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冰融成水，水凝成冰》子兮不染尘

5、第五章

　　他走了过去，他笑了。“我说怎么一下午没见你，原来你跑这儿吃煎饼了。” 米小乐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看见王小钦。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她回身抱着王小钦，“学校来通知了，下个学期可能要换学校，我不喜欢分别。所以....”
　　王小钦能感觉到她哭了，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你看，这世界就这么小，咱们班又那么多同学，大家随时都能相见，不怕。咱们成绩倒数第一，到现在变成年级第三，大家一起努力这么久，我们的感情经得起考验。我们在这学校，还有这么多年，你想来看看我们的时候，我们还在呀。对不对。别哭了，化了这么漂亮的妆，再哭可就花了。到时候变成小花猫，可就不好看了。”
　　米小乐停止了哭泣，但是她依然抱着王小钦，还使劲儿掐了他一下，“你才是小花猫你才是大王八。”
　　王小钦笑着说，“好好好，我是小花猫，大王八。只要你乖一点，不哭，我是小肥猪也行。”
　　米小乐松开了王小钦，笑了出来，突然出现了一个鼻涕泡，随后又破掉。王小钦递去一张纸巾，米小乐接过，说“你敢笑，我就掐你。”
　　王小钦说，“这么大人了，跟小姑娘一样。” “我是小姑娘你就是玩尿和泥的小屁孩。”
　　王小钦趁着米小乐买饼，他跑去买了些面包，买了一点水果和干果。买完之后跑到米小乐身边，“这些带着路上吃，水果我已经洗过了。这饼趁热吃，凉了就别吃了。”
　　米小乐要掏钱给王小钦，王小钦拒绝了。米小乐说，“你还是学生，不能乱花钱。” 王小钦笑着说，“我在学校是学生，出了校门我可是富二代，吃不穷我的，放心好了。”
　　米小乐笑着说，“怪不得你这么胖，天天吃肉啊你。”
　　王小钦嘿嘿一笑，“那是，当年跟我爸妈出来吃饭，旁边几个女生再吃羊肉串，哎呦喂，馋死我了，我忍不住就看了一下，那个姐姐真是好人，她塞给我几个羊肉串，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羊肉串。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那么好吃的，现在想想也还是流口水呢。”
　　听到这里，米小乐愣住了，呆呆的说，“某师范大学旁边的小胡同里的？”
　　王小钦一听，立马点头，“对对对，当时跟我爸妈去给表姐送东西，听别人说那家好吃，就去了。话说，你怎么知道的。”
　　米小乐说，“我给你的。”
　　“卧槽，你别吓我，真的假的。”
　　米小乐点了点头，“你们不还给我们点了一堆吃的，还买单了吗？”
　　王小钦震惊之余点了点头，“嗯嗯，对。我爸觉得我吃了你们的东西，挺不要脸的，就给你们点了一点，还付了账。”
　　两人聊了好大一会儿，广播里通知火车开始检票。两人才道别分开。王小钦一个劲儿的提醒她别坐过了站，东西别丢了。
　　王小钦这才意识到，光顾着跟米小乐聊天了，忘了跟父亲汇合了。四处瞅了一下发现，父亲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心想，完蛋了，全被看见了。
　　王小钦走到父亲旁边，父亲问“那女的是谁啊。” 王小钦说“是我们英语老师。”
　　王小钦父亲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此事，果然不简单。
　　送完二姨回到家里，王小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想到了米小乐，希望她旁边坐的都是女生，
　　米小乐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不由的惆怅了起来，想起同学们的读书声，欢笑声，她眼眶逐渐红润。
　　叮叮叮，手机响了，相亲男问她何时会到火车站，他好去接她。米小乐回道不用了，姐姐姐夫家里离火车站不远。
　　男生又问，能不能假期抽出一天的时间，两人一起吃饭逛街，彼此再熟悉一下。米小乐说有时间的话就可以。
　　次日清晨，米小乐下了火车，姐姐姐夫已经在等了。姐姐迎了上去，“傻妹子，这么长的火车，怎么不带点吃的。”
　　米小乐笑着说“带了，下车的时候送给旁边的小姑娘了。” 姐姐笑着说，“瞧我家妹子，就是心善。饿了吧，姐姐做了饭等你呢。”
　　吃完饭，米小乐就回屋补觉了，姐姐跟姐夫两人去了街上，要买个新式的暖气给母亲，过两天送米小乐回家的时候正好捎上。姐姐两口子是做生意的，最近有了起色，等这趟回家，就把在老家的儿子接回来。
　　姐姐也十分关心米小乐的终身大事，也私下物色了不少，准备到老家叫妈妈跟着一起参考参考。
　　王小钦的第二天就不是很愉快了，父亲要求他最快的时间把作业写完，然后去自家厂里参与劳动。
　　王小钦满是不乐意，但是又不敢拒绝，父亲换了一部新出的手机，王小钦打起了老手机的主意，要是自己在厂里表现良好，说不定还能拿到手机的使用权，这个年代，手机还是个稀有物件。要是自己有，那回到学校又可以吹一星期了，哦不，至少俩星期。
　　王小钦对自己说道，五天就要写完全部作业，应为只有五科的老师布置了作业。
　　当他开始的时候，就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作业还是不少的。终于，在第十天的时候，把作业全部写完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了老家的厂里。
　　米小乐在老家也挺无聊，直到邻居找上门，想让米小乐帮孩子补习一下功课，并且愿意支付相应的费用。
　　一传十十传百，今天一天来了十几位不同年龄段的孩子，米小乐将同学们分成两拨，上午教一波下午教一波，忙的不亦乐乎。
　　一日，米小乐正在给学生们补课。屋外来了一个男人，他站在院子里，透过窗户看着米小乐在小黑板上写写画画。
　　闹钟响了，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屋子，看见一个男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院子里，都笑着跑开了。米小乐在擦完黑板，走出屋子。
　　“嘿，米小乐。”
　　米小乐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哎，你怎么来了。你不上班吗？”
　　男人笑了笑，“上班也有假期呀。想着过来看看你。”
　　米小乐将男人领进客厅，“来都来吧，你还带什么东西呢。”男人笑着说，“那怎么行，第一次来女孩子家里，总得带点什么，不能空着手来吧。”
　　不一会儿，米小乐爸爸妈妈来了，看见男人在自己家里，立马张罗着做饭，要求男人不准走，一定留在家里吃饭。
　　.饭后，两人漫步在村子外面的小路上。“佳明，我这么叫你可以吧，老是叫你全名，显得生分。”
　　佳明楞了一下，随即说“好的，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那以后我叫你小乐。”
　　绕了一圈之后，两人走回米小乐家里，米小乐开始给同学们上下午的课，佳明坐在最后一排，静静的听着米小乐讲课。
　　不一会儿，佳明手机震动了，佳明查看了一眼短信，在纸上写了点东西，示意了一下米小乐，就出门走了。
　　学生们放学之后，米小乐走到刚刚佳明坐的位置，纸上写着：家里有事，我就先走了，周六我来接你，我们去市里逛逛。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是莫名其妙。
　　王小钦这边就不是很好过了，他完全被脏活累活洗礼了，父亲说什么，想管好厂子，得先从基层做起。什么脏活累活都紧着王小钦先来。
　　王小钦从刚开始的排斥，到最后的接受，不知道弄坏了多少衣服，这让一向不喜欢买衣服的他不知道明天该穿什么了。
　　晚上，王小钦洗过澡坐在屋子里发呆，仅剩的几件衣服，还都是油污，洗都洗不掉。王小钦急的抓头发，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应为他打开衣柜，里面除了一条被子，别无他物。他只好将衣服放在椅子上，明天继续穿吧。
　　第二天晚上，王小钦刚准备洗澡，就被父亲叫住，“跟我走。”
　　王小钦想着可能又有什么事情吧，穿着脏衣服就去了。上了车就发现不对劲儿，这去的好像不是厂里啊。
　　王小钦心里忐忑不安，可别去人多的地方啊，简直要了老命了。果不其然，车子在一家看起来有点上档次的饭点门口停下，“走吧，吃饭去。”
　　王小钦楞了，腿开始发抖，看着衣服上的油污，“啊？我不去吧，我在车里等你吧。” 父亲摇了摇头，“墨迹啥呢，快走。”
　　王小钦艰难的把腿伸出车外，僵硬的跟在父亲后面，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两人在包间里坐下，王小钦才发现就他们父子二人，没有别人，这让王小钦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过了一会儿，咣咣咣！敲门声响起，服务员领着几人进屋了。“王老板，好久不见。” 王小钦父亲与几人打过招呼，大家纷纷落座。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进来，大家将菜单推到王小钦旁边，“小兄弟，你来点菜吧。点自己喜欢吃的。”
　　王小钦翻着菜单，父亲一直注视着王小钦，面色不太好看。看着王小钦点菜，父亲开始介绍起他，“这是我儿子，假期在厂里参加劳动呢。”客人纷纷夸赞王小钦懂得吃苦。
　　王小钦点了菜，然后站了起来，“叔叔阿姨，我刚刚点了两个菜，都是他们的特色菜，剩下的还是你们来吧，你们是客人，理应点你们喜欢吃的。”说完将菜单双手递给离他最近的一个客人。
　　那人看了眼菜单，点了菜，然后递给旁边的阿姨。随后笑嘻嘻的扭过头对王小钦说，“小伙子，在厂里累不累。你可是没少出力啊。”
　　王小钦笑着说，“先吃苦，后享福嘛。”
　　吃过饭，送完客人之后。王小钦父亲领着他又回到刚刚的包间，点了支烟，随后指着座位，开始给王小钦讲什么身份坐在哪里，点菜应该怎么点，以及一些其他的礼仪。
　　王小钦刚想说，我学这个干嘛，我又用不着。没等他说，父亲就开始教育他，“别老想着学这些没有用，你刚刚点的菜，全是辣的，要是别人不吃辣怎么办。你是老板，不是别的，你以后就这么对待别人？即便是别人把菜单给你，你也应该先问一下别人的意见，至少要问有没有忌口。你奶奶有糖尿病，你总不能给你奶奶点一堆甜食吧。其他的细节，我慢慢在教你。先回家吧。”
　　两人走后，服务员小声的议论，“不是吧，坐哪都有要求吗？” “别想了，反正这些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要及时送上菜就行了。”
　　车上，父亲把半盒烟递给王小钦，“憋不住了吧你。” 王小钦楞了一下，然后接过烟，打开车窗，然后给自己美美的点了一支。
　　见王小钦点燃烟，父亲嘴角微微一翘，“在学校都学了点啥呢？”
　　王小钦想了一下，“就课本上那些。”
　　“课本上第几页教你抱女老师了。”父亲笑着问道。
　　王小钦楞住了，猛吸了一口烟，“我们是老师，也是朋友。”
　　“别总想些乱七八糟的，容易把自己搭进去。生活费够用吗？”
　　王小钦点了点头，“够吃饭。”
　　“那就行了。”
　　快过年了，街上陆陆续续的有了鞭炮声。王小钦跑到超市，买了一盒擦炮，看着厂里的空地，“嘿嘿，趁着没事，扔个爽。”
　　砰！的一声，王小钦满脸笑容，“嗨呀，是熟悉的感觉。”
　　不远处跑来一人，“别在这放，跑远点，吓我一跳，我以为机器坏了呢。”
　　王小钦只好揣着炮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从兜里掏出炮，点火就扔，发现扔不掉，好像沾到自己手上了。
　　树林里传来了一声震天的惨叫。王小钦看着酥麻的手，“妈的，还好没炸烂，疼死老子了。”
　　将擦炮丢掉，捂着手回家了。好一阵搓洗，才算洗掉痕迹。再放炮，我是小狗。
　　米小乐这边也在为炮仗发愁，一个小同学在教室点燃炮仗，趁着米小乐在黑板上写题，想将炮仗从窗户缝丢出去，结果失手了。
　　一声炮响，吓哭了好几位女同学，米小乐也被吓的粉笔都掉在了地上。
　　她不想教这个调皮捣蛋的学生了，下午学生爸爸妈妈带着他来认错，希望能继续在这学习。
　　夜晚，王小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检查着自己的手，希望不要有内伤。米小乐半躺在床上看书，也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这个小男生留下继续学习。
　　殊不知，一个不速之客，正在悄然而至。
　　晶莹的雪花一片片落下，它无声无息，好似不想打扰到屋内的人，好在次日清晨，给他们一个惊喜。
　　下雪了。王小钦穿衣服下床，站在院子里看着飘落的雪花，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他抚摸着手腕上的皮筋，想着那句，“男左女右。”
　　米小□□过窗，看见雪花飘落，她打开窗户，倚在窗台，伸手接过一片雪花，“好美。”
　　次日清晨，王小钦扛着一个大扫把，地上传来咔吱咔吱的脚步声，他在去厂里扫雪的路上，他想着今天这么多雪，一定能堆一个巨大的雪人。他兜里还藏着一个从奶奶厨房“偷”的胡萝卜，正好可以当雪人的鼻子。
　　米小乐站在家门口，看着银装素裹的村子，心情愉悦了许多，她给小男生家里打去了电话，欢迎他继续上课，只是不能再捣乱了。
　　年后，距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米小乐收到了一中的通知，她可以继续在学校实习，他们那边已经跟米小乐的学校沟通过了。
　　王小钦这边也结束了在厂里的基层劳动，顺利的获得了手机的使用权，如果被老师发现没收，那么王小钦就面临着在厂里继续劳动的惩罚。因为父亲对他说，要是你连一个手机都驾驭不住，也不用学习了，在厂里干活算了。
　　开学了，学校两天的报到时间，因为有的学生路远。大多数同学第一天就能到，但是他们选择再玩一天，第二天再去。
　　王小钦不一样，他知道老师们都提前好几天到学校，打扫教室卫生，然后备课。他在第一天的上午，就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