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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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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楼后，释少辛到处晃悠，把整条街逛了个遍后进了一家成衣店。
随便挑了一套浅色的衣服就进了内间。把衣服脱下来一看果然在衣摆处发现一个小小的红色印记，是临走前季宣下的追踪。
释少辛看书时就非常好奇季宣的追踪术，所以特地把写季宣追踪的那章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看了一遍。
其实原理也非常简单，这红色印记是一种特殊的香料，用内力打在人的衣服上，刚开始是红色半个时辰一过颜色会渐渐淡去。而这种香料人闻不见，只有一种特殊的蛊虫才能闻到，以此来追踪下落。
这种香料留香非常长，能半个月不散，用水洗也洗不掉。若时间一长，人的身上也会沾染此香，但这种追踪只适合短时间追踪，因为没有人会只穿一件衣服。
释少辛赶紧将衣服换上出了店铺门，他找了一个放置杂物的角落，将衣服扔掉。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回到了释府。
刚一进院门，小圆子就迎上来了。小圆子人如其名，长的圆滚滚的，看着就知道释家伙食不错。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出门也不带我，燕京这么大，少爷您才来两天，要是走丢了怎么办，您要是走丢了，我可怎么办啊，下次出去少爷必须带上我。”
小圆子在耳边叽叽喳喳半天，吵的释少辛头疼。
释少辛揉揉耳朵，堵住小圆子的嘴：“行了，我这不回来了吗，下一次我一定带你，都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去吧，我也累了。”
小圆子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释少辛是真的怕了，连忙道：“别说了，再说扣你月钱。”
小圆子朝着释少辛憨笑了几声：“您屋里洗澡水已经备好了，我就在房门外守着，有事叫我。”
今天逛了这么久，他也确实累了，随便洗了个澡就熄灯睡了。
月至中天，释家藏书阁还亮着灯。
释衡站在书架前，手中捧着兵书，听着他派去保护释少辛的人的汇报，听了一会后，在关键处打断。
“少辛碰到了季家的小子？”
“是的，不过季宣并不知道少爷身份。”说话的人全身都包裹在黑衣里，没有一块肌肤露出，声音听着很年轻。
“两人说了什么？”
“季宣身边有两个高手，我没敢太靠近。”
释衡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他转过身来，摇曳的灯火照在他脸上从左眼下方一直延伸到下巴的刀疤上，显得他整张脸有些狰狞。
释衡久经沙场，脸上的皱纹都带着刀光剑影的痕迹，饱经风霜，像是一棵生长在北方的老树。
“你说，他是怎么看出季宣的追踪术的？”释衡摸了摸左手的玉扳指，语气轻松随意，让人听不出来他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
“属下不知。”黑衣人低下头，连他都不知道季宣下了追踪，如果这真是那不求上进的小主子看出来的，那么这其中的含义怎么想都觉得心惊。
“要真是他看出来的，那我这儿子还真行，连他老子都骗。”释衡似骂非骂地说了这么一句，但上扬的眉梢却能看出来释大将军心情不错。
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就是想给他这儿子留条后路，如果……
释衡看向跪着的黑衣人：“延归，你是暗卫中武功最好的，我现在把你派去少爷身边贴身保护，从今以后，少爷就是你的主子。”
“是。”
在睡梦中的释少辛还全然不知他有了一个忠诚的打手，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还是释衡派人将他喊醒的。
午饭是释家父子俩在一起吃的，释少辛有点怕他这便宜老爹，一顿饭吃的他神经紧绷。
释家是武门，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这一顿饭还是吃的很安静。一是释少辛不敢说，生怕露馅；二是释衡极少与他这儿子相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吃完饭，一边伺候的丫鬟将饭菜都撤下，释少辛这才颤颤巍巍的等到释衡开口。
“明日皇后举办游园，你跟着韩识一道进宫。来燕京后你还没见过什么人，正好明日让韩识带你认识认识。”
“知道了。”
又是一阵无语。
释少辛尴尬的抠脚，他前世是孤儿，没和长辈相处过，更何况现在这人是战神，是他爹，他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释衡也没好到哪去，一直转动着他手上的玉扳指，平常敢直视龙颜与皇上叫板的释大将军如今和儿子相处连眼神都不知道放哪。
最后还是释少辛小心翼翼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氛围：“那个，爹，我和韩识约好了今天出去玩，我就先走了。”
释大将军半晌憋出了个“嗯”字。
最后释少辛同手同脚出的门。
大厅里，释衡看着释少辛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么些年我也没管过他，到底是生分了。”
管家陈叔走到跟前来，语气悠悠：“老爷是不是忘了延归的事了。”
释衡脸色不变：“忘了就忘了，晚上回来再跟他说也不迟。”
韩识是释少辛童年玩伴，十三岁之前和释少辛一样一直养在滃洲，后来才回到燕京，但每年韩识也会回滃洲小住。
释少辛穿来时正巧碰到韩识在滃洲，两个月的时间他跟韩识混的顶熟，男人的友谊一向简单，只要有相同的爱好，那咱们就是好兄弟。
韩识这人好吃，释少辛和他一来二去吃了那么几回，两人就成了铁哥们了。释少辛来燕京就是和韩识一起来的，一路上韩识给他介绍了燕京所有的小吃美食，各种酒楼招牌，说的吐沫横飞，可见他对吃爱得深沉。
他今天和韩识约好了去吃烤鱼，他本来以为是什么大酒楼，结果到地方一看，就是承达山山间的一条小溪。
溪边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溪水清澈，一眼就能看到水中拖着尾巴游来游去的鱼儿。
韩识早就到了，烤鱼的东西也早就搭好了，就等释少辛过来一起抓鱼。
“这就是你说的美味？”释少辛一脸复杂的看着这简易的用树枝搭的烧烤架，早期的露天烧烤就是这样的吧。
韩识骂释少辛不识货，得瑟道：“你可别小看我这烤鱼，你知道这条溪是什么溪吗？这可是伽蓝寺的溪，里面的鱼都是听着佛经长大的，肉质鲜美，不是一般鱼能比的，再加上我这韩式独门配料，我告诉你，就是佛祖来了都得问我要一半去吃。”
释少辛不置可否，想着，那这佛祖也真不讲究。
下水抓鱼的时候，韩识动作熟练，一插一个准，也是没少干过这种事。释少辛在孤儿院的时候也经常和那些孩子下水捕鱼，虽然比不过韩识快准狠，但基本功还是有的，最后两人合力抓了不少鱼，带来的筐子都塞不下。
两人席地而坐，选了两条最肥美的鱼插在树枝上，生火就开始烤了。
韩识拍了拍手上的泥，指着对岸道：“看到没，那就是伽蓝寺。”
释少辛顺着韩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重重树木间闪过一抹金色。大祁重佛，全国上下建了不少庙宇，这伽蓝寺建在燕京的承达山上，是大祁的国寺，每有什么重要节日，皇帝都会上山拜佛，由此可见伽蓝寺在大祁百姓心中的地位。
“我们在佛祖的地盘上烤人家的鱼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啊？”
韩识不在意的挥挥手：“没事儿，这和尚啊一般都不出寺庙门，我在这烤了好几回了，就没碰见过，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打脸什么的一直来的猝不及防，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句稚嫩的童声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抬头一看，离释少辛他们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孩，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没头发还穿着僧衣。
真巧，说和尚和尚到，还是个没断奶的小和尚。
小和尚看见他们烤鱼脸都气绿了，肉嘟嘟的小脸皱着：“你们竟然吃鱼！你们怎么能抓小鱼呢？你们——你们——你们太可恶了。”奶声奶气的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
“我们可没抓小鱼，我们抓的是大鱼，你看多大。”韩识没心没肺的举起还没烤熟的鱼给小和尚看，示意这鱼真的很大。
小和尚没见过韩识这样的无赖，气得直跺脚：“我要告诉师叔，你们这两个坏人！”
坏人释少辛：“……”韩识的嘴是开过光的吧。
“现在怎么办，还吃吗，这情况跟我们欺负小孩似的。”瞧着那小和尚都快哭了，释少辛无奈道，他可不会哄小孩。
韩识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家里弟妹多，但也都与他年纪差不了多少，这么小的奶娃娃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和尚见他们都不说话，心中想着他每日都来喂的小鱼就这么被开膛破肚的架在火上，一时间委屈又难过，嘴一瘪开始掉金豆，他哭也不哭出声，一双大眼睛盯着二人，可怜巴巴的模样更招人疼。
释少辛心中大喊卧槽，赶紧把火灭了，对着火堆踩了几脚确认没有火星后才给小和尚看。
“不吃了不吃了，火都灭了，你别哭了。”
韩识也跟着扔掉手中的烤鱼，以行动告诉小和尚，他们不是坏人。
结果小和尚哭的更猛了，“哇啊”一声哭的眼泪跟不要钱的往下流。
“小鱼都死了，要是广听早来就好了，广听就能救下小鱼了，呜呜……”
两个杀害小鱼的罪魁祸首：“……”
在线等一个哄小孩的方法，急。
眼见小和尚哭的越来越大声，释少辛两人赶忙上去哄，手忙脚乱的给小和尚擦眼泪。
“祖宗，你别哭了，我赔你鱼不行吗，赔你两条更大的。”
正哄着呢，小和尚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哭的更委屈了，小短腿蹬着往前跑，口里期期艾艾的喊着“师叔”。
释少辛拦不住，抬眼一看，小和尚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也是个和尚，披着白色袈裟，此时正低着头动作轻柔的给小和尚擦眼泪。小和尚将头埋进那和尚的怀里，哼哼唧唧半晌才止住了哭，转过身小手一指，正是释少辛二人的方向。
韩识：“完了，家长找上门了。”
释少辛只见那小和尚的师叔抬头朝他们这望过来，眉眼温柔漂亮，像是一朵开在清池中的白莲。
这和尚长得真好看，释少辛心想，没头发也不影响他的颜值。
韩识：“完了，小辛辛，彻底完了，这小和尚师叔竟然是伽蓝寺首座。”
释少辛：“……”你可闭嘴吧！
怀空听着小光听告对面二人的状，视线扫过傻站着的韩识，在右边的锦衣少年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他见过韩识，只是这位他好像并没有在燕京的世家子弟里见过。
那少年有着一副连他看了都不得不夸的好相貌，整个人干干净净如伽蓝寺中养莲的池水，他常去照料，知道那水清澈的能照见人的样子。
世人繁杂，这少年似有不同。
“两位施主，佛门净地是不得杀生的。”怀空双手合十，手中的佛珠在阳光下更加剔透。
释少辛一愣，这声音真好听。
韩识：“啧，问罪了，你说我们现在能跑的掉吗？”
释少辛朝那和尚微微一笑，后退一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把韩识卖了：“他带我来的，我毫不知情。”
韩识：“……”没义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