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不了口》蔡富婆

12、他很危险

　　“我去一趟洗手间。”我向众组员说道。

　　然后我看向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我低估顾妙妙同学的手艺了，居然没有花妆，反而红红的双眼和鼻尖腮红相得映彰，看起来就很想让人欺负。我好像有点知道为什么江啸喜欢喊我小狗了，我现在看起来真的有点像…

　　我简单的擦了擦泪痕，处理了一下妆容，走出了洗手间。

　　这时突然背后有个人抱住我，把我拉到无人的地方，“小狗，抓住你了。”

　　我头皮发麻，被吓得要死，连忙挣脱后，我爆发了，“江啸，你有什么毛病！”

　　“不是说不认识我？”
　　“…”我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等一下。”他拽住我的手腕，“你这什么打扮？”他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丑死了。”
　　他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放开我！”
　　“你忘了我上次说的？第三次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啸，从以前到现在，我到底哪里惹了你？”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江啸这样。
　　“你没有惹我。”
　　“那你还不快放了我？”
　　“但你不该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气极，“是，是我碍了你江少爷的眼。”
　　“为什么不通过我的微信？”

　　“江啸，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联系的必要。你现在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还不够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被欺凌的回忆，我却仍然历历在目。
　　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向我道歉。哪怕有一个人向我道歉，我也不会到现在仍然会时而梦到那些十六七岁的少年，孤立暴力梦中的我。对我而言，他们还有江啸是我最想忘记的过去，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是披着皎好外皮的魔鬼，是午夜徘徊的噩梦。

　　“以前你和班里的人一起孤立我。你让我带早饭，你却嫌弃我的书包脏。你说你饿了，叫我给你买吃的，我买回来后你却扔到了垃圾桶。使唤我一天跑8次学校超市。周末经常带一些混混去我打工的便利店门口徘徊，导致生意不好老板辞退了我。见到我就诋毁我，嘲笑我，讽刺我。所以我为什么要加你的微信？”

　　江啸没有说话，我看着他的脸色忽明忽暗，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手腕上的力气逐渐放松，我挣脱了他，走了几步，我脑子里想着高中的，4年前的，几个星期前的，今天的江啸，越想越不对劲，又转头说道，“江啸，如果你有空的话，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谁知他听了我的话，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把我抵在墙上，掐着我的脖子“怎么？你也和那群家伙一样认为我有病？”

　　我挣扎着，奈何呼吸不顺使不上力气。这时，江啸的癫狂突然停下来了，甚至表情有几分错愕，我赶忙挣脱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江啸一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我感觉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肩带断了，露出了大片的雪白。我惊呼一声，赶忙蹲下，捂住我的胸口，脸色发烫。

　　“你在干什么？”也许是我的惊呼惊动了别人，季朗赶了过来，气势汹汹的质问江啸并揍了他一拳。江啸没回答也没有还手。季朗还准备再打一拳。
　　我弱弱的唤了一下他的名字。“季朗…别打了…”

　　然后季朗赶忙过来查看我的情况，看了我脖子上的掐痕，断掉的肩带，惊慌的表情。脱下了他的西装外套，披到了我的身上，扶我站了起来。“林平，你没事吧？”

　　“季朗，带我走。”我抬头看他，紧紧抓住了他。
　　“好。没事了，我们走。”
　　冷静下来后，我已坐在酒店房间里。
　　季朗拿来了医药箱，说，“林平，抹点药吧。”说着就准备上手靠近我，
　　“我自己来吧。”
　　季朗不说话，盯着我。我只好微微拉下西装，露出脖子。“那麻烦季总监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觉得很煎熬。季朗离我离得太近了，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微微的呼吸落在我的肩头上，闻到他身上那一股冷烈的清香，感觉他额间的碎发偶尔也会略过我的皮肤，我抓了抓身上的衣服，别过头去努力不去看他。

　　“林平，”他突然开口说话，引起我一身颤栗，我扭过头，“怎么了？”没想到季朗这个时候也抬起了头，我们四目相望。

　　季朗的睫毛又密又长，眼睑下还有一颗小痣。我又看了看他饱满的唇峰，突然想到顾妙妙说嘴唇肉肉的亲起来会很软，我控制不住地噎了噎口水。

　　“季总监，”我扯了扯他的袖口，“太近了……”小声说道。
　　“抱歉。”季朗连忙起身，扭过了头，我注意到季朗的耳朵有点发红，他这是害羞了吗？
　　我们俩都扭过了头，气氛有点怪怪的，“季总监，你刚刚想说什么？”我打破尴尬。

　　季朗咳了咳，“林平，以后私下就喊我的名字吧，不必喊我季总监，也不要用您。”
　　“好的，季总监。”
　　“嗯？”
　　“季…季朗。”

　　“嗯。”季朗把药膏放到了我的手上，“药我已经抹完了，不是很严重，你回去记得擦。李总那边我已经打过照顾了，你今天没开车来吧，等下我送你回去。”
　　“谢谢您。啊不，季朗，谢谢。”

　　回去的路上，季朗终究还是发问了，“林平，你是怎么认识江啸的？”
　　“我…”我该怎么说？如果实话实说我们是高中同学，那不也等于告诉季朗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吗？虽然总有一天要坦白，但今晚的我实在太狼狈……

　　季朗叹了口气，“不想说就算了，我等着你跟我说的那一天。但是，记得离江啸远一点，他很危险。”

　　我想了想今晚的场景，缩了缩头，裹紧了我身上那件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