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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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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你学生卡呢?没带要记名字的。”
“在……好像在书包里了……”
“唉,那边那个男同学,学校不让带早餐进去的,要吃在外面吃完再进去。”
“……”
“同学,今天周一要穿校服的,名字记一下,几班的?”
“……”
言衡看着校门口学生会的人,撇撇嘴颇为不满道:“真烦,每次一到周一就这不能那不能的,干脆连学都说不用上了,那岂不是更好。”
一旁的顾子城边吃边催促道:“啰嗦,快吃,要迟到了。”
“吃吃吃。”言衡见状当即收回视线,气冲冲的狼吞虎咽起来,突然视线好巧不巧地瞥到不远的某个学生身影,又嘀咕道:“咦,那不是,我们班的安凡雨。”
顾子城听闻当即眸光闪烁,顺着他的视线也望了过去。
“哦,她的包子好像掉了。”言衡一脸好奇打量着,下一秒惊呼道:“不是吧,她……她这是打算捡起来吃?”
顾子城见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是嫌弃也是震惊,人下意识的向前走了几步,有些想阻止的意思。
不过下一秒就听到言衡失望道:“唉,差点以为她要塞嘴里了。”说着,收回视线看向顾子城提出疑问道:“你说她都捡起来了又放回去干什么,直接扔垃圾桶里不行吗?是不是有病?”
顾子城没搭理他,可也是顶着一张问号脸径直朝刚刚对方站的位置走了过去,准备一探究竟。
言衡见状连忙狗腿子的小跑跟了上去,不多时一切谜团被揭开,他摸摸下巴继续吧啦道:“原来是包子上有蚂蚁,我说她怎么又放了回去,原来是被吓的。”
“吓的?”
“对啊,小女生不都怕这些昆虫类的东西。”
顾子城眸光忽闪了一下,看着地上的昆虫陷入猜想中:所以,如果不是包子上有蚂蚁的话,她是会吃的?
顾子城这么想着,再一次被这女生的举动震惊到,内心对她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正当他沉思之际,身侧一脸二百五的言衡当即一脚结实的踩了上去说道:“真恶心,这玩意看的我头皮发麻。”
“……”
“唉……你等等我啊!走这么快干什么?”
可就在他们走后,有个身影紧随其后跟了上来,停在了刚刚他们的位置上,他像学生可看穿着又不是此学校的,此刻正垂着眼眸,看向被踩瘪的包子和包子上的蚂蚁。
察看完等这人再次抬眸时,那双澄净清亮的眼眸里多了一抹紧张、担忧之意。
傍晚放学回家的路上,一阵寒风袭来,极其怕冷的凡雨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连忙把外套往身上更裹紧了些。
也是这时脑子里不禁又想起已经快一个星期未见的那个人,不知他现在过的可好?他舅妈有没有再为难他?铃姐姐……
内心有了挂念和期许的人,好像自然也信起了鬼神之说。
她当即双手合十,闭目对着天空祈祷道:老天爷求求您,帮帮宇航吧!让他快些联系到铃姐姐。
正祈祷之际,手臂处突感被一股蛮劲拽住,等回神时,人已被拖进一条杂乱、漆黑的巷子里。
凡雨被吓得冷汗涔涔冒出,慌乱挣扎间右脚已向身后的人袭去。
对方当即吃痛的松开对她的束缚,捂脚低声吼道:“臭丫头,下手这么狠干嘛?你老子都不知道了?”
原本跑出几步的凡雨闻声连忙转过头来,这才看到后方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正揉着自己大脚丫子,整张脸已痛到扭曲的中年男子,她的继父——安强,她一脸莫名又不敢相信道:“你……你你,爸?”
安强见她走近,突然紧张起来,一手连忙扯着自己夹克衣的下摆遮面,一手颤抖的指着她不满道:“嘘……你给我小声些,别连累我也被刚刚跟踪你的人认出来跟着倒霉。”
凡雨闻言立马朝四周看了看道:“有人跟踪我?”
“嘘”安强见她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立马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朝四周打量去。最终见没可疑的人跟上来这才安了几分心,他转身拉拽下了凡雨肩上的书包,然后开始又是翻又是抖的说道:“你钱呢?哪去了?快给我一些买吃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凡雨见他这无理乱扔东西的模样当场急了,上前几步就要去抢自己的书包道:“你别仍我书啊,你要钱找我妈拿你找我干什么,再说我妈从来不给我零花钱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你是不是又把钱赌光了所以这几天才不敢回家的?”
谎言被揭穿的安强当即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他摸摸自个儿鼻头几下,随即眸光一亮,两手一摊,模样已是叫苦委屈道:“丫头,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呢?我也是当你爸那么多年的份上了,怎么跟你要钱还这么困难,在说那是投资不是赌,不懂别乱说。”
凡雨看着他一脸惺惺作态的模样,顿时内心生起一抹厌烦感,果断冷漠说道:“我没钱。”
安强看着依旧油盐不进的女儿耐心彻底被耗尽,脸色一转变得恶狠狠道:“别骗我啊,我不吃这套,你是不是把钱藏身上了,快点拿出来,别逼我收身啊。”
凡雨被他无赖的语气惊得一愣,嘴角张了张“我”字还未来得及脱口而出,只见眼前的继父安强身形一晃,人一头栽倒在地。紧接着一团黑影极速俯冲朝安强摔倒的方向袭击去,随之传来安强叫骂的哀嚎道:“啊……啊啊……你你你……啊啊啊啊……你谁啊你?”
情况突然,短短几秒的时间俩人已是扭打成一团,难辨敌友。
这时只听来人说道:“知道疼就对了,下次再勒索钱财时,先掂量掂量什么人是你能动的,什么人是你最不能动的。”
是……怎么是他。
凡雨一脸不可置信,全身犹如被雷劈了般,只剩下震惊。直到他的拳头再次要砸向继父时才急急开口阻止道:“他是我爸。”
随着这声“爸”对方的拳头终是急急刹住了车,停在了继父脸颊两寸不到的地方。人未回头,可也能猜到肯定是震惊。
安强见他迟疑的空档,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一推,推开对方,爬起来撒腿就跑,边跑边骂道:“丫头,在怎么说我也是你爸,你怎么能找人打我呢?你好没良心。”
凡雨看向因惊吓过度跑地跌跌撞撞,连鞋掉了一只也没敢顾上的继父,所有想解释的话语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随即她冷冷瞥向一旁一脸错愕还没回神的男生,她想到继父刚刚说的跟踪的人就是他了吧?
对于这个人凡雨是纠结和不解的,明明不久前还是一副嫉恶如仇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的模样,可这两次却摆出一副见义勇为的良好公民模样,这未免转变太快了吧!如果不是,那他的目的只能是继续捉弄她,想到这里,凡雨内心对他的反感又直线上升了一个层面。
顾子城略微尴尬的起身,故作不适地干咳了一声,问道:“他……真是你爸?”
对于他的提问凡雨表示默认了,她弯腰去拾散了一地的课本,冷漠问道:“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顾子城被她这么一问,内心一紧巴,如被踩了尾巴的老鼠,眼神无处安放糊乱张望,语气结巴道:“少……少花痴,路……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说我跟着你,小爷我回家还不行吗?”
“那天的医药费我不会赖账的,你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听她这么一说,顾子城有些不爽烦躁起来,扭头就走,没好气的说道:“烦人,都说了不用还了。”
“……”
与此同时,一处无人居住的烂尾楼内,一扇腐朽、沾满灰尘的玻璃窗前,投射出一团橙色的光晕。
屋内,一道身影正焦虑的来回踱步,最后停住,一脸无可奈何地低吼道:“怎么办怎么办,这次老黑肯定死定了。”
夕明拧紧眉头,半思虑半劝解道:“孙哥别急,我们在想想办法就是了。”
“在想,在想就只能收尸了,在说除了凑齐钱,还能有什么办法,更何况他们给的时间也快到了。”
争执间,一身穿白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的少年正好推门而入,孙哥见状当即眼疾手快地一拳挥了上去,憎怒道:“他奶奶的,老黑都出事了,你还有闲情出去闲逛。”
那少年闪躲不及硬生生受了一拳,嘴角立马就益出了些许的血渍。
夕明见状一急说道:“孙哥,你在急也不能乱打人啊!”
“那你说咋办……呜呜呜呜呜。”孙哥当即一脸颓然滑坐在地,抱头失声大哭起来。
被打的少年——阿冰,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双眸一沉看向夕明问道:“出什么事了?”
“今天老黑和上头的人发生口角被抓了,对方要求六个小时之内拿十五万换人,不然我们只能等着收尸了。”孙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道。
“凑了多少?”
夕明看着手腕上的表,估摸着时间答道:“还差十万,不过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要交易了。”
“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还不赶快想办法救人,要不然你就等着替老黑去死吧!”孙哥突然起身指着阿冰鼻子痛骂道。
“孙哥,你这话说的过火了吧!祸是他自己闯的,凭什么让阿冰去抵命?”夕明嘲讽的看着男子,冷笑道。
“凭什么,凭他的命当初是老黑救的,凭他欠了老黑一条命。畜生都知道要知恩图报,更何况他还是个人。”
“这怎么能归一码事,更何况………”
阿冰眸色一沉打断俩人对话,问道:“地点在哪?”
孙哥抢先答道:“苍岭郊区西北方向的那个废弃仓库。”
夕明见状当即拉住对方手臂,想要阻止道:“阿冰。”
“去了在说。”
一望无际的郊野外,视线所能触及到的唯有几束橘黄光线在黑夜中闪现,反若一只只拳头大的萤火虫。直到真正走近才发现,那是仓库四周几盏照明的白炽灯,而灯下是齐刷刷立着的身着黑色系着装的冷面守卫。
孙哥他们三人显然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他们在这低气压氛围中大概等了三分钟时,面前的那道腐朽的仓库铁门才缓缓被人从里面横向拉开,同样身着黑色系服饰的冷俊少年缓缓向他们走来,沉声道:“钱呢?”
“在……在这里……”孙哥颤微掏出黑色袋子递了上去。
少年接过手老练地轻轻一掂量,就知道不对劲,眸色一暗露出凶狠之色瞪向他们三人,沉声道:“不够。”说着,视线转向身后的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
也是他侧身之际,孙哥他们才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中年男子,一身西装革履的坐在茶几前品着茶,行为举止间就像一个遵纪守法的商人。
不过他那双冷冽、犀利仿若能洞悉一切的像老鹰的眼睛,在瞥向三人时眼底尽闪过一抹杀意,嘴角噙着一抹冷意道:“你们胆子不小嘛!”话音还未落,便听到了里面传来阵阵哀嚎声。
孙哥率先被他骇人的气势吓破胆,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求饶道:“二哥二哥,我们真的只能凑那么多了,你行行好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哥这次吧,我们保证以后不敢在冒犯您了,我这就给你磕头认错,我磕头我磕头……”。
“这是道上的规矩,规矩不能破,饶了你们那今后人人效仿还了得。”
这时一少年开口道:“那一命换一命,不算坏规矩吧?”
在场的冷面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惊得依依瞪向这个狂妄、不自量力的少年,仿若在看一个神经错乱的疯子般。
夕明惊呼看着他道:“阿冰。”
孙哥尽也厚颜无耻的附和道:“对对对,二哥让阿冰替黑牛去死吧!反正他是自愿的。”
阿冰并未理会在场的其余人的诧异目光,而是目光坚定不畏地看着二哥,不急不缓的继续道:“我是他的第二条命,杀我等于杀他。”
二哥眼底顿时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又重新带着审视的态度落在这个叫阿冰的少年身上,嘴角噙着一抹另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道:“道理好像是没错,可我凭什么要同意?”
突然,夕明一脸惊恐万分地瞅着身侧的人,惊呼道:“阿,阿冰。”
孙哥当场被吓的够呛,一脸恐慌大叫起来“啊啊啊啊……血,流血了。”
面对再次的突发状况,众人眼里的震惊再次被刷出新的高度,都面面相觑十分警惕地看向这个疯子接下来的举动。
阿冰吃痛地双腿滑跪在地,久久才从牙齿缝隙中挤出清冷的声音道:“诚意……我奉上了,现在就看您的决断了。”
从未见过这么疯狂不要命的疯子,以往的疯子都是为了钱而不要命的,这个人却是为了一个不值钱的垃圾选择丢命的,真是古怪又毫无道理的很。就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二哥一时间也被惊愣住,半响才回神朝阿冰挤眉弄眼的打量去,一副你小子行你牛逼的模样道:“小子……够狠。”随即他向一旁的冷俊少年吩咐道:“七月……放人。”
不一会儿随着一堆软趴趴、沉重的物体落地声传来时,阿冰缓慢撑开双眼,正好与来人四目相对。
阿冰一愣似不解,随即漠然撇开七月那道意味不明的锐利、阴邪目光,转看向地上血肉模糊的黑牛,低声问道:“我的东西呢?”
多年后,阿冰才明白那层意味不明中隐匿的另一层蕴意,那是类似凶残的野兽,在遇到同类后感觉被威胁而流露出的兴奋劲和杀意。
黑牛闻声努力强撑开红肿模糊的双眸露出一条缝隙,努力辩识了好几秒面前的人,喘息嘶哑的说道:“咳咳咳……你说那块破铜烂铁啊?我早拿去变卖了。”
“你说谎。”
“哈哈哈哈……蠢狗,当初要不变卖哪来的钱帮你付医药费,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是慈悲心肠好心救你吧……哈哈哈哈。”
“你……可恶……”突然,阿冰视线一暗,全身失力向一旁重重栽倒去。
意识模糊,混沌中,他自嘲自问道:小铃铛,你是在怪我把长命锁弄丢了,所以才一直不想回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