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寿》滚珠玉

13、第四章(4)

　　月入云端,烛火均熄,虫鸣此起彼伏.
　　萧钰鸣正在"教训"他又笨又不听话的娘子,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就他这个娘子可以一次又一次被骗得团团转,说她单纯只是夸她了.连惜真明白她又扮演了一次包袱,夫君的累赘,她也很难过,每次想着尽量不拖累夫君,可是她也想不到每次都会把事情弄的很糟糕.
　　"笨蛋!你没看见那两个人长的那副样子,他们最喜欢骗的就是你这种单纯到有点笨的人,难道你还没吃够上回黑店的苦,难道你还想当乞丐.这次那两个人心肠黑了点儿,想着把你卖到青楼里,如果你被卖到青楼里,就不是净身出户的问题,你明白吗?到时候,我看你哭都来不及."
　　"夫君----"连惜真一脸憋屈的样儿,夫君说的话她不能不听,夫君说的话就是理,"夫君,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你现在保证得好听.哼!"萧钰鸣冷哼道,他斜睨了正憋屈的某人一眼,他才不信他的娘子这么单纯,难保不会被骗的团团转,下次还是把他娘子别在裤腰带上算了,和他的碧萧一起.
　　"可是,夫君,人不可貌相,为什么所有面相不好的人都要被你说成是坏人呢?"连惜真有点不服气,反驳道,要知道就算受到压迫的人也会有脾气的.
　　萧钰鸣"蹭"的起身,他快要被这个笨女人气死了,她就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的那种人,"笨蛋!难道你就不能再多长一根筋吗?如果你天天都这样被骗,我哪有这么多精力来救你?如果你总是这样轻易相信人,你知不知道我要花多少时间在你身上?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你送到洛阳,我自己一个人去点苍山,按照我们这么走,你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吗?我看你----你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一点市面都没有见过,你这么单纯,不!甚至到笨的地步,怎么当我萧钰鸣的娘子?你----根本不是我萧钰鸣中意的娘子!"
　　萧钰鸣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连惜真窒了窒,眼睁睁的看见萧钰鸣生气的转过身睡觉,今天额外他没有碰她,连惜真听见最后一句话时,没有由来的莫名的恐慌,十七年来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慌过,她真的怕萧钰鸣不要她,她真的好难过好难过,就算爹爹对她的莫不关心,二娘对她的冷言冷语,大姐和三妹对她的嫌弃,她都从没有想现在这一刻这么难过过,就算要掉眼泪的她也会往肚子里咽,但是这一次她好象怎么收都收不住.她真的是萧钰鸣口中的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吗?她从没这么想过,如今面对背对她的萧钰鸣,她真的难过极了,委屈极了.
　　萧钰鸣闭着眼睛生闷气,俗话说:人在生气时会在无意间伤害到别人,他有点好奇为什么这么久连惜真都没有任何反应,以往如果是他娘和老爷子吵架,非得吵个地动山摇不可,尤其是他娘的狮吼功可以把方圆十里的人都给震住,是洛阳城远近闻名的"母狮子".此时,一双小手握住萧钰鸣的手,连惜真小声咕哝,"对不起,夫君,对不起......"
　　萧钰鸣迟疑着转过身去,很惊讶的发现他受到多么大委屈都会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娘子竟然在哭,说实话他从没见过她哭的样子,就算他再怎么毒舌,连惜真绝对只是埋头,小声咕哝,"你......"
　　"对不起,夫君,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惹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这这这!完全出乎了萧钰鸣的预料,一般来说,不是应该"河东狮吼"吗?萧钰鸣起身,想拂去挂在连惜真脸上的泪珠,连惜真猛的抓住萧钰鸣的手,紧紧的抓住.
　　"我知道夫君不喜欢我,我知道夫君娶我是为了替公公还我们连家的恩,我也知道夫君娶我是为了'冰肌芙蓉盏',别人都说我既刁蛮又任性,不会女红也不会中馈,所以夫君不喜欢我,可是夫君,真真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夫君,从夫君第一次帮我开始,真真就已经喜欢上夫君了!自从我嫁给夫君那一天开始,我就发誓我永远不会离开夫君,除非夫君赶我走,我就走......"连惜真哭着说,一字一句皆出自她憋了很久的话,今天她向萧钰鸣哭诉,她既高兴又难过,泪水止不住的纷纷从眼眶里流出来,她真的好想好想对夫君说这些话.
　　"夫君,我知道我错了,我太单纯了,也给夫君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夫君,我真的真的不想连累你,我不想作你的累赘,我知道这一路上夫君为了照顾我,耽误了好多好多的时间,我不想这样的.今天我知道我又连累了夫君,并且还让夫君生了好大的气,听见夫君说的那句'你----你根本不是我中意的娘子'时,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对不起......"萧钰鸣不忍道,他不知道他的娘子有这么多心事,有令他震惊的,也有令他愧疚的.
　　"不不,一切都是我的错!"连惜真呜咽着激动道,"只要夫君不生气,我就会很开心.从今天开始,我一切都听夫君的,我会一步不离夫君,只要夫君不再生我的气,我一切都照夫君的意思做,因为只要夫君向我发脾气我就会很难过,呜呜呜......"洪水泛滥,连惜真捂嘴,萧钰鸣擦拭某人小脸上的泪雨.
　　"我也希望夫君不要把我想成'被宠坏的大小姐',其实我不是大小姐,我也从没有被爹爹宠爱过,爹爹从来就没有正视过我,爹爹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大姐和三妹.爹爹只把大姐和三妹疼在手里,爱在心里,只有大姐和三妹可以在爹爹的怀里撒娇,而我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在爹爹的心中没有给我留一个位置,没有人知道我的难过,我的酸楚.虽然爹爹从没有在物质上亏待过我,可是我要的不是衣服,不要首饰,我只要在爹爹怀里撒娇就够了,但是,每一次爹爹的身边陪伴的人都是二娘,大姐和三妹,没有我可以插足的地方,好象他们才是一家人,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为什么大姐和三妹就可以学琴棋书画,女红中馈,而我不能学,爹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大姐和三妹不也是女子吗?难道就因为我是不受宠的大房生下的孩子,所以我就没有资格得到我应该有的东西吗?为什么?"连惜真捂着脸摇头,她憋在肚子里十七年的话都想在萧钰鸣面前通通说出来.
　　"所以我就去偷学,每一次大姐,三妹上课,我就只能躲在窗外听师傅讲课,我也可以证明我能够比大姐三妹做得更好,有一次我拿着我写好的字给爹爹看,可是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这样走了,并且吩咐每一次大姐三妹上课的时候就把我锁在屋子里,我真的想学,不过,奶娘有时就会到集市上买一些书让我看,我那时真的很感激奶娘,也很感激福叔,福叔也认得一些字他就教我.我一直认为只要我可以做的比大姐三妹更好,爹爹就会多夸奖我，多关注我一下,可是,爹爹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眼神,他就这样牵着二娘,大姐三妹的手去逛庙会,不管我再努力,他就是不会多看我一眼."
　　"夫君，你知道吗？我多么想被爹爹牵着手，这样我才会认为我不是一个多余的人，整个连家，只有奶娘福叔疼我。可是自从我遇见夫君之后，只有夫君关心我，爱我，疼我，甚至不顾一切来救我，同时，我万万不会想到夫君会生这么大的气。我好害怕，我怕夫君会不要我，因为我总是拖累夫君，我时常会害怕，我会怕夫君有一天会烦我，会讨厌我，会不要我。那夫君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连惜真那张哭得梨花带雨小脸,我见犹怜.
　　萧钰鸣蹙眉,心疼的看着哭的伤心万分的连惜真,想了很久,果然,他不了解他的妻子,正如连惜真不了解他一样,他们真是一对不正常的夫妻,也许是因为他太懒吧,他从来不曾想过去了解连惜真,从来没有去听连惜真心里的话.重头细想,他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连惜真见萧钰鸣一直沉默,心仿佛一下子跌入谷底,在那个谷底没有声音,没有阳光,没有希望,没有夫君常挂着笑容的脸旁,什么都没有了,宛如陷入了毫无生气的洪荒世界,"其实我不奢求什么,我只想有一个家,我只想有一个人疼我,爱我......可是,今天我明白了,夫君原来很讨厌我......"
　　"对不起,真真."萧钰鸣轻轻捧起连惜真的脸,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澈,"相信我,我没有讨厌你,刚才说的是气话,哪有人会把气话当真?"
　　"夫君......"
　　"你真的不讨厌我?"连惜真不信的问,明明萧钰鸣发了这么大脾气,难不成他说的通通都是气话?
　　萧钰鸣用食指的指腹点住连惜真正欲开口的嘴,笑着颔首.
　　"可是?"连惜真还是不信,她心知肚明,她和萧钰鸣成亲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他不讨厌她,是不是代表他喜欢她?随即,连惜真又摇头否定了她的胡思乱想.
　　"没有可是.娘子,我一点都不讨厌你."萧钰鸣微微倾身,贴着连惜真的耳边说,随后起身,嘴角无意擦过连惜真的小脸,这下好了,某人娘子的脸"刷"的红了.
　　"夫君,是真的?是真的吗?"连惜真惊喜的问,她惊喜是为了萧钰鸣那声"娘子",她从来没听夫君这样叫过.此时她那张红嘟嘟,此时显得娇艳欲滴的小嘴一张一合,萧钰鸣不自禁从小腹滑过一丝热流,果然一天不碰他这个娘子就是过不下去,一定要克制克制!否则以后他娘子不在他身边,他还不被憋死,克制克制,就当是为以后多练习练习.
　　"那夫君你不生我的气拉?"连惜真往萧钰鸣靠近.
　　"恩."克制克制.
　　"那夫君不会不要我?"又靠近.
　　"恩."克制,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那夫君会疼我爱我,给我一个家?"继续靠近,不懈的靠近.
　　"恩."继续克制,努力克制!
　　"夫君,你太好了!"某人不再靠近,直接扑进!
　　算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萧钰鸣翻身压下正在高兴头上的连惜真,不容多想堵住某人红嘟嘟,娇艳欲滴的小嘴,唇齿间辗转悱恻,缠绵无限,是撕咬,还是缠绵?萧钰鸣分不清楚,他现在只想把身下的哭得梨花带雨可人儿吃抹干净!
　　"夫君,夫君!"连惜真惊讶的过了头,刚才还"正经"的夫君,怎么突然一下子变的这么"下流"!
　　萧钰鸣胡乱哼两声,依然在连惜真身上为非作歹,他解开两人的亵衣,一丝冷风贯进来,连惜真打了一个哆嗦,费力的把两人拉开点距离,看着现在两人衣衫不整,她的小脸又红掉了,她害羞道:"夫君,你别这样嘛!"
　　"不是娘子你要我疼你爱你,给你一个家吗?"
　　"可是,人家要得不是像这种的嘛!"
　　"娘子,听夫君慢慢道来.娘子想要一个家,可是我们的家还不完整呀!"
　　"怎么不完整?有夫君,有我,还有公公婆婆,还有什么不完整的?"某人又开始犯憨了.
　　"娘子别装傻,还有我们的孩子,怎么说也要生他个十个八个的."
　　"十个八个!夫君,你当我是母猪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母猪能生."萧钰鸣继续埋下头啃咬着身下惊讶的小女人.
　　"什么母猪能生?夫君,你不要啃我嘛!好痒!夫君----"
　　萧钰鸣随手揽下暖帐,继续他的造人大业,此事不能等,至于那个"克制大业",等以后再说吧,哈哈!
　　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