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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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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游园以长公主落水画下一个不太完美的句号,皇后令人彻查,今日来的所有人都被盘讯一番后抓到了罪魁祸首——一只通体乌黑的猫。
查来查去,最后查到了静和公主身上。
这猫原是静和公主近日新宠,今日游园也带了过来,还有不少人见过,后来用晚膳时就让宫女抱了下去,也不知怎的,宫女们一个没看住让这猫跑到了放烟火的地方,被震耳欲聋的烟火声吓到,这才冲撞了人群。
因为这猫导致长公主落水,自然是留不得的,就连皇上最宠爱的静和公主也被一并斥责。
释少辛知道了来龙去脉,注意力全在静和公主身上,他可对这静和公主太熟了,原书里,这静和公主就是主角后宫之一。
今夜宴席上来了不少原书里的重要人物,不过他一心扑在长公主身上,倒是没太注意。
事情查清后,参加游园的人也陆续回去了,释少辛是在出宫门的路上找到韩识的。
不过,他找到韩识时,他旁边还有两个人,不是刚认识的李辉,而是……季宣。
还有一个人,他没见过,不过一身病气,倒也好认。
韩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释少辛怕季宣欺负韩识,赶紧走过去一把搂住韩识的肩。
三人都因为他的到来有些惊讶,毕竟他救了长公主,刚刚皇后还在皇上面前对他一阵夸赞,今日这游园算是叫他出尽了风头。
“你怎么来了?皇上没叫你过去给你赏赐吗?”韩识见他这么久都没出现还以为他被皇上留下来行赏,不过看这释少辛春风得意的样子,好像……赏了不少好东西?
虽然释少辛也很想现在就跟韩识分享,但碍于季宣在场,他还是忍了下来。
“这位就是释公子吧?在下贺景盛,久仰公子大名。”一道含着笑意的虚弱男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释少辛看过去,忽略季宣似笑非笑没有好意的眼神,落在了贺景盛的身上。
贺景盛,一个多智近妖的人物,可惜天妒英才,幼时被太医断定活不过二十岁,因为原书没有结局,他也不知道贺景盛到底有没有活过二十。
不过,能和季宣交好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知道为什么,释少辛觉得贺景盛的眼光若有若无的放在他搂住韩识的手上。
看别人手是什么毛病?
贺景盛笑的温润,但总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不同于季宣那样毫不掩饰,总之,这个贺景盛……太捉摸不透了。
原书中对他的描写没有季宣多,所以比起季宣,他更加忌惮眼前这个看起来一身病气、丝毫无害的贺景盛。
未知的危险往往更加可怕。
季宣看着释少辛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心中觉得有趣,他勾起一抹微笑,一如那天夜里。
“释公子,久仰,我是季宣。”他这几个字咬的字正腔圆,多了一层说不透的意味。
释少辛仿若听不懂他的这层意味,淡定的回话:“季公子啊,我当然知道,咱们前几天还见过面,你忘了?那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看着季宣脸上的笑意僵住,先笑出声的却是贺景盛。
韩识作为场上唯一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人听的一头雾水。
季宣的肠子绕的五花八门,他身边也多是与他一样的人,却没想到碰见一个是直肠子的释少辛。
“是吗,我倒是忘了,估计那天夜太黑没有看清。”季宣脸上的笑意只僵住了一瞬。
真是个人精。
释少辛不想和这种说个话能绕百十道弯的人打交道,直接转头拉着韩识就走。
“家中还等着我们回去,先走了。”
释少辛头也不回,而刚刚安静如鸡的韩识却往后看了一眼,对上贺景盛看不清意味的眼神,又赶紧转过头。
贺景盛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低低咳嗽了几声道:“我们也走吧。”
这边四人各怀心思,那边的李辉胆战心惊。
刚一到家,李大人就把自己儿子喊到书房,问的就是今天游园的事。
“我让你看着释少辛,你看的怎么样了。”
“这……这释少辛一天都没见人影,最后到宴席了我才见到他。”
李大人黑着脸:“你的意思是,你今天一无所获喽?”
“不,不是,我今天还偷听到释少辛和韩识说话,释少辛说……说他对长公主一见钟情,还说要娶长公主当媳妇。”李辉把今天他听到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天知道,他听到释少辛想娶长公主时的心情。
李大人现在和李辉当时的心情也差不多,和李辉一摸一样的小眼瞪得溜圆:“你说他要娶长公主?”
李辉狠狠点头:“对,他就是这么说的,我听得清清楚楚。”
李大人思索起来:“难道……这是释衡给释少辛留的后路?可是……公主多的是,为什么偏偏是长公主,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关键之处?嘶——释衡这步棋走的,意想不到,意想不到啊!”
可不意想不到吗,释衡自己也没想到。
释家,释衡的书房里。
“你说什么?你要求娶长公主?”
释衡惊得手上的书都没拿稳,要知道释大将军在战场上可是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威。
“不是求娶,我还不知道长公主喜不喜欢我呢,等我把长公主追到手之后……咳,总之,我就是来跟您说一声,让您做好心理准备。”
释少辛解释道。
释衡表情复杂:“你认真的?你可知长公主比你大七岁,而且,而且前驸马就是被她给……克死的。”
释少辛不高兴了:“什么叫克死的,你不要封建迷信好不好。”
释衡不知道什么是封建迷信,但他知道他儿子是不可能如意的。
“你死了这条心吧,长公主是不可能同意嫁给你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这脾气倔的简直和他当年一摸一样,释衡叹了口气:“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反正,他是不可能有长公主这个儿媳妇的,闹就闹吧。
第二天,释少辛早早的就准备好登上了公主府的门。
他被下人领着到了后院,后院栽着两棵樱花树,正值花期,开的轰轰烈烈,形成一片粉白花海。
两棵樱花树的中间有一个小亭,亭中摆着一把古琴。
花辞朝还没到,听说还在午睡。
释少辛不在乎多等这一会儿,自己先到亭子里坐下,见那古琴上有几瓣掉落的樱花,他伸手拂了去。
其实他心中有些忐忑,思考等会儿见到花辞朝说些什么好。
思考了一会儿,他又开始漫无目的的想:花辞朝,名字真好听,人也好看,要是以后生了女儿,一定要长得像她那样……
追妻路漫漫,等他追到手后,他一定要对媳妇好,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风吹过,花海荡漾,花下亭中趴着的少年束着高马尾,两边的碎发肆意轻抚他白净的侧脸,眉如墨染,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正是鲜衣怒马少年时,只是这少年不知魂游到哪儿去了。
花辞朝刚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少年的朝气和着春日蓬勃生长的花儿,猝不及防的就吹了花辞朝一身,荡荡悠悠的在心中打了个圈儿,又散了。
花辞朝走到少年身边,可少年魂游未归,丝毫没察觉他魂游的那个人已经落到凡间。
“释少辛,回魂了。”
释少辛正想着他婚后的美满生活,突然就被这一声给唤了回来,他有些恼怒的抬头,瞧见叫醒他的人后,一愣。
“媳妇?”
花辞朝:“……”
这声媳妇叫的谁?
这里就两个人还能叫的谁?
释少辛见媳妇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太好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说错什么了吗?
“既然要学琴,就要有学习的样子,若是你态度不端,就趁早歇了学琴的心思。”花辞朝语气冷硬,直接给释少辛滚烫的内心来了一场大降温。
释少辛明白了,这是长公主,不是他媳妇。
花辞朝今日穿的是石青色的衣裙,衣摆上绣着大团的海棠花纹,坐在蒲团上,衣摆坠地,海棠栩栩如生,像是下一秒就能和周围的樱花争辉比艳。
他演示了一遍,让过位置示意让释少辛来一遍。
释少辛:“……”
他想象的学琴不是这样的啊,不应该手把手教的吗?这这这,单演示一遍,什么都不说,他他他,他上哪会啊?
赶鸭子上架,释少辛苦着脸坐到刚刚花辞朝坐过的地方,伸出手,照着刚刚他的动作拨弄琴弦。
琴音流泻,花辞朝黑了脸。
“……这真不怪我,我这两只手平常用着还挺熟的,谁知道……”今天它们像是第一天上岗似的。
花辞朝皱着好看的眉,良晌冒出一句:“真蠢。”
“……”呜呜,他被媳妇嫌弃了。
但他还是努力解释道:“殿下,您就演示一遍,什么都不说,换谁来都学不会啊。”
花辞朝睨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我老师就是这么教的。”
我也学会了——释少辛在心中默默给那半句续上。
“……您不能用您的标准来要求我,我又不像您,天纵奇才。”
油嘴滑舌,花辞朝心中想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扔给释少辛:“你今日就看这个,什么时候把书看完了再来找我。”
释少辛接过一看,厚厚一本,《古琴十讲》。
他肩膀一下就塌了下去,这得看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