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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继续纠结葱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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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泽演变成天空。
巨鲸在云层间翱翔。
让人迷惑的远方,扑面而来,是混迹嘈杂的味道。
如果真的看不见终点,
那么,至少在最初的地方,是你笑靥如花的面容。
胡泽,刻进她整个粉嫩的豆蔻年华的名字。
如果在这里看见你。
是不是代表,我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小梨子,如果找不到方向的话,记得看着太阳走,它会带你找到我的。”
“切,朝着太阳最后都不得奔西天?我不想这么早上西天去见被耶稣弹得满头包的如来佛,他那么逊。你也不要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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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摆着一桌子酒菜,他却无心去享用,眼皮一直突突跳个不停。
“玉火先生,这菜……不合您胃口?”对面满是横肉的男人堆起笑脸,带着审慎的口吻出了声。
这玉火在商界可是出了名的莫测之人,面上永远笑得春风和煦,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而且就在最近,他的胃口好像突然变大了。上个月,京城的几家老字号茶庄一夜之间就被吞进了桃夭府,弄得人心惶惶。现下,谁也保不准下一个被吞的是不是自己。
“先生……”看着玉火心不在焉,一旁的诗诗唤了他一声。
“嗯?”他转头过来看着诗诗,一脸茫然。
“李老板问您这菜还和胃口吧?”
“哦,确实不太合。”他皱了皱眉,眼皮仍然在跳。
“咻——”
一桌子人都抽了口气。李老板不过是客套地问两句,他竟然真的说不合,看来李老板的茶庄也难保了。
分明是大冬天,可是饭桌上的一圈人都冷汗连连。没有人敢再开口,枪打出头鸟嘛。
看着冷场的局面,诗诗忙笑起来打圆场:“各位老板别介意,先生最近胃口有些不好。”
众位老板看向一直在玉火旁边低眉顺眼的这位美女。诗诗并非国色天香,却是螓首蛾眉,温柔可人的贤惠模样。
大概,这位就是以后桃夭府的当家夫人了吧?
是啊是啊,最近谣言可是传的满天飞,现在连生意场的饭局都带来了,八成是的了。
哎,玉火他真是好福气啊。那诗诗姑娘一看就是又好看又好用的上等货色。
你不想死的话就赶快收起流口水的色狼表情,不然明天第一个被吞的就是你的茶庄。
饭桌上的人眉来眼去的,表情跟杂色的鸡毛般五彩斑斓。
“各位老板。”玉火一开口,大家的注意力迅速集中了过来,“可否来碗葱油面?”
“咻——”
原来玉火的喜好也这么诡异。
“先生想吃葱油面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差人去做。”张老板忙向旁边的小二吩咐下去。
“我要是说早了,如何能看到你们精彩绝伦的表情秀?”玉火慢悠悠地说着,脸上浮起一层淡笑。眼皮还在跳。
随随便便就派发桃夭府当家夫人的位置,他们以为他们是谁?那位置,他暂时还想空着。
“呵呵……先生您谬赞了,我们……我们那是好玩,都是好玩。”说话的马老板眼嘴抽动着,抖得厉害。
“哦,好玩?原来我竟不知道清州的商户们有面部抽筋这样的癖好,看来真是在下孤陋寡闻了。”玉火淡定的眼神定在马老板越抽越狠的脸上,那表情让他想起某个喜欢做葱油面的家伙。
“先生哪里……哪里的话,清州的商户能有……今天,也是托了先生的……福啊。”马老板被他盯得心神大乱,语无伦次起来。看来这玉火不能得罪,刚才以为他在神游太虚自己才敢跟大家来一下面部表情交流,没想到他却是都看在眼里了。完了完了,这下死翘翘了。
“在下还没做什么,怎么就让大家承了我的福?”玉火的笑意逾浓,眼皮也跳得更厉害了。
“……”
“那……先生……先生您打算做什么?”一旁的朱老板也打着哆嗦问了句。
“自然是——”他拖长了音调,勾得满桌的人心神惶惶。“罢黜百家,桃夭独大。”
“咻——”
一桌子人抽倒了一半,剩下的,也只能勉强靠着桌子才能坐稳。
这玉火,竟然真如传闻般嚣张。
他们清州的茶商本是想请他吃顿饭,顺便探探口风的,没想到他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倒是弄得他们不知所措了。
一阵沉默后,最先讲话的那个满脸横肉的李老板摇摇晃晃地举起了酒杯。
众人看向他,以为他要向玉火敬酒。、
这种时候还能如此镇定,看来李老板果然是肉多底气足。
却见他端着杯子,不是向着玉火,而是向着诗诗姑娘。
“我来敬夫人……”既然巴结不了玉火这个怪胎,巴结下他女人说不定有用吧。
“夫人?”玉火挑起眉,脸色不太好。他实在不喜欢这群人一再染指桃夭府当家夫人的位置。
“先生,”诗诗的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的,“李老板他喝多了,说笑呢。”
“嘿嘿,是啊是啊。”
“哦,我看不像,李老板可还没开喝呢。”
“这……”李老板陪着笑脸。他哪敢喝酒,今天的目的本来是灌醉玉火好问话,哪知酒还没沾一滴,就已经被玉火一句话给打死了。现在自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玉火大先生能不能放过他啊。
“要不,玉火敬各位一杯?”玉火端起杯子,开颜一笑,“就祝清州的茶市明年大兴!”他一饮而尽。
“是是……大兴大兴……”周围的人跟着附和,却怎么也喝不下那杯酒。大兴?兴个屁!只怕是到时候自己早就被收购了,兴了钱还不是进了人家的荷包。
“怎么?诸位不给玉火这个面子?”玉火看着没有人动杯子,只是眯着眼笑道,“各位也不要担心,玉火刚刚只是开个玩笑。清州太大,在下一个人也吞不了那么多。只是——”
这一拖,又勾起许多人的心跳。
老天啊!他们一把年纪,真的承受不了玩这样的心里慌啊!
众茶商惴惴不安地看向玉火。
“生意大家做,自然靠的是实力。可是若有人实力不济,在下也是没有办法的。”
众人又沉默了。
“各位,葱油面到——”
小二一声喊,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一下子的功夫,每个人面前多出了一碗葱油面。
“谁还有心思吃葱油面啊。”
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众人都向玉火看去。这葱油面是他的最爱,可不是他们的。
只见玉火仍是端着笑脸,吃了口面,然后笑容马上垮了下来。
“果然不好吃。”不是她做的就是不好吃。
放下面,扶了扶还在跳动的眼皮,他站了起来,“今晚谢谢各位的宴请,在下告辞了。”
说罢,便带着诗诗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先生,这样做会不会太张扬?”诗诗跟在玉火后面,有些担忧。
“只不过是教训他们一些罢了,如果他们能力不够,自然就会被淘汰下来。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去收拾他们。”玉火揉了揉眼睛,独自上了马车,对还站在外面的诗诗说:“清州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先回临州,今晚眼皮跳的厉害,不是好兆头。”
“是。”
望着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马车,诗诗垂下眼帘,精致的妆容却好像被夜幕同化成暗凉的调子。
自己能帮他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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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梨是被一阵气味熏醒的。
“咳咳……什么味道……”调清眼睛的焦距后,墨梨看到眼边是一双放大的脚丫子。她猛地坐了起来。
“萝萝——”
“嗯?什么什么?”刚刚与周公开完会的萝萝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你干什么把脚放在我头上?”难怪她梦到自己在臭豆腐厂里打工,原来真的有块臭豆腐在旁边。
“咦,你醒了啊?”萝萝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摸着被摔疼的屁股,吼道:“你丫有没有良心啊?我昨天照顾你一晚上,累得要死,连先生都说跟我说句辛苦了,你丫叫个什么劲?我就是太累了把脚放在你床头歇一下,你丫激动个屁啊!”
“额?先生来了?”
“是的,还有管家大人,小甲小乙小丙小丁,连我们家老郭和小黄都来过一趟。”萝萝说到老郭的时候,明显带着一股酸味。
“额,干嘛把你家老郭和小黄放在一个基准线?”哇,感动捏,她一病这么多人来看她,她的人缘其实也还蛮好的嘛。
“切,鬼知道你怎么跟那只畜生也混这么熟,肯定是本性。”酸味还在飘啊。
“哼,你不会懂的啦!哎呀,你表吃醋嘛,你家老郭肯定是想来看你滴,现在找到个理由不就来了嘛。”她才不想紧跟萝萝纠缠这些,“话说先生,真的有来过啊?”
“是啦。真是奇怪,大半夜的他说要吃你的葱油面。”结果来了以后看到她这样,就吩咐管家去请大夫了。
“那他有没有很难过很悲伤很疯狂的嚎叫啊?”
“哧,你以为先生是豪猪啊。他看到没有面可以吃,自然就走了啊。”
“哎,这不对啊。”难道是先生看到她的胸被踏平了,就不理她了?她赶紧低头看了看还是跟之前一样平的胸,失落地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对?”
“戏里面的男角儿不是都要伤心地仰天长啸,然后一直拉着女角儿的手,等她醒过来吗?怎么我一醒过来只能看见你的臭脚丫子?”
“怎么?你歧视我的玉足?”
“嘿嘿,不敢不敢。”看着萝萝的气势,墨梨只能选择狗腿。
“你又不是得了什么要死要活的大病,不就是被马给踏了一脚。”
“诶,对了。马!”墨梨才想起昨天的那一幕。“昨天那个,是怎么回事啊?”
“你还说呢,我倒要问你。昨天你被马踏了也就算了,非要扯着别人的腿不放,还一直叫着什么湖泽湖泽的,当众调戏马上面的帅哥。马踩的是你的胸又不是脑袋,你怎么好像发了疯样的?”
“诶?是这样?”之前那个冗长的梦境又浮在眼前,莫非真的是他来了?还骑着一匹狗血的黑马。“那那个骑马的人呢?”
“喂,你莫不是告诉我你又变心了?”
“什么变心啦。我的心还乖乖躺在我平坦的胸下面扑通扑通捏,你别咒我死哈!”
“哼,死丫头,净会乱扯。你那样调戏别人,别人自然是准备把你吊起来打一顿的。幸亏我那时看到出去收租的管家大人,才找他救了你一命。”
“咦?管家大人?”没想到耶。
“是啊。话说管家大人真的很好,难得看到他这么仗义。不过那个人一听说你是桃夭府的,也就没有多追究了。”
“喂,他凭什么追究我啊?明明是他骑马不看人。”
“切,你那个时候也没好好走路啊。要不是桃夭府的名声在外,搞不好你现在都被抽的稀里哗啦了。”
“那你也没有好好走路,怎么不踩你啊?你胸那么大踩一踩又不会怎么样。”
“你……,死丫头,我要上工了。我看着你一早上,又要被扣半天工钱了。哼!”
萝萝摔门而出。
“喂——,你闪那么快做什么,我话还没问完啊!”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墨梨实在不习惯这种空旷的静谧。
怎么都喜欢在她睡死的时候过来看她,现在她一个人无聊透顶,也没个人过来陪她聊聊。
她现在很想找个人讲话。
不然,那个人就会悄悄溜进她的脑袋。
怎么甩也甩不掉,怎么丢也丢不了。
该死,她不喜欢这种纠结的感情泛滥啦!
这么狗血又恶俗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头脑,一点都不有爱。
可是,难道他真的回来了?
难道他没有死,只是也和她一样,穿越到这个无名朝代?而且还是提前好几年,老早就过来给她探路?
怎么办,她真的很想再看看他呢。
“喵——”
她低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小黄,正摇晃着肉滚滚的身体,想要跃上她的闺床。
“搞什么,居然来了个不懂人话的。”她不满地叹了口气,“哎,算了,也就是你还记得我了。来来来,我给你讲讲他的故事。”
伸手把小黄捞上来,开始对它娓娓道来。
窗外,手拿药瓶的玉火一直立在那里,没有进去。
屋子里的人对着一只猫一下傻笑,一下花痴,一下骂街,一下说鸟语,到最后,竟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想推门,却终究没有,只是将药瓶放下,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