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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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4.9
有时候觉得，历史终究只成为泛黄的书页，然而那种灵魂深处的孤独，却似乎从来都不曾远离我们的心灵。
今夜的大院与往常有些不同，四处都挂着红红的灯笼，小孩子们在长廊里追逐着玩闹，口袋里塞着各种各样的糖果。欢声笑语总是会随着微风飘到各个角落，吸引着忙碌的人们。
薛枫将作业往桌角一推，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其实，每年的今天大院都会被装饰成这般模样，院里的邻居都说这是在祭奠一位名为秋零姑娘的神明。但是薛枫觉得没有什么神明会叫这么老土的名字，而且神明这个词一般都出现在A国，本国从来都不信仰这些，问了家人才知道，这是大院自己的传统习俗。
既然是大院自己的传统习俗，那也就不好多问了，毕竟大家都那么快乐，自己出声质疑反而会适得其反。
薛枫正觉得无聊，走了几步便瞧见正堂里桌上摆放的蜜枣，她摸了摸自己自己扁扁的肚子，随即猫着腰一个前滚翻就滚到了桌底下。她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拿蜜枣，谁知一不小心打翻了一旁的瓜子盘，清脆的破碎声响彻整个正堂。
“谁家的小贼？给我站住！”
只见一个拿着擀面杖的大娘从厨房里跳出来，脸上还有未清理完的面粉，一脸凶煞的恶相朝她扑来。
薛枫也顾不上散落一地的瓜子了，直接捧着一整盘的蜜枣就往外奔，一路踉踉跄跄地别提有多狼狈了，还吃了几口土。刚躲到一个房子后面就被一只手从背后按住了肩膀，她瞪大眼睛下意识就想反抗，头顶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嘘，小枫，是我。”
见那人是汪延，薛枫顿时松了口气，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倚着墙就坐了下来，开始往嘴里塞蜜枣。
“你快吓死偶了，偶还以为那大娘嘴桑来了。”薛枫满嘴都是蜜枣，说话含糊不清的，还不忘给汪延递几颗。
后者接过来，没有急着吃，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蹲在地上如小仓鼠一般的薛枫。“都多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偷吃，薛小贼。”
“你才小贼！”薛枫将剩下的几颗蜜枣包在纸里往怀里揣，“说不定那大娘看在我长得这么可爱的份上，就不追究了呢，而且又不止我一个人偷吃。”
说罢，她还得意地指了指外面。如果仔细听听，是听到有好几个人在大喊着‘抓小贼’。
“那大娘指不定被多少小孩偷过了，看她一脸凶神恶煞拿着擀面杖的模样，真娴熟。”当薛枫正在为自己的发言而感到满意时，汪延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手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那大娘可是个好人，故意让你们这些小贼去偷的，所以啊，抽空你要好好去谢谢她。”
薛枫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你少唬我，我才不会傻到去投案自首。”
以前就有一个小孩听了汪延的话，乖乖地去登门道谢，这不正好自报家门了。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被家长扣了一个星期的糖果，整天在家里又打滚又哭喊的。
她薛枫这么聪明，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上当呢？
“小延哥哥，你怕不是狐狸变得吧？”
薛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汪延琢磨不透，“什么狐狸？”
后者眨了眨眼，“你看啊，长得这么好看，而且还专门哄骗我们这些小孩子，不是狐狸变得还能是什么？”
汪延有些哭笑不得，“小枫，狐狸一般不会被用来形容男生的。”
“是嘛？”薛枫将头伸了过来，两个人的鼻尖凑的很近。“可是我怎么感觉小延哥哥很像呢？”
呼吸不由得打在汪延脸上，他盯着面前那双水晶般的眼眸，耳根瞬间有点发烫。“小、小枫，你先起来。”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现在的样子着实有点暧昧。薛枫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站了起来。
“小延哥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灯光比较暗，薛枫没有看到汪延脸颊上淡淡的绯红。“你先回去吧小枫，不然叔叔阿姨又该担心了。”
“我才出来多长时间啊……”话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慢吞吞地挪动着脚步向家门的方向走去。“那好吧，小延哥哥再见！”
……
夜已深了，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晚风吹拂着人的面颊，感到阵阵清凉。
红灯笼在夜色中散发着暖暖的光，整个大院都如同过年一般热闹，可有一个地方却与此时的场景格格不入。
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房屋，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屋顶上的瓦片压得密如鱼鳞，天河决口也不会漏进一点儿去。
木制的暗红的门，纹理清晰，因岁月久远漫漫剥落的皮层，摸上去有微刺的质感。跨过门槛，就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条青板路，旁边有一块长满了荒草的空地。
后院有一个少年，上身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蓝色衬衫，下身是一件破了洞的薄裤。他蹲在一个大木盆前面，双手用力的搓着衣服。事成之后，他把衣服搭在绳子上，搬着木盆往里屋走。
里屋的灯早就坏了，安凛南从破旧的木抽屉里摸出一节小蜡烛头，借着火柴摩擦出的微弱的光，点燃了蜡芯，插在小烛台上。
床上坐着一个女人，她已经闭着眼在那坐了一天了，双手只是紧紧地攥着一个相框，指尖都有些发白。安凛南轻轻走过去，将烛台放到小桌上，给女人倒了一杯水。
“妈。”安凛南将杯子递到女人面前，“您坐了一天了，喝点水吧。”
女人没有说话，他也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凛南似乎能感受到杯中水的温度在慢慢降低，最终变得冰冷。
“你想出去，对吗？”女人终于睁开了眼，眸中却无半分柔情。
安凛南怔了怔，轻轻摇头。“不想。”
女人的头凑了过来，打量着他的脸，顿时好看的眉就皱了起来。“是吗？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想出去。”
安凛南不想让母亲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伸手去拿女人手里的相框。“妈，您该休息了，我帮你把相框收……”
“你别碰他！”女人情绪突然激动，将安凛南推开，随后又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是不是很想出去？是不是！”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沉默，她咬着牙连连后退。“好啊，连你也骗我，都骗我，你们都是骗子！”
说罢，女人一把夺过安凛南手中的杯子就朝他砸了过去。只听‘嘭’的一声，玻璃杯碎了，眼前的少年摇摇欲坠，只能扶着一旁的桌子来支撑身子。
女人非但装作看不见，还将他踹到墙边，随后继续抚摸着手中的相框，又哭又笑。安凛南挣扎着爬起来，收拾地上的残局，慢慢地向门口移步，回过头看了看那个疯子一般的女人。
“妈，早点睡，晚安。”
……
“瑾一！”薛枫趴在周瑾一家的窗户上，轻声呼唤着。不一会儿，后者就为她打开了窗户，她灵活地就翻了进去，滚落在周瑾一柔软的大床上。
“别把我床滚乱了。”周瑾一连忙把薛枫从床上拽下来，心疼地抚平床单上的褶皱，后者从怀里掏出蜜枣递到她眼前。
周瑾一盯着那用纸包着的东西，“这是……”
“这是蜜枣，我从吴大娘那里偷……呃，拿来的。”薛枫刚想说‘偷过来’，但是觉得像周瑾一这样的女孩应该很讨厌自己如此行为，干脆用‘拿’字来美化一下，这样就不会引起她的反感了。
“蜜枣？”周瑾一伸手揭开纸，果然看到了一颗颗晶莹的蜜枣，她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可甜腻的口感让她十分接受不了。
似乎是看到了周瑾一脸上的抗拒，薛枫把剩下的蜜枣包了起来又揣进怀里，尴尬地笑了两声。“嘿嘿，你应该是不怎么喜欢吃甜的，我明天给你拿青团，咸蛋黄味的。”
周瑾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床头柜上的一盘花生酥端给薛枫，后者愣了愣，立马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星星在暗夜中异常的明亮，满天的星辰似乎是很少见的。两个女孩趴在床上从窗户向外望去，看着天空中那场盛大的晚宴，星星们聚在一起手舞足蹈，月亮在为它们主持着。
“瑾一。”薛枫侧身去看周瑾一，“你说，为什么要叫她秋零姑娘而不是秋零公主或者秋零女王呢？”
后者眼眸依旧望着那片浩瀚星空，瞳孔中倒映出不可思议的光芒，随后她歪过头来看薛枫，两人的眼神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撞在一起。周瑾一的那双眸子本就生的含情，薛枫在对视中看到了她别样的柔情，两人相视一笑，又继续遥望那未结束的盛宴。
满天美丽闪耀的小星星，虽然不如太阳那样辉煌，也不如月亮那样清澈，但它们把梦幻般的光洒到人间,把大地变成了一个奇异的世界,诱发着人们探索星空的期望。
有些问题不需要问出口，过段时间，自己就会明白了。
……
正是漆黑的夜空包容了众多的星星和这一轮明月，才变的如此美丽动人，才照亮黑暗的大地,才使夜晚不再单调。
可他，一直都在包容，为什么生活却一天比一天糟？
安凛南已经在家门口的石阶上蹲了一个小时了，他一直想从空白一片的脑海中搜寻那从来都没有的记忆，他知道男子汉不能哭，所以他一直忍着，任由视线被不明的水雾模糊，也不让它顺着脸庞坠落。
是结束还是原谅？
少年站了起来，一步步从石阶上走下来，走在平坦的路上，微风穿过他的发丝，使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麻木感。
他出来了，能感受到双脚踏着坚实的地面，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生机。可是，他想要的出来一直都不是这个‘出来’。
红色的蚯蚓已经在他前额盘旋许久，看似摇摇欲坠的少年却比想象中的坚强，每走的一步都那么沉稳，尽管头又疼又晕。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啊啊啊有鬼啊！”薛枫刚从周瑾一家的窗户里爬出来，谁知走在路上撞上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只听见不大不小‘嘭’ 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面前倒下了，薛枫偷偷睁开眼，借着路边红灯笼微弱的光，打量着自己脚边的东西，是个人。
“那个……你还好吗朋友？”薛枫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用手扯了扯那人的衣袖，可对方依然无动于衷。
没办法，薛枫只好拽着那人的胳膊，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拖着他走。“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撞就倒，但是我薛枫可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你以后可得……哎呦重死了！那个啥……可得报答我。”
还没走几步，那人的手就攥住了薛枫纤细的胳膊，吓得她撒手就要跑。“别搞诈尸啊你，离我远点！”
安凛南一直没有说话，从地上爬起来，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要走。薛枫忽然意识到自己言重了，急切的拉住他的衣角。
“对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没事。”安凛南掰开衣角上的手，“是我吓到了你，应该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说罢，他迈开沉重的步子就要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薛枫突然拦住了他。“等等，你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薛枫又凑近了些，看清了刘海下的那张带着血渍的脸。“安凛南？你……你的头怎么……”
从小到大她何时见过这些，一时吓得说不出话，后者用手拭去那条盘旋已久的‘红蚯蚓’。
“我带你去我家，让我妈给你包扎一下吧！”薛枫急切地拉住他的手要往家跑，可怎么拉都拉不动。
安凛南站在原地，谁也看不起他脸上是什么神色，红灯笼的光并没有散发过去，他的脸上是一片阴影。
许久，他开口道：“不用了，谢谢。”
他不想去别人家，更不想看到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和自己这么一对比，就是天堂和地狱的生活，真是搞笑极了。
既然他不想去，薛枫也不强求，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翻出来一小包纸巾递给安凛南。“擦一擦吧，明天上学我去你们班找你。”
安凛南的班级就在薛枫所在班级的隔壁，这件事也是她前几天才知道的，本来以为像安凛南这样沉默的人上初中时会去大城市里读书，没想到还是在本地。
回家的路上，薛枫脑海中一直都在回想安凛南额头上的‘红蚯蚓’，感觉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她渐渐加快了步伐，奔跑了起来，一路横冲直撞，到家后就砰砰砸门。
“哎呦，来了来了！砸什么门啊？整的和咱家闹鬼了似的，还有没有点分寸了！”李媛没好气的撂了一句话，穿上拖鞋给薛枫打开门。
“妈！我……我看见……”
“别整天‘我看见’了，这么晚了还跑出去玩，你都是初中生了别总不把学习当回事，作业写完了吗你就出去？等到时候月考成绩不好，你就别想出去了！”
薛枫想要说出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那种感觉很难受，喉咙很疼，眼睛很干，有一种恐惧感笼罩着她，全身就如同雕像一般，久久不动。
李媛看到自家闺女无动于衷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钥匙咣的一下扔在地上。“你什么意思？不想学了？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不就是想让你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可你这是怎么报答我们的！”
“别说了。”薛枫好不容易在恐惧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回房间写作业了。”
李媛还想在说什么，可薛枫关门的声音阻隔了她，她气得用力在地毯上踩了几脚。“真是惯的她！”
“行了！一天到晚的，不是你吵吵就是她吵吵，我想安静一会就这么难吗？”
“你怪我？女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你怪我？！”
“我每天工作都那么忙，好不容易回家休息一下，你怎么不知道体谅我一下？”
“就你上班？就你工作忙？你怎么不体谅体谅我！”
薛枫坐在书桌前听着门外的争吵，慢慢将纸张揉作一团，塞住耳朵。她转身拿了本书扑倒在床上，想用一切办法隔绝外面的声音，可自然都是无效。
家庭关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一步，没关系，她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
翌日清晨，薛枫抬手关掉了闹钟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去洗漱间整理完毕，趁李媛还在煎鸡蛋的工夫拿了两片面包就走了。
“薛枫？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周瑾一特意向她爸爸要钱买了辆自行车，只为了能和薛枫一起上下学，其实也想为了多了解一下汪延学长。
后者将面包咽了下去，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听到周瑾一的声音立马转头。“还能怎么样，昨晚上被我妈骂了一顿，洗心革面呗。”
周瑾一顿了顿，“阿姨她……看着很和善啊？”
“和善？她发起疯来简直就是个母老虎。”薛枫摇了摇头，“算了，反正她也是为我好嘛，我就大发慈悲原谅她啦！”
薛枫没注意到周瑾一脸上的表情，自顾自的推着车子。“对了，我今天还有事，你先去学校吧，实在不行让学长陪你也行。”
说罢，还没等周瑾一回答，她便骑上车子往回走了。薛枫一只手握着车把手，另一只手拿着面包片，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人的家门口。
屋内，安凛南将早餐准备好，摆在木桌上，起身去敲了敲一旁的房门。“妈，早饭做好了，我先去学校了。”
并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安凛南也无所谓，背上书包就去院内推车子，谁知刚一出门就碰见了鬼鬼祟祟的薛枫。
薛枫见到他，眼眸一亮。“早上好啊安凛南！”
后者愣了愣，不自然地扯出一个微笑。“嗯，早上好。”
“你的头好点了吗？你看我特意给你留了一片面包，你肯定没吃早饭对不对？”薛枫又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水也给你准备好了，下次给你泡枸杞，养生。”
一路上，薛枫喋喋不休，一直在没话找话，而安凛南则是安安静静，不曾言语。
薛枫是无意间得知安凛南的家庭状况的，虽然不知道他的爸爸去哪了，但是他妈妈一个人带着他肯定过得不好。两人起码做过五年同桌，自己必须给予他温暖，赋予他鼓励使他早日从阴影里走出来。
到了校门口，薛枫与他一同进车棚将自行车锁住，安凛南给了她一个牵强的微笑就向教学楼走去。
“小枫，今天怎么没和周瑾一一起来啊？”汪延今早上看到周瑾一一个人来，觉得很诧异，薛枫平时都和她形影不离的，这会两人竟然不在一起。
薛枫抬头，“啊，学长早上好，我今早上有点事，所以就让瑾一先走啦！”
汪延也没有多问，摸了摸薛枫的头。“好了，快上课了，你快去教室吧。”
薛枫点了点头，背上书包一蹦一蹦地朝教学楼奔去。当上课时，她用手指划着木制桌面上的裂纹，幻想着它是个巨大的深渊，自己则是拯救世界的超级女英雄，光明正义与美貌智慧集于一身。
“薛枫！”
被点到名的人吓了一跳，猛的站了起来，把椅子也带倒了。“到！”
“总有些同学以为老师猜不到他们在想什么，上课开小差，你的眼神已经很明确的告诉我了，赶紧滚出去给我站着！”
就这样，薛枫被老师无情的赶了出去，她一脸心灰意冷的走了出来，靠着墙罚站。
太不幸了，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
薛枫与内心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将眼眸投向隔壁班里的人，她眨了眨眼，开启了‘偷窥模式’。
……
沉重的黑板擦狠狠地拍向讲桌，一大片粉笔灰朝第一排的同学涌去，教室里瞬间响起了咳嗽声。安凛南却不为所动，静静地撕着手上的废纸，窗外有鸟儿的叫声，远方的风景似乎很美，散发着一种诱人的光亮。
一阵微风吹来，卷走了他撕的碎纸片，他突然感受到一个炽热的目光，安凛南将视线向门外移去，又瞥见了鬼鬼祟祟的薛枫。
又是她，他想。
那个女孩，很像远方的风景呢。
可惜，自己身处泥泞之中，又怎么敢触碰那洁白的羽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