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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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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丢下的时候,我忘记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村子里的风中飘着不熟悉的味道。但自己却不明白自己为何知道那是不熟悉的味道。
脑海里有着混乱的记忆,最清晰的是自己的名字。
有人在喊着的,无月,无月,无月……
伴随着那个声音的,另外的一个人在说,你是被厌恶的。被轻易的说服了,认为自己是被厌恶的,被抛弃的,还有……不该存在的。或许还有某样东西很温暖,但却没有任何有关的记忆,只是会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紧紧地温暖自己。
木叶村,是那个人带我来的。我在这里的生活很愉快。那个自己想要永远和她在一起的人,那个把自己从全是尸体和血腥味的村子里带出来的人,现在突然不见了。
没有预兆,没有留言。就那么如她突然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就消失了。
她当时,明明说的时候,“很快就回来。恩……等到你觉得我应该回来的时候,大概就回来了。”
在这之前,一直是没有办法分辨出她所说的话里有什么是在和你说真的,又用什么不过是随口敷衍罢了。
后来终于渐渐明白了她说的话里什么是敷衍了,自己和她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完全不会是被接受的那一个。
于是,从夕月走了的第二天开始,我开始倒数着日子,九十天、八十九天、八十八天……在学校里心不在焉,在三个月过去了之后,我对日向宁次说,“她明天就会回来了呢。”
这种话很没有说服力。简直是自欺欺人的自说自话。日向宁次第一次听的时候反问,“你为什么肯定她就会回来?”
然后我就被哽住了,什么辩驳的话都没有办法组织出来。
我根本就不肯定。谁晓得会不会回来,我完全没有办法预知未来,说什么就会出来了,不过是心里的一点点期望而已。
但是那也只不过是希望而已。
像是与其的差距就在于,一个是真的,一个不过是想的很美好而已。
“谁知道……也许吧。”我想对他发脾气的大喊,不过最后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说到底,其实是一厢情愿又或者无理取闹吧。
我忘记了,夕月重来没有承诺过,她会在三个月之后回来,她也没有说过会一直在一起的。
从学校离开,我推开目前的居处的大门。宅内的特意种植的植物和杂草一起混杂的生长在一起,抢夺着不算充裕的地盘。
明明是不久前才回来的,整个宅子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清理干净。花池也没有翻修,结果就这么走掉了。
蜷缩在房间的角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像在乱耍脾气的小孩子,——把门关得紧紧的,尽管知道不会有人推门。却还是窝在原地,守这自己小小的角落。
上一次也是一样的。不是被吓坏了,而是不愿意动,小心的守着那个角落,不愿意移动。这样守着自己小小的角落,比起到处游走要安全的多了。
自己最近才特意挂上的日历被撕掉了最后一页。但是夕月那个家伙没有回来……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每天会一个人呆坐在玄关,满怀期待的。时钟的指针滑过数字,从一到十二。分钟周旋了一圈后重新回到原点。
从早晨到中午再到下午。呆坐在玄关,等待着自己拟造的诺言得到出乎意料的回应。
——我在想,为什么我还是很期待呢?
靠着玄关的墙壁,眼神从希望变得无望。
“小爱,你说是不是我把什么地方弄错了呢?”手指在小爱的皮毛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抓,我自语自问着,“是弄错了吧?不是被需要,只不过是在路上遇到到了出于萍水相逢的搭救而已吧?”抱着小爱,把头埋进它柔顺的皮毛,我依旧哑着嗓子自语。
“不过为什么明明搞清楚了,却还是觉得难过呢?”我缩了缩双腿,歪了歪头。把小爱抱着转过来,捏着它的耳朵问自己。
夕月……快回来……好不好?
泪水泛着光,自眼眶滑落。划过面庞……是凉的,划到嘴里,是咸的。
门突然打开,进来的人却不是当初在那个荒凉死气的村子里、背光站在阳光下,对我伸手的人。
银色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整张脸只剩四分之一露在外面,绿色的马甲,一脸懒散的样子,给人很随便的感觉。
“呐,你是岚木无月吧?”银发的人懒懒得开口,蹲下来与我平视。
“嗯。”我努力的抹去脸上还挂着的、未干的眼泪,尽力让自己不要抽噎得那么恼火,好回答他的问题。
“额……怎么说?”那个看起来很不可靠的银发上忍,挠了挠那银色的乱发,“那个,夕月她,她……”
“夕月她回来了吗?”我听到他的话后猛地站起,原本窝在怀里的小爱跳了下去,“她人呢?”
“她没有回来。”他很无奈的样子陈述一个无可奈何的事实。
我咬紧了嘴唇,把又有外涌趋势的眼泪给全部收回去。
“喂…喂…你不要这个表情好不好?夕月只是说延迟回来的时间而已。”
“那么是多久?”
“大概是几年的样子。”
“没有确定的时限?”我问。同时觉得这人很讨厌,总喜欢拉起我的希望,然后压灭。
“不知道。”
“是吗?……”我都不确定这种话到底有没有可信度,简直就和夕月之前说的那样一样啊。模棱两可的,搞不清楚具体。
“恩。”他点头,之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兜里找出了一样东西。“她叫我把这东西给你。”
我结果他递过来的一个面具。上面系着一个红色绳子编的奇怪东西。他摊了摊手,说:“那么…就这样了,我先走了。”
“请慢走……”我对着那人的背影说。看着的时候,忽然有些恍惚不清。
——喂喂,夕月,你知道吗?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和你一样会站在阳光的逆光里的人。一样的好像很懒散却站直了脊梁,背影那般的让人挪不开眼。
坚强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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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夕月很讨厌的就是冷的地方。
所以设立在雪之国的老巢她一向是不喜欢回去的。
“你回来晚了许多,朱雀。”
阴暗的宫殿里,凉意自四面不断渗出的大厅,还有仿若水晶,反着森冷青光的地面。站在远处窗边戴着半截金属面具的男子,紫发,冷然更……崇高的那么不可一世的样子。
面前是大片的微微亮光和隐晦交错。对与在远处逆光之下的那个人,夕月没有办法看得太清楚。
这个宫殿看上去就仿佛是一座水晶构制的,不知道它有多广、有多大,只知道在这里不大的声音都能荡起回音。
“很抱歉。”现在她不需要多说,只要在远处的那个人没有发问,她便不会如何擅自多说一字一句。站在大殿正中的夕月此时一改以往话痨的的特点,垂首躬身严谨而严肃。
什么样的气氛之下说什么样的话,对于这一点从来不允许被违背。
——不要这么想,因为她根本是被冻得懒得说话了。
“事情都做完了吗?” 在窗户边的他笑着,好像是说到了有趣的事情。他的目光稍微移动,看向半跪着的夕月,“你似乎是两手空空回来的啊。”
“恩,中途的时候遇到大蛇丸了,所以我逃掉了。”夕月跺了跺脚。仰头看着在窗边那个人,下意识的扯了扯紧自己的衣服。对于遇敌不战而逃这一点她说出来的时候没有半点罪恶感和羞耻感。
或者说,对于夕月这个家伙来说完全是没有这种东西的。遇到敌人打不过了就跑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木叶,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非常的和睦。”用一个简单的词形容了一下,就概括了一切。夕月说着这话的时候还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并且还折射出了诡异的亮光。
“呵呵……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消息啊。”或许对于他来说,其实是完全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消息。但是岚木寻依然还是发出这样完全没有什么意义的感慨。之后才问出了她比较在意的那个事情,“那么,交给你处理的第一件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啊,您是说您的私生女吗?”正在靠近的夕月在原地愣住,之后十分口无遮拦的接口了一句。“说起来,我把她放在木叶村了。”
“那不是我的私生女。”岚木寻轻描淡写的纠正这个问题,然后继续说道,“对了,你才回来有些事情我好像忘记跟你说了。”
“啥?”已经成功走到了岚木寻身边的夕月探着脑袋望他看着的窗外看去。却被迎面而来的一阵冷风吹得哆嗦得直往后退。
“在商量了很久之后,作出了决定。六年后木叶村的事情,会派人出参与。”被刺骨的寒风吹了许久却依然没有任何不适的岚木寻平静的抬高了视线看向远处的雪山,“还记得,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
“……啊,记得。”乍听之下夕月不由自主的愣了愣。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岚木寻带着的人,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夕月听着对方恐怖的宣言,之后被拖入其中。
也许,她宇智波夕月还是有什么不满的吧。所以才会答应了。
“让一切都混乱,看看这个该死的地方能不能就此混乱掉嘛。我自然记得。”夕月微笑的摸了摸脸,满不在乎的回应。
那个时候说的话是,——那么就一起吧。为了发泄因为让我们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世界而产生的不满,那么就毁了这个世界运行的方式吧。
——我们呢,用某种方式来一点点实行所有想做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