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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有感情的写作业工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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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的学堂似乎分外热闹。
因为甫一开学,陶渊明便开始抽查起学子们的假期课业情况来。
但由于最先抽查的几个学子均未完成,陶渊明便开始黑着脸叫人拿着课业上来逐个检查,目前已经有五六个倒霉蛋被分别罚去耍恭桶、扫大门了。
底下的学子们见状纷纷自危,庾妙也在一旁瞧得瑟瑟发抖:她以前压根没写过这些东西啊,全是马文才仿着她从前歪歪扭扭的笔迹代写的!
而且马文才这厮有个神奇的“功能”,他可以左手边写着庾妙的课业,右手边写自己的,双管齐下,有条不紊。
啧,忽然失去一个好用的写作业工具人,心里还有些不舍呢。
思及此,庾妙瘪瘪嘴微微偏了下头悄悄往马文才那边瞧了下。
这一瞧不要紧,只见他正挑衅地勾起唇望着自己,见她回身,还将手中的课业本摇了摇。
庾妙气得够呛,但面上也只是轻哼一声,将头扭了回去。
"庾妙,带你的课业上来。"陶渊明板着脸喊了一嗓子。
"噢!噢!"庾妙慌慌张张地应了声,下意识抓紧了身旁祝英台的小细胳膊。
祝英台瞧她一眼,低声道:"你不会没写吧。"
庾妙冲她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点了下头。
梁山伯扶额,瞧得直叹气。
接着庾妙磨磨蹭蹭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地挪到陶渊明跟前,不顾他越来越惊诧的眼神,俯身悄声对他耳语道:“先生,这课业,我落家里啦。”
庾妙灵机一动,搬出了她上辈子用过的借口,然后就成功被罚去放饭了。
当然,跟她一起服苦役的还有马文才。
因为方才她被陶渊明劈头盖脸一顿训后,刚刚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戏的马文才突然站了出来,接着将他一早帮庾妙写好的课业往陶渊明身前的书案上一甩,道:“她的课业落我这了。”
陶渊明随手翻了翻,果真是庾妙的字迹,刚打算就此作罢时,庾妙突然脑子一抽道:“这是马文才仿照我字迹写的,不是我的!”
然后她在马文才看智障般的眼神的注视下,信手写下几个漂亮字以证明课业确实不是出自她之手。
堂下一片哗然,陶渊明大怒,之后庾妙就被罚去放饭,而马文才也受到牵连被罚去清扫马厩了。
“站住!”刚一放课,马文才便出言喊住了前方正蹦跳着往前的庾妙。
庾妙闻言心虚地顿住脚步。
“做一些下人的活计,你很开心?”马文才加快脚步追上她,沉着脸问。
“嗯……怎么不能开心呢?”庾妙闻言缓缓转身,语气很是欠揍:“整天'上人下人'的,上人宁有种乎?我庾妙就算当下人,也强过某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
她说着还冲马文才扬了扬下巴,一副挑衅的模样。
马文才闻言脸上神色不变,淡淡地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这样帮你,你还反过来咬我。”
庾妙眯眼瞧了瞧他,心里暗想:是啊就是被你吃了,看你吃瘪我就开心咯,叫你幸灾乐祸,谁都别想好过!
想着她又将方才上扬的嘴角往下压了压,问:“我叫你帮我写了吗?”
“不是我帮你写,还会有别人帮你吗?"马文才皱眉道。
庾妙闻言,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总之,你往后少跟我扯上一些关系,谁离了谁也不是不能活,更何况你我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就让我们在彼此的世界里当个死人,好吗!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说完她便朝远处的祝英台招招手,挽住她的胳膊走远了。
马文才愣在原地半晌,心中有无法言喻的烦躁与憋屈,在原处瞧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离放饭还有一段时间,庾妙这会闲得发慌,心血来潮地作弄起小马来。
她蹑手蹑脚地从身后取了王兰浣衣的大盆子,弯下腰突然将这只毛茸茸一扣,小马立刻开始在里面吱哇乱叫起来。
庾妙见状乐得直不起腰,笑毕又将盆子掀开,小马趁机一溜烟儿逃离她的魔爪。
“庾妙哥哥,你……”一旁前来汇报防身术学习状况的李洛洛欲言又止,她想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庾妙却笑嘻嘻地朝她眨了眨眼,朝她摆摆手示意她继续,道:“这小东西太可爱了嘛,我逗逗它。”
"那个......"李洛洛抿了抿唇,犹豫片刻,扔掉手中的剑,小跑着来到庾妙跟前轻声问:"庾妙哥哥,这些日子我姐姐好像每天都很不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庾妙愣了下,神色变幻莫测,片刻才抚上她的瘦弱的肩膀细语宽慰:"无妨,我替你劝劝她。”
前段日子,庾妙牵头安排姐妹俩相认,二人甫一见面便抱头又哭又笑,但过后,李漫漫依旧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叫洛洛没事不要来找她。
庾妙自是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李漫漫现在是那魔头的得力手下,还被他用类似现代毒/品的药物所控,并非自由身,也不想让洛洛和那边扯上任何关系,洛洛却不解其中缘由。
二人别过后,庾妙循着爪印,边往前边唤着“小马”,却在假山一脚瞧见了个熟悉身影,他正一手执着雪莲果,另一只手抚在小马毛茸茸的脑门上。
“不许你喂它!”庾妙大叫着小跑上前,俯身从对方眼前将小马捞起,又迅速将它口中的雪莲果一把撤出扔在远处。
小马不满地“呜”了声,随即庾妙远远地拉开了她们一人一熊和耶律亚尔之间的距离。
耶律亚尔见她这副模样,缓缓起身嘲弄道:"看来你对这只小畜生挺上心啊。"
言语间,他伸手指向小马。
"它不是畜生,它是小熊猫!而且它会咬人!懂吗?"庾妙怒极,不甘示弱地抬头吼道。
小马似是听懂了庾妙说自己会咬人,抬头朝耶律亚尔呲牙咧起嘴来,但一瞅到他泛着寒光的鹰眼,又扭头朝庾妙怀里钻了钻。
耶律亚尔冷笑:“这便是那姓马的送你的吧,你当年不告而别,也是为了他?”
庾妙怒极反笑,她真的拿眼前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没什么办法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是啊,我就是为了他,你能滚吗!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她说着便又朝后退了两步,拉远与他的距离。
“哼,小贱人!"耶律亚尔冷笑一声,目光冰冷地盯住庾妙朝她步步逼近:"你个水性杨花、薄情寡义的贱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
庾妙听得直皱眉,开口将他打断,边后退边咬牙指着他道:“一口一个贱人的叫谁呢,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否则我不介意帮你涮涮!”
说着她从袖袋里摸出个小瓶,翻手将内里的部分液体往二人之间的石板地一浇。
厚石砖瞬间被腐蚀得能透出底下潮湿的红色土壤。
“再敢往前一步,你的的下场就是这块石板,你可明白?"她威胁道。
耶律亚尔见到那冒着青烟的红泥地,身子一僵怔愣许久,连忙后退两步。
这小贱人何时学会的这等异术!
耶律亚尔暗想,那晚也是她用了种不知名药物将自己手下弄瞎的,而且眼前此人说谎话不打草稿,又两面三刀,比之往常真的变了好多。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耶律亚尔无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拂袖而去。
“我等着呢~臭婊子!"庾妙朝他挥挥小拳头,一脸恶狠狠的模样以眼还牙地骂,接着她又赶忙顺了顺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小马的毛。
这厢在马文才“一丝不苟”的监督下,他手下那帮狗腿子替他清完马厩,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饭堂走去。
好巧不巧,他们恰巧撞上一前一后从假山方向出来的耶律亚尔和庾妙。
其中有几位学子可是承欢阁的熟客,可当耶律亚尔笑眯眯地朝他们问好时,他们赶忙扭过头去作鸟兽散,以撇清自己的嫖客身份自证清白。
马文才看懂了其中的弯绕,环视着空荡的四周嘲讽一笑。
但下一秒他却笑不出来了,因为庾妙此时也从假山方向出来了。
那边地处偏僻,平日里也鲜少有人走动,今日也是绕路而过,他却在路口撞见这二人一同出现。
庾妙直接翻了个白眼将一脸怒意的马文才无视,抱着小马自顾自朝饭堂走了。
耶律亚尔见状则马上换了副得意的神色,挑衅般地朝马文才投来一抹胜利者般的微笑,转身就欲离去,下一秒却僵住了身子。
“耶律亚尔,年十九,羯胡宗亲,因女奴之子的身份自小便受父族打压排挤……”
马文才在他身后不疾不徐地将他的老底娓娓掀来,脚步也徐徐往前。
耶律亚尔闻言僵硬地转过身。
“你那些破事,本公子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若你还想在这里蹦跶,就给我老实些,夹起尾巴做人。”马文才冷笑一声,言尽于此,又抬手覆上对方的肩拍了两下,扬长离去。
耶律亚尔望向马文才远去的身影,双眸眯了眯,目色越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