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话》窗Hua

11、糖话（11）

　　凌晨一点三分。
　　已经到了下半夜，在秋天还过着夏天的南方也刮风了，下半夜气温开始下降。我在衣柜找毛毯，那幅画在衣柜里安静地躺着，我还是忍不住打开看了两眼，然后拿了条毯子披在辛辰身上。地上一大堆东倒西歪的啤酒瓶，被他刚才一搅和，我也想喝酒了，不过，早已空空如也，他倒睡得死沉，他还真说话算话，说不走了就不走了，搞得我精神百倍。
　　他估计已经大醉了，刚喝完就倒头大睡，我坐在他身边一直听到他在叫我的名字，叫的还是那个很早以前就被我下了禁止令的“闹闹”，我的心情一直被他折腾得掺喜掺忧，当我的手碰触到他发烫的脸时，我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是什么呢，一直说不上。后来，我便神经质地在他身上找香烟，在他口袋里我还真搜出一盒。我还以为他不会碰这种东西的，他一向不是好孩子的吗？
　　一个打火机从他的口袋里滑落。嘿，连上帝都赞同我吸烟了。
　　刚点燃一根放在嘴上，感觉自己终于也变坏了，第一次吸烟还真的是不顺利，眼味在口中作祟，苦涩苦涩，象吞食了一大块毒药，不过多吸几次就可以上手了。
　　我回头看辛辰，他睡得死沉，我知道，我们的友情不会保持很久的，一直以来，我都把对他的感觉藏得很深，把他放在最隐秘的地方，而那也成为我最敏感的地方，触之不得。
　　一根，两根......
　　地上的烟头越来越多，烟盒里的烟也被我越抽越少。最后，当我还伸手去拿烟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有了，都说吸烟是上瘾的东西，完蛋了，现在我的烟瘾真的上来了。我又跑到辛辰身边在他身上找，我想，应该还有的，但一无所获。他显然不知道我所做的事情，我多么想让他看看我吸烟的样子，变坏的样子。
　　凌晨两点了。
　　我在想哪里可以买到烟或则可以买到酒的。
　　今天没有人惹我，也没有发生不开心的事情，但我总觉得很压郁，都是那几根烟惹的祸！
　　算了吧，还是睡一觉吧。正当我起身要去关门的时候，我看到她，林黎双回来了，借着夜色，我还看到一个男人搂着她走，很是甜蜜，我迅速躲在门口，很快就听到他们打闹的声音。
　　贱人！
　　我突然想起老太婆曾这样骂过她，而且这是算是轻的，还有更难听的，那些词，那些话，我现在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我一直不去理会他们说的话，现在才知道他们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就在他们就要走近的时候，我从门后走了出来，她显然没有预料到我这个时候还没有睡觉，象个做了坏事被当场逮住的孩子一样错愕，我看见他在那个男人的耳边说了几句，他就走了，而她好象很害怕，站在那里一直不敢走过来。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上帝做证，我说的这句话是实话。
　　“哦。”
　　她似乎受宠若惊，当她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烟酒的味道，她和我一样都吸烟了，但是我没有喝酒。我心里没有怪她，但觉得生气，为什么，不知道。
　　“那个男人是他吗？”
　　她知道的，我说的那个“他”不是别人就是她的丈夫，但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要称“前夫”了。
　　“不是。”
　　正如我预料，但我没有想到她会承认得如此坦白甚至是坦荡荡。也对，一个女人要是没有男人粗糙的手掌，那她的容颜又能保持多久呢？
　　“他怎么睡在这里，还有地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酒瓶？”
　　奇怪了，她可以和别的男人在外面喝酒吸烟就不可以我在里面就不可以吗？何况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吸烟了？”
　　林黎双在看到满地的酒瓶时也看到了满地的烟头，我准备受她一顿骂的时候，她却说：“你还有烟吗？我也想吸。”
　　我把空空如也就烟盒拿给她，她一打开看到里面什么都没有便火大地把烟盒扔在我身上，“全被你吸光了？”
　　“是。”我坦白，“但是，为什么你可以吸烟喝酒我就不可以，你还可以朝我发火？”
　　“这都是你跟谁学的？”
　　“我看见你和别人喝酒我也去买了几瓶酒。”
　　我在砟她，她终于妥协了，直接在地上一坐，包往地上一扔，“对不起。”
　　就她说那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疼了一下，但还是没能抹去我心头的那根刺。
　　“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我问，很关心她是不是来看我活得好不好的，好让她没有罪恶感。
　　“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好不，我肚子饿了。”
　　她索性就坐在地上不动了然后就支配我为她做事了。
　　“我也要吃。”
　　“那你自己也买一点回来啊，真是笨！”
　　“给我钱！”
　　她终于抬头看我了，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
　　“你缺多少，我都给你。”
　　“当然是越多越好，你愿意给多少我就收多少。”
　　我看见她眼神中的责备，然后心里冷冷地笑开了。她就是长在我身上的一块伤口，发炎红肿，从一开始的触之不得到现在开始发痒，我不断地去抓，血不停地流。我的心里满足着，但这种满足很残酷很变态。
　　“还好吗，这些年，你在外面。”
　　她的口气忽然变得很温柔。
　　“很好，有很多钱用，不愁吃不愁穿，你说能不好吗？”
　　其实我还想补充一句，用你的钱我一点都不心疼，但我始终没说出来。她给我的钱我很少用，更或则是不敢用，毕竟那是她的东西很难说哪天她会跟我要回去，那个时候就麻烦了。
　　“你是不是在怨我，没有经常来看你。”
　　“不敢。”
　　我们的对话开始变得客套，还是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都隔着一道心墙。
　　“好了，给我钱，我想吃点东西。”
　　“在包里，要多少你自己拿。”
　　她真有钱，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可以不上班，还是又找了个很有钱的主，上帝，我知道我不能这样说她的，也是最没有资格这样说她的。我很干脆地从地上拾起包包，还是上次我看到的那个Hermes的，拉开，从里面拿出钱包，满满的红高粱，还有一排的银行卡，建设的，农业的，颜色很是鲜艳。我转过头，看见她一直看着我，注意我的举动。
　　“可不可以，我不要拿钱，我要刷卡？”
　　“可以。”
　　她顺从我，说话的口气很轻，我从她包里取出两张卡，她给了我密码后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在找遥控器，开了电视就不理我了。这个时候我感觉她象一个生气的孩子也象一个很难过的孩子。
　　在我走出家门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她的侧脸，无论她是在几年前还是几年后，她都是这么漂亮，如果要我用“美女”来形容她的话，那不过分，此时，我看到了辛辰的头动了一下。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转身跑进夜幕里，不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