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泛之交》倚门卖俏

1、关于咱陆爷的故事

　　陆蔓坐在街边，一边拉着京胡，一边唱着周围站了不少人。陆蔓是这一代比较出名的街头艺人之一，据说以前是正经坐科学过京戏的，后来家道中落，家中老辈儿都没了，就剩他一个年龄比较小的独苗苗，于是就落街头了。听着可怜，但人家有手艺啊，不仅饿不着，还成了天南街上的一霸，就算咱陆爷是撂地儿的街头艺人，那人家也是最横的那个。毕竟人家硬件好啊，那嗓音条件，嗨，简直了，这京城就没几个撂地儿的敢跟他叫板儿！你问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茶馆常驻？咱鹿爷那可看不上普通的茶馆。那之前可是有茶楼想请咱鹿爷去唱的，一个月足足20两银子！但咱们陆爷也看不上，唉，不去。当场就给人家拒绝了，从此往后啊，这陆蔓可就真真是响蔓儿了。用周围的撂地儿的人的话来说，那可就真是对得起他的名字。虽说撂地儿吧，这挣的钱可能没多少，但是胜在咱们陆爷自由自在呀，那咱陆爷那可是想干啥就干啥，完全不带虚的。
　　而我们这故事呀，就得从咱陆爷对面新来的那个小子说起。
　　路爷对面本来一直没人租地，是空着的，因为大家都默认了。不去那块地儿倒不是那地儿贵点儿或者怎么着，因为大家都自认不如陆蔓，艺压行当人嘛，争又争不过他，在那儿租地也多半什么都捞不着。但是这老板愁呀，那地儿一直没人租，空着，但是路爷又只包一块地儿，只给一块地儿的钱，那咋整？得，那我去找个冤大头得了，专抓那种刚从外地来京城混的。唉，这不？这一天就让老板给抓着一个。
　　不过这小伙子长得是真好看。用那些先生的话来说就是什么？清秀！唇红齿白的。看谁都笑眯眯的，就是不知道使活儿怎么样。老板抓着这小伙子那可就是大吹特吹，说什么对面那可是我们天南街响当当的人物，在他对面儿肯定不愁有人投钱。周围的人啊，那都是鬼精鬼精的京油子。在这京城不知道混了多少年的了，这来了个陌生人，大家也没过多提醒，现在这世道，不抱团取暖，那可活不下去。大家很默契的没有去戳穿老板的话，谁都知道对面有个唱的好的，说的好的，大家都去看对面了，谁来看自己呀？还好投钱的很？谁信啊？嘿，偏偏这小伙子还就真信了。这可把老板给高兴坏了，连第一天租的钱都给他免了。然后这一大清早的就哼着歌，跑到了旁边的肉店里边买了二两肉，说是拿回去炖了，看来老板心情是真好。不过也是，这地儿压了也不知道多久了，都没有人来租，这猛的租出去了，肯定是够老板回那块肉的本了。这小子更开心，拾掇拾掇自己的东西摆了一地。有胡饼，还有一些酱肉分给了周围的人吃。这周围的人那可真是受宠若惊，这酱肉和胡饼平时可不是随随便便吃得到的。这两样东西可还是有点贵的。他旁边是个老人，是个使短家伙的，也就是说评书的。不过他的事业可不太顺利，不然也不至于一大把年纪流落街头来说评书了。那老人也是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一直没赚到什么钱，光补贴家里了，这猛的有人愿意给他吃的，虽然知道好像不太该收，但是他还是结果一个胡饼。对着那小伙子连声道谢。有悄悄的低声对那个小伙子道，\"小伙子，我看你面善，给老爷子我胡饼吃，知道你是个心善的人，我也就也不忍心你被那老板坑了，你这地儿啊，是真的不好。你对面就是咱天南街一霸，虽说他凶是凶，但是他那手艺也是真的拿得出手，他有那底气对我们凶。大家来这个位置基本上都是来看他的，你在他那对面位置恐怕没多少人愿意来看你，看你年龄还小，估计出师还没多久吧，怕是使活使的还不精，我劝你呀，还是换个位置吧。\"那小伙子微笑着看着老人，十分认真。听完后，他抿着嘴笑道，\"大爷，谢谢您了，不过没事我就不换位置了，这位置挺好，到时候说不定给我吸引来更多的看客，还让我多赚点铜子儿。\"老人看这小伙子犟的很，也不过多勉强。只是自己暗暗的叹了口气，哎呀，年轻人啊，太争那口气了。不过嘛，这小伙子人是真不错，若是到时候有人来，自己顺带帮他提两嘴。也算是帮他宣传宣传，就当还这个胡饼的人情了。
　　老人吃完胡饼就坐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小说。他们这些使短家伙的要是说不出点儿新故事来，那可真是没人愿意听了，为了生气，他几乎每日都在不停的改变一些新故事。而大部分的灵感都来源于那些街边的小说。他读着小说又瞥了一眼旁边的那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也不知道这小伙子会使什么活儿。看他那样子该刚出师不久，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帮着捧捧。他又叹了口气，继续看他的书了。
　　闫衍在旁边微笑着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拿了把三弦出来，试了试音，确定没有走调。又将弦子放在一边，从自己的那个大背篓里翻出来一张半人高的桌子，好像是从国外传来的新的折叠桌。老人扭头看了那折叠桌椅，嚯，可真有钱，这桌子可不便宜。当然了，这不便宜也是相对于这些街头艺人来说的，毕竟嘛他们每天也赚不了多少钱，能存一点钱下来都不错了，更别说还买张好点的桌子。也就闫衍对面的陆爷有张好桌子了。然后闫衍又端了一杯水出来，接着又是一把折扇，一大堆东西，隔壁老爷子眉一挑，嚯，看起来是说相声的。看旁边还有一把三弦，估计是个两门抱。小伙子有点儿本事嘛。
　　远远的，人群闪开了一条路。老爷子一看就知道是陆蔓来了。就这阵仗看那大家避之不及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咱天南街一霸——陆爷来了。老爷子看着旁边那小伙子叹了口气，唉，小伙子好自为之吧，最不好招呼的可不是观众，而是你对面那位爷啊。
　　一旁的闫衍正心情好的哼着歌，因为他刚来京城就很顺利的租到了一块地。师傅之前告诉他相声演员要是想真正的响蔓儿，就必须到京津沪来闯一闯，若是你在这里闯出来了，那才是你真的有本事。所以他这才离开家乡，来到了这里。
　　他暗自握的拳头，兴奋的看着这条街上已经开始表演的艺人们。感觉大家个个都很厉害呀。嗯？等等，那边大家都为他避开路的那个人是谁？难道说他就是老爷子说的那个陆爷？他一定很厉害吧？闫衍满眼星星想着。
　　于是咱陆爷一到自己平时撂地儿的地方，就被一堆星星砸了个正着。
　　陆蔓一脸疑惑的看着对面那个满眼星星的看着自己的小伙子。
　　这谁？

　　响蔓儿:打响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