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之寂雪》白夜乡晨

2、美人，医仙，忘流年(1)

　　在云州，没有人不知道第一美人水痕月的。
　　她是云州城的第一美人，无数俊才佳公子不惜豪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她是寻欢阁的头牌，身世成迷，只道是九天仙子误入凡尘。她也是云州名医们的熟客，因为她那总也好不了的病，医不好的身子。

　　“主子，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一身蓝布衫的小童挎着药箱跟在自家主子身后。虽然只有八九岁的模样，却也不难看出这是个地地道道的俊男胚子。
　　他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略显清瘦的背影不知怎的平添了一丝落寞。
　　小童呆呆地看着自家主子的侧脸，眼睛里满是崇拜。
　　要说他家主子，那才是真正的神仙下凡，他就再没瞧见第二个比他家主子更像神仙的人。瞧这一身雪色的衣裳穿的，怎么看怎么清俊，小风一吹那才叫飘逸。瞧这皮肤白的，羊脂白玉也不过如此。瞧这眼睛透亮的，笑得时候能一直笑到眼睛里。瞧这鼻子挺的，这嘴唇薄的……总之怎么看怎么像神仙。要是去庙门口摆个地摊什么的铁定发家。
　　“寻欢阁。”
　　“啥？！”小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是哪个第一美人呆的阁子？我们不会是去给她看病吧？”
　　“对。”
　　“主子咱回吧。那么多大夫都看不好，万一咱们给看死了人家要告咱怎么办啊？”
　　他笑了笑，俯下身来捏了捏小童的鼻子：“你是看不起你主子我的医术还是怕担责任呢？”
　　小童挠头笑笑，乖乖跟着走。别看他主子笑得温柔，惹急了的时候才叫吓人呢！
　　雪色的衣袖里，他拿着扇子的手握紧，后又松开。
　　这是他欠下的债，必须还的债。

　　寻欢阁。
　　从两个人踏入门槛的一刻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几个打扮艳丽的姑娘直往这边凑。眼见自家主子的袖子就要惨遭蹂躏，小童一挺身挡在前面，冲着几个姑娘喊道：“我家主子是来出诊的，不是病人的请回避。”
　　“哟，原来是大夫啊，这我们可不敢跟着争。”一个穿着绯色衣裳，裙上绣着大朵牡丹的姑娘笑道，抬手指了指楼上：“您的病人在那儿呢。”又凑近了些，小声道：“您瞧完了病也瞧我们一眼就成。”
　　他道声谢，穿过脂粉堆上了二楼。
　　刚站定，便有一个梳着双辫的小丫鬟迎了过来：“您是来给月姑娘看病的吧，请随我来。”
　　他笑了笑，跟着小丫鬟走。三个人出了后门，在巷子里七拐八拐走了半天，终于进了一所别院。
　　进了门，他四下看了看。这别院的布置倒也精致，一路上回廊小路，假山花草倒是透着几分清幽。可是缺乏生气，一路走来除了几个打扫的下人外再无他人。
　　“到了。”小丫鬟在一闪、扇雕花木门前站定，敲了敲：“月姑娘，大夫来了。”
　　“进吧。”微弱的声音从里面飘出，透着慵懒。
　　小丫鬟向二人点点头，推开了门。
　　里面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扑面而来一股药香。层层叠叠的湘色幔帐后是一张大床，依稀可见床上只着白色中衣的人。
　　他有一种冲到床前撩开那碍事幔帐的冲动，但是又被他生生压下。最后只挑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站下，一拱手道：“在下雪眠衣。”
　　一只纤白的手撩开幔帐，抬头的瞬间，两个人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说

　　看不懂楔子的看官们在看完这回之后应该能明白点了。（某夜的逻辑思维混乱之处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