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番外六（蝙蝠崽子if线）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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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杰森，他恨尼诺，他恨这个世界。
好吧，提姆想，这不是他最开始想见到的局面。布鲁斯显然没有告诉尼诺·佩蒂特未来会发生的事，这不仅是因为尼诺身上的魔法还没有调查清楚。（他在杰森炸薯条的时候黑进了尼诺纽约公寓的摄像头，还有默多克新律所的摄像头，提姆会给弗吉联系一个更好的施工团队。）
——尼诺突然的晕倒是不是和他消失的那些记忆有关？
还因为提姆相信这不是一些适合告诉十四岁青少年的故事，无论这个青少年是不是蝙蝠侠养大的孩子。
迪克十四岁的时候不会想到他会在布鲁德海文当警察，杰森十四岁的时候不会想到他现在会站在深夜的厨房里同尼诺大喊大叫，薯条碗在他的手里激烈的颤抖。提姆，提姆哪怕只是一年以前，都没想过罗宾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他。
他理智地端走杰森手里的那碗薯条，然后小心地关上炸锅的旋钮，抢救了下一锅薯条。
他可以替尼诺撒上粗盐和黑胡椒，这是尼诺最爱的口味。如果尼诺没有正在尽全力把杰森·陶德逼到死角的话。
“我们能冷静点吗？”提姆问道，他确保了所有过热的东西都离这俩人远远的。
不行。
“不行，”尼诺死死盯着杰森，“布鲁斯死了是什么意思？”
杰森惊慌失措，他看了一眼提姆，提姆拒绝看他，也拒绝承认刚刚是自己说漏了嘴，让一个几乎没受过潜伏训练的青少年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把自己小小地缩起来，和油锅里细小的噼啪声，薯条和盐罐呆在一起。
“这是个玩笑。”杰森·陶德试图把他从身后抓出来，失败了，提姆无辜地看着望回去。
提姆从没有提议过从蝙蝠洞里绑架尼诺，所以这一切都不是他的责任，就像恐龙断裂的那根腿骨一样。
“滚蛋，”尼诺说，他挺着胸膛，把红头罩逼得一步步倒退，“你真是个骗子。”
“你没有在家里见到他吗？那个恐怖的大个子没有去纽约绑架你吗？僵尸一般不会游荡这么远，相信我，他们最多只能挖开他自己的坟墓，”提姆重重地从鼻子里喷气，杰森继续说，“他还活着，他和哥谭一样长寿——我不知道你十几岁的时候这么没有幽默感。”
“实际上……”提姆想说。
比起杰森，他和尼诺从没那么亲密过，当他成为罗宾的时候，尼诺已经因为黑魔法的事和布鲁斯闹翻了。没人和提姆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家里的所有人被空气传染了拒绝开口的魔法——为什么没有血缘的人会这么像？
接着尼诺回到哥谭，回到蝙蝠洞，惹怒了除了阿尔弗雷德以外的所有人，成为了地检，然后，砰！小丑死了！尼诺被捕，开庭，离开哥谭，重回纽约。
你看，在这一切的过程中，提姆没多少时间在罗宾的夜巡中和检察官的工作中建立一些有效的兄弟情谊。有时候尼诺看向他的眼神像是看一只毛茸茸的鸟儿，温柔得让提姆感到不适。而有时候，他带着情报，在哥谭的雨夜敲开检察官的窗户，尼诺坐在沙发上，穿着带着褶皱的西装，看向他的眼神又像看一具尸体。
在断断续续的相处中，提姆已经摸索出来了一套怎么和尼诺·佩蒂特相处的最好模式，首先，也就是最重要的——
“你在撒谎，”尼诺盯着杰森，“我不信任你。”
唉哟，那真的很伤人。
杰森瑟缩了一下，然后后退的人变成了尼诺，他向前大踏步，直到尼诺不得不仰着头看他。
“随你怎么说，我不是那个不信任你的人，”杰森比了个手势，“如果你要怪什么人，那就怪布鲁斯去。”
“我在庄园里没看见你的痕迹，辛迪甚至不知道你，如果我是那个不受信任的人，你也是，起码蝙蝠洞没有取消我的信息门禁。”
“等等，谁是辛迪？”提姆问。这是达米安新养的狗还是布鲁斯新捡回来的孩子？
“你是爸爸的乖孩子，对吧？”杰森盯着尼诺，他的语气开始变得低沉，危险，更像是红头罩那样，提姆警惕起来，这可能是拉撒路池水的副作用，也可能是杰森·陶德再一次成为杰森·陶德了，“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嗯，我想想我能从哪儿说起？”
“杰森，”提姆说，他试图挡在杰森和尼诺的中间，“停下来。”
“哦，你要对我说‘请’。”杰森说，提姆想杀了他。
“不，”尼诺冷淡地说，“至少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同我说真话的人。”
还有尼诺，他这辈子再也不想拥有更多的兄弟姐妹了——辛迪听起来像是女孩的名字。或许有个妹妹也很好，总比达米安好。
“我死了，然后我又活了，挖穿了棺材，没人知道，唯一发现我的人是塔利亚。然后我身后这个小屁孩成了罗宾，再然后罗宾的诅咒生效了，他差点死了，布鲁德海文爆炸了，迪克头差点疯了。你知道为什么芭芭拉不再是蝙蝠女吗？问问她。”
尼诺的脸色难看到了提姆不得不停止拽住杰森，转而去试图摸尼诺的脉搏，他是说，如果魔法真的和记忆有关系——
“继续。”
“你见过那个恶魔了？塔利亚像丢炸弹一样把他丢在了哥谭，他把我们的生活变成了死神来了那部电影，哦，你还没有看过——接着，有一天，一个大块头来到了地球，老一套，布鲁斯和正义联盟一起，等到晚上，你打电话告诉我，”杰森的语气慢慢地平静下来，他松开尼诺，提姆也顺势松开了他，“你告诉我布鲁斯死了，我们有一场葬礼。”
漫长，平静的呼吸，尼诺没有再晕倒，提姆一直紧紧地观察他。这是今晚这坨屎里唯一的好消息，如果尼诺在他们这里出了事，提姆会在布鲁斯来之前，抢先躺在杰森的坟墓里。
“一切都过去了。”他说。
这话显然没有安慰到尼诺，也没有安慰到开始后悔的杰森，他们站在厨房，成了一个正正好好的三角形。尼诺堵住了门口，他没有说话，而是在思考，他们头上的灯泡一明一暗地闪动——哦，提姆明白了，辛迪是尼诺契约的鬼魂。
他松了口气。
“嘿，辛迪？”他试探地说，“你给我们一些空间吗？”
电压恢复了正常，尼诺点点头，一阵带着薯条香味的冷风离开了厨房。
“没事了，”杰森也嘟囔说，“一切都发生了。”
“那我在哪儿？”尼诺突然问道，脸色没有和电压一起好转起来。
“什么？”
“我在哪儿？”尼诺问，看着提姆，又看着杰森，“当你死去的时候，当你差点死去的时候，当布鲁德海文爆炸的时候——我在哪儿？”
这不是你的错，提姆想说，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但这句话梗在他的喉咙里，和过去半年的日子一样，像一根硬骨头。他有时候很恍惚，那些和迪克一起在火车上奔跑，做试胆游戏的日子还那么近，布鲁斯会在他战斗的时候在背后看着他。
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们相处的日子很少，少到有时候提姆会想他们是否后悔有孩子，但他们也有些快乐的时光。提姆喜欢听他们讲述在国外的故事，他们会给提姆带来一些大部分他都不喜欢的礼物，他们会尴尬地在一起吃晚餐。
妈妈会做土豆和烤肉，还有一些豆子和牛肉内陷的派，他觉得那个派有点咸，但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提姆的通讯响了。
在杰森·陶德拥挤的小厨房里，红罗宾头一次为迪克·格雷森的来电感到了如释重负。
换成任何一个别的时候，他会为这次的通讯猜测很多，他可能不会接通，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和迪克修复关系的准备，但不是今晚。今晚，他会把迪克捧上圣人的王座，如果杰森·陶德和尼诺·佩蒂特胆敢忤逆他，他会让他们去铲蝙蝠牛的粪便。
“嘿，提姆，”迪克没想到他接通的这么快，他试探道，“一切都好吗？”
“当然，迪克，”他警告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尼诺的脸色不再苍白了，他有点羞恼，而杰森冲他或者迪克翻了个白眼，“一切都好。”
“我听说你们绑架了尼诺。”
“谁是那个告状精？”提姆说，他这么说只是因为迪克是最大的那个告状精。
“你不应该做无用的事，格雷森，”他是不是听到了达米安的声音，对，是的，那就是那个小恶魔，“佩蒂特有自理能力，但如果他们终于决定互相残杀，那我会很欣赏这一点。”
“去你的，”提姆说，忽略了尼诺惊奇的眼神，“你是唯一一个谋杀罗宾。”
“哦，”杰森插话，“他绝对不是。”
“提姆——不，达米安，让我把话说完——听着，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们不应该让尼诺在这时候出去——”
去你的！那不是我的错！提姆想大喊大叫，他在试图阻止这一切，只有他真的在试图阻止这一切。
“你看过监控了吗？”他没忍住，“还是你只是把这一切都按在了我头上？”
杰森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尼诺消失的神采也突然恢复了，他们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等通讯结束，提姆就要杀了他的兄弟们。
“我们很好，迪克，”提姆说，“我们正在厨房里一起吃薯条，一切都很好，没有人想杀人，除了达米安。”
他听到了几句阿拉伯语脏话，还有迪克迟疑的声音：“好的？”
“好的。”他挂断了通讯。
*
杰森·陶德逃跑了。
是的，哥谭地下新秀，犯罪巷大名鼎鼎的红头罩，第二任罗宾，提姆·德雷克小时候崇拜的英雄就这么逃跑了。
他逃跑的动作太过自然，逃跑的时机也太过突兀，提姆误判了杰森·陶德的道德底线。在他低声说着什么帮派，什么双面人的时候，提姆还沉浸在和迪克的争吵中，这让他忽略了杰森从头罩上拿起调料瓶的动作。
这是他的第一个失误。
接着，尼诺·佩蒂特开始向那一锅滚烫的薯条伸手，他一边吹一边在杰森的厨房找粗盐和黑胡椒，仿佛这个地方就是佩蒂特的那幢老房子，或者是韦恩庄园的厨房一样。被阿尔弗雷德培养出来的礼貌，和在泰坦与那一群破坏动物的相处让提姆下意识地抽出了纸巾。
“哦，”尼诺有点意外，“谢谢。”
十四岁的尼诺·佩蒂特比成年版本的好对付，提姆刚这么想，厨房的窗户被哥谭的夜风吹出一声巨响。一道极具压迫力的身影蹲在了窗户的边缘。
“杰森·陶德！”提姆厉声说，他的手真的在他的腰间的武器上，“你敢——”
他敢。
红头罩就这样挥挥手，带着肉酱薯条的香气和毫无道德的负担离开，提姆的飞镖迟了一步，钩锁已经把他第二讨厌的，或许是第二讨厌的兄弟带走了。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提姆乐意和杰森·陶德相处。
太棒了，他想，太棒了，他所有的兄弟都这么棒。
他是成年的尼诺·佩蒂特最不熟悉的兄弟，他还是十四岁的尼诺·佩蒂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他对今晚的这场闹剧不应该负任何责任，这不是他的安全屋，这不是他的绑架案，甚至这场宵夜也不是他提出来的——他认为应该先处理尼诺的记忆问题，但是杰森开始炸薯条了。
现在，他和一个收到诅咒的十四岁受过创伤的亡灵魔法师青少年站在一起，而他刚刚的行为解释了这个家里的所有人为什么都互相憎恨。
“嗯，”尼诺说，他舔了舔手指，又拿起一根薯条，窗户大开着，拼命往这间老厨房里灌冷风，“他挺讨厌我的，对吧？”
“别误会，”提姆喃喃说，“他讨厌所有人。”
“我以为我和迪克是兄弟情谊的低谷，”尼诺评价，“但我没想到这是我的最棒成绩。”
“你和迪克挺好的。”提姆说，这是实话。
“我和迪克？”尼诺用薯条指着他，开始大笑，“我们几乎不怎么聊天。”
“你想杀了他吗？”提姆问。
“呃？你是指玩笑？还是我意识到迪克曾经弄丢我的读书报告后我的诅咒？”
提姆盯着尼诺，直到那张脸上的漂亮笑容一点点收起来，变成了惊恐和疑惑。
“没有？”尼诺小声说。
“他想杀了你吗？”他又问。
“当我当着戈登的面戳穿他和芭芭拉的时候，是的，”尼诺说，“大概有那么个一两秒吧。”
提姆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尼诺，起码说十四岁的尼诺，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在他的眼中有些可笑。
你选了迪克，所有人都选了迪克，提姆想这么告诉他。当迪克把罗宾从提姆身边带走的时候，当尼诺认识到布鲁斯并没有真正死去，因为蝙蝠侠的灵魂不曾在哥谭停留的时候——尼诺知道提姆是对的，该死他应该是唯一知道的人。
“迪克不会想杀我，”尼诺小声说，“他是罗宾。”
尼诺选择了迪克，而迪克选择了达米安，所以，是的。
“你们没有互相谋杀，他没有在你的杯子里下毒或者把你从恐龙上推下去，你也没有试图让他中弹或者用亡灵勒死他，”提姆下了定论，“你们是这个家里的模范兄弟。”
他一定从语气里流露出了点什么，可能是他的疲惫或者不满，提姆不知道这股情绪到底应该针对谁。
因为理智上，他知道迪克是对的，塔利亚在逼他，而达米安……提姆知道达米安需要一个理由说服他留在哥谭。你和一个在厮杀中长大的儿童刺客说家庭和爱能打败一切是没有用的，他知道达米安需要罗宾。
尼诺留在哥谭也是正确的决定，尼诺没有受过系统的战斗训练，当刺客联盟把目光移向提姆的时候，尼诺会成为那个决定性的软肋。而哥谭需要蝙蝠侠，蝙蝠侠需要后盾和资金，布鲁斯的公司需要一个可以压倒那些老家伙们的领头人，尼诺应该留在哥谭。
“你在生气，”尼诺敏锐地注意到了，他可能不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人（杰森才是），但他是第一个直接说出来的人，“你在对谁生气？我吗？还是迪克？布鲁斯？”
“我没有生气。”他说。
“你想继续宵夜吗？”尼诺示意，“这还有很多薯条，我们可以聊聊。”
提姆拒绝了:“你应该去睡觉，你才十四岁。”
“而你也没有成年，”尼诺没有理会他，“你还属于孩子的范畴里。”
有没有人告诉过尼诺·佩蒂特这点？
不要指出对方不想表达的情绪，不要刺穿别人试图隐藏的秘密。当尼诺那双几乎没变过的蓝眼睛剥开皮肉，将提姆的灵魂翻过来，又把他的内脏仔细扫描，他条件反射地感到了反感。
“我还有事要做。”
“那么交易呢？”有人冲他狡黠地眨眼，“你会需要我的。”
“……”
“我听说你成为罗宾是因为你认为蝙蝠侠需要帮助，而你是对的，承认吧，”尼诺·佩蒂特说，“无论你有多生气，你还是想解决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154章 番外六（蝙蝠崽子if线）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