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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论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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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桑那帖子倒是普通,没什么花式,李蓉本也没多加留意,只是打开帖子,一股淡淡的清香便扑面而来,肥肥送汤过来的时候,李蓉便将帖子递给她。
肥肥拿起来,凑在鼻尖闻了闻,道,“是米兰花。”说完顿了顿,又闻了闻,道,“很淡,不像是熏制而成。”然后向来淡定的眉宇间多了一丝兴趣,“可以给我么?”
“当然可以了。”李蓉随意的搅拌着碗里的东西,肥肥喜欢弄这些香料,她是知道的。
肥肥将帖子踹进怀里,见那汤还是原封不动,便皱眉,“你赶紧喝吧,小黑花了好些时间才弄到的。”
“我都要好了,哪里需要吃这个。”这才几天的光景,李蓉已经吃补品吃到怕了。
说完就从门口传来言忻的声音,“哎呀不需要就别吃嘛,呵呵呵。”
首先跨进门槛的却是皱着眉头的君峄,男人操练回来,满身都是汗。李蓉首先发难,“怎么操练完不沐浴啊,快去沐浴。”
君峄却并不吃她这套,走过去,躲过碗来,舀了一勺就径直去喂她。
李蓉一扭头就躲开了,然后无辜的看着眉头又纠结在一起的君峄,正色道,“等一下啦,我有话对忻忻说。”然后用伤了的手按住君峄要再来的胳膊,男人顾及她的伤,不敢硬挣开,只得等她。
言忻见李蓉这么无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就又笑嘻嘻的说,“怎么?跟我说想我了?”
李蓉道,“是想你了,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
言忻嬉皮笑脸道,“哎呀,不就是晚点来看你嘛,至于这么兴师问罪么。何况我在不在有什么关系啊。”说完暧昧的去看坐在床边的君峄,刚才她明明走在前面,可这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嗖的一下就超了过去,急得跟什么似的。
李蓉见她要迷糊过去,也就不再追问,道,“忻忻,你整日在王府无所事事也怪无聊的,不如重抄旧业,正好和天赏庄合作,你看怎么样?”
“不干!”言忻拒绝的很干脆,她既然出来了,就不想再和他有何干连。
“忻忻,你都当了三年的缩头乌龟了,你要躲到什么时候?”李蓉知道她不想再见那人,但总要有人推她一把,或许她已经痊愈,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言忻却颇不屑,“你别说的好听,你还不是为了自己男人就把我赶出去,有你这么重色轻友的么?”
李蓉笑道,“呵呵呵,不是你说闷得慌么,让你出去玩玩还不高兴了,再说,也不用你亲自出面啊。”有她的织染技术作为后盾,跟外人打交道的事情都好说。
言忻哼了一声,“也不是不行。”谁对她好,她知道,三年自在的生活,该是时候要还了,道“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
“外面的世界那么多坏人,打打杀杀多恐怖啊,我好歹也要个护卫吧。”
“你要谁?”
“老五!”又能当护卫,又能养眼,又能逗着玩儿,一举数得。
“成交!”李蓉颇慷慨,完了又觉得有些内疚,叮嘱道,“忻忻,你别老逗人家,小心他当真。”那可是一颗纯纯的少男心,丢在地上可就捡不起来了。
不待言忻回答,君峄却抢先道,“不行!”
两个女人气口同声的问,“为何?”
君峄却又说不出来,他是有种将老五送入虎口的意思,作为他们的将军,他不能坐视不理,“我派别人给你。”
言忻却眉头一挑,李蓉这么折腾还不是为了他,他到妖娆起来舍不得一个下属,又知道这王爷吃软不吃硬,便嘴角一扯,佯作惊讶的叫道,“呀,王爷,我可听小黑说这汤得趁热喝呢。”
君峄低头一看,对啊,都快凉了,便对李蓉好言劝道,“蓉蓉,快喝,要凉了。”
李蓉道,“我和忻忻还没讲完话呢。”她不想几天之内就变成个大肥猪。
言忻笑盈盈的看着束手无策的君峄,“王爷,小女子恰巧倒是知道个方法可以让她乖乖喝汤哦。。。”
“什么?快说!”君峄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追问。
言忻哭丧了脸对李蓉道,“哎,蓉蓉,我好羡慕你啊,又有男人疼着又有补品养着,哪像我,辛辛苦苦的拼死拼活,想要个保护的人都没有,哎,我的命好苦啊。。。。。”
李蓉知道她又在耍贱招,懒得理她,反而君峄道,“你别装了,老五给你就是,告诉我什么办法。?”
言忻马上破涕为笑,凑到君峄身侧一顿耳语。
奇怪,君峄并没有马上推开她,反而先是皱眉,然后一愣,嘴角上翘,满意的笑道,“知道了,你去找老五吧。”这也就算是把老五卖了。
李蓉好奇的问,“她给你说什么?”
君峄并不说话,只是勾着嘴角笑看了她一下,眼中邪气乍现。李蓉被男人电得一颤,心咚咚跳得厉害,低下头去,也就并未看到男人就着碗自己喝了一口,只感到男人气味靠拢,然后下巴被抬起来,还未明白出就里,就见男人靠拢过来,眼前一黑,唇上便是一热,然后微热的汤便甘甜的入口来。
言忻,你这个贱、人。
那汤已经入口,男人却还未退,李蓉并不敢再反喂回去,只得吞了下去,却不想男人还是不退,不但不退,还蛮横的探了进来,吓得李蓉一缩,脖子便被扣住,动弹不得,只得心如雷鼓般去感受满腔的男人的味道。
有生以来,君峄也只是上次被李蓉吻过一次,所以根本不得技巧,只是靠着本能,舔一舔,吸一吸,可是不够,越来越不够,不由得加重力道,呼吸也越来越沉,喷在李蓉鼻息上,融在一起。。。。
第一次,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他的强壮,他的急切,即使那次他中了药,即使那次她主动吻他,都不如今天这样来得清晰,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压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都越来越烫,烫得她全身发软,情不自禁的回应。。。。
两人都吻得极其投入,李蓉也同天下所有陶醉其中的女子一样,发出了声音,“嗯~~~~~”
君峄听来,如遭雷击,霍得一下退开,两步退到床尾凳子上重重坐下,看都不看李蓉一眼,大口喘气。
李蓉被推得稍稍往后一仰,带了点伤口,却并不觉得怎么痛,脸烫得厉害,心也跳得太快,笑容也太甜了些,即使她两世为人,也从未同人如此亲密过。
那吻,仿佛不单是人和人,肉和肉的接触,那种美妙,那种融合,便是再美的诗词句子都无法描述的,于是乎,自己便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慢慢调节自己的气息。。。。
“你,你还我要喂么?”君峄稍微调节过来,不太确定的问,他现在很难受。
“我,我自己喝。”李蓉低头接过碗,靠在碗边一小口一小口猫儿一样浅酌。
君峄盯着雪白的碗边的绯红柔软的双唇,紧了紧拳头,不得不威胁道,“快点喝,不然我再来喂了。”实在不能再待,多一刻都是煎熬,待李蓉终于两口喝掉,他拔腿就走,来不及理会李蓉诧异的目光。
李蓉见他落荒而逃,先是扑哧一笑,而后又觉得丝丝甜蜜入得心头,也觉得这汤并非那么可恶,每日喝这么一碗两碗的,胖一点,也倒不是什么要紧。。。。。
再待君峄沐浴收拾整齐过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李蓉随口就念,“怎么这么久。。。。”平日里,君峄除了三急和操练,总是不会离开李蓉超过半个时辰,一时之间他那么久不来,怪怪的。。。。
倒也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君峄却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撇开头不看她,自顾自的磨墨,唯耳根处可见一丝朝红。
李蓉离得远,自然是看不见,便觉得这男人今日特别别扭,遂讨好的问,“王爷学到哪里了?”对于君峄,李蓉以前并无特别催促之意,倒是日前发生不少事情使得她觉得时间紧迫,有了督促之意。
君峄闷头摆弄案几上的东西,扔开几本书,挑了一本拿给李蓉看。
李蓉接过来,居然还是那本《袁军志》,“王爷,这还没看完?”
“看完了。”君峄随口答,从李蓉手里拿回来,自顾翻开道,“我都看了三遍了。”
李蓉心中摇摇头,这人,跟吃东西一样,自己喜欢的,毫无节制,自己厌恶的,碰也不碰,便道,“那我们今日看《论语》吧。”
君峄道,“我看不懂那个。”
“不是有宋先生跟你讲解么?”李蓉问。
君峄皱眉道,“我不喜欢他讲的。”乱七八糟的,说不通,听着一点意思也没有。
李蓉猜想宋放定然是照着古贤将道理硬搬给君峄,便只好道,“那我给你念,你自己讲讲你的道理给我听,怎么样?”
君峄不是很抗拒这个提议,坐到李蓉床前的椅子上,同李蓉一问一答,小草过来给他们甜茶,好几次差点被他伸在地上的长腿绊倒,不由得嘟着嘴瞪了王爷一眼,却见王爷目不转睛的看着李蓉,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她。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不知道。”某人随口答道
“便是说,学习要持之以恒,反复温习。”
“我有啊。”某人抽出怀里的书,“跟你说我都看三遍了。”颇得意。
那这书为何半年了还没看个开头?李蓉摇头,“然后,有朋友拜访,要好生接待。”
“我有啊。”某人正色道,“秦阳喝得酒加起来比我还多,哦,还有那老头儿。”
那为何每次都跟人打的不可开交?李蓉又摇头,“最后是说,别人不理解你,你也不要生气,便算得是君子了。”
“我干嘛要生气!”君峄不屑的嗤了一下,然后皱眉,摸了摸下巴,“莫非我是君子?”君子是什么?
李蓉嘴角僵了僵,但考虑要激发他学习的热情,只好附和道,“王爷自然是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的君子了。”哄道,“君子都熟读论语,王爷,你背一下下面这段吧。”
某人道,“我是不一样的君子,我不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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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栏杆,渐渐的热了起来,两个小丫头端着盆进来,宫里送来了冰,吴文先就凿了两盆送过来。
李蓉念道,“吾日三省吾身,就是说这位贤人每天要自问反省-----”
某人不屑,“瞻前顾后,像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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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道,“不换人知不知己,患不知人也。就是说,不要担心别人不了解自己,要担心自己不了解别人。”
某人点头,“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随后摘了颗冰镇过的提子,扔到嘴里,凝重的问,“这人是谁?怎么尽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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