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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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耀弘高考复读中心理十班级距离高考100天】
下了课，宋思面对同学的问题都来者不拒，耐着性子柔声解释，提出解题思路。得到帮助的同学对她连声感谢，然后捧着自己的习题册又回到了后面的位置。
“宋思真厉害，我真搞不懂她这么聪明怎么还会复读呢？”
“听说去年生了场大病，休学一年。不愧是学霸，哪怕休学一年都比我们厉害，诶。”
随着老师进来喊了声“上课了！”教室才安静下来。
宋思收起脸上和善亲近的笑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色清冷的望着黑板。
整个学校充斥着压抑紧张的学习氛围，这里的人既是同学又是竞争者。没有真心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2.
放学后，她收拾好书包，准备和今天一起的同学做好值日就回家。收拾好东西，她抬头一看，只见陈念正站在黑板前擦去上面的字迹。陈念很瘦，看上去就是典型的营养不良。她平时也不爱说话，独来独往，看上去很好欺负。
陈念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这感觉让她想到了魏莱那群人，来者不善，她赶紧加快擦黑板的速度，只希望赶紧逃离这个吃人的教室。
“陈念？”
她没有回答。
宋思见她不理人也没生气，而是拿着扫把跟着一起做卫生。两个人谁也没再开口，很快就收拾好教室。陈念拎起书包率先走出教室，脚下不自觉加快。她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做卫生，无论分配到谁，永远都只有她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和宋思搭档，她明白自己和她不一样。
宋思是班上同学们拥护的好学生，有问必答，而她只是任人摆布踩进泥潭的透明人。
她潜意识的不想和她产生任何交集，可宋思这人也奇怪，走出校门还在后面跟着她。陈念只要回头，就会看到宋思笑着朝她招手，看似热情却又保持距离没有靠近。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她害怕的回头，想看看宋思还在不在。转身看后，空无一人，之前还跟着的人早已消失无影，仿佛从未出现过。她松了口气，回到家中。
另一边，宋思停在了一个巷子口，听着里面发出嘈杂的打闹声。她清楚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是这都与她无关，她只是站着，等待结束，对里面充满好奇。
过了十几分钟，里面安静下来。有个人穿过黑暗一瘸一拐走出来，擦身而过的瞬间，宋思与那个人的眼神打了个照面。明明是个小狗却要装作是狼狗，脸上鼻青脸肿的看不清楚。
路灯闪烁，身穿蓝色校裙的女学生跟在一个小混混身后，画风诡异。
3.
这是刘北山第一次见到宋思，他觉得她可能脑子有病。正常人看到他这样的人都会躲得远远的，这人反倒一路跟着他，也不靠近，就是远远地跟着。
他没了耐心，突然站住脚，扭头凶凶的看着身后紧跟的女学生，试图把她吓走。
可他不了解宋思，她是个奇怪的女高三生。
她并没有被他眼里故作狠戾的眼神吓到，而是笑着朝他打招呼。
“你好呀，我叫宋思，你叫什么？”
逆着光女孩笑得不真切，刘北山愣在原地。
4.
第二天上学，陈念发现宋思一直盯着自己看，她害怕极了，在她看来这个班上没有善人，包括她自己。魏莱一如既往的找她茬，总是露出天真的笑容对她做出极其残忍的伤害。她习惯了这些辱骂，她告诉自己，再忍忍就好了。
“魏莱，早上你问我的那个题目，我现在有空我告诉你吧。”
“宋思你也要看场合嘛，好吧好吧，那我先来做题。”
陈念瞪大一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坐在最前面的宋思。下课间同学熙熙攘攘，遮挡在她与前面座位之间，她透过缝隙看到，宋思看了她一眼。
她在看着她，她看不懂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帮她吗？还是凑巧？
5.
宋思突然消失一周，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等她再次出现在教室，气色看上去极差。整个人透着虚弱的模样，看上去像个瓷娃娃仿佛一碰就碎。她回到教室，同学们立刻三五成群叽叽喳喳的围了上去，问这问那。
可陈念知道，他们其实压根不关心她。
因为这一周，她听到太多关于宋思难听的话。
[你听说没啊，宋思生病了]
[我知道，我有个朋友以前和她一个学校，听说动不动就去医院，指不定哪天就那啥了]
[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不然这么聪明要还健康岂不是太过分了哈哈]
[你别看宋思平时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私底下不知道多讨人厌，整天一副清高模样看着讨厌死了]
没有谁是完美的，也没有谁是好人。
表面上顶端的人，私底下也不过是他人踩在脚下享受优越感的存在。
放学后，陈念刚准备离开教室，就被宋思喊住。
“陈念。”
她处在教室门口的位置，进退两难。
“你说我养狗还是养猫好啊。”
她呆住，这是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猫、猫吧……”她怯懦的回答。
宋思摇摇头，很认真的看着她。
“可我喜欢小狗诶，就是那种明明个头不大，但是又喜欢装作自己是个大狗狗的，真可爱。”
这是陈念和宋思为数不多的交集，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她这么个奇怪的问题，她可以问很多人，比如明面上和她和和气气的魏莱，比如那群追捧她的女生。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宋思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6.
做好日行检查，宋思离开了医院。安桥市已经入秋，她穿着薄薄的长裙，看上去除了好看一点也不保暖。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是拎着药走到哪算哪。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她坐在河边的长凳上，望着落日夕阳，终于卸下面具，露出一副疲惫的模样。
[思思，你这次检查不错，等你成年就可以手术了，回去按时吃药。]
耳边突然想起打水漂的声音，她侧目看去。
是小狗狗啊。
这是宋思第二次见到刘北山，他仍然是刚打完架的模样，整个人看上去又脏又惨。怎么每次见面，这人都是这幅惨样。
刘北山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她看上去比之前瘦了许多。
宋思问他，“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没有理她，继续丢手里的石子。
太阳快要落山，他所在的位置已经没有阳光，而宋思坐在那边的椅子上，最后的阳光将她笼罩。光与暗，之间产生了一道明显强烈的分界线。
宋思拎起药，走到他身边蹲下。
“你叫什么。”
她像是一只蝴蝶，从光中而来，穿过黑暗，最终轻轻落在他肩头。
“刘北山。”
“刘、北、山。”女孩一字一字学着念他的名字。
“我叫宋思，你好呀，刘北山。”
他不理解的看着眼前笑着的宋思，视线往下，是她伸出的右手，脚边是一袋药。他从未遇过宋思这样的人，可能是一时兴起对他这样的人产生好奇，或许是别的，他知道自己不该伸出手的。
他不应该这样做。他从小混迹街头，生活在社会的底层的泥泞里，过着和他这个年纪的高中生完全不同的生活，终日打架混日子，目光所及没有希望，没有未来。他挣脱不了自己现在的人生，糟糕的境遇。
见他犹豫不决，宋思毫不害羞的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刻，似乎有什么破土发芽。
7.
宋思回到家中，沙发上是等待许久的父母，见她回来，母亲紧张的立即上前查看。
“思思，你医院出来后怎么不立刻回家，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危险吗？你要是，你要是又倒在没人的地方，你要妈妈怎么办？！下次放学或看完医生马上回家，你身体不好自己不知道吗？”
母亲像是陷入疯魔一样紧紧抓着她，刺耳的声音令她头疼。又来了，每次只要晚回家一分钟就会经历这样的质问。如果她有个健康的身体，是不是妈妈就会正常点？
父亲长叹一口气，吩咐家里的保姆去给她开暖气。
她就像是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这一刻，宋思想到了刘北山。
可她不知道，她所想要逃离的一切，却也是陈念与刘北山所羡慕的。
晚上睡在床上，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给刘北山发了条短信，问他睡了没。
等了大概有半小时，黑夜中熄灭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刘北山：睡了。
宋思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准备入睡。
这时的宋思，对于刘北山，只是觉得他很特别。他活在与她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像是暗自较劲又或者是别的，她对他很好奇。或许是从小病到大，随时随地会没命，导致她对一切都并不会害怕，所有的一切都很新奇。
这一夜，宋思再也没梦到自己倒在路边，痛苦的蜷缩在原地，无人帮忙的恐惧。
8.
他们的交集很少，每天的信息来往也不过是最简单的吃了没睡了没早安晚安。宋思不明白自己这样的举动给刘北山带来了什么改变，他枯燥的人生突然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看手机，回信息。
大康打趣他是不是有妹子了，也不带出来大伙见见，刘北山当即否认。
在他看来，宋思是另个世界的人。
可是这个另个世界的人，隔三差五没事就喜欢来找他。他以为她会嫌弃他这个破烂不堪什么也没的屋子，宋思却没有。她会拎着好吃的来找他，然后坐在那个勉强能称为板凳的东西上面，问他好不好吃。
刘北山见过她发病的样子，有一次她正和他聊天的时候，突然面露痛苦，脸色惨白倒在床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那一刻，他害怕了，他已经很久没害怕过。
后来他及时从她包里找到药，赶紧给她服下。
还好，她吃了药就又恢复有说有笑的模样。
他明白，她的病拖不得。
9.
宋思生日这一天，她去找了刘北山。
“小北，生日礼物！”
看着女孩毫不顾忌的直接问他索要生日礼物，他并不反感她这样直接的行为，而是随手从口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丢到她手里。
她看着手里的药盒，静静看了几秒。
她是真的没想到，会有人给自己送药盒做礼物。
“生日快乐。”他别扭的对她说出祝福，谁也没看到少年染红的耳尖。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正好遮住他的眼睛。
你要活着，宋思。
之后他骑着他那辆小摩托载着她在城市里瞎转悠，冷风拍在脸上又疼又刺激，她长这么大，在这一刻才觉得自己像活着。她让小北开快点，越快越好。那一刻，他像是中了魔一样被她迷惑，不自觉的加快速度。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就这样死去也不是不可能。
10.
这样乱来的后果就是宋思回家后高烧三天不退，住进医院。等她再次回到学校，她发现陈念的头发被剃了。她原本那头短发，此刻只剩下板寸。在这个学校，这间教室，类似的事情上演无数次。宋思在遇到刘北山之前，从未想管这样的事情。
她谁也不想管，包括自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按部就班的去完成大人们给的任务。好好吃药，好好活着，好好读书，好好听话。
她又很奇怪，很喜欢观察各种各样的人。
置身事外，看着这群人丑态百出。
魏莱小分队再次出现在陈念桌子边，将瘦弱的她围在里面，用难听刺耳的言语攻击她。宋思不是英雄，也不会逞一时之快去帮陈念，因为她和自己并不熟。
可是这次，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完了。
“魏莱，陈念这发型我觉得也挺适合你的。”
她笑嘻嘻的望着一脸诧异的魏莱，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让整个教室瞬间陷入可怕的安静中。谁也没想到，宋思会帮陈念，包括她自己。
她不是好人，从来都不是。
魏莱本就心底看不惯宋思，凭什么她轻轻松松成绩就能比自己高那么多，对所有人永远一副和善的模样，虚伪极了。但这之前，宋思从未触碰过她的底线，所以她也不想去和对方有任何过节。在她看来，宋思比陈念更讨厌。
“你少管闲事。”魏莱威胁她。
宋思不怒反笑，“你管我。”
下一刻，上课铃声响起。
11.
宋思放学后，在陈念身后看到个熟悉的身影，身着帽衫的刘北山紧紧跟在她身后。她上车的那一刻，不远处的刘北山似乎察觉到什么，回过头往校门口看去，什么也没有。与此同时，一辆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
车内的宋思，正望着他，他却没看到。
12.
宋思发病的频率越来越多，父母擅自为她休学，得知这件事情后，她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很安静的接受了他们的安排。
她望着窗外，神色淡然。
13.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小北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14.
陈念和刘北山，他们都是阴沟里的人，他们是这个糟糕时代下困境里的人，彼此拯救彼此，救赎彼此。只是偶尔，小北也会想起那个夕阳下笑着和自己打招呼什么也不怕的女孩。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宋思，不知道她怎么样。两个人的信息停留在半个月前，之后他发信息给她，却再也没有人回复。
陈念说宋思的父母替她办了退学，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小北第一次发现，自己压根不了解她。
他对她的了解只是知道她的名字，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努力阻止内心发了疯的思念，克制想要去找她的欲望，把痛苦与折磨留给自己。本就两个世界的人，你不该把她也拖入这泥潭中，她值得一切美好。
15.
宋思再次见到小北，是在一个雨夜。
她从医院偷偷溜出去附近的小餐馆，平日里吃惯了清淡的，她实在忍不住这些，终于趁着护士不注意跑了出来。
她胡乱点了一堆许多平日里大家不让自己吃的一切，狼吞虎咽。餐馆老板看了都以为她难民，关心的让她吃慢点。
她吃着吃着，就哭了，接着嚎啕大哭。
半夜的店里，只有她一人，老板娘给了她一包纸巾，然后拉着老板走到后厨去，把前面留给她自己。
她哭的正厉害，然后就看到门口经过的人。她想也没想就跑了出去，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她站在雨里，大声喊住前面的人。
“刘北山！你站住！”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宋思就这么突然又出现了。他不敢置信的转过身，雨水遮住了他的视线，但他清楚地知道，宋思就站在那里。她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外面罩着的开衫早已被雨水浸湿，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眼睛狠狠地盯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16.
“你说要不要报警啊，这不会是勒索吧？”
“你没看是那个小姑娘拉着那个男的进来吗，想多了你。”
餐馆老板看着正面对面吃饭的宋思与刘北山，窃窃私语。
宋思浑身都湿透了，小北也一样。
两个人沉默着吃完这顿饭，然后小北把宋思送回医院。临走之前，宋思问他。
“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
她意外闯入他的世界，如神明降临，他怎敢忘记她。
17.
陈念问他怎么会认识宋思，他说是宋思主动和他搭话的。陈念沉默许久，回了句我也是。那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看似被爱紧紧包裹的人，其实也是在求救。
陈念也曾羡慕过宋思，羡慕她拥有父母的爱，羡慕她有个衣食无忧的家庭，羡慕她可以轻松第一，羡慕她先遇到小北。可后来她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她看到的，又或者是宋思让他们所有人看到的。
实际上，她的父母从小到大时刻盯紧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没了命。因为心脏孱弱的身体仿佛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父母将她保护的无微不至，同时却也封锁了她与外面的一切。
他们都是可怜的小人物。
18.
“她会死吗？”
“不会。”
“她有朋友吗？”
“没有……”
19.
宋思手术醒来后，注意到床头摆放着一束红玫瑰。护士皱眉，谁会带玫瑰花来看病人，问了一圈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她释然的笑了，然后捧起那把玫瑰，满足的吸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电视上播放了一则新闻。
20.
她把他弄丢了。
21.
她从来没有去看过他，她想，他也不会希望被自己看见他那样。手术很成功，宋思死里逃生，她没有选择立刻去复读，而是离开了安桥市。父母担心她一个人，想要陪同，被宋思拒绝。
这一次，她想要只有自己一个人。
宋思去了很多城市，见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景色。一年后，她也成功考入北京重点大学。她成功地离开了那个小地方，可她明白，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排挤，会有糟糕的事情。
她也终于有了名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思老师，您这写的是谁的名字啊，刘北山？这谁啊，思春哪您。”舍友王晴打趣她。
宋思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在纸上写了个名字。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释然一笑。大三放假的时候，她有回去找过他，但她只找到了陈念。
陈念告诉她，他离开了安桥市，她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他什么也没留下，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陈念看上去比几年前好多了，没有再那般唯唯诺诺，畏手畏脚。
刘北山于陈念，是年少时的救赎；于宋思，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她回想起那天那个巷子口，她跟着他，一开始她只是对他好奇，对他的生活好奇。后来河边再次遇见，却是被他的眼睛所吸引。明明身处黑暗，他的眼睛却那么干净。
22.
年少时的心动，是藏于心底的美好回忆。
你说，人也挺奇怪，没有多少交集，怎么就刻在心底了呢。或许是因为恰巧在那段时光里，那个巷子口，宋思遇到了刘北山。
23.
宋思手机坏了，她想去商场买个新的，节俭的王晴说让她去学校附近修一下，修的好的话，她可以回收下她的二手手机。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去，但是拗不过她，最后只好午休的时候，去了学校附近修手机的地方。
街上有好几家修手机的小门面，宋思听王晴的话，走到最里面那家店。门面很小，里面只有一个偏高的玻璃台，墙面上挂着一些电子配件和手机壳。
门口一个大姐喊道，“老板不在，你把手机放这里吧，留个联系方式，一会修好了联系你。”
宋思留下联系方式，然后回了学校。
一回到学校，王晴就问她老板帅不帅。得知她去的时候老板不在，替她直呼可惜，说那家店是最近刚开没多久，虽然店面在最里面位置不好，但是好在老板是个帅哥，所以生意不错。
宋思对这些没什么想法，只想着早点把手机拿回来。
24.
“小北，刚才来了个客人把手机放你桌子上了，联系方式我让她留下了，你看看什么情况啊。”
“谢谢张姐了。”
25.
“喂，你这手机我看了下，没什么问题，就是换个屏的事情，你一会来拿吧。”
“哦好，这手机我舍友的，我让她晚上下课去拿吧，她这会有课。”
“好。”
晚上宋思下了课就去拿手机，店里此刻似乎有人，不过高高的操作台挡住了后面，什么也看不到。
“你好，我来取下午送来修的手机。”
操作台后面操作的声音戛然而止，宋思正纳闷怎么没人回声，下一秒就听到后面发出乒里乓啷的声音。她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好奇往里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却红了眼眶。
26.
那个消失了几年的人，此刻正狼狈的摔在地上，呆滞的看着她。
“找到你了。”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无处可逃。
从选择孤身一人到北京这个地方来，在她学校附近弄了这个修手机的小门面开始，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能她毕业离开后都不会来这里。但他还是心存侥幸，费劲千辛万苦，努力来到她身边，找个位置，偷偷的。
陈念骂他怎么不光明正大的去找宋思，非要这么偷偷摸摸在她这里打听她的消息。
他说：我没资格，陈念。
四年前没资格，四年后的现在更没。
27.
“刘北山，这次你不许跑了，我身体不好，你跑了我就发病给你看。”
昔日的小姑娘此刻仍然孩子气的恶狠狠威胁他，她在努力不让自己哭。
她以为，他其实对自己而言已经并不重要了。他不过是她年少时遇到的人之一，仅仅几个月的交集，怎么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她不信自己是个深情的人，她自认为自己是个自私虚伪的人。
可是在重新见到他的一刻，那些坚强的伪装似乎被击败的一塌糊涂。
他终究是她心底的遗憾，那个被遗落在那年的遗憾。
他说：“好。”
他于她而言，就像是她的心脏病，不发作时会忘记，发作起来要人命。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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