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娃想换个爹》周不顾

40、第三十九章

　　话虽这么说，但周若楠最近已经习惯了相对自由的工作时间和工作环境，如果重新回到之前按时上班的状态，反而会有点不适应。

　　这段时间除了工作状态变得更加轻松了之外，她还拥有了大段时间和圆圆相处，正是这段时间的让圆圆从躲起来的自我世界中慢慢走出来，能够直接坦率地说出心中的想法，不会再莫名就陷入恐慌中。

　　夏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吃过晚饭的人们都会去小区不远处的夜市里走走逛逛，一边和家人闲散聊着天一边在各式各样的小摊贩前走走逛逛，时不时吹拂过来的晚风会吹走丝丝夏日炎热。

　　这个夜市的发现夜市也是偶然，当周若楠坐在同一个位置十几个小时不动之后，圆圆就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出门，随便选了个方向就把她带到了这个夜市上。

　　夜市里除了琳琅满足的小商品之外，在几个都抱不住的古树底下还坐着许多聊天的老头老太太们，一旁还有很多和圆圆差不多年纪的小孩聚在一起打闹，和她们过于安静的房间形成巨大差别。

　　自从发现这个夜市之后，每当吃过晚饭之后，周若楠都会带着圆圆一起来这里坐坐，刚开始圆圆不管走到那儿都紧紧挨着她，但被几个同龄小孩拉着去玩了几次之后，胆子也就慢慢大了起来，她就坐在一群老头老太中等着圆圆回来，生活看上去十分平淡。

　　今晚也是如此，吃过晚饭之后，圆圆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周若楠出门，半路上叽叽喳喳地和她说前几天发生在玩伴身上的事，看上去快乐得很单纯。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周若楠发现圆圆已经熟悉家附近的环境了，刚开始回来还需要玩伴带着回来，之后几次就能自己跑着过来了。慢慢的，周若楠也就彻底放心她出去玩了。

　　在圆圆跑出去和小伙伴一起玩的时候，她就会趁这段时间去附近走走，享受一下失而复得的自由时间，或者就是陪身边的老太太们聊天，什么话题都拿出来说一说笑一笑。

　　“姑娘，今儿又来了？”经常坐在周若楠旁边的一个老太太笑着跟她打招呼。

　　周若楠回头看了已经跑远的圆圆，这才回答对方：“对啊，圆圆刚放下饭碗就拖着我出来，心里头想着的都是她那群小伙伴。”

　　“小孩子还是要活泼点，看着多可爱。”老太太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往这儿坐。

　　周若楠没客气，径直走过去就坐在了对方身边，很自然地和对方攀谈。

　　周若楠打趣道：“大爷今晚没陪你过来啊？”

　　“他今晚去找人下棋去了，拉都拉不动，随他去吧，我落得个清静。”老太太赌气地说，“要不我们去里面逛逛，老头子心里只想着下棋，就没带我到里面看过。”

　　周若楠听着这吐槽就觉得好笑，率先站起身，随后又弯下腰小心地去扶老太太起来：“行，今晚我俩就去逛街，待会儿让他们谁都找不着，看他们以后还理不理我们。”

　　夜市里面远比外面看着热闹许多，摊子上除了琳琅满目的美食之外，还有很多新奇的小玩意，用来哄小孩玩的居多。

　　再往里走，就能看到里面有许多自己支着小摊售卖衣服的人，挂着的款式、样式比较新奇，很是吸引那些路过的年轻女孩。摆在摊上，或者随便搭在架子上的那些，大多都是价格比较便宜的。

　　老太太路过这些摊子时，脚步放慢了许多，几乎没走一步都会往挂着的衣服上瞅上几眼，遇到合适的还会回过头来多看一会儿。周若楠很少来这种人流涌动的集市里，所以她看里面的东西都觉得新鲜。

　　走一步停三步的两人慢悠悠地逛完了夜市里的摊子，在里面绕了个圈之后又回到原来那颗大树底下，坐下来慢慢聊天。

　　“姑娘，还没问你是干什么的呢，虽说每天都能在这儿看到你。”逛完街的老太太心情极好，拉着周若楠就开始打听。

　　“我啊？”周若楠想了想她正在做的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没事的时候做几件衣服。”

　　“嗬，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靠手艺吃饭的？”老太太对这种靠手艺吃饭的小师傅十分感兴趣，拉着她问了好一堆相关的问题。

　　周若楠也没觉得不耐烦，用很生活化的用语解释了对方突然冒出来的这些问题，说到最后，老太太都被那些贴近日常的举例和比喻逗乐了，直说她这个人很有趣。

　　聊开了，两人说话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拘谨，老太太的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会儿，不经意地问：“前段时间，就你刚带着小孩儿出来的那会儿，看上去可没现在这么高兴，是遇到事了？”

　　周若楠回想了一下老太太说的那段时间，刚好是她不断怀疑自己的时候。

　　“其实也算不上，我不是自己做点衣服吗，刚开始还觉得十分新鲜，做得也开心，但是做得多之后就发现问题了，总感觉做什么都一个样，还喜欢往上面加一些似乎很没必要的东西。”周若楠说到这个的时候，不自觉地叹气，又露出了发愁的神情。

　　老太太听了也没怎么安慰她，只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轻柔地捏捏，随意地说：“如果觉得不开心，以后都来这儿坐坐，这么多人都开心着呢，自己苦着个脸多难看。”

　　“这附近那么多摆摊买衣服的，多看看就能知道大家伙喜欢什么样的，大家喜欢的，才是值得你去研究的。”

　　周若楠没想着老太太能给她什么建议，也就是聊到兴头上了，有些憋不住的话一股脑儿就说出来了，说完也就完了。她听罢点点头，两人之后又把话题聊到别的地方去。

　　就在周若楠正在为自己似乎毫无长进的设计发愁的时候，坐了两天两夜火车，从南城回来的陆青山片刻没停留，拿着行李箱就往自家厂子里跑。

　　“张叔！张叔你在哪儿，快出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商量！”人还没走到张叔的办公室，声音已经大喇喇地传了进去。

　　“叫什么叫，大晚上的能不能安静点。”刚睡下就被吵醒的张叔没好声气地说。

　　“叔儿你在哪儿呢，屋里太黑我找不见你。”陆青山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好不容易摸到了墙，这会儿正贴着墙壁前行呢。

　　“你最好是有要紧事，不然我得抽你一顿实在的。”张叔从床上爬起来，给陆青山开了个灯，方便他看路。

　　“那肯定得是。”陆青山眼疾手快地蹿进张叔的房间，把一直拎着的行李箱暂时放在一旁，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地灌下去。

　　“刚回来啊？”张叔看他这幅架势，打了个哈欠。

　　“对。”陆青山放下杯子，从旁边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旁边，压低音量问：“叔，我问你个事，但你先别和厂里其他的人说，等确定了再说。”

　　张叔被他这幅郑重其事的模样搞得紧张起来，“怎么了，厂子撑不住要垮了？”

　　陆青山：“……”

　　“厂里的机器你最熟，如果要在衣服上增加更多细节难度大不大？”陆青山没有一来就直奔主题，先绕了个圈。

　　“你这问的不都是废话？”

　　“一点可能都没有？”陆青山又问了一遍。

　　张叔叹了口气说：“小少爷啊，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先不说我们厂里的机器早就该更新换代了，想要加细节就得加工序，这一道道的工序也得有人来做啊。”

　　虽然现在的厂子还能维持盈利，但是把房租水电、工人工钱这些大头的支出拿出去之后，剩下来的那些根本就不够看，更别提去更新机器，聘请更多的工人了。

　　陆青山听完后陷入短暂的沉默中，然后起身打开刚才放在一边的行李箱，把里面装着的几件衣服拿出来递给张叔。

　　“如果是在维持这几件衣服版型的基础上，减少细节部分呢？”陆青山盯着张叔手里这几件衣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叔在这些衣服上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最后不太肯定地说：“可能需要点时间研究下，但……问题应该不大。”

　　陆青山听到这句回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整个人显而易见地放松下来。

　　“如果版型确定下来之后，之后的事就好做多了。”陆青山低声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紧接着他把行李箱全部打开，指着它们问：“叔，你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搞定这些？”

　　“这么多？”张叔皱了皱眉：“这些衣服你从哪儿搞来的？做衣服的手里手上应该会留着最初的版型吧，去问问做的师傅不就行了，自己弄不是瞎折腾吗？”

　　“也对……”陆青山在火车上的两天两夜都没长时间合过眼，现在人已经困得不行了，说话都有点有气无力，更别提思考别的问题。

　　“行了，赶紧找个地儿先睡会儿吧，上眼皮都快黏在下眼皮上了。”张叔面上十分嫌弃，却很快地把行李箱收起来放在一边，给陆青山找了张床，没想到对方刚沾到枕头立刻就睡着了。

　　“这不是自己找苦吃吗？”张叔看看睡着的陆青山，一会又转过头看一旁的行李箱，表情即欣慰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