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队友竟是我初恋》一花青

19、杂志拍摄

　　本次杂志拍摄的主题有两套服装，第一套是关墨盛赞三生有幸，穿上以后光宗耀祖的奢侈高定，事实上是队友家的品牌。另一套则是契合专辑整体概念的复古造型。
　　造型师Martin来自法国，是《Rough》杂志合作多年的顶级造型师，为世界各地无数爱豆的专辑或杂志拍摄，提供造型设计。但是见到戚明月的那一刻，Martin还是被他身上那股矛盾的气质和纯洁无瑕的精灵面孔吸引了。他的面部肌肉饱满，皮相阴柔细腻，兼具中性的美感和天然的幼感，鼻头圆润有钝感，下垂眼天真无辜，大面积的深棕色的瞳仁，点缀着小部分眼白，泛着水光。可他的骨相却恰恰相反，下颌走线凌厉，鼻梁高挺，眉骨嚣张，英气十足，在眼眶里投下阴影，诉说着深沉的故事，极具压迫感，为他的变换带来更多可能性。放空的时候，是厌世易碎的艺术品，空灵又迷离。回神展颜一笑，小鹿眼波光潋滟，好似森林中偶遇误入尘世的小鹿精灵，刚刚化作人类少年的模样。
　　翻开戚明月耀眼的履历，从小学时期的各种绘画比赛冠军，到初中时代参加大小街舞比赛，甚至击败法国众多舞者，拿下法国传统强项hiphop青少年组的冠军，期间还一直坚持一些设计创作，直到高中毕业，不少作品已经被大小杂志评为年度最佳或收入展览。高考更是辉煌的巅峰，仅用两年时间完成全部高中课程，高二还坚持在公司参加唱跳训练，并且取得了全省第九的成绩，顺利考入建京大学建筑系。上大学后，因为演艺工作繁忙和学业负担加重，再也没有参加过除了建筑设计相关的任何比赛。
　　这看似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别人家孩子，可是Martin看到的不止这些。多年练就的火眼金睛，Martin一眼看出戚明月身上，有着和他相似的艺术家气质，却比他更加矛盾复杂。那是一种不被理解的疯狂和坚持，在他坚硬的伪装下，看似按部就班地做着一步步准备，实则是在埋下大爆炸的引线，为的只是最终的梦想，哪怕踏遍荆棘，哪怕走遍弯路。他不该是循规蹈矩的艺术品，不该是插在花瓶里供人欣赏的花束，他该是绽放在街头的野玫瑰，在草地上随风飘舞的蒲公英。
　　他当场就来了灵感，放弃了助理准备好的复古西装，拿出自己的多年珍藏，开始以这个礼貌的清冷少年为基础，创造出截然不同的艺术品。
　　戚明月官方的定位一直是高冷到成仙的精灵少年，所有的造型本着做减法的原则，尽量不破坏他本身的纯净感，所以他一向以黑发和中规中矩的造型示人。
　　Martin用灰蓝色的一次性染发喷雾将他的头发全部喷成蓝灰相间的脏蓝色，头帘全部梳上去，只留下两缕碎发，编成小辫子，末尾缀上银饰，一股街头复古风扑面而来。戚明月的皮肤质感很好，骨相无可挑剔，做减法是正确的选择。Martin只简单遮了遮他因为最近疯狂熬夜而冒出的黑眼圈，给失去血色的脸颊大点腮红就大功告成了。
　　戚明月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兴奋地用蹩脚地法语说：“我从来没染过头发！谢谢您！”甚至用上了敬语。
　　Martin会心一笑，他果然没有看错，这小子骨子里绝对很野！
　　言贺白和Martin合作过几次，Martin对他的造型把控轻车熟路，他最早做好造型，现在晃到戚明月身边，看着Martin拿着各种衣服在戚明月身上比划。言贺白从没见过戚明月打扮成这样，缀满水钻的机车夹克反射出炫目的光，内搭衬衫放|荡地大大敞开，清晰可见的锁骨上戴着一条银色的项链，下身搭配一条普通的牛仔裤，衬托视觉中心，将人们的目光向上吸引，聚焦在他的脸上或领口。Martin甚至找来一个波板糖和棒球棍做道具，上一秒还在吃糖的可爱弟弟，下一秒就化身成拎着棒球棍在街头干架的小混混。整个造型嚣张又叛逆，极具张力，又不失复古的元素。
　　戚明月对今天的造型十分满意，在镜子前左转转，右看看，积极组织语言，绞尽脑汁地想着性数配对，表达自己的谢意。Martin也十分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并且绞尽脑汁地用中文表达了希望下次继续合作的意愿。一旁的言贺白看着这两个人强行说着自己不熟悉的语言，笑着给他们做补充翻译。
　　“Louis，你觉得怎么样？”
　　言贺白点点头，不吝赞美：“我一直觉得他有更多可能性，但是却说不清具体是怎样的多变。今天的造型看似是夸张的尝试，但我觉得非常适合他，好像他本来就有这一面一样。”
　　戚明月在一旁听得很急，他能听懂刚刚Martin问言贺白觉得自己的造型怎么样，但是他听不懂言贺白的回答，他的巴黎口音抑扬顿挫，像是唱歌一样，说得太快了，戚明月完全跟不上。
　　都怪学霸的本能作怪，戚明月其实并不在乎言贺白怎样评价他的造型，他自己喜欢就好，他只是当做最纯正的法语听力题，这种听不出答案的感觉让人很挫败。
　　还是得多听多读啊……
　　可是一切落在言贺白眼里，却成了戚明月很期待自己的赞美。
　　Martin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他还要把关剩下三人的造型。做好造型的戚明月和言贺白无所事事，一个练歌，一个摆弄手机。
　　突然咔嚓一声，是镜头快门的音效。戚明月抬头，发现言贺白正在和自己自拍。
　　他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拍一张留着营业，不是因为你今天真的好看。”
　　戚明月“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念歌词练咬字。
　　“你今天也很帅。”
　　戚明月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言贺白的脸颊瞬间爆红，故作掩饰地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两声道：“谢谢。”
　　“卷发很适合你。”
　　戚明月说完，就不说话了，歌词也不练了，他又想起了那个人，更耀眼的金发微卷，有着天空一样的湛蓝色眼眸。
　　“我小时候的就是卷发，长大就直了，而且颜色比现在的还浅一些。”
　　言贺白很少主动说起自己以前的事，这点戚明月也一样，但是既然言贺白率先坦然了，气氛难得和谐，戚明月也笑着说：“我小时候确实总在放学路上跟人打架。”
　　他顿了顿，看着言贺白不敢相信的表情：“不过不是用棒球棍，”他补充道，扬扬自己握拳的手，“是用拳头。”
　　言贺白久久没有说话，戚明月轻笑一声问：“不相信吗？”
　　言贺白看着他的脸，一如既往的帅气少年，叛逆的造型毫不违和。
　　他开玩笑地说：“虽然很难想象，但是作为和你打过架的人，我还是领教过你的脾气的，”随即收起笑容，半是严肃半是真诚地说：“下次需要打架的时候可以叫我，作为你的cp，我随叫随到。”
　　“啦啦队吗？”
　　“打手。”
　　言贺白虽然脾气暴躁，但是戚明月很难想象他打架的样子，天生的贵气让他看上去就像是出门要带几车保镖的大少爷一样，估计事实也是如此。不过戚明月还是很给面子地捧场：“你不用动手，光你这个身高和体型往那一站，别人再一看你的帅脸，肯定都不想打架了，只想要你的微信号。”
　　言贺白笑笑：“你又不是和女生打架，没人会想要我的微信号的。”
　　“你男粉很多的，你不知道他们说你是民选五代总|攻吗？”
　　这还是戚明月刚刚和关墨一起上网冲浪，新学到的词汇。单说攻，言贺白还是懂得，但他显然不知道总|攻，戚明月得意洋洋地给他科普：“就是……”解释起来突然有点不好开口，他几番措辞，最后想了个最绿色无公害的，“你是最厉害的那个，这么解释能懂吗？”
　　言贺白半知半解点点头：“你的男粉也特别的，我知道的。”
　　戚明月自己对于此事却毫不知情，他有些差异：“真的吗？”
　　言贺白冷笑：“当然了，你不知道那天我送你上学，一堆你的男粉在评论区骂我是油腻中年秃头金||主。”
　　戚明月想起那次言贺白怒怼狗仔营销号，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天看到有人把言贺白跟交警鞠躬道歉的视频做成鬼畜，沉浸式鞠躬道歉一小时，整个人笑得倒在沙发上起不来。
　　言贺白一把揽住戚明月的肩膀，将他掰回自己面前，自己整个人凑上前。
　　或许是物理学的定律，惯性的因素，也或许是排斥的磁场，逐渐地消失。言贺白及时收住力度，戚明月的脸在自己的面前被迫停止靠近，但已经很近了，近到他可以看得清清楚楚Martin为戚明月接的蓝灰色睫毛，甚至没有戚明月本身的睫毛长。他近在咫尺的棕色瞳仁像一片无底深潭，看不出情绪，却倒映着一个慌张的自己。戚明月也感觉太近了，近到他可以听见同样快速的心跳，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大气不敢出，一点点描摹着言贺白的眼睛。他的眼眶深邃，高耸的山根在眼窝处投下一点阴影，灰蓝色的眼眸像极了自己今日限定的发色。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