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公主俏丞相》不是风

6、往昔

　　秦朝阳抿紧了唇，怒火在胸腔中翻腾，这样敢招惹秦朝阳的人，恐怕江辞是第一个。秦朝阳虽然从小养在江南行宫，却也仍有个公主的名头，再加上有师父护着，自己武功也不差，再加上秦朝阳牙呲必报的性子，因此人们就算不屑，面上也是恭恭敬敬。
　　清漓也有些生气，出声道：“要不要命人把他捉回来？”
　　秦朝阳清脆的吐出两个字，“不必。”随后转身回了寝居。
　　了解秦朝阳的人都知道，这次秦朝阳是真的生气了，她为了江辞一再忍让，江辞却完全不领情，不能明辨是非不说，竟然敢教训到秦朝阳头上来，这向来是秦朝阳的雷点。
　　今日江辞说的字字诛心，秦朝阳仿佛回到了那个没人疼没人爱的时候了。
　　其实，秦朝阳这十几年来过的并不是那么顺风顺水，至少七岁以前不是。那个时候秦朝阳还没有遇见师父戎许，在行宫里，没有人愿意尽心尽力的照顾一个小孩，那里的侍从早已经忘记了秦朝阳公主的身份，动辄打骂。
　　那时只有清漓是真心护着秦朝阳的，可是清漓也不过是一个小娃娃，哪能敌得过那些为虎作伥的侍从呢？那些人对待秦朝阳都没了顾忌，更何况对待同为婢女的清漓，口中恶毒的话全都用在了清漓身上，那段时间里，清漓身上几乎满是伤痕。
　　秦朝阳约莫五岁的时候，秦恪曾带着皇后巡视过一次江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朝阳仿佛看到了希望，虽然那些人老说秦朝阳是秦恪不要的孩子，但秦朝阳以为，人都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如果能够见到皇后，说不定就能脱离苦海了。
　　那些侍从看出来了秦朝阳的盘算，虽然秦朝阳从出生开始就养在行宫，这么多年皇上皇后不管不顾，但难免不会有什么意外。于是在那段时间，他们把秦朝阳和清漓看的极严，一步也不让离开他们的视线。
　　而秦恪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女儿在这里，从来没有过问过关于秦朝阳的事情。
　　眼看马上就要到了皇上回京的日子，两个小娃娃急得团团转，谁都不愿放过这次机会。如果这次没能抓住机会，恐怕以后的日子更加暗无天日了。
　　好在，上天给她们送来了一个工具。
　　这日，那些侍从为了让秦朝阳没有精力去想些别的，已经一天没有给秦朝阳吃过饭了。秦朝阳饿的实在难受，趁那些人睡着了，偷偷溜到厨房，准备偷些东西吃。这几日因为皇上皇后在，厨房里尽是些秦朝阳没见过的点心。秦朝阳想着偷一两块回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显然，有人也是这么想的。当两只小手碰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显然都吓了一跳。
　　“喂，你是谁。”那小孩有些生气，没好气道。
　　秦朝阳胆子小，喃喃道：“我是公主，我叫秦朝阳。”
　　那小孩嘁了一声，显然不相信秦朝阳的话。
　　“你是公主，我还是皇子呢，哪有公主半夜还来厨房偷东西吃的。”
　　秦朝阳有些急，忙解释道：“他们怕我去找皇后娘娘，把我关起来了，不给我饭吃，所以我才.......”
　　“得了吧你，没有那个富贵命就不要做梦了，这样，咱俩一个人都拿点，拿完了谁都没见过谁，行吗？”
　　秦朝阳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去够糕点。
　　忽地，那孩子一把扯过秦朝阳，严肃地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他.....他们打的。”
　　小孩吸了一口凉气，道：“我最看不惯动手打小孩的大人了。这样，秦朝阳，以后要是有人再打你，你就来找我，我叫戎楠，我父亲是这行宫的禁卫总管，可厉害了。”
　　秦朝阳抬起头，好像看到了希望，道：“那，戎楠，我可以拜托你帮我一件事吗？”
　　戎楠想也没想，拍拍胸脯保证道：“当然可以。”
　　“我想让你帮我去找趟皇后娘娘，我实在没办法了。你就告诉她，这里的人对我都不好，让她救救我。”
　　戎楠拍了拍秦朝阳肩膀，道：“人都传皇后娘娘性子良善，你放心吧，就算你不是公主，她也一定会帮你的。这样，你会写字吗？你写一封信给她，肯定行的。”
　　秦朝阳点点头，从火堆里找了块木炭，拿出了一小块皱巴巴的手绢。
　　戎楠看了直摇头，道：“你这能写几个字？”说罢，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丢给秦朝阳。
　　秦朝阳满脸感激的看着他，迅速写完了自己要说的话。
　　“放心吧，你先回去，不然被发现了就惨了。我这就去帮你送。”
　　一般夜里都会有守夜的侍从，恰好今夜是皇后的贴身大宫女守夜，戎楠趁人不注意，冲到她身边，说道：“求皇后娘娘救救秦朝阳。”
　　这人被吓了一跳，立马让人把戎楠抓住了。
　　忽地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刚说，救谁？”
　　戎楠觉得有希望，将外袍往前递了递，道：“秦朝阳，是秦朝阳！”
　　那人看了看外袍上歪歪扭扭的字，脸色一沉，道：“别让这孩子扰了皇后娘娘清梦，叫人把他丢出去，打二十大板。”
　　戎楠似乎被吓住了，脸色苍白，害怕的眼泪都出来了。
　　好在，今夜当值的人认识戎楠，虽不敢违抗命令，但也暗地里松了些力气，戎楠最多就是修养几天罢了。倘若是一般小孩，怕就是要丧命于此了。
　　打完板子，戎楠已经没了意识，被人抱出了行宫。
　　而那边的秦朝阳已经告诉了清漓这个好消息，两人一夜没睡，固执地等着即将到来的好消息。只是两人没有预料到的是，她们等来的不是好消息，而是那些面容可憎的侍从。
　　“哟，我的公主殿下不愧是长大了，还学会找帮手告状了？”
　　秦朝阳抓着清漓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来人粗暴的分开她们两个，粗糙的手掌一下下落在身上，疼痛密密麻麻地落下来，秦朝阳强忍着一直没有落下来的泪水，终于在听到戎楠下落时落下来了。
　　那个同他们一般大的孩子，竟然被皇后娘娘打了二十大板。秦朝阳甚至有些恨昨晚请求戎楠帮助的自己，自己不过是受些打骂罢了，这些人总不至于下狠手，而戎楠，小小的身躯却为了帮助自己受了二十大板，他可能会死，就算不死，也不能再向以前一样了。
　　一想到戎楠可能会死，秦朝阳再也忍不住了，对着面前的人大声喊叫道：“我恨你们，我恨你们。”这是秦朝阳唯一宣泄的方式。
　　其实她知道，还有另一种方式，能够更快的结束这种痛苦，可是这样的话，清漓该怎么办呢，清漓是那么好的人，秦朝阳不想她和自己一样离开，或许如果不是自己，清漓过的会比现在更好。
　　还有戎楠，他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他能活下去，秦朝阳一定要报答他的，他能为了一个只见过第一面的人做到这个地步，如果秦朝阳还能见到戎楠的话，就算戎楠提出再无礼的要求，想必秦朝阳都会尽力去做。
　　.......
　　回忆到这里，秦朝阳有些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不过就是那些人打累了，放过秦朝阳和清漓了。
　　可是后来，秦朝阳回想起这些的时候总遏制不住涌起的恨意，于是秦朝阳没有放过这些人，正如秦朝阳打算不轻易放过江辞一样。
　　不过江辞那么美，他身上的气质和那些凡夫俗子是不一样的，秦朝阳并不打算像对待那些人一样对待江辞，如果江辞能乖乖来道歉的话，秦朝阳保证，她会不计较这些事，给江辞一个为自己效力的机会。
　　想到这里，秦朝阳勾了勾嘴角，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清漓，我想知道，那天从客栈离开后，有没有人对江辞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我要他们的名字，就现在。”
　　清漓看不出秦朝阳的神色，虽心有疑惑，但还是立刻离府着手调查了，从不质疑秦朝阳的决定，这是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
　　清漓的办事效率很高，约莫只过了一个时辰，那几人的名字就出现在了秦朝阳手上。
　　“这几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背景也都清清白白，没有什么问题，只有一个人似乎酒后说过自己有背景，一定能入仕这类话。但是醉酒之后说的话，未必可信。”
　　秦朝阳点点头，笑着对清漓说：“你一向最懂我，清漓啊，我都舍不得让你嫁人了怎么办，想一辈子把你绑在我身边。”
　　“公主，我本也不想离开公主，只要我还有价值，我就永远都为公主办事。”
　　清漓说的十分郑重，秦朝阳倒是起了开玩笑的心思，“那可不行，我怕戎楠找我的麻烦。”
　　又是一阵嬉笑打闹，室内愉悦的气氛与刚才截然相反，但却不能让秦朝阳忘记今日的事，她已经做好了打算。
　　“清漓，明日一早准备准备，和我去趟东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