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星》春日芽

3、玫瑰和冷箭

　　连着几天，央吉没有见过祝西德，他好几天没来听她唱歌了。
　　上海的天已经没那么冷了，也没下过雪了，路上的行人多了不少，每一晚央吉都会唱那首《纸船》，偶尔也会弹一小段《飞花》，不过她学粤语学的慢，也不是很精。

　　祝西德这几天晚上都窝在烟，找老秦喝酒。
　　“我说兄弟，这几天怎么没见着小姑娘？”秦征正在调酒，他这个老板当的闲，万事都有许烟管着，没事就喜欢自己调调酒。
　　祝西德听到他这话，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随即一饮而尽，那大半杯高浓度的酒下肚，刺激的冲劲贯穿他的身体，热流涌动。
　　“怎么，惹人不开心了？”
　　“哪敢。”

　　夜幕降临，酒馆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今天有乐队演出，各种乐器的声音和歌声混杂在一起。
　　“明明你也很爱我，没理由爱不到结果。”
　　祝西德被歌词刺激着神经，台上的人在高潮的时候唱的撕心裂肺。
　　“老秦，我喜欢她。”他没再喝酒，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可我活不久了。”

　　秦征听他这话儿，心下一颤。
　　“你这话啥意思？”他走到祝西德身边，拎起他的人就往二楼走。
　　祝西德已经喝的半醉，身体有些站不稳。

　　秦征把他扔在沙发上，神色严肃：“你刚刚那话啥意思？”
　　他一急起来，说话时那股东北味就跑出来了。
　　祝西德平时没少拿他这事儿开玩笑。

　　“肝癌。”祝西德慢慢摆正身子，说话也淡淡的，看上去不抱什么希望的样子。
　　“晚期？”
　　“嗯。”
　　“医生咋说的？”
　　“让我住院。”祝西德对上他的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我不想治了。”
　　秦征脸色变了变，朝他大声吼道：“你他妈怎么能不治？祝西德，你是不是疯了？”

　　许烟听到声响，赶忙跑了上来，正好碰上秦征抡起拳头给了祝西德一拳。
　　“老秦！”许烟赶忙上前拉住他，“你干嘛！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你自己问他！”秦征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坐在沙发上。

　　许烟把祝西德从地上扶了起来，又拿来医药箱给他消毒，嘴角被秦征打得溢出血来了。
　　他实在是被祝西德气急了，下手就没了轻重。

　　“嫂子，你别怪他。”祝西德随意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缓缓开口，“是我不好。”
　　“西德，你告诉嫂子，怎么回事。”
　　“没事儿。”
　　不是他不说，是秦征的反应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她了。

　　“你还要瞒着谁，祝西德。”
　　一时之间，三个人在偌大的房间里，谁也没说话。

　　“嫂子，我生病了。”
　　沉默良久，祝西德开口了。
　　“什么病？”许烟心里大概能猜个七八，但当她开口问他时，心里也很忐忑。
　　“肝癌，晚期。”

　　听到这四个字，许烟感觉有些无力。
　　“所以，这就是你这几天不理小央吉的原因？”
　　没想到许烟会提起她，祝西德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诧异。
　　“你以为你不找她，她感受不到？”许烟站在祝西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们男人，就是自以为是。”

　　“她找你了？”他的表情彻底僵住，身体颤动的厉害。
　　许烟蹲下，看着祝西德，问道：“你喜欢央吉，对不对？”
　　“也许更浓。”祝西德手心都是汗，“我想，我是爱她吧。”

　　许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告诉她。”
　　“可我活不久了，我不能耽误她。”

　　许烟起身，拉着秦征离开。
　　关上门的时候，她对祝西德说：“西德，那就为了她，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