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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小雨如行尸走肉般空洞、无神的干巴巴转过头,眼角还噙着泪光,冷幽幽地看向眼前的这个可以称之为疯子的男人,上下打量,仿佛在看一只丑陋、滑稽的臭虫。
      随即在对方脸色由张狂转为不解、疑惑之际,她直接撇过头去,然后肩膀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七月见状脸色更加阴沉不解起来,正想再说点刻薄狠毒的话之际,隐约中尽听到了对方极低极轻的冷笑声,就像孩童的呜咽声,冷森又诡异。
      七月有些讶异她突然的转变,立马鄙夷的讽刺道:“他都为你而死了,你尽不为他哭丧,反而是在笑,有趣有趣。”
      “哈哈哈哈哈哈。”
      小雨闻言只是一系列的动作稍微一顿,随即越发肆无忌惮的自顾自的埋头大笑起来,应该说笑得都有些呛咳起来的地步。
      这一幕并不是七月所期望的,所以他极为不悦起来,当即暴戾的伸手死死掐住小雨的脖颈,逼着对方仰头直视着自己,如恶魔般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说道:“说说看,笑什么?让我也跟着弟妹高兴高兴。”说着,他终于撕下了小雨嘴唇上的胶带。
      小雨刹那间笑容一凝止住,清冷的眸子如刀子般锐利、憎恶的直视着他,好似下一秒就能把他大卸八块般,当即朝他吐了一口口水,开口的第一句话:“呸……丑人多作怪。”
      “你……你敢……”
      “恶心的东西,就你也配有人喜欢?”小雨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继续道:“怕不是失心疯自己虚构出来的女人吧?”
      “虚不虚构,等你下去陪她作伴的时候,就知道了。”七月眉眼间怒意上涌,一边抹去脸颊上的吐沫星子一边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
      他以为这样能恐吓到对方,可惜他错了。小雨根本就没挣扎,当即冷笑着闭上了双眸,一副视死如归的解脱模样。
      她越这副样子,七月眼底的杀意越浓,手里的力度更是加大了几分。
      这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冷冽、急促的呵斥声“不许碰她,是男人就冲我来。”
      七月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整个人立马兴奋的挑了挑眉,当即就松开了手,转过身望向楼梯口的方向。
      是,是阿冰?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原本心如死灰已经悄悄憋气打算殊途同归的小雨,刹那间那颗心又死灰复燃了般,呛咳、急促地深吸了几口空气,不确定的急忙扭头看去。
      此时楼梯口的位置,阿冰正微佝偻着身体,单手扶着墙面作为身体的支撑,整个人如刚从炼狱爬上人间的修罗,满身满脸的血迹和汗泽,呼吸急促难平,目光冷冽、锐利的落在七月身上,再转向小雨时明显柔和了一些。
      小雨望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好似下一秒不用借助任何重力只需轻轻一推就能把他击倒的阿冰,内心不由得又是一阵紧巴,发闷。
      傻子,你是不要命了吗?
      七月见状,阴恻恻的笑着指了指一旁的计时器,刻意提醒道:“可你的时间,好像不多了,阿冰。”他话音未落,不知道又从哪冒出了四十多个打手,现已将阿冰层层包围住。
      阿冰不语,只是眼眸暗沉透过层层人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随即神色明显急切、恼怒起来,他顾不得休憩片刻,捏紧了拳头,就准备投入迎战。
      小雨急了,哪顾得了其他,当即冷言冷语、凶巴巴的对他说道:“我安凡雨不稀罕你救,你听到没有,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领你的情,感激你,然后喜欢你,做梦,就你那点小心思想都别想,不可能,听懂了吗?懂了就滚蛋。”
      阿冰听闻,内心一揪目光一沉,显然已听进心里了两分,沾染血迹的拳头却是毫不犹豫的挥了出去。
      小雨见他如此倔强,连忙又添了一剂猛药,说道:“我喜欢他,昨天的那个人,所以,对我不必愧疚,滚吧!”
      这次打斗中的阿冰闻言,不禁就失了神,随即那些人见状钻了空当,顺势一闷棍朝他肩部恶狠狠的袭击而去,阿冰步伐踉跄,身体向前颤微倾斜,差点没站稳跪了下去。
      小雨一脸心惊,人顺势就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全然忘了手脚被束缚的自己。
      也是这刹那间,阿冰澄净清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落在了她身上,他嘴角微微一勾而过,小弧度的就摇了摇头。
      像是安抚她说:没事,不怕。
      又像在告诉她,此刻他决不放弃的决心。
      这刹那间俩人四目相对,好似心有灵犀,不用多说便已都明白了什么,小雨眼眶内瞬间集满泪光,身体僵硬着又落座回椅子上,随即闭眸撇过头去,默许了他的固执。
      这次阿冰也终于没了顾虑,眼神发狠,舒展开拳脚,第一次真正发挥了他应当有的战斗力。
      七月看着这一幕,到是颇为享受快意,趁小雨没设防之际直接松开了她头上速发的发圈,又接连扯了好几根头发丝下来。
      “你……”小雨吃痛转眸瞪向他,随即视线落在了他指间缠着的几根长发丝上。
      七月直接把手里的发丝递给了身侧的一个手下,然后低语叮嘱了几句,那手下立马急匆匆的领命而去。
      然后他二话不说的朝小雨走了过来,开始替她松绑身上的一些不必要的绳索,然后闷声拖拽到一旁,那个早已灌满水的大水缸前。
      小雨看着对方这一系列的准备,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尽不急也不吵,只是稍微抿了抿干巴巴的唇,抬眸就往远处那个依旧倔强的人多看了一眼。
      七月看着死到临头还这么镇定的女人,多半也猜到了是为了那个人,当即有些佩服她的勇气和理智,便多问了句道:“弟妹这么聪明,想必也猜到了阿冰的身份?”
      小雨冷漠疏离的回道:“他只是他。”
      只是那个为了自己不顾性命安危,拼尽全力在所不惜的他。
      “看在你和布布有几分像的份上,最后赠送你个秘密吧!”说着七月凑近了她几分,俯身至她耳旁,压低声语气颇为神秘、冷森道:“你们俩个人,只要今后还在一起的一天,注定必须有一个人为另一个人而牺牲,这是我们老家延续已久的老规矩。”
      话落,他拉开了距离,抬手尽指了指自己。
      好像在说,我就是前车之鉴。
      小雨顿时呼吸一滞,眉宇轻颤,眼眸瞪大不敢相信的死死注视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谎言的痕迹。
      远处的阿冰在层层人影里,匆忙一瞥中,他看到被自己护在心尖上的人,此时双手被绳子束缚在身后,正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被那个人按进大水缸内。
      “不……不要……”阿冰急的青筋暴起,双眸惊恐瞪大,疾步就要冲过去。
      与此同时,c市西南方向的郊区外,某个无车辆同行的废弃岔路口,停滞着一辆陌生车辆,清冷、幽深的夜色中,冷风吹刮的路旁的灌木丛林沙沙作响。
      车内一片黑暗寂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车子的左前方不远处,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灯光,由远及近而来。等快要到达车子边上时,这才看清是个拿着手电筒的年轻小伙子。
      他走近车门边上时,把手电筒一关钻进了车子内。
      也是这时,车内的灯光这才亮起,而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车内一前一后是分别坐着两名男子的。前方是个正打游戏的中年男司机,后座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因一连几天都未合眼的缘故,此时的他一脸胡子邋遢,双目赤红,满脸疲倦,就连身上一连几天没换的西装也变得褶皱不堪。
      小伙子并未多作打量后座的男人,而是直奔主题汇报道:“文先生,我们的人刚刚发来消息说,那边的人撤走了,只留一个看守着,我们需要进去吗?”
      阿文捏了捏眉心,闭眸沉默思虑了几秒,眼睛发涩的聚了聚神看向来人时,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尽然已经有人来当替死鬼,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再等等。”
      小伙急了,当即说道:“可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警察那边……”
      阿文立马不耐烦的抬手打断他,语气有几分重道:“不用多说,只管等着就是,你忘了上次差点暴露的事情了?”
      小伙闻言脸色立马一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点了点头道:“是。”
      “周围的摄影头都处理了吗?”
      “都处理了。”
      就在他们谈话的间隙,被派去那边盯梢的人打来了电话。
      俩人不禁对视了一眼,小伙这才接通并按了扩音键道:“什么事?”
      里头的人简明说道:“出来了。”
      “知道了。”
      小伙子刚挂断电话,阿文便抬手示意道:“去吧,做的干净利落些。”
      “是。”
      小伙子连忙火急火燎的领命下了车,黑灯瞎火中,尽再也没打开手电筒的光,径直摸黑而去,而此时车内的灯光也顺势暗了下去。
      直至一个小时后,阿文接到了电话,是刚刚的那名小伙子打来的,对方说:“文先生,妥当了。”
      阿文面上毫无波澜,一脸冷漠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他轻描淡写的回道:“辛苦了。”
      也是这时,他这边的电话刚挂断,离他十米左右的正前方主道路上,一辆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呼啸而过,正朝两公里外行驶而去。
      他眸色暗了暗,打开车窗探出头,一脸尘埃落定的惬意之态,吸了吸外头的新鲜空气,对前面一直静默不语的司机吩咐道:“去锦和小区。”
      “是。”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
      这是水花溅起又落下的声音。
      其次是……冷,是记忆深处的那股深入骨髓的冷意,正逐渐侵蚀着四肢百骸。
      一切的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点,或是本就一直被困在这与世隔绝的空间内,未曾出去。
      幽深、湿冷、孤寂、压抑的空间,窒息、绝望、沉重的躯体,漫长、无望的时间等待中。
      小雨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混沌、模糊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凄苦、无人问津的永久的停留在这里时。
      她依稀听到了一个小男孩稚嫩、软萌的低唤声。
      “小雨……小雨……小雨……”
      谁?谁的声音,谁在叫我?
      “别哭,我把我的绿皮青蛙给你玩好不好?”
      绿……绿皮青蛙?
      “你看,只要在这里转一转,在放到地上,它就会自己呱呱跳了。”
      “别哭了,你看它多好玩,给你。”
      “以后我叫你安安吧,是安安的话,就不会哭了,会和我一起玩。”
      “安安……安安……安安安安安安……”
      声音逐渐由小孩儿的软萌音转变成少年清亮圆润的声音。
      一抹暖色灯光下,迟迟未醒的女人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眉头紧锁,冷汗直冒,时不时的轻声呓语着什么,似被梦魇纠缠。
      青年见状眉头紧锁,一副十分担忧的模样在床边,如哄小孩子睡觉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抚着。
      直至她眉宇舒展,睡的安稳,这才拿着蘸了碘伏的棉签,埋头一脸细致的替对方,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她早就惨不忍睹的指尖。
      在这期间,青年生怕她有不适,一边清理着一边低头轻轻吹了吹。
      就在这时,女人突然从梦中惊醒,打了个起寒颤,人下意识向后轻轻躲了躲,一副分不清梦与现实的惊魂未定模样望着他。
      青年见状,极为自责和心痛,当即轻轻拍了拍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声音极低极轻极温柔的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了,别怕。”
      小雨人刚醒,脑袋还有些懵,分不清虚实的问道:“阿……阿冰?”
      “嗯,我在我在。”说着,阿冰轻轻握着她的手,继续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也是这时小雨才注意到他鼻梁上和嘴角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她担忧道:“你的伤?”
      “我,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早就习惯了不碍事,放心。”
      “对……对不起……”小雨看着他轻描淡写的带过,再回想之前种种,内心不免一酸发紧,她微微垂眸撇过头去,眼泪不受控制的就从眼眶内滑落而下。
      “别哭,我没事的,嗯?”阿冰见她这么一哭内心也跟着紧巴了一下,眉眼轻轻颤了颤,当即牵着她的手就放在自己左侧心脏的位置,语气几乎是心疼哄着的说道:“你看,这里不是还跳着的吗,没骗你。”
      他这样,小雨当即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转过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更是自责和内疚,手不禁就轻轻抬起,谁知对方像是感知到了她的想法,一边用指腹替她擦泪一边自己把脸颊缓缓凑了过来,像撒娇的猫咪贴贴在她的掌心。
      小雨如蜻蜓点水般轻轻拍拍他的脸颊,带着自责、心疼和对他不听话的小惩罚的意思,哑声道:“下次,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阿冰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替她擦泪的指节不禁停顿了下,人也愣了愣,随即他反应过来连忙乖乖点了点,认真回答道:“好。”
      “……”
      “别哭,再哭都成小花猫了。”
      从没见过这样粗笨安慰人的话语,不过也算管用,面前的人当即破涕为笑。
      “嘘,小声一些,阳阳刚睡着,你别把这小魔王吵醒了,不然头疼的很。”
      被他这么一提醒,小雨这才想到一直被忽略掉的小孩,当即神色一慌,朝屋内四处看去。
      “别担心,他一点事也没有,非常好,现在在自己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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