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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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的时候其实练过不少洗手操作，所以标准洗手对于耿萌来说并不算难，第一遍从指间到大臂上端涂抹，用一次性洗手刷狠狠按照顺序刷手。
这比学校的粗毛刷好太多了，一次性刷子是海绵，很柔软，粗毛刷练习基本上次次刷红。而且还是源源不断的热水，一想到在学校大冬天冲着冷水练洗手就是刺痛感。
耿萌三次刷手后最后一遍涂抹消毒液，两手交叉举放在前胸，手高于肘低于肩，踩在感应处，手术室门打开。
“护士老师，给穿手术衣”，张政泽已经上台了，正在连接电刀和抽吸器，一旁的器械护士，点了点准备台上的手术衣，耿萌赶紧走过去拿起手术衣然后退到空旷区域打开手术衣穿好袖子，护士老师从后方帮助耿萌系衣带。耿萌从前口袋拿出长衣带递给护士老师后远离手术台转圈后系好塞前口袋，着手术衣才算穿好。
“多大手？”
“7号”，麻醉老师半转身从手套盒拿出一双手套打开外包装后手套无接触落在准备台上，耿萌立即完美的戴好手套。
“动作挺利索”，护士老师对着张政泽说。
“新来的？实习？”
“是的，老师”，
“来多久了？”
“刚报道”，
“可以啊”，
“跟着张博基本上就泡手术室喽”，护士老师打趣，
“自从上个月张博上了热搜，这个月病人一下子增加好几倍”，护士老师看了眼检查抽吸器的张政泽，
“你坐张博对面”，耿萌赶紧坐好，张政泽终于抬起头，帽子加口罩，仅露出了眼睛。
“你抽吸？”
“好”，张政泽递过来抽吸器，然后自己从器具盘拿出手术刀，
“麻醉老师，手术开始”，说完就按照事先画好的标记开始下刀，流畅的一笔之后，耿萌赶紧抽吸渗出的血液，然后张政泽方下手术刀，改用电刀开始手术。
不是很深层的手术，这台手术是尺桡骨远端骨折，先找到骨折部位然后钢板螺钉，之前耿萌也旁观过类似手术，只是张政泽操作非常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多余操作，很快找到骨折部位，开始挑选合适的钢板，用调节器调了钢板弧度然后贴合在骨折处。
因为绑了止血带所以内部出血并不大，抽吸不太必要。
“老师，拉钩”，耿萌说，从对面很快递过来拉钩，和护士老师一人一个拉钩拉住两侧，暴露出了肌肉深处的骨折部位。
张政泽先穿了一根长长的克氏针固定住骨折两端，然后开始钉螺钉。
每次都是先钻然后探深度，选螺钉，钉螺钉，渐渐耿萌也就知道了大概顺序，桡骨已经固定好，通过C臂照射后桡骨很完美做好了固定，接着就是尺骨。
耿萌放回拉钩，右手取回抽吸器拿着，左手拿起手术刀一旋，刀柄朝张政泽递给了他，目睹这一操作的张政泽，第二次抬头看了耿萌一眼，
“挺有天赋？”
“啊？”
“缝皮怎么样？”
“上一次缝的是猪皮”，
“……”，似乎全场都安静了，只有监测仪的滴滴声。
“等会儿我先缝几针，后面你收尾”，
“好”，因为已经完成一半手术间氛围稍微轻松一些，器械护士开始跟麻醉老师聊最近的电影，快春节了，大年初一上映不少电影，手术间终于不再是单调的滴滴声。
耿萌又拿起了拉钩。
突然手术间门打开，巡回老师走进来，站在耿萌背后打量起来。
“张博，你们这边妹妹还好”，
“隔壁11间，新来的妹妹刚一打开就晕过去了”，
“现在都还在旁边躺着”，
“听说自己主动上台才让上的”，
“现在的小姑娘，娇气”，
“11间，骨科李大夫？”麻醉老师说。
“对啊”，
“你同学？”麻醉老师问耿萌，
“应该不是，分到骨科就我一个”，
“你本科省医大？”张政泽问。
“对”，全称耿萌没有抬头，依旧专注在张政泽的操作上，
“哟，原来是张博师妹”，器械护士调侃。原来张政泽本科也是医大的，只是后来去复旦硕博连读了，看到12间热火朝天，巡回老师继续巡回去了。
不久尺骨固定也很完美完成了。
冲洗完后，张政泽缝合了内部两层，然后开始缝皮。
张政泽示范了3针，好快的手，而且皮瓣对合很整齐，耿萌还在发呆，下一秒张政泽就把手里的持针器交递给了耿萌。
“妹妹，缝多久？”麻醉老师要调整药物准备唤醒病人了，
“10分钟？”耿萌一下子不确定，
“这么点口子你缝10分钟？”张政泽满口的不相信，
“5分钟”，张政泽说。
耿萌赶紧打起精神左手齿镊右手持针器开始缝合，第一针不太顺利，过皮比较吃力，好在打结快，第二针开始慢慢上道，眼看着还差两针，突然病人开始动了，张政泽抬手立即压住病人，
“继续”，耿萌表面丝毫不慌张，实际上已经很慌乱了，但还是手稳稳当当缝完最后两针。
张政泽全称看着耿萌缝合，没有任何表示。
最后消毒之后，包裹切口，几个人一起抬起病人放在移动床上，耿萌跟着脱下手术衣，带上薄膜手套送病人到唤醒室，然后回到12间。
张政泽正在写手术记录，
“张博？”
“嗯”，
“我接下来？”
“马上下一台，你去对信息”，
“好”，耿萌拿起病历本走出12间，在等待区域找下一台手术病人。
好快的节奏，啊。
耿萌看看自己的手，明明打结速度全级第一，在张政泽面前却丝毫没有优势。白瞎这双1分钟70个外科结的手了，得买些器具休息时间多练练。
很快第二台，第三台，很难想象，一上午就做了三台手术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张博完全神仙啊～
甚至连吃饭速度都很快，手术室盒饭耿萌才吃一半，同时开吃的隔壁张博就已经离席了。
耿萌陷入自闭，吃完饭手术间等了差不多半小时继续开始手术，等出手术室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但耿萌知道，张博还在办公室写病历，虽然今天他不值班，但是今天手术做了多少台来着？
脑子过了好几遍，10台，直到最后张政泽都坚持要耿萌缝合，所以一天下来是耿萌学医以来最大的缝合量，持针器压得手疼。
果然是弱鸡啊。
在想想张博绚烂的缝合手法。
天，不是人。
回学校路上耿萌就下单了缝合工具一套，必须默默付出，然后惊艳所有人。
回了寝室，大家已经叽叽喳喳了好久第一天的见闻，芷艺一天之内感受各种生死，饱受打击，从能言善辩变得沉默寡言，果然肿瘤科，一天之内让人成长。木子叽叽喳喳腹腔镜和请她大餐的带教老师，很难想象刚刚看了腹腔手术然后还吃肥肠汤的内心多强大。
耿萌太累了，干净洗白白，爬到上铺打开手账本写了第一天的实习心得，对着下桌的室友们道晚安然后就黑甜一觉。
第二天提前半小时到科室，耿萌直接进了空荡荡的交班室坐在最后一排，时间还早，耿萌拿出手机开始刷单词，忽然一个医生坐到耿萌旁边，自我介绍后耿萌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师兄也跟着刘教授，不过昨天他一直守在住院部没有去手术室。
林师兄和耿萌小声交流着，然后交班室陆陆续续进来不少人，还有五分钟开始时漠师兄进来打开了电脑和投影，这时张政泽也走了进来，瞄了一眼乌压压的交班室，然后走到耿萌旁边坐下。林师兄正在跟耿萌商量明天帮他带个早餐，两人加着微信，
看到张博过来，林师兄坐着对张政泽半鞠躬打招呼，
“张博，早”，
“早”，张政泽悄无声息瞄了眼耿萌打备注的手机界面，耿萌过于专注改着备注，然后左边被林师兄小撞一下，看到眼色，连忙也半鞠躬给右边张政泽打招呼，
“张博，早啊”，耿萌挤出笑脸对着张政泽热情打招呼，
“早”，张政泽依旧面无表情。
“师兄，你通过一下”，交班快开始了，耿萌提醒林师兄后退出微信界面。
张政泽还盯着耿萌的手机屏幕，桌面是耿萌从没换过的赫敏煮复方汤剂图，赫敏是耿萌的偶像。
耿萌感受到目光，不动声色暗掉屏幕，然后做出仔细听交班的架势。
因为分组很多，每个组5分钟交班，已经不算很早了，等护士老师出去后，张博一组三人原地待在交班室
耿萌听着林师兄给张博汇报昨天病房情况，默默拿出小本子记录着，然后林师兄发给耿萌一张打印好的住院病人信息单，三个人开始查房。
从17楼往下，一张A4纸满满当当全是张博的病人，耿萌再次感叹张政泽是神仙。
跟着他们查房，耿萌认真批注着
骨一36 换药
骨一55 明手术
骨二17 换药
……
一路上都低头记录，每次到楼梯间都是林师兄开门禁，耿萌赶紧上前挡门，然后张博出来，林师兄跟在张博后面，耿萌跟在林师兄后面，兜兜转转一个个病房进出进出，就要眩晕的时候，查完房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