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拥舞及其他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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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上
一头羊，两头羊，三头羊……四百四十一头羊，四百四十二头羊，四百四十三头羊……
酷拉皮卡放弃的睁开眼睛，瞪了天花板片刻，看了看床柜上的夜光钟，12：43分，失眠这种事情……还真是痛苦。
有没有搞错……他才十六岁，还在长身体好不好，晚上不睡觉会长不高……呃。好耳熟的话，他好象也这样对小杰说过。
至于为什么会失眠——细数下来也只有两个原因。首先，自从上个月库洛洛开始谱曲以及整理《永昼》的剧本开始，这个工作狂就完全把他晾在一边。他每天除了跑到书房去翻库洛洛两大架子的珍藏版的书和练舞以外基本上都不用怎么动——雷欧力怕某个生活白痴（……）饿着了或营养不良，每天雇人从五星级的酒店照三餐+夜宵的送。便宜了他这个寄居蟹可以十指不沾阳春水，每天只要端茶递饭的就行。
实在是米虫到……让其实骨子里也是工作狂的酷拉皮卡不能原谅的地步。可是，又没别的事可以做，并且如果他搬回宿舍，他很怀疑库洛洛连开个门把东西拿进来吃的工夫也宁愿剩掉（倒真的是猜对了……= =）。
（咦……大家有没有发现这个原因可以总结为为库洛洛担心？啊，小酷我什么也没有说……）
而另一个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往往无法睡得安稳，总会做一些梦。早上醒来的时候两鬓湿润，明显哭过，可是要再回忆到底做了什么梦，又记不起来，只依稀记得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很奇怪。
揉了揉头发，起床想去厨房倒杯水喝。一开门却见客厅里开了昏暗的灯光，有低低的音乐声流泻出来。库洛洛直接坐在地板上，面对着音箱很仔细的在听。手边凌乱放着很多CD，他双手向后支撑在地上，鸦色的发柔顺的往后倾，衬衫因为主人的不留意已经起了褶子，然而……有些人即使再狼狈，依然不损他天生的气韵。
不过……酷拉皮卡看到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库洛洛家的隔音避光效果很好，那么，他到底有多少个夜晚就这样不眠不休？虽然他知道必然是他工作上碰到什么瓶颈，可是……这个混蛋实在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了！
现在最解气的方式莫过于冲过去给他一拳……酷拉皮卡看了他背影一会儿，叹口气，他怎么可能忍心。基本上他已经有这个自觉，无论如何都不能真的对这个人生气，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这个人，所以，如果要死，一定死在这个人手里。
轻微的叹气显然也惊动了席地而做坐的男子。库洛洛转过头看见他，依然笑的温柔天真：“睡不着吗？还是我吵到你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酷拉皮卡走到他身边坐下，“一下子睡不着……啊，这是德彪西的月光……”他顺手拿过库洛洛身前的CD封面看了一眼，居然全部都是纯音乐。
“我在想《永昼》里唯一的一段舞蹈……也就是你最重的一段戏份，我觉得那样的故事里，最合的是芭蕾，可是那段音乐……我总是找不到感觉。”库洛洛侧头看可酷拉皮卡，安静地说。
酷拉皮卡心知在这个方面他没有办法帮得上忙，于是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觉得肩上一沉，低头一看，库洛洛居然靠到他肩上，一时啼笑皆非：“你……”
“借我靠会儿。”库洛洛的声音有些低哑，不经意中流露出几分疲倦。酷拉皮卡没有说什么，安静的让他靠着，两个人一起在半夜坐在地上听着音乐，一时间的气氛简直可以让人联想起天荒地老。
“呐，库洛洛，我们来跳舞吧？”
库洛洛明显一愣，酷拉皮卡已经拉着他起来，看看少年的笑容，只好苦笑：“怎么忽然……”
“你会跳什么？这样的音乐，慢四步？还是慢华尔兹？”酷拉皮卡根本无视他，“我比较喜欢华尔兹啊……可是这里跳不开吧……”
“华尔兹？德彪西的月光？”库洛洛干笑，这两个可以配吗？他怎么不知道？
“好吧，那我们跳布鲁斯，我跳女步……我相信幻影旅团的团长大人最简单的慢四步总是会跳的。”酷拉皮卡跑过去换CD，“是这张……第五首，BLUE风格的萨克斯。”
貌似他没有拒绝的余地啊……库洛洛只好笑笑，握住金发少年笑吟吟伸出的手。
酷拉皮卡一手放上库洛洛的肩：“恩……是这个姿势，你左足先后退一步……”
“嘘。”库洛洛笑着把哗噪的少年带进怀里，“现在不要说话。”
难得的良辰美景，不可以破坏了气氛。
柔和昏暗的灯光从屋角轻轻打出来，流泻的音乐是萨克斯忧郁伤感的声音。酷拉皮卡头偎在库洛洛胸前，搁着单薄的衣物，可以听见他心脏有规律的跳动的声音，渐渐的也缓和了自己因为他的失常而不规律的心跳。
说要跳舞，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怎么办怎么办，即使他有小小的失意，就可以让他难过成这个样子。
跳了一会儿，库洛洛忽然抽开两个人相握的手，紧紧地拥抱住他，伏下头埋在他的颈间。酷拉皮卡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鼻息和唇在他颈上相触的温热。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他轻轻一颤，双手也慢慢的，轻轻拥住那个人。
灯光下有两个人相拥而舞的影子，合着音乐的拍子，一丝的暧昧和旖旎缓缓漾开来。库洛洛渐渐停下来，轻轻松开手。怀里的少年下意识的抬头看他，晴天一样的眸子因为灯光的关系被染成了流曳的绿色，雪白的肤色以及欲语还休的红唇，看得人一阵旋目。
库洛洛黑而大的眸子里有他读不懂的情绪，酷拉皮卡心跳微微加快，然而库洛洛看了他半晌，居然身子一软挂在他身上：“小酷，我好累哦~”
完全就是……传说中的撒娇……
酷拉皮卡脸黑了片刻，支持不住库洛洛的重量，想把他拖到沙发上，脚踩到地上乱七八糟的CD一滑，两个人于是在酷拉的惊呼声中摔到地上——由此来看，比较倒霉的是谁也就很明显了。
酷拉皮卡揉揉撞到沙发的后脑勺，心有余悸，还好库洛洛的这个沙发实在是很柔软——眼一低看见像一摊烂泥一样扒在他身上毫发无伤的库洛洛，再也忍不住叫出来：“死人库洛洛，你还不快给我起来……”
余下的话没有来得及叫出来，因为库洛洛已经在他说话的时候好整以暇的抬起头，凑上前，毫不犹豫的封住了他的唇。
先是轻轻的触碰、试探，再从他微启的牙关探进去，添敛过每一颗贝齿，然后辗转地缠住他的舌，象要掠夺一切似的近乎于固执的缠绕吸吮让少年几近无法呼吸，只能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声和彼此浓重的呼吸声，思想与理智化为灰尘，轻轻留下一声叹息。
“…… 真是会诱惑人的小妖精。”库洛洛侧过头让两个人的脸颌轻轻抵触在一起，带着些微的笑意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酷拉皮卡愣了一会儿，举起手抱住这个人，把头埋入他的颈间，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立刻缠绕了上来，头开始昏昏沉沉地，仿佛象在做梦一样，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有一点湿。
库洛洛过了一会儿略略抬起头，臂弯中的少年已经合上他美丽的眼睛沉睡了，毫无防备，如同天真美丽的睡美人。双手却还象抱着浮木一般，固执的抱着他。
现在应该轻轻起来，把少年抱到他的床上去……他当然知道，然而看了良久，只是举手扯下沙发上的薄毯盖住两个人，轻轻调整一下姿势让少年可以更适意地卧在他怀里，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晚安……小酷，我喜欢你，你记住了。”
他轻轻笑说，然而如果此刻酷拉皮卡没有睡着睁开眼睛看的话，却可以看到库洛洛很悲伤很悲伤的眼神。
从头到尾，他都知道少年是什么样的想法，而他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真心的。
可是这样的真心，还是不够支持两个人的幸福……你知道么？
一个月来的所有疲倦涌了上来，心里头一次变的那么安静，库洛洛闭上眼，也渐渐安睡。
谁比谁清醒，所以，谁比谁残酷。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拥舞及其他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