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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永昼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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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的是满目花俏,电影海报,现代艺术,黑白,色彩,象万花筒一样看得人眼睛发花。他抬头,依稀知道这是哪里的地下铁。
四周各种发色肤色的人各自穿梭与笑语。世界上仿佛只有他一个人静止一般,排斥在外。
来了一辆车,他举步上去。回头的时候却忽然看到库洛洛无声无息的站在他原来站着的位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车上的他,纯黑色的眼瞳默然无声,看得人从心里开始发冷。
他大声叫他的名字,伸手想拉他上来,可是他只是看着他,象死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
车很快开了,他们相交而过。
酷拉皮卡猛的张开眼,室内黑暗一片。风从半开着的窗外倒灌进来,吹得浅色繁花的窗帘不时的飘动着,在暗夜里只觉得看了不安。
做梦啊。
可是感觉好真实。
坐起来深呼吸,才发觉自己心跳了有多快。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酷拉皮卡下床关了窗,没有再想下去。潜意识告诉他,再想下去不会有好的结果。
九月的天气并不冷,但寒气还是在连日阴雨的夜半侵入人的身体。酷拉皮卡赤着足跑到厨房去喝水,路过库洛洛房间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一眼,门开着,没有人的气息,现在是凌晨三点,他还没有回来。
喝着玻璃杯里的水。酷拉皮卡习惯性的站到客厅那里的鱼缸前面喝水。幽蓝的灯光透过清澈的水和玻璃浅浅的射出来,手里是半温热的水,脚尖接触着木地板的冰凉,这个样子细细的听窗外的雨声,感觉……恍然若梦。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库洛洛推门进来,看见酷拉皮卡转头看他,仍然顺了眼眉对他微笑:“你还没睡么?我有东西给你听。”
还没睡?他当现在几点?酷拉皮卡很无言的看着他脱了鞋子走进来,在口袋里翻了一会拿出一张CD:“来,一起听。”
“一定要现在听么,你应该去睡觉了。”酷拉皮卡接过来,却发现塑料外壳是湿的,这才注意到库洛洛浑身上下都是湿的,进了屋发丝和衣角都还在滴水,“你没有带伞吗?!快去换衣服洗澡。”
“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淋的,谁知道雨会那么大……”库洛洛遗憾地看看CD,一边在酷拉皮卡近乎于严厉的目光下万分不舍的走去自己房间,“我马上就出来。”
……这个人他认识了快半年了还是不明白他是怎么活到26岁的。酷拉皮卡摇头,拿出CD开始放,里面只有一首歌,2分23秒。
首先是竖琴,两声,重复着开头。然后是木琴清越的声音,一点一点在雨声里面流泻出来。
少女的声音在唱:“
Who are those little girls in pain
just trapped in castle of dark side of moon
Twelve of them shining bright in vain
like flowers tha blossom just in years
They\'re dancing in the shadow like whispers of love
just dreaming of place where they\'re free as dove
They\'ve never been allowed to lov in this cursed cage
It\'s only the fairy tale they believe ”
很短的一首歌,转尔即逝。但是仿佛身心还沉浸在夏季的雨水里,良久不能回神。
“这首歌最后弄,所以现在才给你听。不过,音乐方面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库洛洛换了衣服出来,拿着条毛巾擦着头发,一下子瘫坐到沙发上,“啊啊,累死了。”
酷拉皮卡按了循环,一遍一遍的放。去厨房给库洛洛倒了一杯水,然后接过手帮他擦干头发:“……辛苦了。明天你就在家里睡一天,我带甜品回来。”
“恩。”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It\'s only the fairy tale。“库洛洛的声音从兰色的毛巾下面传过来。酷拉皮卡手指一懈:”只是童话……“
”不是我写的,也不是我唱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库洛洛澄清的话语带点戏谑,扯开毛巾,目光却温润如水,”可是,喜欢吗?“
”喜欢。“本来就是娃娃脸,再露出这种眼神象极了等糖吃的小孩子。酷拉皮卡笑他,一边却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
”那么,跳舞给我看。“他拉过他的手,眼中在刹那间闪过什么,酷拉皮卡这个角度没注意到。
”现在就算了吧,明天……是今天,你下午起来以后到我们那里去看吧。“酷拉皮卡坐到他旁边,”最近已经在正式彩排了,你也应该去看一下。“
”恩,已经半个月过了啊……对了那两个人怎么样?“
\"奇牙虽然不在乎,但是他答应了就会做到最好。妮翁么……你到的确应该去看看她。\"
“……她只是一个孩子呢……真是麻烦。”库洛洛不怎么在乎的揉揉头发,忽然问他,“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特别想要的东西?……没有吧。怎么了?”
“这样啊……”库洛洛笑笑,并不回答,站起来回自己的房间,“音乐就让它这么放着吧。我先去睡了。”
他想买东西给自己吗?为什么?最近没什么节日啊。酷拉皮卡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听了一会儿歌,想起今天还要颇费精神的排演,决定再去睡个回笼觉。
九月末,连续三天,每天只有一场,被媒体渲染成为“世纪之舞”的小型舞台剧《永昼》在市中心剧院开幕。
之所以会那么哄动的原因,不外是乐界现在公认的NO。1库洛洛,鲁西鲁和演艺界最当红的奇牙的首度合作,再加上享富盛名的“H*R”的鼎力,简直是各个层次的观众眼球都顾到了。难得这样的盛事,早在月前网上的定票已经全部售光,更多的人没有买到票,却仍然聚在剧院的门口,就算是只看到自己偶像一眼也好。
“这个……那个……还有什么事没做?”雷欧力在后台跑来跑去,紧张得象干嘛一样,博来身边一帮慢悠悠好整以暇的人的嘲笑。负责服装的玫兰女士和教舞蹈的爱弥小姐嗑着瓜子,一点也没被外面那种恐怖的阵仗吓到,管剧本的菲林,安殷勤的为她们两个端茶递水,视某人的焦虑于无物。
“你们怎么一点也不紧张?”雷欧力还是第一次和“H*r”的正牌军合作,也是第一次参与舞剧和弄这么大型的表情,丝毫不能理解这帮子人的稳若泰山。
“啧啧,你又为什么要那么紧张?不过是一出舞台剧而已。库洛洛这方面到底还是新手。”玫兰老气横纵的摇头,眼睛却在笑。
“就是。向你东家学学。库洛洛都敢迟到了,你却那么沉不住气。”爱弥小姐也敷衍着笑。一个月以来雷欧力已经和他们混得很熟,千万是知道这两个人绝对不能惹,只好乖乖受训。
不甘寂寞的菲林也插一脚:“别紧张。又不是你老婆在生孩子。”
两个女人一愣,想起雷欧力刚才的表情确实很象,一下子哄笑出来。
雷欧力恼羞成怒得刚想反击,化装室的门却开了。江带了主角的三个孩子出来,一副自得的滑稽表情。
酷拉皮卡当先跟在他身后,服饰只是一身带点古装色彩风格奇特的宽松白色衣裤,因为角色是幽灵,所以被江在原本白皙的肤色上再加了一层粉,掩去透红的健康肤色,头发已经及肩,很柔顺的垂下来,除此之外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实话来说,因为气质关系,再怎么化妆少年也没有幽灵恐怖的感觉,倒反而象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妮翁兴奋地跟在他后面,粉红的长发和华丽的装扮。她和奇牙都不止一套戏服,只是更小孩的把这场戏当作化妆舞会,硬是完全不必要的把衣物的奢华更提高一个等级。
奇牙懒懒地跟在后面,仿佛提不起什么兴趣。衣服和酷拉皮卡一样宽松舒适,虽然别致但相当正常,也没怎么化妆。
酷拉皮卡一眼看见雷欧力简直坐不住的样子:“库洛洛在外面,你也好出去了,难道要他一个人应付那些人?”
“他来了?怎么不进来看看?我怎么不知道?啊啊都乱了我先出去。”大力的关上门,人已经冲出去了。
“这位大叔还真是急性子。”奇牙吹了声口哨。
“来,吃瓜子。”玫兰亲热的拉了酷拉皮卡坐下来,“你的戏份还早……要不我们打牌吧?”
奇牙无语地瞥了一眼一点紧张感也没有的几个人,看了看时间,坐到一边闭目养神。
居然真的开始打牌了。
世界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