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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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这件事干什么？”周若楠警惕地望向他，她在心里再三确认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大概是周若楠反问的语气过于生硬，秦部长增加了几句解释：“是这样的，我家里也有个亲戚想来这个厂里工作，但她也带着一个孩子，前不久听说这个厂好像开除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员工，她有点担心，托我过来问问情况。”
周若楠“唔”了声，回头看向她待了好几年的地方，她怀念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极其冷漠地说：“这个厂不怎么样，如果有别的选择你家亲戚最好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秦部长这个人精，光是看周若楠的神态就猜到了点什么，于是添油加醋地问：“那按你这么说，那个员工的离开都是咎由自取喽，那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啊，还被老板直接赶走？”
“谁说她是被老板赶走的？”周若楠一愣，该不会是袁硕他们在她走后又传了些乱七八糟的事吧？
“我听我那亲戚说的啊……”秦部长轻飘飘地回了一句，随后又装作好奇地问：“你你这么说该不会知道点什么吧，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这打听清楚了也好向别人交代啊。”
周若楠的心情从看到袁硕那一群人高兴的样子就沉了下来，这会儿亲耳听见别人口中的传言，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么一追问，她就捡着重点的地方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
虽然现在已经改变不了这个流言的走向，但她还是想为自己做点什么。
秦部长听完沉默了许久，眼前之人说的和那份信里的内容大差不差，甚至还要更详细一些，这让他对眼前人所说的信任多了几分，但这份信任并没有表现出来。
“你说的有这么多细节，不会是自己编出来骗我的吧？”秦部长故作怀疑地问，亲眼看到了对方生气变脸的全过程。
周若楠气极反笑，正准备反驳，却发现圆圆和张大爷一起走出来，她撇下一旁正等回复的秦部长，径直走到圆圆身边。
“张大爷你怎么出来了？”周若楠牵起圆圆的手站在一旁问候。
“你之前走得那么匆忙，这会儿终于舍得来看我了？”张大爷故作生气的看向周若楠，但生气的模样没装多久就忍不住伸手去摸圆圆的头，圆圆也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任由他摸过来。
“这不是没办法吗，所以我今天带着圆圆来看你了。”周若楠嘴甜，两三句话就把张大爷哄得高兴极了。
“就只是来看我啊，那赶紧进去坐。”
周若楠连忙摆手，委婉拒绝道：“看您的同时顺便给回清送点东西过来，我把它放您这儿，待会儿下班了麻烦您告诉她一声。”
“我就知道……”张大爷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随后又半蹲着逗了一会圆圆才回门卫室放东西。
不一会儿张大爷又走出来，小声和周若楠说最近厂里的情况：“我听说张厂长最近很生气，好像在找什么人，这事八成和你有关系，你最近没遇上什么事吧？”
周若楠被这么熨帖关心着，心里一阵感动，回复道：“没事，最近都挺好的。”
关于她今天来厂里的真实目的一个字也没说，就连表情语气也都掩饰得很好，努力呈现最近过得挺开心的状态。
“那就好，前段时间苦了你了……”张大爷明显是站在周若楠这边的，对之前那些流言全然不在意。
被众人误解都没太大反应的周若楠听到这句迟来的关怀和心疼，鼻尖猛然发酸。
“大爷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得赶紧回去了……”周若楠趁着自己还没有要流泪的趋势之前赶紧带着圆圆离开，独留担忧更甚的张大爷站在原地。
而站在一旁的秦部长一直在默默旁观三人谈话的样子，但由于他们之间有点距离，什么都没能听见。他见周若楠走过来，不露痕迹地转过身让出路来，随后目送她俩的背影走远。
“果然有蹊跷……”秦部长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外的背影低喃，盯着街角看了半天后才回神，他轻微地摇摇头，准备转身离开，原路返回，却突然被身后人喊住。
“秦叔，你怎么来了？”
刚从厂里出来的陆青山就看着一个眼熟的身影，不敢置信地开口。
秦部长回头一看是陆青山顿时松了口气，他这次是偷摸着来的，可不想被别人发现。
“来找个老朋友叙旧，刚好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秦部长简单带过后把话题转向他：“你们的考察时间不是只有几天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陆青山父子俩能来这家经营时间长且生产稳定的厂里考察学习，里面少不了秦部长的牵线帮忙，因此对他们的时间了解得比较清楚。
“之前留下点东西没处理完，今天过来再跑一趟。”
陆青山边回答边往秦部长这边走，走得还挺快，生怕对方趁他不注意就溜掉了一样。
“秦叔，你看今天我俩这么巧呢，最近我刚想找你请教点事，您看这会儿有时间一起出个饭吗？”陆青山快步走到秦部长身边，换上一副热情的表情。
“您”这个词都用上了，秦部长还能不知道他脑子打的什么主意吗？
秦部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青山我知道你心气高胆子大，想把逐渐走下坡路的厂子撑起来，但这件事真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这段时间你和你父亲来厂里也看过了，老一辈留下来的经验还是适用当前情况的，如果你硬是要搞什么创新，搞什么定制设计，你家厂里那么多人的饭碗还要不要了？”
陆青山：“我知道，但……”
秦部长打断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没有但是，年轻人想拼一拼我能理解，但你说的创新都是没谱的事，怎么做得起来？”
陆青山安静地听完秦部长说的，秦部长说的这些虽然听起来很打击人，但都是在为他着想，他能从中分辨出真心关怀。
这些话在他决定做这件事之前父亲就已经和他透彻地聊过了，他纠结犹豫很久之后还是说服了父亲给他一个机会，经历过许多次别人否定之后，再听到这些他已经能够坦然接受了。
“我知道您的担心，之前没找到合适供货源就大谈创新确实是我太着急了，这次总得给我个成长的机会吧？”陆青山和秦部长并排走着，说话间不经意带着他往自己常去的那家饭店走去。
先不管这件事能不能谈得拢，最起码把人先拐过去，至于能不能谈成那就另说。
陆青山拉着秦部长聊了会家常，一时没注意就被带着走，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饭店里了，对面坐着满脸堆笑的陆青山。
“我知道秦叔你是担心我，怕我一不小心玩大了把祖上传下来的厂子给弄没了，但是如果还按照之前那样的方式继续生产的话，不出几年厂子也会出问题。”
陆青山躬身给秦部长倒了杯茶，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说：“您给我们介绍的那家厂子也是，虽然现在看起来都还不错，但别的地方已经开始改变这种模式了，如果我们不跟上的话，将来会出大问题的。”
秦部长叹了口气，依旧保持之前的看法：“大环境不会短时间就改变的，再不济养活你这代人是没啥大问题的，如果盲目地动了根基，伤了根基就救不回来了。”
类似的道理陆青山的父亲也和他说过，他很清楚秦叔在为他担心什么，也明白选择这样做之后会承担的代价，旁人不断的劝说并丝毫不会改变他的决心。
陆青山沉默了半晌，知道这会儿彼此都说服不了对方，干脆换了个方向，揭过这个暂时无解的问题。
“我知道了，之后我会考虑得更仔细点的。”陆青山战术性喝了口茶，放下杯时故作不经意想起的样子：“秦叔你待会儿要是有空的去我那店里看看吧，总感觉最近陷入了瓶颈。”
“好啊，吃完饭我就和你一起过去看看。”秦部长没想太多，直接应下。
陆青山笑眯眯地给对方蓄水，低垂眼眸里敛着点点笑意，不过笑的幅度很小，秦部长并没有发现。
吃过饭陆青山带着秦部长慢悠悠往他的店铺走，途中不知道为啥聊到了他寄过来的那封信的事，秦部长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个女员工你认识吗，这么费力地通过我去帮忙？”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陆青山突然卡壳，傻愣愣地转过头来看他。
秦部长见他这幅表情突然心领神会地“啊”了一声，随后点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那你对这件事可得再上点心啊，多努努力。”
陆青山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愣在原地，直到秦部长走远见他没跟上叫他时才回神，连忙追上去。
途中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藏在细碎发梢后的耳朵略微红了点，但很快，陆青山脸色如常地反驳道：“秦叔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路过帮个忙，人家孩子都这么大了……”
不过陆青山反驳的声音很小，已经走到很前面的秦部长并没有听到他的这番解释，也没听出隐藏在话语背后的其他意思。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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