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旅行者》我以火的十字

40、第 40 章

　　军舰上，会议室里━━━

　　伊蒂丝坐在主位上，单手托腮，另一只手缓慢而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少将，查到了。”阿诺军曹夺门而入，拿着一叠照片走向会议桌前。

　　伊蒂丝抬眼望去，“说说看吧。”

　　阿诺军曹点了点头，“是荷鲁斯海贼团。”

　　“那个由一群疯狂科学家组成的海贼团？不是一年前就被剿灭了吗？”伊蒂丝眉头微皱，疑惑的问道。

　　“是的，你看看这些，一半以上的死者家中都有这些图腾。”阿诺军曹将照片递给伊蒂丝，书封，袖扣，花瓶，种类杂乱，但每件物品上都带有一幅骷髅头上画着荷鲁斯之眼的图腾。

　　“代表全能全知的眼睛？呵，一群科学家还搞起迷信来了，还真有意思。”阿修上前翻了翻照片。

　　“阿拉，还真是诶。”伊蒂丝回想了一下，顿了顿继续道：“可我明明记得报告上写的是无人生还。”

　　“不管怎么说，荷鲁斯海贼团的残党依然存活于世，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负责这任务的人也太敷衍了吧，都不派人去捞一捞的吗？”伊蒂丝侧过脸，对着阿修不满的道：“现在好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真是的。”

　　“除此之外，我们还查到大量的失踪事件。”阿诺军曹继续报告道。

　　“比‘隆美尔的镰鼬’事件要早一个星期，最后一次就发生在三天前。”阿诺军曹说。

　　“不，失踪案发生在更早以前，最少半年，甚至是更久。”阿修说着，一边抽出几份文件，让人传下去，人手一份，“看看这个。”

　　“…怎么会，短短半年时间就失踪了八Ⅰ九十个……那岂不是平均每两天就要失踪一个？”阿诺军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文件上的讯息。

　　“这都还只是外来游客的数据，还没算上本土的……”伊蒂丝看着数据，眉头皱在一起，接着把文件往桌上一放，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心烦的闭上了眼。

　　她从来就不是个脑子好使的人，以她的性子都是直接莽就完事了，如今这越挖越多，乱糟糟的搅得她脑瓜子嗡嗡疼，真真是烦死了。

　　“这水还真是深得很呐……”伊蒂丝缓缓睁开眼，点燃一支烟吸了口，看着烟雾屡屡上升，雾蒙蒙中封尘的历史仿佛浮现在眼前。

　　“今晚先把那个什么镰鼬搞定了再说，你们实力相差悬殊，先原地待命吧，我去会会他。”伸手挥退烟雾，伊蒂丝开口道：“好了，都散了吧。”

　　阿诺军曹下意识的攥拳，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无奈的应声，“…是，少将。”

　　然后退出会议室。

　　夜幕笼罩，万籁俱寂，昏黄的路灯没精打采地被几只不知疲倦的飞虫挑逗着。

　　巨大的钟楼显示着此时的时间，午夜零时，伊蒂丝身披斗篷，独自在静谧无人的街道上到处乱晃。

　　忽然，狂风呼啸，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冲向伊蒂丝。

　　伊蒂丝眼底的兴奋一闪而过，“来了。”

　　电光石火之间，伊蒂丝迅速的抽出斧枪，紧接着哐的一声，刀锋处溅出零星火光，赫然是伊蒂丝将对方的剑格挡了出去。

　　一道熟悉的面孔展露在她眼前，稚嫩的声音里夹着些许爆破音，“哈！我就知道是你，卡文迪许！”

　　见一击未成，卡文迪许迅速调整攻势，挥出无数剑气，如雨点般袭向伊蒂丝。

　　面带狰狞的笑容一边进攻，一边语无伦次的说：“…哈哈哈！@#&$_+)##-@? $杀！杀了你杀了你！哈哈哈哈哈哈！”

　　“蛤？啥玩意？”与此同时，伊蒂丝本能的做出反应，使出‘剃’拉开距离，堪堪躲过攻击，顿时尘土飞扬，只见她刚刚站的地方瞬间变得坑坑洼洼的。

　　然而没等她站稳脚跟，更为密集的剑气气势汹汹的卷着尘土碎屑袭来，伊蒂丝挥出数道斧光，剑与斧便在两人之间过了几个来回。

　　伊蒂丝观察着他的动作，冷静的分析评估，对方体格高大，但却轻盈如燕，剑法更是凌厉无比。

　　消失了，而且还积极利用地形，最优秀的就是……这股惊人的速度！

　　伊蒂丝打得有些憋屈，见闻色和速度从来都不是她的强项，这么想着，她发动能力召唤触手怪，形成包围之势。

　　趁着卡文迪许忙着应付触手怪，伊蒂丝隐匿其中，卡文迪许忽然被缠住脚，一个踉跄，伊蒂丝抓紧时机，以雷霆万钧之势，拦腰砍向卡文迪许。

　　然而斧枪砍下的那一刻却没有实感，看着眼前的黑影逐渐消散，伊蒂丝错愕道：“残影？！”

　　心中警铃炸响，长期游离于生死之间的战斗让她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伊蒂丝当机立断，撒手撒斧，黑翼往后一扇迅速撤离，然而急速窜出的剑锋，还是在她的颈脖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伊蒂丝用衣袖随手抹了一把颈部的血，再次投身战斗。

　　整个过程说起来似乎很长，其实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兔起鹘落，一切就完成了。

　　伊蒂丝踹了一脚被触手怪团团捆住，却依然不断挣扎的卡文迪许，“喂，安分点啊。”

　　“@)#__-@_\"#/?! \"*(杀了你！杀杀杀！”卡文迪许像个疯子一般含混不清的说。

　　“话人话啊，我听不懂。”这么说着，伊蒂丝指挥着触手怪把卡文迪许拖回军舰。

　　审讯室里，旺达正帮伊蒂丝包扎伤口，阿修负责审问身体被铁链裹得密不透风的卡文迪许，然而卡文迪许却像是魔怔了一样，疯疯癫癫的狰狞着面孔，说着打乱码的话。

　　最后旺达忍不住，直接在他脑袋上砸了一拳，“让你瞎逼逼！让你不配合！让你弄伤伊蒂丝大人！要不是你，我们现在已经在度假了！”

　　然而旺达忘了自己的那一身怪力，打得卡文迪许吐了口老血，脑袋迅速肿了个包，接着晕了过去。

　　伊蒂丝：“………”

　　阿修：“………”

　　旺达讪笑着把手背到身后：“……诶嘿嘿…抱歉抱歉…”

　　半响，卡文迪许悠悠转醒，他想摸一摸发疼的脑袋，却发现被人捆住了，继而不断挣扎。

　　“放开我！你们是谁！居然敢抓本少爷！”

　　“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隆美尔的镰鼬。”伊蒂丝的声音悠悠响起。

　　“梵妮娅，是你！”卡文迪许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其余两人，他想他知道是什么原因造就了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了，果然…他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噢━━都怪我，梵妮娅如果你真喜欢我，你大可直接告诉我，用不着把我抓了吧。”

　　“呸！说的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旺达啐了一口唾沫，上前又是一拳，又把人给打晕了。

　　然而神奇的事发生了，卡文迪许又变成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三人面面相觑，都看出来了对方目光中的意思，变态的笑容逐渐扩大。

　　碰━━

　　卡文迪许：“干什么干什么！”

　　阿修阴测测道：“说，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卡文迪许大喊：“我才没有杀人！”

　　碰━━又是一拳。

　　魔怔的卡文迪许：“@-#)$-@死_?! #去死吧!! ”

　　碰━━

　　“别打脸啊！”

　　“说不说！”

　　“我都说了不是我！海军就能随便抓人吗？！”

　　“人赃并获了还不承认吗？”

　　碰━碰━碰━━又是好几拳。

　　她们觉得好玩极了，还不等阿修发问，就不断地把人揍晕又揍醒，卡文迪许在两个人格之间来回切换大小号，伊蒂丝和旺达逐渐迷失其中，全然忘了她们的根本目的。

　　伊蒂丝咧嘴笑着：“哈哈哈哈哈哈！旺达再使劲一点。哎呀！你劈他脖子啊，别老是打头都没位置下手了。”

　　“哟西！遵命，伊蒂丝大人！”旺达兴奋的摩拳擦掌应道。

　　“…………”阿修无语的看着两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平静的点燃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哈，算了，随便吧，不管喽。

　　“够了！！！”卡文迪许顶着满头包爆喝道，此时的他半张脸皱着眉，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另外半张脸依旧扯着狰狞又癫狂的笑容。

　　哇哦～像他妈神经病一样━━三人心中一致点评道。

　　“阿拉——那就要看你配不配合了。”伊蒂丝脸颊笑得红扑扑，语调欢快的说。

　　卡文迪许咬牙切齿的道：“如果我说不呢？”

　　“漫漫长夜，我们就继续玩喽～”伊蒂丝闻言眼睛一亮，撸起袖管作势就要把他劈晕。

　　“等等！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卡文迪许急忙喊停了她，手刀在距离不到一公分的位置稳稳停住，伊蒂丝惋惜的瘪嘴。

　　卡文迪许剜了她一眼后，开始说起自己的来历，说他本是普尔乔亚王国的王子，却因长相过于帅气，导致举国上下的年轻女子都不愿意结婚。

　　国民一片唉声怨载，男人们接二连三的发起暴动，甚至联合贵族们想要发动政变，国王左右为难没了办法，一边是敬重爱戴他的子民，另一边则是自己悉心栽培的亲儿子。

　　国王最终无奈，只能将他处以流放之刑，让他带着五亿贝利和一群人离开普尔乔亚王国，也不至于贫困潦倒，不能自理，之后他便带着一众仆从流浪到了隆美尔王国。

　　卡文迪许把脸一撇，把嘴嘟成一个3，闷闷地说：“没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

　　“说了大半天，那不就是你的自传吗？谁要听这个啊喂！”伊蒂丝磨着牙，拿起短仗对着卡文迪许的头就是咚咚咚的一顿敲。

　　卡文迪许张着鲨鱼嘴，暴怒道：“什么啊！这是一切灾难的开始啊！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而这一切的源头皆因我的美貌啊！你这个毫无审美和怜悯之心的女人！”

　　“呸，谁管你啊。”伊蒂丝不停的用短仗戳着他的脸，“你赶紧给我如实招来，不然的话……哼哼～”

　　卡文迪许咂了一下舌，不情不愿地继续说他自从来到隆美尔后仆从们却接二连三的失踪了，为了不让仆从们继续失踪，于是便让他们到下一个岛等他，徒留他独自一人继续追查。

　　之后他发现这个王国的海军与海贼们互相勾结，助纣为虐，他曾跟踪过他们去到城西外面那片密林里，林里有一间破别墅，他们抓了许多人往里送，不知道在背地里密谋什么，他孤身一人，断不能贸贸然的往里冲。

　　为了救回仆从们，也为了让自己成为人民英雄，获取关注，卡文迪许决定要揭发他们。

　　于是他便开始收集罪证，但糟糕的是，其自身患有梦游症，他无法自控，里人格往往会趁他睡着之后出来把人给杀了，于是双方就这么僵持不下了，卡文迪许表示他自己也很无奈。

　　伊蒂丝三人沉默不语，迈卡的隐瞒，荷鲁斯海贼团，失踪的人们，镰鼬事件以及神秘的破别墅……

　　听到这里，原本一团糟的丝线被一根一根的拨开，理顺，逐渐接汇在一起，事件明朗起来了。

　　不过破别墅嘛，还要跟路迪亞求证一下，伊蒂丝磨挲着下颚暗想道。

　　“能说的，不能说的，我全都说了，要杀要宰随便你们，我可不愿去做那肮脏又可怜的阶下囚。”卡文迪许平静的看向叼着烟，姿势放松的坐在一旁的伊蒂丝，无所谓的道。

　　“阿拉，别张口闭口就什么杀不杀的嘛，我们又不是什么变态杀人魔。”伊蒂丝一语双关的说，拿下嘴里的香菸，身体往后仰慵懒舒服的舒展，幽暗的审讯室里，火光忽明忽灭。

　　“……呐，要不要加入我们？”良久，伊蒂丝像螃蟹一样摊开手脚靠住椅背，直直的看着天花板，用着吊儿郎当的口吻问道，仿佛就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呵，加入海军？想都别想。”他先是嗤笑一声，接着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的大笑着。

　　从他被流放开始，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见尽了邪恶与失衡，恶臭的人心，丑陋至极。

　　海军即是正义？笑话，不过是一群保护家猪的看门狗罢了。

　　哪怕是落草为冠，他也绝不允许自己与这种人为伍。

　　接着他话锋一转，声量徒然拔高，身体大幅度的往前倾，激起身上的铁链，伴随着杂乱的哗啦声。

　　“我卡文迪许虽说不是什么纯善之人，但我宁愿死也不会当那摇首摆尾的看门狗！”

　　伊蒂丝摇了摇头，看傻子似的眼神，“怎么可能，你这样的人当海军属实是浪费。”

　　“伊蒂丝。”阿修眉头绞了起来，瞟了伊蒂丝一眼，满含不赞同的意思。

　　“可是阿修，我很钟意他。”

　　伊蒂丝望向阿修，眉眼弯弯，她扳着手指说：“身处困境，傲骨犹存，悲催的身世，实力也不错，虽说心思不纯…但是人嘛，总要有点追求，而且撇开这点不说，他还是很符合我们的标准的。”

　　阿修垂眸沉思了一会，他不知道伊蒂丝是真看出了卡文迪许的价值还是单纯的起了玩心，觉得好玩，毕竟这是常有的事。

　　见阿修在思考其中的可行性，她又加了一把火，徐徐道：“阿修，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战力呀。而且……有什么比一位王族的加入…更能振奋人心呢？”

　　接着视线落在卡文迪许身上，她歪头笑道，“不过在那之前——先让你看看一些有趣的东西吧。”

　　卡文迪许闻言一愣，看着她那黑色的双瞳中，隐隐闪烁着异于常人的金色光芒，水波粼粼也充满着迤逦。

　　明明两人之间还有段距离，女孩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炸开，如同恶魔的低语，循循诱导他，蛊惑他进入她所编织的世界中。

　　他登时陷入一种迷迷瞪瞪的境界，分不清虚幻与真实，视角不断切换，有时在高空中，在阴暗的角落处，有时在很低的地方，甚至是在麦田堆里。

　　接着画面像是在倍速播放一般，他看见一群人在一座奇怪的群岛上。人类，人鱼，鱼人，皮毛族，各种各样的种族齐心协力的一同开荒。

　　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们的行列，不断的发展壮大，他们从一无所有、开荒辟田，再到如今欣欣向荣、物阜民丰。

　　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劳动，并且获取相应的报酬，而不是一块干巴巴的面包，即使超时了，也会给予补偿，卡文迪许听见他们管那叫精神损失赔偿费，也叫加班费。

　　商人以合理的价格向农民收购作物，医院内设施完善，人们只需要付出低廉的价格就能得到治疗，岛上所有小孩都能无条件的免费上学，学校里甚至还开设了面向成人的手艺班。

　　没有天灾，没有人祸，既没有海军，也没有海贼，更没有奴隶制，贵族制或者是官僚主义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里的人都是平等的，那里的人无不是洋溢着活力，自信，以及对生活的热忱，那是对未来充满希望和憧憬的表情。

　　卡文迪许感到非常的诧异，毕竟在这个纷乱利欲的时代中，平静与安宁是奢侈的，虽说不是没有较为平和的岛屿，但那是非常难得的。

　　就连他所出身的王国都必须依靠定期上缴高昂的天上金，才得以在这乱世中换取一丝短暂的安宁。

　　在他看来，这个所有种族都能平等和睦共处，却从未被人发现的的岛屿，是个神奇且难以被定义的国度。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群岛到底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他想亲身探究其中的真实性，去验证这是真实存在，而非他脑中凭空想象捏造的乌托邦。

　　然而此时画面却突然中断，他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隐隐散发着霉味的审讯室里，卡文迪许低垂这脑袋，他还在沉浸在刚刚的画面中，久久不能回神。

　　一刻钟，两刻钟，没有人说话，只有呼吸声，海浪拍打船身的哗啦声，还有某个不安分的人坐在椅子上，频频摇晃双腿所发出的吱呀声回荡在昏暗的审讯室。

　　卡文迪许想了许多，他有许多问题，有满腹的话要说，但最后只能干巴巴的挤出一句，“……那是真的吗？”

　　伊蒂丝一听，咧嘴一笑，乐了，但她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梵妮娅，不，应该是深渊魔女才对，我该说真不愧是你吗。”

　　“啊啦，你看，这不是认识我的嘛，哈哈哈哈。”伊蒂丝见他终于不装了，登时笑得直打颤。

　　卡文迪许仰起头，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孩，“你们是革命军？”

　　伊蒂丝觉得笑够了，抹了把眼角的泪花，“蛤？怎么可能，人家只是一个不太负责任的新人海军而已啦。”

　　卡文迪许深深地凝视着她，后者大方的直视他那带着探究的目光，突然，他咧嘴笑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语落，女孩兴致盎然的来到他的面前，俯身凑近，近到他都能隐约闻到她身上自带的那股香味，不似玫瑰的浓郁，也不似雏菊的淡香，而是一种微酸的花果香，其中还夹带着一丝烟草味，并不难闻。

　　不过……太近了…

　　他忽然觉得有些闷热，心跳也逐渐加快，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是与异性近距离接触所产生的荷尔蒙所致，但更多的是来自深层次的精神内质。

　　“造反？真是个不错的词汇，不过还不至于……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认为对的事，仅此罢了。”

　　他承认自己的确有着那么一点意动的念头，但他仍然嘴硬地讥讽道：“哦——是吗？像你这种怀抱着无法实现的梦想前进之人，毫无疑问会自取灭亡。

　　“不过我可是很期待乖狗狗反扑主人的戏码呢。不知道世界ZF知道他们养了个怪物会是什么感……”

　　说话声戛然而止，电光石火间，卡文迪许迅速侧身滚到一旁，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响，只见他刚刚靠的位置已然破了一个大洞。

　　见一击未成，阿修紧绷着脸缓步上前，举起手中泛着寒光的利剑，下一秒便要挥刀砍向卡文迪许，接着哐的一声，利剑堪堪停在距离颈脖不到一公分的位置。

　　想象中的巨疼并没有降临，反而感觉颈脖处有些微凉，卡文迪许睁开眼，见是伊蒂丝把刚刚那一击拦下了。

　　“…不要拦着我，单凭他刚刚那一句……”

　　“嘘…”伊蒂丝伸出手指抵在唇瓣前，她说阿修，你该理智一点，那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罢了，没必要较真。

　　阿修不为所动，剑依旧抵在卡文迪许的颈脖边上，他无法忍受那些腌臜，侮辱人的词汇套在她的身上，他试图说服伊蒂丝不要再浪费口舌，这个男人是个不确定因素，和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但伊蒂丝仍然是那套说辞，而且神情沉肃，他便知道他再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即使这个决定可能会让他们这几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

　　“我说了，我钟意他。”语气淡淡的，透着不容置喙的口吻。

　　话已至此，阿修只能无奈的收剑入鞘，沉声道：“…是我逾越了。”

　　伊蒂丝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咂巴了下嘴，又摸出一根烟点上，对着卡文迪许说：“不用急着答复我，毕竟我也不喜欢强迫别人，你好好考虑吧。”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审讯室。

　　卡文迪许反复咀嚼着她字里行间透露的讯息，这群人很显然是起了反心的，倘诺他们不过早的夭折，耐心的蛰伏在暗处，他相信再过几年他们必定会为这片大海带来不可预估的动荡。

　　可她终究还是太过年轻了，他想。

　　走到门边的伊蒂丝脚步一顿，又补上一句，“不过这几天就要先委屈你待在基地的牢房里了，待会我的人会把你送过去的。”

　　“什么！你还要把我送牢里？！”卡文迪许张着鲨鱼嘴，嫌弃的意味非常明显。

　　伊蒂丝奇怪的看着他，“当然了，难不成我还要好吃好住的供着你？大哥，你可是连环杀手啊，有点自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