他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哪里像个正经的算卦人！”
秋燕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东方朔大师啊，您千万别跟我个小女子计较，为了我的恒阳哥哥，您老就忍忍吧，忍忍吧。
恒阳看秋燕那认真的神情，心头微微一动，禁皱的眉头也舒展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事，但恒阳哥哥是铁定不会输的。”
“为何？”
“因为有我的精神支持嘛！那个，呃. . . . . .物质上嘛，我尽力而为。”
“如果，我是说如果。”
“嗯？”
“如果我做的这件事，会伤害到你，你还会这样说吗？”
这回秋燕没有傻不愣登地立刻回答，以她多年看穿越小说的经验，一般男主说如果，多半是真的。秋燕歪着脑袋看恒阳脸上的神情，可惜天太黑，模模糊糊，平日里俊秀的五官都凑到了一块去。
“不会。”
恒阳略微有些诧异，很快又释然，只是看了秋燕良久。
“也对，没有人会自己害自己的，更何况，是帮助别人害自己呢。”
“我是说不会。你不会害我的。”
夜色下的秋燕把脑袋昂得冲天，看不清她此时的眉眼，唯独一双亮如繁星的眸子，划破了漆黑的苍穹。
恒阳没有傻到去追问秋燕为何如此相信一个人。就如当年的他，曾对另一个人深信不疑，哪怕他亲手为自己奉上一杯毒酒，也当是琼浆玉露，甘之如饴。
“怎么？难道不是吗？”
恒阳摇摇头。
“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秋燕咧着嘴儿傻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个一本正经的警察叔叔也曾这么说过。那时秋燕才四五岁，小小的一团，在大街上被人群冲散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一个陌生的叔叔。秋燕也不知惧，顺着他的脊梁骨就爬了上去，一屁股坐在他的肩上。这可把警察给逗乐了，一边询问着一边逗她玩。秋燕两只莲藕似的手臂勒着他的脖子，嘴里还念念有词。
“哦哦，骑大马喽！”
直惹得警察笑翻了腰，从钱包里抽出证件，手把手地教秋燕认。
“呐，下次看准了哦，迷路了可一定要找警察带你回家。”
“不要警察，秋燕只要叔叔。”
. . . . . .
想想当时就觉得有够好笑，直到恒阳疑惑的眼神送来，秋燕才闭上了嘴。
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他。
不能告诉他，任何关于那个世界的事儿。
进了李府，自有丫鬟带走二人，各自洗漱，准备睡觉。
末了，秋燕拉住恒阳的衫角，怯生生地问了句。
“哥哥，留下来吧。”
若是放在现代，秋燕定会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可这是古代，她，李秋燕，不过是个七岁大的黄毛丫头，这资源浪费了可多不好。
恒阳沉思了一会儿，望见秋燕渴盼的模样，点点头。
“以前到没见你这么缠我，怎么喝醉了酒，捎带着人儿都变了个性子。”
秋燕心跳了几下，还是厚皮脸地和恒阳蹭上床。
“因为想通了啊。”
有这么漂亮的哥哥不揩点油怎么行？！
恒阳瞅瞅缩在被子里的秋燕，撇撇嘴。
还说是想通了呢，倒是一点儿也没变，心大胆小。
恒阳凑上前，帮秋燕把被角细细地掖好，把她的小脑袋从被子里解放出来。
秋燕乐得咯咯笑，眼都眯成了月亮的型号。
恒阳叹口气，捉过秋燕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颀长的食指绕着她的小拇指，打了个旋儿，秋燕的心也跟着一颤。
之后，恒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道声：“晚安。”
秋燕愣愣地望着他，蚊子似的嗯了一声，就闭上眼，乖乖睡觉觉了。
也不知是过了有多久，月亮一点一点地爬到最高点，白日里湛蓝的苍穹也变得漆黑如墨。一阵寒风吹来，窗外的竹林稀稀拉拉地晃动，恍惚间，一道黑影闪现，身形之快，非常人所能比之。
恒阳面向秋燕，仅凭气息便感觉到了黑影的存在。也没惊讶，只是面色如常，再次帮秋燕掖好被角。轻抚鬓角，举手间尽显其温柔。
约摸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恒阳才开始慢悠悠地起身，脚落在地上，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听到门“咯吱——”开启又关上的声音，秋燕才睁开眼，怅然若失。
从一开始，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叫恒阳的少年，秋燕就觉得莫名地熟悉。然，只是淡淡的。
没有想到，竟是他。
连在掌心打旋儿的弧度都一摸一样，同样的温柔，同样的儒雅，同样的——令秋燕揪心。难道即使是逃到了这个世界，他还是会如影随形？难道在那个世界的事儿，在这里还会再上演一场吗？
秋燕思及此，便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却挥不去两个人的影子。前世今生，究竟是如何？也不知容姐姐，如今是怎番的模样？
现如今自己占用的身子，也不过是个七岁女童，想必也没有多少的故事。论李府的装潢设施，也应是大户人家。历史上到没李恒阳、李秋燕这些个名儿，定是不出名的主儿。这样也好，省得自个琢磨自个是怎么死的。既来之则安之，容姐姐不也说过，在该回去的时候就会回去了。
倒是今个儿见的人，个顶个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能和这些叱咤风云的古人交到朋友，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秋燕想着霍去病憨厚的模样，东方朔的尖嘴猴腮，乐呵呵地下了床，想招呼几个丫鬟端点吃的来。转念一想，这么晚了，麻烦人家也不好，于是秋燕身穿白色睡衣，游荡了出去。
目的地是——厨房！！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