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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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赵士程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唐婉听闻他回来，并没有去迎接他。赵士程似乎也没有想见她的意思，只是差了李青来送给她买的脂粉和绫罗。
隔了几日，德父的邀约已至。唐婉那时没想那么多，可是有这半个月的时间，唐婉想了许多种可能。万一只是巧合，万一德父和赵士程根本毫无关联，那她贸贸然去对峙，岂不是冒犯了德父？德父对她有恩，她不应该如此行事。但，真相就摆在面前，让她此时放弃，亦不可能。
步入王府的马车，唐婉施施然前往逸仙楼。将将入门，逸仙楼的伙计便已在她身侧热情招待，送她上楼。
如今已是盛夏，德父身穿淡青色绫罗长衫，长发高高束起，银质面具覆于面上，却毫不遮掩他一身风骨。屋内格局一如从前，只在四角处加了冰鉴。德父关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如同温柔的月光，轻轻抚摩着唐婉的发丝，缱绻醉人。一碰到他的目光，唐婉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登时崩塌。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彼此，久久无话。
良久，唐婉垂下目光，撩起衣裙，席地而坐。她这次来见他，没有穿上男装，而是身着粉白色的海棠襦裙，头戴交相辉映的珍珠冠，眉心一点海棠花悄然盛放，显得娇俏可人，艳若桃李。然而周身气质却不染凡尘，犹如天上仙子。
德父静静地注视她，半晌开口道，“很好看。”不知怎么，他说完这句话，唐婉眉心的海棠花仿佛烧起来一般，灼人的烫。
“谢谢。”在德父面前，唐婉总觉得自己像个小女孩，能被他一眼看穿。她虽然看不到德父的脸，但他面具下的脸一定挂着笑意，因为他那双温柔的凤眼微微眯起，那样落在她的身上，就让她情生意动。
他这样好，怎么……怎么忍心冒犯他？
德父感受到她的不自在，给她斟了一杯碧螺春，“才采的碧螺春。得了新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如一道尝尝？”
唐婉捧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滚烫的茶水，却是不曾入口。
“怎么了？你今日似乎心事重重的，若有什么烦心事，可以与我说一说。”唐婉回过神来，“没有，这茶闻起来很香，我很喜欢。”
唐婉轻抿一口碧螺春，这茶味道着实不错。只是，为何喝了一口以后，她看德父，会这么模糊呢？德父在她面前似乎变成了两个，重重叠叠。唐婉手中的茶杯坠落在桌子上，身体向后倒去。
德父一惊，起身跨过小几，关切道，“婉儿！”德父接住唐婉下坠的身体，说时迟那时快，唐婉右手猛地伸向德父的面具！
不过德父是习武之人，在唐婉手即将碰触到他的面具时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唐婉抓得生疼。德父深深地看向唐婉。唐婉此时也不再伪装了，睁开眼睛看着他。他像是松了一口气，确定她没事之后竟是慢慢松开了抓着她手腕的手。
唐婉不再迟疑，掀开他脸上的面具。那张脸，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生的是一张风流薄情相。然而平日里最动人的那双凤眼，流光溢彩、喜欢含笑望着她的那双凤眼，慢慢失了颜色，黯淡无光。眼前的人，不是赵士程还能是谁呢？
唐婉不知怎么去形容现在的心情，有被欺骗的愤怒、有被愚弄的失望、也有总算揭晓谜底的快感。可是，她心中一闪而过的，竟然还有欣喜。而且，这份欣喜，明明微小，却逐渐将所有的情绪挤到一个小角落，占据了她整个心房。五味杂陈。
赵士程不去看她，将她扶起来，抽出了环着她的手。唐婉刚想倾诉的心情被他的举动泼得冰凉。他，已经这么嫌恶她了吗？唐婉鼻头一酸，第一回这么想憋回去眼眶中即将落下的泪水。
赵士程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努力理清楚纷乱的心弦，“你回去吧。”
唐婉泪眼朦胧，被他的冰冷语调激起了怒意，“我不！是你骗了我！是你把我耍得团团转！”唐婉拽着他的手臂，“当日你救我疑点重重，你以为我不曾怀疑吗？后来回到临安，又让承平郡主设计，插手我的婚事。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
他似乎很是疲惫，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无视她满面的泪痕。一出口，便是更冰冷的话语，“你想要什么交代？我的确不该瞒你许久，你若是不愿嫁给我，我……”他一字一顿，强忍心中苦痛，“我可以给你和离书。这个王妃，你若是想继续当，就继续做下去。你若是不想，随时可以拿上和离书离开。反正，”他苦笑道，“你也利用完我了，可以一脚踢开了。”
唐婉心如刀割，一颗心如同被人掰开了又揉碎，遍体鳞伤。她掩面而泣，她说那话不是想要和离，只是不想他这样冷漠地对她，她只是想同他好好的……
唐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倔强地拽着他的袖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士程轻轻掰开她的手，“你回去吧，让我冷静一下。”“我不！”唐婉此时却格外倔强，“我不想同你和离！”
赵士程闻言转身，一片温软的唇瓣却在这时贴上他的薄唇。唐婉不知怎么去辩白自己，就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赵士程脑海一片空白，面前女子踮起脚尖，正费力地亲吻着他的唇。她不懂什么技巧，只得笨拙地描摹着他唇的形状，用这种方法讨好他。
赵士程黑眸中摄出动人心魄的光，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他有力的臂膀托着唐婉的后脑勺，温热的唇紧紧压迫，辗转厮磨，撬开牙关，深入腹地。他携着碧螺春的气息攻城略地，身上却逐渐散发出梅花的冷香，丝丝缠绕。
唐婉口舌之间的气息被尽数夺走，只得微微推开他，“我……”唐婉伏在他的胸膛上，“我喘不上气了……”赵士程定定望着她，又在她脸颊上爱怜地亲了亲。唐婉耳根通红，一张芙蓉面上春色尽显，赵士程将她的耳垂含入口中，细细研磨。他的唇一路迁延往下，吻上了她白净的颈子，吮吸出几个红痕。唐婉颈子伸长，下颌早已被迫抬起来，承受着他的热情。
赵士程忽地将她打横抱起，唐婉连忙搂上他的脖子。她知道……他要去哪，就是赵士程在这茶楼里的卧房，隔音……很好的那一间。
红莲帐暖，辗转莺啼。唐婉的主动让赵士程更加失控，情酣意浓。
“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不知谁的呢喃扰乱了清风，坠入了唐婉旖旎的梦。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