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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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第一场雪在二月，林金暮盼了好久的。
整天抱着手机，睡觉前看一看天气预报，然后再同夏予然汇报还有几天下雪。
“然姐然姐然姐，下雪了！”林金暮冲到夏予然房间的窗户下喊。
夏予然伸手拉开窗帘，就看见一个小朋友在地上蹦哒。
似乎有薄薄的雪花从天上降落。
初雪都是让人兴奋的。
夏予然一边下楼，一边套上厚外套，顺手在门口的衣架上拿了两条围巾。
一只手推开门，另一只手围上一条羊毛白的围巾。
“然姐，下雪了！”林金暮重复着，嘴里吐出白烟似的暖气。
她跑过来扑了夏予然满怀，林金暮身上是外界的冰冷，夏予然刚刚从家里带出来的暖气立刻被寒意驱走得一点儿不剩。
“嗯，我看见了。”夏予然抱着怀里的林金暮回答。
夏予然摸了摸林金暮小巧的鼻子，说：“鼻子都冻红了。”
接着，她从林金暮的怀里撤离，拎起挂在胳膊上的枫红色围巾，轻轻揉揉地帮林金暮围好，然后搓了搓她一样冻红的耳尖。
林金暮摸了摸围巾，然后跺了跺脚，又去追雪了。
一粒粒晶莹剔透的冰粒飘飘然，落在沉寂了许久的大地上。
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万物渐渐被蒙上了一层薄雪，经过一晚上的沉淀，雪早已堆积得很高。
***
早晨，阳光从南边倾斜泻下来，毕竟是刚透出云层，雪还没有融化的迹象。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拉开窗帘，还有些刺眼。
夏予然正在起床换衣服，突然听见外面有“嘎吱嘎吱”的声音，她走到窗前一看——林金暮踩着她的靴子，走在雪地里。
夏予然也没叫林金暮，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看林金暮想干什么。
林金暮迈到一片对着夏予然窗户的雪地上，四处打量了一下这片雪地，找了块自认为最洁白的位置，用手指仔细地写下端端正正的七个字。
林金暮爱夏予然。
写完，林金暮双手叉腰，站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还咂咂嘴，估计是对自己的佳作很满意。
接着，林金暮抬起头，对着窗户，准备喊然姐看。
结果她的视线对上夏予然的视线，发现然姐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噫，被发现了。
林金暮感觉自己的计划被绊了一跤，算了，反正然姐已经知道了，就别搞什么惊喜了。
林金暮对着夏予然挥挥手，“然姐！”
语毕，林金暮朝夏予然比了个心，双手大大地圈在头顶，动了动嘴：我爱你。
夏予然笑起来，其实林金暮离二楼挺远的，但是她依旧看懂了林金暮的意思，回了句：我也爱你。
然后，夏予然转身下楼。
“这么早就起了？”夏予然见到林金暮就问。
“喏，”林金暮努了努嘴，手指向雪地上的字，指尖通红，“给你准备惊喜嘛。”
夏予然揉了揉林金暮的头发，“你爱我已经不是惊喜了。”
“啊对，人尽皆知。”林金暮绽放出笑容。
“没到那个地步，”夏予然反驳，“但至少，我们彼此知道，我们都深爱着对方。”
夏予然和林金暮相视一笑。
“暮暮，林金暮？你又跑到哪里去了？”金江吟出门喊。
林金暮一阵惊慌，转头就跑，伴着“嘎吱嘎吱”的踩雪声，“不说了不说了，我先回去吃早饭了，然姐也早点吃饭。”
夏予然点点头，目送林金暮离开。
随后，她把目光投向雪地上的字，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脚，轻轻地擦拭掉写字的痕迹。
不能被人其他人看见。
接着，地面又恢复平整，不见字的踪影。
***
似乎是林金暮回到家，吃完饭，就拿起手机，跟夏予然发信息。
而此时，夏予然还在房间里忙着收拾东西，等待爸爸妈妈起床做早饭。
［不考上D大不改名］：然姐，你看见了吗？
［暮之灯］：看见什么？
［不考上D大不改名］：啊，你没仔细看邮箱吗？
［不考上D大不改名］：不是企鹅邮箱，是门口那个放信封的箱子。
夏予然又下楼去拿林金暮给她的信，不用猜，就知道是前几天林金暮提到的告白信，她脸上布满笑意，说不期待是假的。
刚走到一楼，夏寻就黑着脸，站在餐桌旁，手上捏着一张粉色的纸。
“夏予然，你过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夏寻吼道。
夏予然一头雾水，走进一看，刚刚的笑意化为灰烬，她的眉头也不自觉地拧起来。
温熙也没好声好气地说话：“夏予然，你自己看看，想好了再和我们讲。”
“你就站这，自己看。”夏寻把纸扔在夏予然身上。
粉红色的纸轻飘飘地落向地面，在空中还荡了几下。
夏予然弯腰捡起信函，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她看到信中的字，脑海里才浮现出一些字迹——是林金暮的。
［To 夏予然：
那年恰似一席梦，梦里花开为谁人。风卷残忆念流年，刹那恍惚又回昨。似梦祭忧片刻情，烟花燃尽岁月忧。今朝似梦愿回昨，陌路孤客思华年。
独倚楼台泪兮兮，七夕独语爱恋伊。不问君可到白头，但求一世无别离。词，易伤；酒，易醉。涩涩的泪水，甜甜的笑容。只是花落七夕夜，折叠成戏。浮伤一瞬，淡忘一季。空有回忆，打乱沉寂。笑容不见，落寞万千。思华年，恍然如梦。亦如流水，一去不返。不泣离别，不诉终殇。
咳咳，废话不多说。
今年呢我十七八岁，差不多刚出生就遇见你了，中间确实隔了那么九、十年，但是喜欢你呢，也就两三年前的事。
呀，这么一说，我好像度过的一半岁月都是与你一起的，希望以后每一天都能和然姐在一起。
所以，我会努力考上D大的，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学放学回家啦。
等毕业了，我们可以在外面租一间房子，就我们两个人住，每天就这样聊聊天，虚度年华岁月，多好啊是不是然姐？
还有。
我爱你，一直会爱你。
署名：林金暮。
日期：二月十七日。］
夏予然读完了，双手都出汗了，好似在为离别做准备。
“你觉得呢？夏予然，我觉得林金暮不是开玩笑的。”夏寻拿着筷子严肃地说。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说实话！”说着，夏寻把筷子砸在地上，发出“当”的响声。
夏予然沉默不语。
夏寻拍了拍桌子，“好，我就和你耗在这，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
巨大的轰动引来了隔壁的担心，金江吟敲了敲门，“温姐啊，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啊？要好好和孩子谈啊，不能动手打予然啊。”
夏寻大嗓子回：“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你担心！”
忽然，夏予然本来是黑屏的手机亮了一下，是林金暮给她发了信息。
［不考上D大不改名］：然姐，怎么了？没事吧？
夏予然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和林金暮说起这个事。
片刻，站在原地的夏予然终于开口了：“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夏寻被夏予然哽住了，“我和老林是深交！在你和林金暮没出生的时候就是朋友，你现在你看看，弄出来个什么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给我搞同性恋是吧，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还是老林家女儿，看看这笑话闹的。”
夏寻又拍了拍桌子，指着夏予然鼻子说：“你给我去楼上反思，给我个答复。”
夏予然紧握着手中的手机上楼了，一直没打开手机回林金暮些什么，不知道该给林金暮什么答复。
过了一会，温熙端着粥推开夏予然的房门，“予然，吃点东西吧，不然低血糖。”
“不管你和林金暮是什么关系，趁早断了吧，我和你爸是坚决不可能看着你们搞什么同性恋的。”
夏予然抬起头，“你也不同意吗妈妈？软磨硬泡也没有用吗？说不定爸爸他……”
“不可能，”温熙打断夏予然，“你爸是咬紧牙不可能松口的，而且爷爷奶奶那边怎么说？你也不小了，做事也能分轻重，怎么这次就这么糊涂呢？”
“妈，可我是真的喜欢林金暮。”夏予然恳求。
温熙摇摇头，“在这，喜欢没用。”
“好了，你也自己想想吧，别让你爸为难。”
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
夏予然把头埋进膝盖处，喃喃道：“我该怎么办啊？”
纸包不住火。
这段小心翼翼的情，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0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