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是否花还在》秦楼月88

4、第四章：罗赋雪

　　前不久天，我收了个新学生，是一个十分机灵的小女孩，叫罗赋雪。每次都是爸爸送来。来接小雪的时候他的时候还总迟到，我有的时候等他甚至要等上一两个小时。每次来晚了，他都会满眼的歉意。后来我就和他说，等他再有事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下课后我就把小雪带到家里，叫他到我家楼下接小雪。我问过小雪，爸爸这么忙，怎么不叫妈妈来接呢？她却像个大孩子一样说：“我妈妈生病死了，我只有爸爸，爸爸对小雪可好了。”当我听着一个还不太懂事的孩子说出这样话的时候我满心的酸楚。有几次小雪的爸爸出差，小雪都会住在我家，回来的时候小雪的爸爸会给我带一些礼物，我总是不收，他说不收的话就不叫小雪来我家了，我扭不过他，只好收下，有时候是衣服，有时候是香水，有时候是简单的首饰。
　　今天我下了好大的决心，精心打扮了一番，打算回家看看爸爸妈妈。我不能总是逃避，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我买了些东西，带了些钱，敲开了家门。
　　“姐？怎么是你？”绘情开门，眼睛里有震惊有喜悦还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东西。
　　“绘情”我轻轻的喊出口。
　　“姐，爸，姐回来啦！”绘情看似欢快的跑进屋，把爸爸推到客厅里。
　　“绘馨，过的可好？”爸爸口齿有些不清，但神智还算清醒，眼神还算锐利。
　　“爸，我挺好”我跪在爸爸的轮椅前，顿时泪流满面，此时我怎么能说我已经离婚？
　　“绘情，你去给你姐倒水”爸爸把绘情支走。
　　“爸，对不起”我知道，我的一句对不起对爸爸没有一点价值。
　　“孩子，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平江啊！”爸爸用手摸着我的头。
　　“谁来了？怎么不关门呢？”妈妈嗓门洪亮的喊道。
　　“妈，我回来了”我站起身，看着院子里红光满面的妈妈。
　　“你还有脸回来，你给我滚，滚！”说着便把我推推搡搡的推了出去，咣当一声把大门关上。
　　“妈妈，妈妈开门啊！我知道错了，妈妈开门啊！”我拼命的拍打着大门，可是大门却岿然不动。
　　“怎么了？”周平江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着羊肉，青菜，和一些火锅的材料。把我拉离了大门。
　　“滚，我们不要你的东西。”妈妈把我买的东西全都扔了出来，砸在我的身上。
　　“平江，进来，别搭理她。”妈妈出来把平江往院子里拉。
　　“阿姨，你先把东西拿进去，我把绘馨送走。”平江把手里的羊肉和青菜递到我妈手上，硬生生的把我拉走。我回头想看看站在门口的妈妈，却只看见满眼落寞的绘情。
　　平江把我送上出租车，叫我先回家，他说我家里那边他帮我料理。我从后车窗看着他目送我离开，我泪如雨下。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小雪和她爸爸在我家楼下等我，手里还拎了个大大的袋子，看样子小雪的爸爸又要出差。
　　“江老师，又要麻烦你了。我要把她送到她姥姥家的，可小雪非要到你这来。我也没办法。”看着满脸歉意的单亲爸爸，再看看小雪红红的双眼。
　　我拉过小雪捏着她的小脸蛋笑着说。
　　“看看、看看，小雪的眼睛哭的像只兔子呢！”
　　“老师的眼睛也像兔子呢！”小雪也学着我摸她的样子捏了捏我的脸。
　　“江老师，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我能帮上忙吗？”小雪爸爸犹豫的问。
　　“没事，只是家里的一些事，你这次要走多久？”我接过罗爸爸手里的袋子问道。
　　“这次时间比较长，大约要两周吧，这里有点钱，是小雪的生活费。”他指着刚刚递过来的袋子，我点头。
　　他每次把小雪送到我这来都会带生活费，我也从来没有拒绝，因为如果我拒绝的话可能会叫人怀疑我的居心。而我呢，会用那些钱和小雪去游乐场，去玩电玩，给小雪买漂亮的裙子。小雪也高兴，我也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那我走了，小雪，要听老师话！”最后罗爸爸严厉的看着小雪说道。
　　“爸爸，再见。”小雪拉着我的手快乐的往公寓里走去。
　　回到家里，我在厨房给小雪做饭，小雪则满屋子乱窜，不一会儿我50平的房间就叫小雪给逛了个遍。
　　“老师，你有电话。”我关上火，去接电话。
　　电话是平江打来的，问我在哪？还好？我说我在家，挺好的。他没再说话，后来听见妈妈的声音喊他吃饭，他就挂了。
　　放下电话，翻了一下手机上的日历，原来今天是平江的生日，可是平江的生日为什么会在我家过呢？周阿姨呢？
　　“老师，你怎么了？我好饿哦！”小雪摸着肚子可怜巴巴的瞅着我。
　　“哦，小雪，对不起啊！老师在想事情，马上开饭，今天我们吃小雪最爱吃的番茄炒蛋。赶快洗手，开饭喽。”我拍了拍小雪的屁股，小雪就跑去卫生间洗手。
　　有时候想想，如果我要是有一个小雪那样的女儿我会多么的幸福！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空想罢了。吃完饭，我还会和小雪出去散步。
　　可是我渐渐的发现，小雪只要看见其他的妈妈和孩子亲密的样子就会把头别过去，或者低着头。
　　“小雪，你妈妈是怎么去世的？”或许我不该问这句话，可是我觉得有必要知道，因为我觉得我可以帮助小雪摆脱心理阴影。
　　“爸爸说妈妈为了叫小雪活下来就去世了。”我听了以后没有懂，也没有去在意。只是想这或许是罗爸爸的善意的谎言吧！
　　今天我带小雪去逛街，眼看着天气转凉，就打算给小雪添两件衣服。就和小雪去儿童用品专卖的地方看看，可是意外的却看见了为池阳怀孕的女人。她挺着大肚子，挑着防辐射隔离服，她看见我很不自然的和我打了下招呼，我只是淡然的和她点了一下头，就拉着小雪走了。
　　“池太太”她叫住了我。
　　“有事？”我回头，心想你要是敢和我炫耀，我非抽你不可。
　　“你过的好吗？”她哆哆的说，看起来很心虚的样子。
　　“挺好”我真的不打算和她说话，不喜欢，很不喜欢，可能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就是不想看见她，看见她大肚子的样子。
　　“那就好”她低着头。
　　“好好养胎，我还有事，先走了。”看着她这个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叫她保重。
　　“其实……”她欲言又止，我也懒得理她。
　　“小雪，咱们今天不买了行吗？明天老师带你去动物园看猴子。”
　　“恩”小雪乖乖的看着我，任由我失神的拉着她往回走。
　　我在床上实在睡不着，还总是翻来覆去的，又怕把小雪弄醒，所以就跑到落地窗的小平台上坐下。望着窗外的路灯，我感到分外的寂寞。
　　“老师妈妈，老师妈妈”小雪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又渐渐沉睡。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老师、妈妈”还是“老师妈妈”总是我很震撼。回到床上，搂着小雪竟渐渐的睡着了。
　　“老师，起来啊！你答应我说今天要去动物园的。”我听见小雪在喊我，可是就是睁不开眼睛，更别说起来。不一会小雪看我没反应就在我耳边嘤嘤的哭了起来。可能是来了个电话，也可能是小雪打了电话。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小雪坐在平江的腿上，平江给小雪削着苹果。如果外人看起来恐怕会以为是一家三口，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安详。
　　“老师，你醒啦？你怎么睡那么久？”小雪看我睁开眼睛，挣扎着从平江的腿上爬了下来，趴在我的脸旁。
　　“我怎么了？”我看向平江。
　　“没怎么，就是感冒。现在没事了，明天就能出院了。”平江微笑着说。
　　“老师，你睡了一天，还喊池什么的，老师你是不是做梦掉水池里了？”我听完马上偷看平江的表情，他的表情还算平静。
　　“呵呵，是啊！老师渴了小雪给老师倒杯水好不好？”我摸了摸小雪的脸蛋。
　　“我去吧！”平江微笑的说。
　　“小雪，是谁送我来的？”我摸着小雪的脑袋竟觉得莫名的安心。
　　“是这个叔叔，还有一个姐姐”小雪指着窗边倒水的平江。
　　“是我和绘情把你送来的。”平江把水放在床头的茶几上。
　　“哦，谢谢”我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注意休息。”和平江寒暄了几句他就走了，我则在他走后的半小时后也离开了医院，回到了家里。我不知道平江怎么知道我的家在哪里的，或许是小雪带他上来的，或许是其他的原因，我都无从理会，因为我确实好累。
　　这次小雪的爸爸回来送给我一块手表，我把它和他以前送的东西一起装进了一个盒子里，看着盒子的东西我坐在床上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