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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恍然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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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苑是个很偏僻的小小四合院。说是四合院,其实根本就是四间破破烂烂的小房子带着一个小院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随着风的摆动若有若无。院子里遍地杂草,踩上去嘎吱嘎吱,让人头皮发麻。
“剑。”黄卿筝阴沉地道。
晏笙把嘿嘿递了上去。黄卿筝一把拽过剑,推开中间那间小房子的门,把剑扔到里面,带着晏笙走进了进去。
晏笙一边被拽着走,一边不忘回头道:“那个,萧浔,沈念,你们现在外面等会哈,我一会就出来了。”没等他说完,朱红色的门已经关上了,发出一声巨响,荡起一片片浓重的灰尘。
这里明显荒废了很久了,根本不像有人在住一样,阴气森森,让人毛骨悚然。沈念的眉头不禁蹙起,心里想到了一些可怕的可能。
两人站在外面,谁都没有说话。水蓝色和淡银色微微飘荡,阴柔至极。
死寂般的沉默。
晏笙被拽到小黑屋里,大门关上,只有一扇幽幽的天窗透进一丝丝光亮,房间内很昏暗。屋子里血腥气比外面要浓重得多,一个沾血的木柜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沾满血的“刑具”,屋子正中央还又一根木棍,同样沾满血,血迹已经变得乌黑,应该有一些年头了。晏笙不禁一阵哆嗦,恐惧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把手给我。”黄卿筝面色乌黑地道,简直令人看不出他和那个上课和蔼可亲的小老头有半点关系。
晏笙怯怯地把手伸了过去。黄卿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在他身上点了几下,猝不及防,晏笙全身的灵脉都被封住了,不禁大叫:“你干什么!?”喊完才响起南宫九亭说过不能和老人家大声喊叫,连忙闭嘴。
黄卿筝冷笑一声,捂住他的嘴,提着他的衣领把他绑在了柱子上,拿出捆仙锁,把他严严实实锁在了柱子上。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气,晏笙不禁大惊,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此时再也注意不上什么仪态了,他发疯似的扭曲起来,想要挣脱开捆仙锁,但是那可是捆仙锁啊!捆仙捆仙,捆住仙人,哪是他能挣脱开的?
门外的沈念听到屋内的叫嚷声顿时面色一白,想要去开门。萧浔拦住了他,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放心,但是现在也只是叫嚷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措施,现在进去说不清道不明,莫不如一会再看看形势。
晏笙被捆在柱子上,惊恐地看着黄卿筝面色狰狞地拿出一根长鞭,鞭子上挂满了尖尖的倒刺,抽在身上的感觉绝对不好受。没等晏笙再说话,面前一道恶风,那条鞭子已经抽了过来,重重地在他腰间白衣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血痕。不知道为什么,晏笙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好像自己在哪里也被这样虐待过。
晏笙虽然是个男子,但生的却像极了女性。并不是说他的面容娘,而是在皮肤和身材上和女子差不多。肩窄腰细,皮肤光滑白皙,细皮嫩肉的,仿佛刚刚剥开的鸡蛋壳,白嫩中透着淡淡的粉色。(话说这副身子真的很馋人诶)腰的嫩滑皮肤被这狰恶的鞭子抽了一下,瞬间皮开肉绽,腰间的白衣一下子就被血晕染红了。他眉头刹那间紧蹙,别过头去,上齿咬住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痛呼声,但还是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鞭子如同狂风骤雨般不断落在晏笙的身上。晏笙差不多被折磨了一个多时辰,白衣变成了血红色,破破烂烂,胳膊和大腿有的地方的皮肤都裸露在外。晏笙此时身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他不理解。他只是上课丢了一个纸团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理解。
终于,还是没忍住,痛叫出声。黄卿筝又抽了一会,感觉有点累了,把鞭子甩了甩,放回了木柜上,正在晏笙以为他要停手的时候,黄卿筝端起一个沾满血迹的生锈铁盆,里面盛着不知名的透明液体,劈头盖脸朝晏笙泼来。
那液体刚刚沾到晏笙身上,他就知道是什么了。被液体沾到的皮肤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本来全身几乎体无完肤,被这液体一沾,晏笙顿时感觉自己要去世了。
那是盐水。而且还是浓度很高的盐水。
晏笙死死咬着嘴唇,感觉传来一股腥甜,眼角也噙出了几滴泪珠,意识被巨大的痛苦折磨的有些模糊。黄卿筝走到他面前,伸出食指撩起了他的下巴,恶狠狠地道:“明白了吧?以后再惹怒我就是这个下场。”说着,他摘下了晏笙身上的捆仙锁,把奄奄一息的他和嘿嘿像丢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嘿嘿被萧浔下意识接住,而晏笙则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沈念一向有洁癖,但此时面对满身血污的晏笙却是眉头都没蹙一下,只是摸了一下他的脉搏,便匆匆忙忙脱下外袍,披在晏笙身上,一语不发地御上陌上向宿舍方向飞去。
晏笙意识模模糊糊的,一阵大脑发黑双腿发软,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沈念的衣袖。全身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疼得几乎麻木,晏笙一动都不想动了。闻着那淡淡的茶香,他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全,他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地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一行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人在一条不算太宽大的道路上行走着。暮色已临,他们当中有四个壮汉抬着一个蒙着黑布的铁笼子,吭哧吭哧,看样子像是很沉。
笼子里关着一个看上去八九岁的少年,惶惶不安,窝在笼子的一角,把自己缩得很小很小,身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符咒,稍稍一运转灵力,就会像被天雷劈了一般,全身酥麻疼痛。他虽然年岁不大,但长得十分漂亮,白白嫩嫩的小脸,和那一双烟水晶一样的澄澈黑眸,像小鹿一般,纯洁而乌黑,亮晶晶的。这孩子的右眼角下有一颗不大不小的泪痣,给这一张漂亮的脸增加了几分幽沉。他穿着一身沾满灰尘的白衣,袖口处还绣着点点金边,只是在一片雪白中起到点缀的作用。但这身衣服已经不大干净了,身上沾满脏乱的血污和尘土,以及一些血淋淋的鞭痕。小脸上也沾着一点血,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这个铁笼子放在一块木板上,木板前端坐着一名少年,十一二岁的模样,稚嫩的面庞如冰似雪,俊美不似真人,明明是黑瞳,却在月光下泛起淡淡的银光。此时正执一卷书,细细观看。但仔细观察他就能发现,他过了很久都没有翻书,更像是借翻书之意,在思考事物。这名少年身着一身淡银色的轻衫,淡银色的外袍,白色的中衣,无论是那张脸还是那双拿着书的手都洁白无瑕,美若冠玉。
“少爷,天色已经很晚了,前面有间屋子,咱们去休息一下,明日再出发吧。”
那少年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示意让那四个壮汉停下,自己跳了下去,掀开了那笼子上的黑布。
笼子上也同样贴满了黄黄的符咒,笼子里的少年一看到他,便不顾一切地向朝他扑过来,但贴在身上的符咒一阵发光,他立刻重新跌坐回了笼子里,嘴角隐隐透出血色。少年哀怒喊道:“你们无耻!卑鄙!下流!自私自利!!虚伪无比!!!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
没有人管他,只有一名中年人面色阴沉地走过来,往笼子上多贴了几张符咒。
少年晏笙跌坐在笼子里,双手捂脸,眼泪顺着指缝流出。
他是檀栎霜繁的小公子,全身都能唤起人类的贪婪欲望。心脏可以复活真人,单是这个用处,就有不下万人虎视眈眈。但是,凌云宫的主人,晏婠,也就是晏笙的亲姐姐,实力骇人,没有人敢动凌云一带一分。至于檀栎霜繁骨的眼睛,那绝对是无价之宝,除了檀栎霜繁自己没有人可以剜下来,必须檀栎霜繁自己自愿,否则就算剜下来了也无效。不过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眼睛是干什么的,因为总不能有人傻到把眼睛换给别人吧?
晏笙因为跑出自家的地界凌云山玩而被人类抓走,准备把他卖了,而抓他的人,正是当时很昌盛的穹陵沈氏,为首者,正是沈氏宗主,沈澜,他带着自己家的小公子出来增长世面,而这位小公子,正是沈念。
少年沈念的手下们很快就把那间无人居住的屋子收拾好了,在房子上和房子周围都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拿一根线拴在房梁上。装着晏笙的笼子被人踢到房子一侧的角落去了,有人冲他骂骂咧咧,还想把手伸进笼子的缝里,狠狠打他几下,但终究是没敢。谁能料到他会不会突然咬自己一口呢?
毕竟,他们抓的可是檀栎霜繁一族的小公子,凌云宫未来的少主,虽然已经鞭打了一顿,但万一檀栎霜繁的其他人追来就不好了。那样的话,到嘴边的肉就飞了。
虫鸣嘶哑,月色沉沉。
晏笙缩在笼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是沈念。月光刚好照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好像都镀了层银光。
晏笙下意识又往里面缩了缩,心里怕得要命。沈念一步一步靠近,眸子里寒光四射,手里拿着一把尖锐的小刀,拳头也微不可查的摩挲起来。
晏笙已经做好了和他同归于尽的下场。沈念这幅样子分明就是想今天晚上就了结他,好没有后患之忧。听着那脚步声慢慢朝自己逼近,晏笙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要爆炸了,死死咬着嘴唇,手也握成拳头。
沈念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拿起刀。锋利的刀尖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凄厉的光,恍惚之中好像已经沾染上了血迹。
他慢慢将刀伸到笼子里。
晏笙紧紧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别误会他只是害怕),一只手猛地探了出去,不顾身上的符咒,全身灵力猛然流转,全部灌入了右手中,只听“噗”,一声利刃入肉的脆响。
晏笙的手,贯穿了沈念的胸膛。
沈念一呆,似是没有料到会这样,但随即,露出一个月光般皎洁的笑容。他本就好看,这一笑,更是将月光的美好全都带到了脸上。
晏笙呆住了。他颤颤巍巍地收回了手,看着手上的血迹,难以置信,全然忘掉了身上的痛楚。
沈念把刀划向晏笙的身体。晏笙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他只是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划掉晏笙身上的符咒,甚至都没有伤害到他的衣服。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人类不都是邪恶而自私的吗?
他不是来杀我的吗?
晏笙的大脑一片空白。
沈念微笑着拿小刀轻柔地划开他身上的符咒,柔声道:“你是檀栎霜繁族的小公子么?”
晏笙完全呆滞了。
沈念接着道:“我小时候有一个凌云宫的朋友,也是檀栎霜繁骨。都说,凌云宫没有一个好东西,可是他把最好的都给了我,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告诉他,永远不要在世人面前暴露自己檀栎霜繁骨的身份。他一直很听话,把自己的气息藏得很好。直到有一次,在凌云山外面,我跌落山崖,他为了救我,被我家人发现,当场被杀了,曝尸荒野。你跟他长得特别像,一样的好看,一样的眼睛。
“我对你们有憾,不想伤害你。你的眼睛,真的和他当时一模一样,像小鹿,黑黑的,亮亮的。”
沈念咳了咳,鲜血顺着嘴角缓缓地流下,染红了地面,染红了他的银衣。
晏笙身上的符咒已经完全掉了,他催动灵力,一把将笼子撕破,抓起沈念的胳膊,把自己能输的灵力全都输给了他,往背上一扔,没命地朝凌云山跑去。
沈念比他年岁大,也比他高上不少,晏笙把他背在身上,颇为吃力,几乎走一步停一步。雪白的小脸上溅上了半边鲜血,一半是他自己的,一半是沈念的。沈念的意识已经不清了,迷迷糊糊趴在小晏笙背上,感觉很熟悉。
“你叫......什么名字啊......”
晏笙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一边踉踉跄跄答道:“我,我叫晏笙,字泷玉。”
沈念似乎是笑笑:“......好听。”
晏笙感到肩上一沉,大概是沈念失血过多,睡过去了。不过他刚刚给沈念探了灵脉,没有伤到心脏,但伤势还是非常严重,如果没有及时赶回凌云,后果将不堪设想。
晏笙毕竟是妖,妖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下全力使出的一记,就算是小妖怪的招数也受不了。晏笙能察觉到,沈念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停下来,给他输送所剩不多的灵力。
毕竟是救命之恩。
九岁,不会御剑,身负九十九道鞭痕,背着一个十一岁身受重伤的孩子,灵力几乎尽散,走了整整一夜。
“沈念!”
晏笙无意识地喊了一声,眉头蹙起,头转来转去。沈念闻声,在他的头上摸了摸,抿抿嘴唇。感觉到他要醒了,起身,无声无息地走出房间,关上门。
“沈念!”又叫了一声,晏笙把自己叫醒了,长睫轻颤,眼神变得清明起来。他直起身,没曾想刚刚坐起来,全身一阵疼痛,他只得又重新躺下。
晏笙环顾一下四周,这是他在江南栎陵麋雾云自己的小窝西楼。干干净净,药香扑鼻,落地窗外面是只能在悬崖上看到的景色,门轮美奂。他顿时有些懵。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北联吗?怎么回栎陵了?
他躺了一会,试探着叫了一声:“沈念——萧浔——爹,娘——”
没有人回应。好半天,门才开,萧浔从外面走了进来。
晏笙慢慢支起身子,还是忍不住“啊”了一声,皱眉道:“我怎么在织梦上啊?咱们不应该还在修学吗?”
萧浔翻了个白眼,重新拉好被子,把晏笙裹成了一个粽子后才道:“修学?修个屁啊。你不记得那个黄卿筝把你怎么了吗?”
晏笙偏过脑袋,思考了一会:“他抽了我一顿么?”
萧浔道:“哎,你记性是真的不太好。往后哥给你补补脑吧。”
晏笙摆手:“滚滚滚,快说。”
萧浔正色道:“黄卿筝拿鞭子抽了你一顿,还拿盐水把你浇了。你全身都是伤,基本没有完好的皮肤。一被丢出来,沈玄羁那个家伙就把你给抱走......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找到了,把你给送回来了。伯父伯母看到你这个样子气得不行,都去北联那边找黄卿筝了。我和沈玄羁留下来照顾你。不过这两天我都没怎么管你,都是他在弄,什么擦身体啊,喂药啊,敷伤啊,反正就是一些烂七八糟的事。”
晏笙神色微微一动,眼皮跳了跳:“我昏睡了多久。”
萧浔道:“五天六夜。沈玄羁和我把你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晏笙道:“沈念呢?”
萧浔撇了撇嘴:“你就知道他。在外面,刚刚你一醒他就出去了,其余时间一直都在你屋。”
闻言,晏笙心口一暖,点点酸楚涌上心头。他把这些感情压了下去,道:“黄卿筝那边呢?”
萧浔道:“伯父伯母去了,估计正在理论。感觉怎么样,丹田和灵丹受没受损?”
晏笙凝神内视,一切照常,没有什么异样,道:“没事。沈念呢?我想看看他。”
萧浔奖励他一个大白眼,出门去了。过了一会,沈念无声无息地进了屋。啊不对,是进了楼。
晏笙见到他,立刻欢喜道:“沈念——!你真好!”
沈念愣了一下,道:“你脑子可否伤到?”
晏笙连忙道:“逗你玩的,别这么不禁逗嘛。谢谢你啊,这些天来照顾我。嘿嘿,你不是说不关心我嘛,现在怎么天天对我这样好呀。”不知道为什么,做了这个梦之后,晏笙心里凭空出现了对沈念强烈的依赖感和一些说不清的东西,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但这种对沈念的依赖感甚至超过了他对自己的爹娘,好像现在在他的世界里,沈念已经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的感觉一样。
沈念走过来,轻身坐到他床上,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肯定是萧浔把这两天他干的事全告诉晏笙了,道:“别闹。”
晏笙笑嘻嘻道:“没事,闹了又怎么样,不疼......啊!没事没事,不用输灵力,迁到伤口了。我有正事要和你说。”
沈念道:“何事。”
当下,晏笙将梦境全盘托出,道:“嘶,晏泷玉这个名字挺熟悉的,记不太清了。不过我不是没有字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沈大大,赏个脸,你给我讲讲呗?”他声音本就好听,现在尾语上扬,更是多了几分酥痒感,像只肉嫩嫩的小猫爪。
沈念就冷不防被这只肉乎乎软绵绵的小猫爪挠到了心尖尖,喉结动了动,然后才道:“我不知。但你的禁书室里有关于前世的书,若你痊愈了,不妨去看。”
晏笙撇了撇嘴:“沈大大,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啊,一动就浑身疼。”
沈念摇摇头:“为何叫我......‘沈大大’。”一向端正优雅的沈公子说出“沈大大”这三个字的时候,着实是有些画面感违和。
晏笙一本正经道:“你看,你这样厉害,灵力强修为高,画画好看长得好,雅正端方不染尘埃,虽然表面上冷淡了点但是心里就像炭火一样,说白了你就跟暖水瓶似的,外面冷里面热,巨温柔。你方方面面都这样厉害,不是‘大大’是什么?叫起来还挺顺口的,就这样叫好了。嘿嘿,大大——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好听么?”
沈念沉默了半晌,道:“......很好。”
晏笙“啪啪啪”拍手几下,愉快道:“那么沈大大,你带我去禁书室呗。萧浔肯定不会带我去的,他会说什么伤还没好不能乱动之类的话,而且他虽然是我的兄弟,但是我们家的禁书室他进不去,我也没给他权限。给他权限他得把我家禁书室烧咧。”
晏笙道:“伸手。”
沈念道:“何事?”
晏笙道:“诶呀让你伸手就伸手。”
沈念只得把手伸了出来。晏笙眼中散发出幽幽蓝光,双手合并,在沈念掌心里抹了几下,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蓝色符咒,很浅,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什么。晏笙自言自语道:“仑世扶摇御乾坤,百花笑嫣兀笺魂。万书点醒迷过人,千金落下三万昏。”顿时,一股强盛的蓝色光焰在沈念手中扬起,沈念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和炽热,相反,掌心传来舒服和清凉的感觉,奇异至极。待光焰熄灭,沈念掌心出现了一块小小的淡蓝色玉佩,只有两个龙眼的大小,挂着一个乳白色的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