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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玫瑰和冷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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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之前祝西德出院了,央吉陪着他回到家以后,便收拾着衣物要回老家。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不要总是点外卖,药要记得按时吃,医生嘱咐了一定不能熬夜,还有…”
央吉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对着祝西德这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嘱咐这个嘱咐那个。
“好啦,宝宝,我自己心里有数的。”祝西德走到她身边,帮着叠衣服,“过完年,你要早点回来陪我。”
他往央吉的怀里靠了靠,撒娇真是一把好手。
“我知道啦。”祝西德心里清楚,央吉最吃这一套。
第二天清晨,祝西德开车把央吉送到机场,整个人跟朵蔫了的花儿似的,没精打采的。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宝宝。”
央吉看着他,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乖乖在家等我哦。”
“各位旅客请注意,由上海飞往拉萨的TZ9870航班,正在办理值机手续,请您尽快到05号柜台办理,停止办理值机手续的时间是7时45分。”
机场大厅响起机械女声,祝西德张开双臂,任由小姑娘抱着自己,并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既有不舍也有期待。
原本央吉打算不回去的,她想陪着祝西德,但家里打来电话,叫她回去,说是有事商量。
其实祝西德心里也没底,他这个病说不准,也怕自己突然不行了,见不到他的小姑娘一面。
送走央吉以后,祝西德步行去了烟。
他推开门,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
祝西德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因为央吉闻不来烟味,即使是他觉得比较好闻的黄鹤楼,自从央吉说了之后他就没再抽过了。
点燃了一支烟,祝西德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黄鹤楼,看着它静静燃烧。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他看着手里的烟逐渐消失,祝西德的眼角忽然湿润,不知是为了即将消失的那支烟,还是为了他自己。
央吉回到家时,母亲便抱住她说了好些话。
父亲却有些不同,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吸着烟袋子,满面愁容。
晚饭的时候,父亲开口,说年后要给央吉把婚事办了。
她定是不肯的。
央吉哭着和父亲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还在上海等着她回去。
在央吉的记忆里,父亲永远都是严厉,不容反对的人,所以不管她怎么说,父亲都没有松口。于是,她便去求母亲,但母亲只是哭着告诉她。
“你就听你阿爸的吧。”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答应的。”
这是央吉最后留下的话。
央吉哭着跑到山上,坐在那儿,望着夜晚的星空。星星稀稀疏疏的,却格外明亮。
“祝西德,我好想你。”
她哭了,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央吉心里很害怕,怕自己不能回去见祝西德,更怕看见他失望的眼神。
央吉回到家时,父亲正坐在门槛边,依然吸着那一袋烟。
“央吉,你过来。”
央吉没想到父亲会叫住她,她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孩子,这门婚事我也是没办法。”说这话的时候,父亲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心疼,“你弟弟去年做生意赔了不少钱,是平措替咱们家垫上的。”
央吉看着父亲,他苍老了许多,脸上的沟壑都是岁月的痕迹。
“平措那孩子踏实,对你也好。”
“我知道了。”央吉看着父亲,流下眼泪。
“孩子,你别怨阿爸。”
上海。
祝西德从除夕等到初八,又从初八等到元宵,都没能等来他的小羊。
于是,他动身去了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