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第三十六章 秘闻 ...
-
“阿扶!”格穷老人提着袍角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一把攥住苏扶问:“你没事吧?”
“托您的福,还没死。”苏扶冷道,若不是格穷老人给的解药无效,她也不会中金蝴蝶的招,更不会害得齐言身陷蝶宫。
“阿扶……”格穷老人还想说些什么,苏扶行了礼打断了他,“小的想求见一下贵府的白素白姑娘,望您通融。”
“素儿……”
“我在这里!”
苏扶一抬头,发现白素站在高高的门阶上,风扬起了她的裙脚和黑发,白素理了下头发,笑道:“苏姑娘,别来无恙啊!”
苏扶抿抿嘴唇,白素是这个世上唯一可以救齐言的人,唯一一个她不想去求的人。
“怎么?你看来是有事求我啊!”白素见苏扶长久不说话,索性先开了口。
“对!”苏扶勾着头,说:“我求你去救救齐言。”
“我不去!”白素拒绝地干脆利落。
“为什么?”站在苏扶背后的齐兼愤愤地问,白素笑道,“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何必花力气去救一个与我不想干的人呢?”
“白姑娘,我哥哥现在已经剩最后一口气了,你有什么旧恨不能放下呢?!算我求你好不好?求你去救救去我哥!”齐兼苦苦地哀求着,就差冲白素跪下来,苏扶听着齐兼那隐忍的哽咽,她上前一步,抬起头注视着白素道:“白素,我知道你的心思,只要你治好了齐言,我就永远不在他面前出现。”
白素缓缓走下台阶,对苏扶伸出手掌摇了摇,说:“还不够!”
”什么?”苏扶诧异地看着她,白素手指一扬,指着顾少钧说:“我知道这位是青帮的少帮主,我也知道他对你一往情深,所以我要你不止不能出现在齐言面前,我还要你嫁给他。”
苏扶如被雷击,脑间一片空白。
“好!我答应你。”苏扶惨笑道,隋风风手脚极快地扶住了她,苏扶站得笔直,平静地好像若无其事。
“不!”齐兼沉着脸走到白素面前,冷道:“若是我哥知道是这样的代价的话,想必他会选择去死的……”话未说完,苏扶一个手刀将齐兼打到在地,她回头对顾少钧说:“少钧,麻烦你扶着他吧……白姑娘,我们的约定有效,请你现在就启程,跟我去救齐言。”
“好啊!”白素笑得分外明艳。
“师姐……”隋风风担心地唤了一句,苏扶缓缓回过脸来,极其虚弱地对隋风风说:“我没事。”
既然没了他,那么嫁给谁不是一样呢?苏扶闭上眼睛,将泪水咽了下去,她清楚地听到了泪水落在心脏上摔碎的声音。他曾为她做了那么多,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回报他。
苏扶等人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秦见月隐居的谷中,刚进谷就听到悠扬的笛声,苏扶心中一暖,师傅!是师傅来了!
“少钧,麻烦你带着白姑娘过去吧!”苏扶叮嘱一声,和隋风风循着笛声找去了,走了不多时就看到一袭白衣的彦氷青站在断崖边上吹着笛子,身旁则坐着苏怡。
“师傅!”苏扶一见到彦氷青终于卸下了全部的坚强,她冲到了彦氷青怀中,一把抱住他,鼻涕和眼泪不受控制地抹了彦氷青一身,哭得喘不上气来。
在许多个日日夜夜里,她是唯一一个能救齐言于水火的人,所以她必须要坚强,无论是被金蝴蝶利刃加身,还是被苏怡无情地训练,她都没有叫苦,为了齐言,她必须撑下来,不然连自己都泄气了,他怎么办?
可是,她毕竟还是个女人。
伏在彦氷青的怀里,苏扶宣泄了自己所有的伤心,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安心松懈,自从那日出了渌水谷,她所遭遇的都是伤感和别离,在渌水谷中那些简简单单的快乐再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酸涩的爱情和不得不面对的无言结束。
“师傅……”苏扶低声叫道,“我要离开齐言了,我们再也不相见了。”
彦氷青缓缓抚着苏扶的头发,说:“师傅都知道,等他好了,我们就回谷去,你跟着师傅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不可能了,师傅,我要嫁给顾少钧,这是我和白素的约定,是治好齐言的代价。”
彦氷青长叹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若不是上一辈的情债纠葛,哪里能让苏扶受了这么多的苦,从小到大娇宠她长大,现在却落得如此田地,可他这么做师傅的偏偏就束手无策。
“你若不愿嫁,我去找格穷老人说……”
“不了,这是我唯一能帮他做的事情了,就让我做完吧。”
彦氷青点点头,越过苏扶,对神情漠然的苏怡说:“果然是你和唐七的孩子……”
苏扶抖了抖,震惊地抬起头揪着彦氷青的衣襟问:“师傅,你说什么?”
彦氷青长叹了口气,挽着苏扶的手,艰难地道:“阿扶……师傅本来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你的,可是我要对苏怡有个交代,那么也不应该瞒着你,你的身世……听我说吧!”
那一年,苏怡十八岁。
秦淮河畔,苏怡一人泛舟吹箫,离了别离宫才知道这世间的美景原来是看不完的,就算是夜月泛舟也别有风致。
湖心中有一小亭,在月光下照得颇亮,雕梁画栋屋角飞檐,影影绰绰似乎还有唱曲之人。苏怡对船家说:“去那里吧!”
船家应了一声,不多时就靠近了小亭,苏怡拾阶而上,亭中有一女子在戏班子的伴奏唱着:“笑吟吟一处来,哭啼啼独自归。归家若到罗帏里,昨宵个绣衾香暖留春住……”
背对苏怡端坐着一名白衣人,白衣人一打扇子,叹道:“世上总是有庸人为情情爱爱所苦,好没意思!”
唱曲的女子一闻此言,硬生生将“今夜个翠被生寒有梦知”噎在了嗓子眼里,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尴尬地只能微微笑来。
苏怡暗叹,好一曲《西厢记》,给此等不解风情的人听来真是可惜了!于是苏怡鼓掌拍手道:“这位姐姐唱得当真不错,只是这世上若无情情爱爱又哪来的美好壮丽诗篇?若无情情爱爱,岂不世人都如活死人一般浑浑噩噩?”
白衣人猛地一回首,苏怡心中一惊,好一个忧郁的男子!他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瘦,从眉眼中透着郁郁寡欢,虽然五官也很打眼,却总给人感觉提不起精神似的,那件绣着孟宗竹的白袍子垮垮地披在身上,衬得他愈发清秀。
男子不客气地问:“哪位?”
苏怡落落大方地回答道:“在下苏怡。”
男子一挑眉,“可是别离宫上的那位苏姑娘?”苏怡不言语,坐在男子身边,对唱曲的女子说:“这位姐姐,你继续,我倒是很爱《西厢记》的。”
“想不到你也是个俗人!”男子挑衅道。
“我是俗人,不过若非不是俗人也不会在这大半夜的在湖上听西厢吧?”苏怡反问,男子微微一笑,化开了他拧着的眉,倒也是非常俊朗的。
“在下,唐七!”
唐七?苏怡顿时侧目,唐门七少?那个不会任何武功,以孟浪著称的唐七?苏怡抿着嘴笑了,唐七最出名的恐怕就是那些诞生在青楼的淫词艳曲,这样一个人却在鄙视为情爱所苦的庸人?可真是讽刺啊!
不过……倒也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