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鱼冻冻

5、第 5 章

　　收拾好一切的时候天早就黑了。乔治念了句“荧光闪烁”，拎着包走下楼梯。

　　画框里的乔治好像已经睡着了，弗雷德把他的头抱在怀里。经过的时候他问他:“你要回去了吗？”

　　不，我不想回去。因为哪里都没有你了。他沉默不语。弗雷德理解地看着他。

　　长久之后，乔治打破了沉默:“或许我应该带你回家？”他的语气里有几分不确定，“爸爸妈妈不知道我们画过像，说不定是个安慰。”

　　弗雷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几乎不像他平时一贯的张扬和炽热。他说：“Grodge，你看到我的时候，有被安慰到吗？”他轻轻拢了一下怀里的乔治，仿佛这样也能让画框外的人好受一点。“亲爱的，你看上去太糟了，尤其看着我的时候，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你也要死了一样，带我回去可真不是个好主意。

　　他的声音又轻又飘，“大家会更担心你的。”

　　乔治颓然丢掉了手里的袋子。魔杖上的荧光闪耀熄灭了，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和那个袋子并排。

　　“Fred，你知道吗？明天以后，你就只能自个儿在墓地呆着了。让我害怕的不是我再也见不到你，而是这个。”黑暗里的乔治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堵。“弗雷德怎么能没有乔治陪着呢？”

　　“但你始终是我们两个里更坚强的那个，虽然我更帅。”

　　“才怪！我们现在有两个乔治，双倍的帅，无论如何都超过你了！”

　　“那就好好把我们的把戏坊开下去，记得开到全国，像我们说好的那样。”

　　“然后换一幅大画像，要十英尺那么高！”

　　“背景里是我们将来的公司，我们两个人到时候就可以画在一幅画里了，办公室一定有足够的地方挂……”

　　“可是Fred，画像是不是要在生前画好才行啊？”

　　“……好像是。算了，到时候我去你的画框里。记得给我留位置。”

　　乔治在黑暗里抹了抹眼睛。弗雷德一定看不见。他有点恍惚，这么对话下去就好像弗雷德还活的好好的。

　　但是，那个属于他的弗雷德已经躺在棺木里了，冷冰冰的，明天就要埋在六英尺深的地下，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才是他的弗雷德。

　　有什么水渍落在袖子上，殷开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