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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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渴感操控着予糖，最终贪婪咬在了熟睡人类脆弱的后脖颈上。
小海獭锋利的尖牙缓缓压迫着白皙的皮肤摩擦，但不知道是因为不熟练还是饲养员的皮太薄。
才刚轻轻一用力，就破了。
温热的血珠渗出，粘在了微微颤抖的唇边，舌尖不小心勾到一丝，予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甘甜。
“唔。”脊椎窜上麻意，小海獭没抵住诱惑吮吸起来。
灵力手环传来嘀嘀嘀的声音，红色的进度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增长。
灵力消失的不安情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四肢隐隐却难以忽视的疼痛。
“疼。”小海獭洇出了眼泪。
灵力将予糖包围，纯白的毛发忽然开始如风吹过般晃动，笨拙可爱的爪子舒张，渐渐变成了修长纤细的五指。
原本跪坐着的小海獭，转眼间被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取代——
予糖变回了人形。
香甜的灵力让他白玉般的脚趾舒服得蜷缩，齿间哼出了声，但下一刻，直觉中骤然划过强烈的危险感。
予糖防备似地低头，对上了一双暗金色无机质的瞳孔。
与此同时，陌生强大的妖力瞬间将他包围缠绕！
“哐当”一声！
赤身的少年被毫不怜惜地甩出三米以外，狠狠撞在了木制书桌上！
“啊！”予糖吃痛，惊讶抬头。
床上熟睡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凶性十足的瞳孔充满威胁，头顶还生出了一对有金色疤痕的角。
早已不在是熟悉的人类模样。
予糖万万没想到01是妖。
还是大妖！
压迫感十足的妖力充斥游荡着整个房间，带给人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白皙的予糖当即就成为了目标。
如游丝般的妖气四面八方颤颤巍巍朝少年伸来，紧紧贴在了细嫩的皮肤上，顺着四肢往上攀爬。
予糖害怕得摇头，扯着毯子试图往后退躲开这些触手般的妖力，哑着嗓子道：“别过来，别靠近我。”
可一点用没有。
妖力紧紧缠绕着他蜷缩在一起的四肢，然后强行分开，在上面勒出一道道遮不住的红痕。
一些用力过度的地方甚至已经磨破了皮，每碰一下就传来火辣辣的疼。
予糖挣脱不开，疼得微微下垂的眼角被泪水染红，最终看向饲养员，忍着哭腔求饶道：“01，是我啊，糖糖，你快松开我，我好疼。”
妖力此时已经将予糖平直地展开，肆无忌惮地侵扰，就在缠上脖子的妖力快让人窒息时，哭声让如藤蔓般的妖力松开，转瞬消失。
予糖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哭得四肢止不住发抖，害怕般看向饲养员，眼泪汪汪道：“别吃我……求求你了。”
他如果知道01是妖，打死都不会那么自作聪明地招惹。
陆柯眼睛重新聚焦。
耳中三百年前受伤后留下的恶魔低语缓缓消失，渐渐苏醒过来。
理智刚刚回拢，就看到面前地上有个不着片缕裹着毯子的少年，下垂的眼眸哭的如小兔子一般红，柔软的白发乱糟糟的，整个人被汗浸湿蜷缩在角落里，眼神警惕十分狼狈可怜。
视线下滑，陆柯看到了他四肢上的红痕印记，轻轻皱眉，嗓音沙哑不确定问：“你是糖糖？”
予糖一哆嗦，拽着毯子往后退。
气息压制让他下意识腿软难逃，眼角挂满泪珠委屈哭道：“我……我真的不好吃的。”
为了显得有说服力他补充道：“我已经三百岁了，不是幼崽了，已经不嫩了呜呜呜。”
陆柯起初哑然不解，但看到予糖的反应，他意识到什么般慌忙抬手——
摸到了角。
他竟然变回了妖的原身。
这是他自己下的禁制第一次失控。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该咬你的，我道歉，对不起。”予糖继续哭哭啼啼说：“如果你想要赔偿我可以给你，什么都行。”
话里蓄满了弱小猎物对凶兽的臣服，十分具有可信度，但余光却放在一旁书桌上的饲养员工作牌上。
他之前和归癸了解过了。
幼崽要想顺利离开沧海生态园必须得有ID卡，而饲养员的工作牌，和ID卡有着同样的通行性质。
如果求饶没有活下去的希望，那他就立马夺卡，趁其不备拼命跑。
予糖边说边尝试指挥新鲜吸取的灵力，可下一秒心骤然一凉。
他竟然完全控制不了体内的灵力。
陆柯从小海獭的话中得到了答案。
他抬手摸到了脖颈上的痕迹，沉着嗓音问：“你咬了我？”
所以限制原身的禁制才消失，导致身份暴露。
“我不是故意的。”予糖小声说，抱着自己的膝盖只露出一双宝蓝色的眼睛，试图找到一点安全感。
身份暴露本该除之而后快，但陆柯看到小海獭害怕自己的样子，心脏感觉像是被揪住了一般。
恶魔低语仿佛重新出现在耳边。
“吃掉他，吃掉他。”
“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走这种歪路了，我会把灵力都还给你，你不要吃掉我好不好。”
予糖一边祈求，一边偷偷再次尝试调动灵力，但那汪洋般的灵力没有任何回应。
忽然脚步声传来。
受惊的少年抬头，看到饲养员面无表情朝他走来，一步一步，不急不徐。
他连忙蹬着腿往后挪，明明已经紧紧贴在墙上，却还是指望能后退一点。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皙的少年心鼓如擂，害怕得干脆低头埋进了膝盖，在心中默数。
“三，二……”
既然没有办法，那只能全力一搏。
“一。”
予糖刚要动手，一双大手穿过他的膝下，下一秒就让他腾空起来。
预想中的死亡没有到来。
满脸紧张的少年鼓起勇气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自己已经躺在了饲养员的怀里。
对方双臂滚烫的温度从后背和腿上传来。
予糖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
这是打算干什么？
陆柯看着昔日黏人的小海獭摔得四处破皮防备十足，心底一疼。
沉默着转身，抱着人回到了床上，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白色的发丝上轻轻一揉，轻柔擦去泪痕，扬起脖颈语气纵容道：“不哭，给你咬。”
予糖在饲养员怀中僵硬异常，把脸从手掌中露出一点，看着自己留下的鲜红牙印：“啊？”
因为太过意外，语气不知所措中莫名带上了娇软的感觉。
但也就愣了几秒就反应过来了，连忙摇头道：“不咬了，肯定不咬了！”
鲜血的味道勾的他默默吞咽口水，但此时此刻明显小命更重要。
陆柯目光落在了少年额头沁出的泛粉的汗珠上，眼底隐隐担忧。
这是又中了冷刃香的征兆。
短时间吸收的纯净灵力不足加上自己妖力的无差别攻击的催化和，毒性已经在他体内蔓开。
如果不及时补充，轻则晕厥陷入幻觉，重则浑身出血身亡。
陆柯不容拒绝命令道：“咬！”
予糖被吓得彻底噤声不敢动。
饲养员的脸离他越来越近，棱角分明的五官第一次褪去温柔有了威慑力。
意识到自己太凶后，陆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尝试放缓音调说：“乖，咬，听话，不咬你会死的。”
抱着人的手收紧了些，语气里满是担心和着急。
听到熟悉的语调，予糖嘴角一瘪，没来由眼眶一热，他注视着那双金色瞳孔一会，委屈道：“疼，浑身疼。”
尤其是大腿根部火辣辣的，而且他余光难以从饲养员脖颈的伤口移开。
陆柯将人又抱紧了些，这次更加温柔道：“咬，糖糖听话。”
轻柔的态度让予糖暂时忘了刚才的恐怖，他被引导着小心翼翼抱住了饲养员的脖颈，软糯糯说：“那你不准反悔。”
“嗯。”陆柯握着他一只手揉了揉，传递了足够的安全感。
得了允许的予糖终于肯试探着靠近毫无防备的脖颈，感受着皮肤传来的热度，左挑右挑一阵后，嗷呜张开嘴咬了上去。
陆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予糖：“……”
有什么好笑的。
“用点力。”陆柯指导般摁着他的后脑勺揉了揉，“不然没用。”
这次的力道轻的就像含棉花糖。
“嗷呜！”予糖脸颊红了一大片，重新张嘴露出尖牙咬了下去。
这次成功破皮了。
“嘶。”陆柯轻轻皱眉。
不过并没有阻止予糖吮吸的动作。
一点点血液划入口中，予糖舒服得瑟瑟发抖，抱着饲养员的手收紧，贪婪地一口接着一口。
直到十分钟后，才结束。
“疼吗？”予糖微微退开点位置问，声音软得一塌糊涂。
陆柯沉声说：“不疼。”
如果不是灯光太暗，予糖一定能看到他脸颊上的红晕一路烧到了耳根。
就在陆柯以为予糖要退开时，搭在脖子上的手臂用了点力，伤口上传来了湿濡的触感。
涩涩的，缓慢的，难以忽视的。
“舔舔就不疼了。”予糖小声说。
痛感被湿意取代，陆柯脑海中嗡的一声，彻底僵硬在了原地。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入侵。
予糖舔了好一阵，确认不再有鲜血溢出后，才松开人。
01的纵容让他脸上温度升高。
疼痛消失理智渐渐回拢，看到赤裸的肩膀，才后知后觉自己没穿任何衣服，赶忙裹着毯子往床脚后退。
这一挪，细嫩的皮肤划过身下一张纸，吃痛道：“啊！”
“怎么了？”陆柯赶忙上前看。
予糖一低头，看到了跪坐着的腿下露出了大概三分之一的纸。
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通缉令。
是他今天躲棠燃时装在口袋里的。
“通缉令？”陆柯疑惑。
予糖心道糟糕。
他刚变成人形，如果让01看到上面的照片，那后果不堪设想……
陆柯刚要抽出那张纸，下一秒，面前的人毫无征兆扑进了他怀里。
骨节分明的大手就这么滞在空中。
予糖像小孩一样紧紧埋进了饲养员的胸膛，不管不顾地侵占着地方，蹭来蹭去寻着安全感，发出小海獭独有的嘤嘤声，带着哭腔道：“你刚才怎么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陆柯无言。
沉默片刻后，别扭着在光滑的后背上拍了拍以作安抚，轻轻抱住人，慢慢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嗯，真的吗？”予糖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
背后藏着的一只小爪子将通缉令缓缓拽出，塞到了床垫底下。
“真的。”陆柯不太熟练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语气不自然道：“我的确是妖，沧海生态园规定饲养员只能是人类，所以我必须隐瞒自己的身份。”
信息量虽然很少，但这却是他三百年来第一次对人坦白。
耳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点泛红。
危机解除，予糖松了口气。
背上一下下顺着的力道传递着安抚意味，在怀抱中他又闻到了饲养员的血腥味儿，那是他的杰作。
慌乱了一晚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予糖感受着01温柔的，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纵容，不安分地拱了拱人。
虽然他依旧有点害怕这个大妖，但潜意识里已经不再防备。
“怎么了，还疼吗？”陆柯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要是疼你可以再咬一下。”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予糖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露出湿漉漉的眼眸，认真道：“你也看到了我的人形，我们都拥有彼此的秘密。”
沧海生态园虽然是为了幼崽化形而存在，但化形过程却是各幼崽攒够灵力后回各族进行。
换句话说，幼崽的人形也是秘密。
近距离的对视让陆柯一愣，低沉有磁性的声音重复道：“彼此的秘密？”
“嗯。”予糖点头肯定。
至少在他眼里，这两件事的重量是一样的，甚至01为他牺牲了更多。
“好朋友就是要互相保密。”予糖抱紧了01，眼睛里闪着星星。
他的饲养员对他很好，他不能因为被吓了一次就忘恩负义，沧海生态园违约的惩罚他多少也听归癸说过，他不想让01受那份罪。
陆柯低低笑了一声：“你不害怕了？”
明明刚才还像受了惊的雏鸟。
予糖嘟着嘴睨人：“……有点。”
强大的灵力绕过他四肢的刺激，一时间是无法扑灭的。
“你不嫌弃我是妖？”陆柯挑眉。
“我自己也是妖啊。”予糖扬高了下巴，拽皱了饲养员的衣服，语气又软了下来，嘀咕道：“就是不要突然用妖力……那样对我，不然我容易吓到。”
他胆子一向不太大，以前在妖族孔雀一族破壳的啸声都能把他吓到。
陆柯眯着眼注视着怀里毫无防备的少年，笑了声说：“以后不会了。”
予糖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肉点点头，总算恢复了一点傲娇小海獭的模样。
裹着小毯子在饲养员怀里顽皮地蹭了蹭，抬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双覆满鎏金疤痕的角。
他怎么总觉得有点眼熟呢。
“你是什么妖啊？”予糖好奇问，这角的形状他从来没见过。
陆柯背靠着墙，怀里的少年以小孩的姿势亲密无间趴坐在他怀中，这种感觉很好，但他腿已经麻了。
他稍微挪动了一点位置，因为不方便暴露身份只能把问题抛回去：“你觉得我是什么妖？”
予糖气鼓鼓皱起了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掉马，他怎么觉得陆柯和以前高冷难以接近的饲养员模样不太一样了。
每次说话都感觉像在故意逗他。
但他惹不起，只能乖乖听话，琢磨了半天猜不到，试探问：“是很威猛凶狠的那种吗？”
陆柯想了想三百年前战争的过往，点点头说：“算是吧。”
予糖说着说着，葱白的指尖就不自觉点在了角上，从上往下滑动，感受着触感道：“你的角很好看。”
不得不承认，他从刚开始就一直被这双角吸引，摸起来的凹凸感也让他指尖麻麻的。
陆柯被碰了个猝不及防。
从未有过的麻意顺着脊椎爬上，他瞳孔微微一抖，偏头躲开了予糖的手。
予糖撅撅嘴，有点意犹未尽。
“听说皇子是麒麟，拥有全世界最好看的角。”他钻回饲养员的怀抱，想起棠燃和他说的八卦，继续道：“不过那个小气鬼好像从来不以本体见人，他的角也肯定没有你的好看。”
小气鬼陆柯没回话，轻轻嗯了声。
予糖趴了一会，情绪才终于好一些，愧疚感返潮般上涌，又重新抱紧了饲养员，软声软气道：“谢谢你，我不该吸你的灵力还不告诉你。”
现在想想就算是对他有好处，也应该商量一下才对。
“你说我们是好朋友。”陆柯拽起毯子，将小海獭不小心露出的腿遮住。
视线努力朝着反方向挪动。
予糖抬起头，细细地打量着01。
过了半晌，满意地笑了声。
比起以前好像没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饲养员好像更厉害了。
浑身被熟悉的安全感包围，小海獭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开始喋喋不休。
“你知道吗我刚才吓死了呜呜。”
“我以为我小命都要没了。”
“我没把你咬疼吧给我看看。”
“01最好了，最喜欢01。”
“……”
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强撑着清醒的予糖终究没说完一肚子的话，在饲养员大掌的安抚下沉沉进入了梦乡。
害怕的泪痕早蹭了个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晕。
怀里少年安分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陆柯嘴角的笑转瞬消失。
豆大的汗珠骤然从额头止不住滑下，强行施咒伪装一个小时，让陆柯眼底尽显的妖纹肆意蔓延到了脸颊。
这是妖族发情期前期的标志。
陆柯明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但感受着怀里的柔软，不仅没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些。
那些温柔在这一瞬间不复存在。
“不，不行。”陆柯咬牙道。
小腹上的疤痕传来滚烫的灼烧感，三百年前恶魔留下的诅咒，借着虚弱又开始无孔不入蠢蠢欲动。
痛苦席卷全身，但陆柯全忍下了。
注意力放在了脖子上的咬痕，就在这时，怀里的少年缓缓蹭了下他的下巴，清凉的治愈力瞬间源源不断涌来。
二十分钟后，终于恢复平静。
黑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陆柯靠在墙上胸膛起伏，嘴角一勾情绪不明道：“你还真是特效药啊。”
如果不是对方咬的那两口加上这毫不吝啬的治愈力，发情期时被诅咒入侵，他不一定能熬过今晚。
赖在怀里的少年仿佛感知到夸奖，睡梦中依赖地挪了挪。
贴在了饲养员的脖颈上，不知梦到了什么，咂咂嘴嘟嘟囔囔呓语道：“你最好了，我再……也不咬你了。”
黏人的样子和小海獭一模一样。
温热的呼吸扑在伤口敏感区域，陆柯心跳不自控漏了一拍。
妖纹反复热出的汗顺着喉结隐匿在工作服里，他低头看着陌生却熟悉的人类面孔，没来由联想起一个被他遗忘很久的问题。
如果小海獭去黏别人怎么办。
起初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或者说经过的时间并不足以将它沉淀得明朗，反而只有酸涩难明的情绪。
但今天，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
假如有一天小海獭藏到了别人的怀里，去蹭别人得脖颈。
他的答案肯定而坚定：不行。
绝对不行。
“我的。”陆柯突然沉声道。
他盯着白皙纯洁的少年纤长的眼睫，没有一点犹豫地俯下了身，在对方光洁的额头上轻而颤地落下了一个吻。
第一次纵容失控的感官占领自己的情绪，陆柯连语气都不讲理般带上了点委屈，一字一句说：“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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