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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追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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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黑夜总是来得很快。幽深的巷子,是皎皎明月也照不到的地方。一个黑影在其中飞速奔跑,手电筒的光随着其节奏而颠簸,忙乱的脚步声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黑影跑到巷子口,那里是平整的街道,路灯尽职地为来往之人照明。深夜并没有几辆车,黑影松了一口气,犹豫了几秒,关掉手电筒,朝其右边拐去。
“我是宫田。嫌疑人已离开A区,去往C区方向。”
“我是唐泽,发现嫌疑人。”
“很好,鱼儿已上钩,准备收网。”听着下属的报告,佐藤看着监控中步履匆匆的嫌疑人,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且说这位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的嫌疑人,他早已到达目的地——这是一家一楼的便利店,卷帘门被关得紧紧的。他不安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后,蹲下身拿出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中。
“怎么回事!”无论他如何努力,钥匙始终插不进去。
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男人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发现是个看起来模样还不错的女人,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你个臭娘们,大晚上地想干嘛!”
女人并未回答,从外套口袋中掏出了一样东西,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这是钥匙……你怎么……”男人话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就跑。
那女人看似慢悠悠地伸出脚,轻轻松松地拌倒了那个男人。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三个警察,帮着将男人上了手铐。
“米仓泽布先生,你涉嫌故意伤人罪,现依法将你逮捕,跟我们走一趟吧。”佐藤出示了警官证,对一脸懊恼的米仓说道。
其他两个警察会意,将米仓押送走。
“不愧是景啊,仅凭他的口音就判断出他是凶手。”佐藤拍了拍年轻女人的肩膀,说道。
“不过是他太容易上钩了,否则我们也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逮捕他。”景推了推眼睛,笑着说。
“铃铃铃……”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佐藤接了电话。
“嗯……对,抓到了……好,我们马上到。”不到一分钟,佐藤就挂了电话,一脸幽怨。
“又有活?”看着她的表情,景推测。
“是啊,压榨劳动力呗。”佐藤伸了一个懒腰,道,“最近真不太平,上次那起抢劫案还没着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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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吊?”佐藤问道。
“是啊,报案人,也就是房东是这么说的。我们到现场时,被害人就吊在那里。”目暮指了指吊在空中的绳索,“死因是窒息。虽然大概不是自杀。”
“嗯,从被害人脖子上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被人活活掐死的,凶手应该是男人,力气很大,身高也应该比死者高些。”景在死者身旁蹲下,看着他脖子上明显的手印。
这个人……景仔细端详着死者。死者瞪大着眼睛,嘴巴也张的很大,面目狰狞,却给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的,痕检那边是这么说的。死者身上所有值钱的都被带走了,剩下的也只有四只猫了。”目暮赞许的点了点头。
“猫?”
“是啊,为了保护现场就被带走了……”
景站起身来,仔细辨别着死者的面貌,他抱着猫的模样浮现在脑海里。
“是他。”景肯定地回答。
“唐泽,你认识他?”目暮惊讶地说。
“前些天,有个女孩来找毛利叔叔,拜托他找人,找的就是他——广田任三。”景看了眼吊绳,吊绳周围并没有类似椅子一样可以让死者站上去的东西。
“毛利老弟?知道了,我马上打电话确认,唐泽,你先去跟房东太太询问一下死者的租房情况。佐藤,你去查一下这个叫广田任三的人。”目暮下达完命令,走到门外给小五郎打电话。
景下了楼,房东太太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楼上案发现场的房间。
景叫住她,出示了警官证:“您好,我是警察,我姓唐泽。”
“警官小姐。”房东太太点点头,道,“唉,早知道就不租给他了,出了这事,这房子可怎么卖啊,明明那男人看着就很可疑。”
“可疑?”景抓住了这个词,连忙问道,“请问,是哪方面的可疑?”
“我跟你说,一个月前他租房子的时候,一次性付了一年的租金!”房东比了一个数字,继续说,“一般人肯定不会这么干吧,而且,他连房子究竟怎么样也不看看。”
景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道,“的确很奇怪。”
一个人这么着急地找房子住?难道在躲什么人?仇人?如果是仇人,为何拿走全部的钱财,难道死者是被人追债逃到这里来的?可若是这样,他哪来这么多钱租房子,难不成是仇人杀人后又拿了钱?还是说,死者躲的人和杀他的人不是一个人。
“对了,他付的钱还全是新钞!”房东太太补充道。
景记录的手一顿。
一个人拥有这么多现金,还全是新钞,难道……
“房东太太,不知道你有没有留下那些钱,方便的话可以让我拍张照吗?”
“留了,那么多钱我一时半会也花不完,不过你要这个做什么?”房东太太虽然疑惑,仍是从钱包里拿出一沓新钞,“就这些,其他的我放家里了,还没来得及存银行。”
“没什么,只是这里面可能有线索。”景拿出手机拍了几张钞票的编号。
“难道这钱来路不明!”房东太太一脸紧张。
放谁谁不紧张?租个房子,租客死了,收的租金还可能有问题。
“放心,没什么问题的。”景安抚地笑了笑,把照片发给了一个月前十亿元运钞车抢劫案的负责人。
回到警局,佐藤已经处理完了,正和目暮警官讨论案情。
“来得正好,景。”佐藤招呼景,三人围成一圈。
“广田任三,男性,48岁,身高一米七,计程车司机,东京人,目前单身独居,没有别的亲人。一个月前租的这间房,喜欢赌马,经常去赛马场。”佐藤将找来的基本资料推到三人面前。
“单身的土生土长的东京人?”景拿起资料,皱着眉确认。
“这与毛利的信息不符。毛利说那个找人的女孩是死者女儿,女孩称他们是山形县人。”目暮道,“以及,我们并未在东京的警局和山形的警局查到一个叫广田雅美的人。”
“看来这个叫广田雅美的人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佐藤总结道。
“他们可能跟一个月前的抢劫案有关。”景说着,拿出了打印出来的相片,上面拍着的是一叠钞票,“我问过中田警部了,这钞票的编号的确是当初被抢的那些无疑。”
“你说什么?”目暮震惊地站起身。佐藤也一脸错愕。一个月没有丝毫进展的案子居然在一场看似毫无关系的杀人案中露出了马脚。
“按照中田警部的说法,当日参与抢劫的有三人,一女两男,一个男人身高190左右,另一个身高170左右。”景补充道,“如果说广田任三是那个170的男人,那么广田雅美就很可能是那个女人,至于那个185的男人……”
“大概率就是那个身材高大的凶手。”佐藤凝重地将景未说完的话说出。
“他们仨可能因为分赃的原因起了矛盾,应该是一时冲动杀的人。”景柔了柔太阳穴,“能让我们一眼就看穿的自杀伪装,想来凶手并未经过深思熟虑啊。”
“不过这一切都是猜测,最紧要的还是先找到这个广田雅美。”目暮抱着胳膊,冷静地说。他又抬头看着两个一脸困倦的下属,道,“毛利老弟马上过来,我录个笔录,你们也忙了一天了,先去歇会吧。”
“好。”佐藤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十分饱满的哈欠,“困死我了。”
景并未起身,仍然坐在位置上,轻轻合上眼,头脑里仍进行着一场风暴。
天早就亮了,炙热的阳光将景笼罩其中,微风穿过窗户,将桌子上景的笔记本吹起了一角,重重迷雾似乎也要被这阵风吹散,真相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