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娃想换个爹》周不顾

101、第一百章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合同呢，赶紧拿来，一会儿赶不上车都怪你们磨蹭。”方曼把想说的话都转告给周若楠和陆青山后不再多说别的，至于他们俩能不能抓住这次发展的大趋势，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方曼斩钉截铁的态度把直面她的周若楠震住了，周若楠望着眼神坚定的方曼，深刻体会到了“自信从每条发丝缝儿里溢出来”的意思。

　　陆青山带着方曼去签合同，刚才还都是人的办公室现在只剩下周若楠和圆圆。已经离开的方曼，丝毫不知道她刚才那番话给周若楠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这几天通过工作层面的接触和了解，周若楠印象中方曼是个雷厉风行、不太容易接近的人，从她卡了他们好久，直到最后一天才松口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一二。

　　周若楠对她的认知也仅限于此，一个精明、敢于冒险的商人。

　　但她刚才极度自信地说未来一定会像她说的那样实现时，她身上因自信、大胆发展而亮起的弧光反倒是更丰富。

　　周若楠敢肯定地说她的设计一定会被人喜欢，但她不敢像方曼那样肯定地说，未来服装行业上流行的趋势和市场方向就是她设计所展现的这样。

　　“原来，那样的未来是可以奢求的吗？”周若楠望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几张设计图纸，低声反问道。

　　原来，一个女人也可以像方曼那样不把自己拘束在眼前的工作上，还可以在大量实地考察后，凭借着敏锐的商业嗅觉对未来发展趋势做出预估。

　　既然她可以的话，我为什么又不可以呢？周若楠手上拿着设计图纸，任凭各种各样的念头冒出来。

　　周若楠把设计图一张一张地铺好，仔细端详一边后又一张一张地把它们都叠起来，全都卷成一卷放在一边，拿出新的一堆白纸放在刚才那些设计图摆放的位置上。

　　“妈妈，你刚才一直都不说话，吓到我了。”圆圆在一旁观察着周若楠的一举一动，直到看到她脸上有了明显的表情后才敢开口。

　　“我刚刚想事情太入神了，没注意到你就在我身边呢。”周若楠这会儿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前一直困扰着她的关于市场和设计的各种纠结问题，都在这一刻全都消失。

　　周若楠现在心情好极了，好到可以马上到路上跑两圈的程度。

　　“你是不是又要开始忙起来了啊？”圆圆看着心情好起来的周若楠不明所以，只好先询问自己关心的话题。

　　周若楠认真思考了一下，脑海中逐渐冒了头的各种想法还在不断出现，真要把它们全都做出来，估计花的时间不会少。她只能老实地点头：“很有可能，甚至会比前几天更忙一点。”

　　圆圆沮丧地哦了声，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那我以后都在办公室陪着你一起，这样的话我就能一直看着你了。”

　　周若楠皱了皱眉，并不是很同意她的做法，但考虑到圆圆现在的情况，周若楠没有再说什么。

　　“那你就先在办公室里待着吧，那边有小沙发，要是累了就去那儿休息，我去工作了？”

　　圆圆乖乖点头：“你去吧，我就这儿陪着你。”

　　“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啊，我一直都在的。”周若楠又嘱咐了一遍后，才正式开始今天的工作。

　　周若楠打开布料和空白设计图纸的时候，脑子里不停回旋响起的是方曼走之前说的那段话，走两条线的话该怎么在两者之间做出区分度呢？

　　如果只是把原来的设计图改得简单一点，会不会显得太没有诚意了？如果有人买了她原本设计图做出的衣服，某天在街上看到简化版的同样衣服，又会怎么想呢？

　　周若楠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手里拿着的布料基本就没动过，她站在桌子前也像老僧入定了一般，半天没个动静。

　　“姐姐，你出来一下。”陆青山逆着光站在办公室门口，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周若楠回头看了一眼圆圆，她正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还盖着小毛毯，看样子短时间不会醒的。

　　确定完毕后，周若楠轻手轻脚地朝陆青山走过去，音量也放得很低，“怎么了，合同签得不顺利吗？”

　　陆青山摇摇头，他伸手往前指了指，带头走在她前面，似乎在说到前面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聊。

　　周若楠走之前回头望了眼睡着的圆圆，看她睡得很熟，才放心地跟在陆青山后面出去。

　　陆青山带着她来到厂里工人们休息的地方，这会儿工人们都在车间里忙碌，这里无疑是最安静的地方。

　　“刚才方姐说的那些，姐姐你怎么看？”陆青山的视线焦点放在不远处的宿舍楼上，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话时没有直视周若楠。

　　他这幅架势，让周若楠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感觉陆青山有点不高兴？

　　“方姐说得也有道理，如果未来的经济发展起来了，手里有闲钱的人们肯定会向往更好的东西……”周若楠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曼刚才说的那番话，不管怎么看，她说的那些有很大可能会成为现实。

　　“可是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才能证明。”陆青山一反常态地对她泼了瓢冷水。

　　“一切都还没发生，时间长短谁又说得准呢？”周若楠却给出不同的回答。

　　“现在并不是做这两条线的最佳时机，一旦和方姐的合作正式开始，她那边需要的量可不是小数，我们这边也要自己进入市场的啊，到时候你怎么忙得过来？”陆青山把视线转回到她的身上，非常无奈地看着她。

　　“这些我都知道啊。”面对陆青山没控制的情绪，周若楠没露出半点不开心，语气温和地回复。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坚持要一起做的话，之后你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陆青山难得生气地反问：“你忙起来圆圆怎么办啊，她现在正是离不开你的时候，万一要再出点意外，谁对她负责啊？”

　　周若楠默默看着陆青山发了好一顿火，半天没说话，等陆青山彻底消停了才开口：“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你知道你还……”

　　“可我没说我现在就要这么做啊，你自己在一边瞎脑补什么呢？”周若楠敲了敲他的脑袋，把她刚才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那你不早说……”得知真相的陆青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地在一旁嘟囔。

　　陆青山和周若楠的第一次争吵，以陆青山彻底失败完美落幕，谁也没想到，这次吵架的结局竟然贯彻他们的一生。

　　“合同签完了？”

　　“签好了。”

　　“方姐回去了？”

　　“回去了，走之前她还托我给你说，她真的很喜欢你的设计，希望你之后继续加油。”

　　两个人结束了刚才那场看似凶猛的争吵后，相对无言地静默了一会儿，很快又回到了先前一问一答的状态中，心照不宣地把刚才的小摩擦揭过去。

　　陆青山在四周环顾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人后，朝周若楠招手，随后又拍了拍身边矮小的石凳。

　　周若楠先是没动，直到陆青山再三强调这里不会有人过来后，她才慢悠悠地走过去，坐到陆青山身边。

　　“姐姐，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要吵架好不好，我总觉得到最后我都得听你的。”陆青山向周若楠这边靠近了一点，相邻石凳间的距离很快被缩短。

　　“这可说不准啊，要是你占理，我怎么说得过你？”周若楠看玩笑地说。

　　“不管，反正以后我都听你的。”陆青山无所谓地说，在周若楠面前，很多道理、原则似乎都没那么重要。

　　周若楠瞥了他一眼，只是看着他安静笑笑。

　　“对了，和方姐签完合同后你打算怎么做？就只是给他们供货吗？”周若楠还是不太习惯在工厂里和人这么亲近，想了一圈还是觉得聊工作会让她放松一点。

　　“当然不会！”说到这个，陆青山情绪明显高涨起来，说话声都提高了几分，“和方姐他们合作只是暂时的，我需要赚到足够的钱让那些在背地里对我叽叽歪歪的人彻底闭嘴。”

　　周若楠了然，陆青山这么年轻的年纪就掌管了这么大的厂子，总归不是她看上去的那么轻松。

　　“在稳定厂里效益的同时，我们再研究出一套独属于我们的生产线，这条线是归我个人管的，我们可以大胆地尝试，直到找到正确的方向。”陆青山说到激动时，转身握着周若楠的手，更加详细地介绍。

　　“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被市场规则限制，而是占据主动地位引领着市场走向变革了！”陆青山说到未来展望时眼里充满了斗志和期望，整个人好像在闪闪发光。

　　周若楠被陆青山过于具体的展望感染到，目光盈盈地望着他。

　　慷慨激昂说了一大推关于未来和事业的期望之后，看到正仰着头望过来的周若楠瞬间冷静下来，他有点难为情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我刚才说那些是不是显得有点傻？”

　　周若楠先是摇摇头，后来觉得光摇头表达不出她的想法，又添了一句：“怎么会，还挺可爱的。”

　　“可爱？！怎么会是可爱啊！”陆青山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他刚才那么认真地考虑未来的发展，居然只得了个可爱的结论？

　　“就……挺可爱的。”周若楠回想了一下刚才释放魅力后立马又回归腼腆样子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可爱。

　　“不行，姐姐不能说我可爱，我腿长九十厘米，身高一八二，怎么看都跟可爱没关系啊。我不管，你快把可爱这句话收回去，我配合你当没听见。”

　　周若楠不为所动，不管陆青山怎么说都不愿意收回“可爱”的描述，兴致勃勃地看他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

　　这不是挺可爱的吗，她也没说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