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在沙海里捡了块面包》安兰溪

34、第 34 章

　　阿冰眉眼冷若冰霜，带着些许的情绪波动，冷然说道：“是你。”
　　对方肆意狂笑了几声，轻蔑冷森说道：“不错，是我。区区排行第八的——坤，你觉得能拦得住我？”
　　“……”阿冰面色一沉，外人看着沉着冷静，可实际他的余光已经悄然扫向周边。
　　这时，电话那头的人像是知道了他所想所不安，尽阴阳怪气的意有所指的压低声道：“你说我现在从一数到十会不会有很大的惊喜？”
　　“……”安安。
　　对方这一句话顿时击破阿冰内心所有防御，他明知道对方是在试探，只要置之不理就能蒙混过关，可他不敢赌，因为是她，所以他怕这百分之一都能变成可能性。
　　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掐断了对方电话，迅速站起身来，视线恐慌急切的像周遭不停张望去，希望能出现一抹他早已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
　　终于，在左前方十字路口，一家小商店门口锁定到那摸身影，也是同时他的视线锁定在离她不远的后方，一身全黑捂装严实的男人身上，顿时他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此时，身处暗处的七月终于如愿以偿的观赏到这一幕，当即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冷笑。
　　一旁的毒眼见状当即说道：“七哥，趁他孤身一人，要不我们现在过去？”
　　“不急，让他们在多培养几天感情。”说着七月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毒眼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冷冰冰的说道：“这样，往后，痛的越深。”
　　“明白了。”
　　而此时商店门口的一大一小，根本就没留意到危险的靠近。
　　小雨正埋头专注的帮小孩儿拧饮料瓶的瓶盖，而一旁的小孩儿正仰头眼巴巴的望着她。
　　今天的瓶盖拧的有些费力，小雨废了不少力才拧开，当即递给小孩儿道：“来，拧开了，给你。”
　　小孩儿一脸憨憨欣喜的点点头，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突然一抹黑影冒了出来，直接向姐姐扑了过去。
　　不明所以的小孩儿面对此等场面，一脸又惊又呆的表情打量着俩人。
　　相比小孩儿，小雨倒是淡定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经常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架势惊吓的已经习以为常了。
　　对方张开双臂拥住她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知道是他了，这刻好像是感受到了对方不安的情绪，她尽用空闲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边安抚着一边颇有耐心道：“出什么事了？”
　　几乎是一瞬间来人停住了脚步，阿冰正好与男人直接四目相对，他呼吸还未平复的下来，有些微喘息的断断续续问道：“刚，刚刚，你，去哪里了？”
　　小雨当即好声好气的回道：“帮你买水啊！你忘了？”
　　“哦，我还以为这么久不回来，是知道我变成穷光蛋了，所以带着小屁孩跑路了。”这刻阿冰嘴上虽是委屈吧啦的，可视线却是冷冽的瞪向已经接到命令，正向后退去的男人。
　　小雨听他这么没安全感的一通胡乱猜测，当即觉得他有些幼稚又很是哭笑不得，轻声就否认道：“胡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是。”
　　小雨无奈的笑了笑，当即就辩驳道：“什么鬼，我从来就……”这时，脑海里闪过什么零星碎片的画面，她当即尽有些心虚道：“上次……那，那是不得已才这样的。”
　　今天的他有些认死理的劲儿，不依不饶道：“那还不是。”
　　果然，欠了别人的，迟早要还的。这不，现在她就是在还债了。
　　小雨不禁偷偷叹了口气，由着他的性子，有些带哄的语气说道：“是是是，我的错，下次不敢喽！”
　　小孩儿看不下去俩人这磨磨唧唧腻歪的模样了，当即特拽特高冷的就走了过去，直接抽出了对方手里的饮料，然后自己独自在一旁悠哉的喝了起来。
　　一副，老沉，一切都看破不说破，终究是他一个小孩儿抗下了所有的模样。
　　c市，一个生活节奏相比其他市还要缓慢的舒适的城市，不知道是不是受这种慢节奏的影响，顾子城刚下飞机，双脚踏入这里，便觉得之前还隐隐察觉不到的那抹悲恸的情绪已经朝自己扑面而来，压得让他有些难以喘息。
　　回家的一路上，在车内和顾妈妈聊天的兴致也不是很高，整个人都面带凝重，苦着一张脸。
　　温和端庄的顾妈妈瞧着自己儿子这副颓废的模样，大多是猜到了一些事情，柔声问道：“诚诚，之前你说的那个孩子，找到了吗？”
　　顾子城没想到妈妈会突然提到她，眉眼之间都有些无措和犹豫，不过顿了几秒，还是干巴巴的说道：“妈，我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顾妈妈看出了儿子脸上的异色，当即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顾子城眼神黯淡，心如死灰，当即一言不发的把脸转向了车窗外，半响满是愧疚、痛苦的哑声说道：“她本该好好的，有自己向往的人生要走，是我，我害了她。”
　　顾妈妈表情也凝重的沉默了片刻，伸手握着儿子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不全是你的问题，是那个孩子命太苦。”
　　这个沉重的话题聊到这里也算是接近了尾声，接下来母子俩这一路是相对无言到家的。
　　许久未归家的顾子城，此刻站在顾家的院子内环顾四周，发现里面有些大变样，妈妈尽新添了不少绿植，许多都是他叫不出名字的。
　　正看的有些出神时，顾妈妈从屋内走了出来，温和说道：“儿子，去洗漱一下，准备吃饭了。”
　　顾子城连忙点了点头走进了屋内，晚饭从吃到结束，都只有母子俩人，顾爸爸都没有出现过，想来这么多年还在生他的气。
　　这些年来，顾妈妈也不敢多在父子俩面前多提对方一个字，深怕又犯了双方禁忌，而父子俩这八年活脱脱成了仇人似的。
　　晚饭过后，顾子城走进曾经自己居住的房间内，床单被套没变，连以前上学时用的书桌都还在，书架上摆放的也是之前自己最喜欢的杂志书刊。
　　看来是知道自己要回来，妈妈特意叫家里的阿姨打扫的，不然常年没人住，早就落了一层灰。
　　无聊中顾子城走到书架前，随意挑了一本，坐在原来的书桌前粗略翻看着，谁知翻到第二十页时，看到了一块外国篮球明星的板面，被人涂鸦写了一段话。
　　“若你肯回头看一看你的影子，你会发现影子下便是我的影子。”
　　是个女生的字迹，天真、懵懂又执着。他下意识的就猜到是谁，因为只有她，才敢这么做。
　　这刻顾子城没有惊喜、意外，相反字字如一把利剑直插入心脏，是刺痛，是无以言说的压抑窒息。
　　他当即有些烦闷的把书合上。
　　这时，他身后响起了妈妈的声音“诚诚。”
　　顾子城一脸错愕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妈妈，淡淡说道：“妈，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顾妈妈已经站到了他的身侧，如小时候一般摸摸他的发梢，视线也瞥了四周一眼，有些感怀道：“其实，这里的一切，是你爸爸叫家里的阿姨定期打扫才这么干净的。”
　　“他……”提到自己的爸爸，顾子城尽只是用他这个字粗略带过。
　　可想而知，当初父子俩闹矛盾闹的是有多不愉快的地步。
　　顾妈妈当即接话道：“你不在的时候，你爸爸半夜是有偷偷跑到这里来的，偶尔坐一坐，看一看。”
　　现在的顾子城已经褪去了少年的冲动与稚气，相比之前冷静沉稳了许多，此刻他低垂着眉眼，内疚道：“对不起，是我让他失望了。”
　　想到之前，原本爸爸一心是想让他选个好专业，等毕业后继承家业的，是他当初太狂妄，一意孤行，执意报了警校，辜负了爸爸的期望。
　　“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会理解你的选择的。”
　　顾子城点了点头，突然瞅见窗外早已夜幕降临，当即想到了什么，连忙看了看时间，起身对一旁的妈妈说道：“妈，我想出去走走。”
　　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顾妈妈想多陪陪儿子，于是说道：“那我陪你一起？”
　　“不用，夜里凉，还是我一个人去吧，在警校待惯了，我晚上有夜跑的习惯。”
　　“那你一定注意安全，早点回来。”顾妈妈有些失望的说着，转瞬间又想起来一件事，当即又说道：“儿子，然然说一会儿会来看我，你别去太久。”
　　顾子城听说是那个人要来，当即脸色很黑，回道：“知道了，妈。”
　　今天辗转c市各大周边小县城的瘦猴，简直累的像四条腿的阿汪，好不容易全都走访完，能躺在床上打几把游戏放松放松。
　　谁曾想，床铺还没躺热乎呢，就被他的老大拎了起来，瘦猴当即叫苦道：“虎哥啊，是头牲口都有累的时候，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啊！”
　　虎子一脸严肃问道：“少贫嘴，我问你，今晚那个人有回来吗？”
　　瘦猴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回复道：“没，影都没见一个，怎么了。”
　　“z市刚刚来消息了，汪铁柱的堂哥就是那个人。”
　　瘦猴一脸震惊的张大嘴巴道：“啊，不是吧，没这么狗血的巧合吧！”
　　虎子立马把存在手机里的照片递给了他，叮嘱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到十二点都没回来，那这人八成是听到什么风声已经跑路了，立马发布消息下去，让道上的兄弟帮忙找；如果他回来了，那你就想办法稳住他，别让他察觉出异样。”
　　“是是是。”瘦猴被他一通叮嘱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神之际，虎子已经匆忙收拾妥当行李正要往外走去，瘦猴这才回神般嘚着对方问道：“虎哥，你这是要去哪？”
　　“别多问。”
　　“哦。”
　　“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c市，一处废弃已久的烂尾楼内，顾子城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可约定的时间已超过了快半个小时，都未见到传说中的人来接应。
　　就在他以为对方可能出了变故来不了，正打算走时。突然，他的胸口被不知明的东西轻轻砸中，不痛不痒，却能察觉到。
　　他会意对方是来了，当即说出特不像暗号的字道：“嘛哩嘛哩哄。”
　　这时一个捏着嗓子发声的人回道：“天门开。”
　　顾子城当即又看了看四周，依旧不见来人现身，当即问道：“为何不现身？”
　　对方没有要现身叙旧的意思，只是隔的老远道：“说。”
　　对方这么说，顾子城也不婆婆妈妈的，当即就一一道来道：“你之前可听闻，道上有人用——艮，这个字作为代号的？”
　　“……”
　　就在此时，顾子城明显听到了三点钟方向，自己的上一层楼有细微的响动。
　　想到出发前吴队的特别叮嘱，他悄然朝声源地缓缓走去，继续说道：“这个字，是五行八卦中的艮，良字少一点。”
　　“……”对方依旧迟迟不应。
　　“之前有个刑事案子是我们经手查办的，抓捕过程中，牺牲了好多同志，这是好不容易从将死的罪犯口中得知的。”
　　此刻顾子城已经临近对方的藏身之处，直接猛然冲了进去，想一睹对方是何方神圣。
　　谁知，尽扑了一场空，什么鸟影子都没看到，不对，是只看到了一根悬在类似于窗户位置的绳子。
　　他连忙拿着手电筒走了过去，顺着绳子俯身向下看去，绳子直达一楼的位置，却不见对方的身影。
　　在往远处看，周遭一片杂草丛生，因没有灯光的缘故，一片乌七八黑的。在看看自己此时在的位置是八楼。
　　他有些气急这人的狂妄无礼，怎么说也算是同行一场，怎么能还没等他说完就悄无声息的开溜。
　　顾子城只能拿着手电筒在周围查看一番，希望能看到一些对方提供的有用信息时，他看到对方在地面上用石头摆的一个字，——没。
　　他气急咬紧了后槽牙，拳头都硬了，最后拿出手机拍了张图片向吴队发了过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