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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起床和自曝 ...

  •   摇滚乐激情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在床头柜上震动演奏。
      杜康的意识顿时清醒,应激地坐起身来,晃悠悠地左顾右盼,后知后觉想起来昨天他和柯红睡在了一张床上。
      摇滚歌手热血地飙上高音,夹杂着几声若有似无的“嗯——”声。
      实在受不了那鬼哭狼嚎,杜康只得下床,赤脚走到另一边关掉了柯红的闹钟,才五点半。
      柯红皱起的眉毛瞬间舒展,也不发出“嗯——”那样软绵绵的抗拒了,闭着的眼皮感受到光线后,脑袋一下下地往黑暗的被窝里钻,没几秒就没动静了。
      那一瞬间,杜康回忆起了学生时代痛苦之一。闹钟叫醒的永远不是定闹钟的人,而是可怜的舍友。
      没有回笼觉习惯的杜康叹口气,只好认命地去洗漱了。但是刮胡子的时候,刚才的摇滚乐又在耳边隐约响起,刚开始他以为是脑子受刺激记住了那个音乐,直到打开厕所门。
      不是幻听,是柯红的闹钟又响了。
      杜康熟练地划掉闹钟,显示时间为五点四十五,俯身一看,柯红仍然缩在白色的被窝里,只露出黑色的发丝。
      “柯红。你今天上午的戏是几点钟?不要迟到了。”杜康轻轻拍了拍白团子。
      白团子抖了抖,黑色的馅仍然裹在里面,冰冷的筷子只好重重地敲了敲,戳了进去,馅终于流了出来。
      “好冰,放开。醒了醒了。”处于睡意的声音毫无气势,嗔怒也失了力度。
      柯红仍然躺着,像是被被子封印了一样,只是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感觉下一秒又要阖上睡着了。
      杜康看他似醒非醒,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柯红鲤鱼打挺般直起了身,一只手熟练地摸向床头柜,慌忙抓起手机点开锁屏,一看时间才五点五十二,原本二倍速的动作瞬间调频一倍速,手机扔到一边又躺了回去。
      “还早呢,我上午的戏七点半开始。”没睡醒的柯红具有别样的魅力,并非平日里的活力四射而是添了份艳丽懒倦,仿佛一朵初饮晨露微展花瓣的牡丹。
      “七点半开始,五点半的闹钟?”杜康话音刚落,摇滚乐又如千军万马般扑面而来。
      柯红见怪不怪地拿起手机划掉,紧接着开始删除五点半到六点半之间的所有闹钟,删完以后,迷迷糊糊地说:“杜哥,反正你醒了。到时候六点半叫我一声,我太困了。”
      杜康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柯红陷入秒睡欲言又止。
      现在是北京时间六点整。他艺人的闹钟蛮不讲理地在半小时前叫醒了他,而后这个艺人也蛮不讲理地让他当人形闹钟。短短半小时内,受害者竟只有他一个人。
      杜康冷哼了声,淡淡地扫过白团子,神色冰冷,动作却轻手轻脚,准备出去买早餐。
      刚关上门,后面传来男人温和的打招呼声,他转头,是薄宴。
      不如上次带妆出行的光鲜,他面前的薄宴眼里带了血丝,黑眼圈青黑,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扯着的笑容像是精心设计一般虚假。
      “薄先生,请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呢?您看上去……不太好。”杜康转了转手里的腕表,彬彬有礼道。
      “你喜欢柯红吗?”薄宴答非所问,笑容像是刻在脸上,不露半点痕迹。俗话说,你眼中的世界就是你内心的模样。这个问题一经提起便已经将他的心思赤裸裸地掀开。
      当然,柯红的性格值得很多人的喜欢。他自然也喜欢柯红这样的朋友。杜康内心疑惑漫天,为了抢夺话语主动权,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反问道:“那你呢?”
      薄宴笑容的弧度更进一分,往柯红酒店的房门看了一眼,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他很讨我喜欢。”
      如果柯红在这,一定会给杜康告状刚才薄宴的眼神就是戏里二皇子的眼神。这种眼神令柯红恶心而害怕。那是一种人类看狗的眼神,说着喜欢,本质却是贪婪地想要更多。
      毕竟人类轻率的喜欢总能轻而易举赢得狗狗的生死追随。
      薄宴一直清醒地知道自己是个坏种,但生存却硬要他演出截然相反的模样,活得如履薄冰。
      世人总是向往美好,唾弃卑劣。他因世人改变自我的同时也落入自己是世人的窠臼。
      随着得到的赞扬和好处越多,逐利的他理所当然地依赖于外附的金玉,同时厌弃于内含的败絮。渐渐地,走上了纳西索斯的不归路,美好的幻影附身的频率越来越高。
      陷入了思维怪圈的他想着:连如此完美的人设到目前为止也只得到了一份由衷的关心,更遑论真实的他。
      所以他要确保独占那份不求回报的付出。可怜的他赌不起还能不能遇到下一份。
      狗的世界只有主人,薄宴希望柯红也能如此待他。
      至于柯红的意愿,薄宴从未考虑过,毕竟他所图非人,而是那份无微不至的体贴,哪怕柯红不愿意,他也愿意花时间像二皇子一样打磨出听话的柯红,驱使其如信徒般由衷地为他无私奉献。
      他对柯红不是喜欢,而是占有欲,是那贪婪的一己私欲。
      杜康领悟到了薄宴语气中的不尊重和轻佻,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警告道:“薄宴,我知道薄总和你很有渊源,你在很多时候能肆无忌惮。但柯红不是那种你能玩的人。你也是混圈的,要真喜欢柯红就别乱来。”
      薄宴收敛了笑意,目含挑衅,整了整领子,那张一向含蓄微笑的脸上露出张狂的笑容却并不违和:“重点在我喜欢而不是他喜欢,他的未来与我无关。如果真的出事,他退圈也挺好,我保他无忧。”
      听到这话,杜康无意识绷紧了肌肉,是一种进攻的状态,按在腕表上的手青筋分明,他想举起拳头揍在那张脸上,但是酒店走廊有监控,他不能给柯红的职业生涯添乱。柯红分享给他的日常字里行间都写着对演戏的痴迷与热爱。
      他很珍视他的梦想。
      杜康心思百回千转,突然想到今天是投资商来剧组的日子,其中就有薄总,薄宴虽是哥哥,但生杀予夺皆系于薄总身上。想起一些传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薄宴不足为虑。
      于是他强压下内心的暴怒,指着腕表道:“一个没有权利的私生子还是不要狗叫为好,今天是薄总来的日子,你还是抓紧回去洗漱洗漱,梳梳狗毛吧。”
      说完,大步流星地朝电梯走去,柯红快起了,他还急着买早饭,这件事比和薄宴无意义的对峙重要多了。
      薄宴阴晴不定地盯着杜康的背影直到电梯门死死禁闭,触及到柯红的酒店门时,眼神变幻了一下,随后就回房门洗漱了。
      杜康戳中了他的死穴,他确实不敢在薄总面前露着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怕失去弟弟的宠爱,那是他的立根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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