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娃想换个爹》周不顾

82、第八十一章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一旦被赋予某种确定的意义，本不算熟悉的人之间也能凭借它们破冰，从而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周若楠从来没想过，她能从别人嘴里听到“我想你了”这样的话，不是觉得不无可能，只是从一个认识时间不久、甚至年龄还比她小上几岁的人嘴里听到这些，多少觉得有点奇怪。

　　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陌生了，猛一听到，有点不太适应。

　　周若楠有点不知所措，困扰地挠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陆青山过于直白的表达，而她这番“为难”的神情，理所当然地让陆青山误会成了别的意思。

　　陆青山见她反应这么冷淡，刚表达了一番心意的激动消散了一半，他挤出个笑，善解人意地说：“先出摊吧，待会儿人就多起来了。”说完主动做摆摊前的一切准备工作，忙碌起来很快就消失在周若楠面前。

　　“……”周若楠望着陆青山忙碌的背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但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啧啧……”这时圆圆手里抱着几件衣服啧声从周若楠身边走过，边走还边看她，望了一会儿也没见到周若楠有什么反应，还装模作样地叹气。

　　周若楠：她怎么不知道圆圆还有这么欠揍的时候？

　　想不通就先放一边，待会儿再说，周若楠这么安慰自己，很快就把刚才发生的一点小插曲忘掉，全身心地投入到接连不断前来询问的顾客中。

　　送走第一波客人后，周若楠坐在准备在一边的矮凳上，安排圆圆继续去买吃的。圆圆领着钱飞快跑走后，摊子前就只剩下她和陆青山，按照往常的习惯，这个时候陆青山都会从另一边凑过来跟她说说话。

　　但等圆圆走得都快没影了，陆青山都还是没啥动静，周若楠等了会儿没等到人，好奇地回头看了眼坐在另一边的人，只见陆青山低着头揪着摊子上的一件衣服使劲地揪，丝毫没有打算过来的意思。

　　不用去看陆青山的神情，光看背影都能看出陆青山身上的别扭，周若楠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怎么还背着人生闷气？

　　周若楠望着陆青山的背影好一会儿，发现他半天都没抬起头过一次，就只有右手揪着衣服的小动作不断，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还是过去看一眼吧……”周若楠自言自语道，手已经撑在腿上准备起身了，刚往那边走一步就被叫住。

　　“老板，今天生意如何啊？”

　　周若楠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回头一看，果然是前几天向她买衣服的那几个倒爷，想到陆青山特意跑来送的提醒，她小幅度地皱了皱眉。

　　“还凑合吧。”周若楠不想跟这群会偷她设计的倒爷多说一句话，回答相比之前显得冷淡多了。

　　何成听了也没在意，继续找周若楠套近乎，他自来熟地走到摊子前，顺手拿起摆放在一旁的衣服，一边翻看衣服细节，一边说话：“这会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啊，你小孩儿呢？”

　　周若楠转头看了一眼，陆青山确实没在刚才的位置上坐着，不知去哪儿了。

　　“她一会儿就回来，想买点什么，我来给你们介绍。”周若楠压下心里的不适感，装作热情的样子招呼他们。

　　何成极快地扫了周围的环境一眼，他和善地笑了笑，“那敢情好啊，之前来的时候就很看上了好几件，要不是出来的时候钱没带够，好几件我们都打算要的。”

　　如果这句话是在陆青山没告诉他们是倒爷的前提下，周若楠估计高兴得不行，会觉得自己的设计被人认可了，但这会儿听到这句恭维，心情有点复杂。

　　“是吗，那你们先看看，哪儿不懂的我再跟你们介绍。”周若楠客套地回应着，此刻却分神在想陆青山去哪儿了，一会儿又希望圆圆能晚点再回来。

　　何成自然不客气，招呼身后的那几个人一齐来看，四人站成一排，很快就把不大的摊面站满，他们高大的身影把路过的客人遮得干干净净的，从摊子里面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情况不对劲，周若楠后退了半步，用脚去试探放在摊子底下的木棍，踩到木棍的边儿之后一点一点把它挪到身边，现在只要她弯腰去捡就能拿到。

　　站在摊子面前的四个人除了何成笑眯眯地看着她，时不时问几个小问题外，其余的三人完全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在周若楠自己设计的那几件衣服上不断翻看，看完后彼此间还用她听不懂的方言小声交流。

　　周若楠估算了下时间，再过一会儿圆圆就该回来了，她得赶紧把这几个人打发走，否则很可能会吓到圆圆。

　　“怎么样，有看中的吗？”摊前的三人仿佛没听到她说的话，继续不停翻看，有时还会指着衣服的某处不断探讨，从语气上来看应该是感慨之类的话，但周若楠现在只希望他们能赶紧离开。

　　何成像是发现了周若楠的急迫，开玩笑地问：“老板怎么了，怎么看上去有点着急，遇到什么事了吗？”

　　周若楠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晚饭还没吃呢，有点饿得慌，站都快站不稳了。”

　　何成意味深长地“哦”了句，伸手在没几根毛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会儿，但很快又把手放下去。

　　其余三个人看得差不多达成共识地点头，自动退后几步站回何成身后，夜市上的喧闹声再次响起时，周若楠默默松了口气。

　　“老板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何成余光瞥了眼身后站着的三人，很快又把视线转到周若楠身上，开口还是那副和善的语调：“你摊子上的这几件衣服我们都很喜欢，但这次出门属实着急，设计这么好的衣服如果就这么错过实在太可惜了。”

　　何成说话间瞥了眼周若楠，见她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继续商量道：“刚才看的这几件我们都要了，要不您看着便宜点算给我们？

　　周若楠内心吐槽道，连“您”都用上了，看来是势在必得了？

　　“实不相瞒，我们是替老板来寻具有独特设计的人才的，我敢打包票，如果您的这几件衣服被带回去之后，我们老板肯定会十分喜欢的，到时候他大手一挥，肯定还会来您这儿买的，这不就成了我们之间的一笔长久生意了吗？”

　　“您看，这暂时地让利一会儿，之后就是数也数不清大单子了，这可是一笔顶顶划算的生意啊！”何成继续画大饼，想凭此少花点钱多拿几件衣服回去。

　　周若楠装出一副很心动的样子，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你们什么时候会再来晋城啊，你说的这些不会是骗我的吧？”

　　何成见她快上钩了，继续吹牛皮：“老板你就放心吧，不出一个月，我们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不仅向你要更多的衣服，还会给你一笔赔偿，就当做这些衣服的损失。”

　　“是吗？”周若楠开始思考，回答时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犹豫。

　　何成眼看事快成了，点头道：“没错，你看我这么大把年纪了，哪里会骗你一个小娃子，说出去我还要脸不要了。”

　　“如果我说不呢？”周若楠话锋一转，一改先前疯狂打太极的态度，直接拒绝了何成的“好心建议”。

　　何成瞬间恼羞成怒，“你这女娃子，不同意也就算了，怎么还兴吊人胃口的，你是觉得戏耍我们好玩是吧？！”

　　话音刚落，刚才还站在何成背后的那几个人瞬间走到前面来，在周若楠的摊子面前站成一排，刚消失一会儿的压迫感又回来了。

　　周若楠脚下动得飞快，把刚才踩到边儿的木棍挪得更近些，面上却为难地说：“我这儿也是小本买卖啊，如果都便宜算给你的话，我可就亏大了，再说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我也不知道啊，这没谱的事我哪儿敢相信哦。”

　　这番话周若楠说话的时候提高了音量，街上来往的人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就连临近的几个摊主也都关注到了她这儿的情况。

　　何成笑眯眯的，一副志在必得的态度：“看你这话说的，像是我们在哄骗你一样，这不是在做买卖嘛，怎么还大声吆喝上了？”

　　话虽这么说，何成笑眯眯说话的时候其余三个人可并没有站在原地不动，他们向前走了几步，身体撞在摊子上，把摊子撞得摇摇晃晃的。

　　传达的意思和何成嘴上说的截然不同，周若楠的视线在其余三个人身上流转了一圈，对方就这么直接地看着她，无声地威迫她答应这件事。

　　“你们围着这儿干什么？”

　　就当周若楠思考着要不要把摊子底下的木棍拿出来的时候，陆青山从何成这伙人的身后出现，他一手放在何成肩膀上，手上使的劲儿极大，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你这是……”何成一把老骨头受不住年轻人的手劲，皱着眉想避让陆青山放在他肩上的手，却怎么都摆脱不了。

　　陆青山比这四人都高，他站在何成身后俯视着其余三人，臭着脸地望着他们，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别来打她主意，都给我滚！”

　　尽管陆青山在周若楠面前都是一副乖乖小狗的模样，但当他黑下脸压低声音时，带来的压迫感还是很强的，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周若楠看到他拉下来的脸多少有点被吓到。

　　具有优势的身高压制，加上具有威慑力的黑脸，让何成四人犹豫了一下，但也没急着离开。

　　陆青山极其轻蔑地“哼”了一声，抬头对着周若楠说：“姐姐，把东西给我，我来收拾他们。”

　　这话一出，何成脸色一变，他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灰溜溜地赶紧离开。

　　等何成这伙人消失得身影都看不见之后，周若楠顿时松了口气，刚想跟陆青山说声谢谢，抬眼却看到他一脸严肃的神情在看到她望过来时，顿时换上平时笑眯眯的温和模样。

　　“姐姐，你没事吧？”陆青山关心地问，仿佛刚才那个黑着脸让人滚的年轻人不是他一样。

　　周若楠只觉得自己心跳得极快，声音大到自己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