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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前男友 ...

  •   马文才怔愣地望着她决绝的背影,胸口犹如被一把铁索死死地勒住,锢得他难以喘息。
      他瘫坐回椅子里,心中一团乱麻,想不通庾妙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难道说......她的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
      不,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又如何,只要那人不在了,她心里就会只有他一个了。
      马文才咬牙暗想,指节被握得泛白。
      从小到大,只要他想得到的,没有失手过,物也好,人也罢。
      "来人!"马文才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起身对着门外呼道。
      门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几个仆从鱼贯而入,恭敬地跪倒在地:"公子。"
      "跟上庾妙,她去哪,去做什么,都要禀报于我,明白吗?"马文才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吩咐道。
      "是!"几个人异口同声应道。
      "滚。"马文才烦躁地抬袖挥了下手。
      房门被人缓缓关上,周围重新陷入一片死寂,他呆呆地望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琉璃碎片出神,俄而有泪水从通红的眼眶无声滑落,他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上眼。
      复而他又叹了口气,心念微转,俯身上前想将它们捡起。
      修长的指节被琉璃碎片划破了皮肉,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白森森的皮肉滴落,同不断涌落的泪珠一起,将那些碎片浸染。
      马文才却恍若未觉,只是低着头一点一点地拾着地上的残骸。
      ......
      庾妙边哭边往大街上跑,引得路上的众宾客频频回头,可她顾不上这些了,他们爱看便看吧,她该哭还是要哭的。
      此时已经是深夜,天空黑漆漆一片,繁星点缀在夜幕中,远处传来阵阵寒鸦凄切的叫声,偶尔还有几只雀儿从树梢掠过。
      后方似乎有杂乱的脚步声渐进,偶尔还会有几个黑影冒出,庾妙一再回首,心中害怕极了,只好又跑回太守府中,一路跌跌撞撞地冲进自己房间,将头埋在光滑的蚕丝锦被里,眼泪直流。
      一想起马文才刚才那番话,庾妙的眼泪就会越发汹涌。青葱玉指紧抓住锦被的两角,直到指尖顶端开始泛红也不肯松开。
      “马文才,你这个混蛋!”庾妙哭骂道,他竟然这样羞辱自己,他凭什么?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爱上这样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而且她真的不明白为何他宁愿相信旁人的几句风言风语,都不愿听自己解释一次。
      庾妙越想越生气,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直到最后哭累了,趴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中,似乎有冰凉的物什在自己面颊拭过,庾妙抬手抓去,似乎抓到一根手指。
      那人动作很轻柔,轻到庾妙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有那温热的气息断断续续地扑洒在她脸上,紧接着唇上一软,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这吻,很轻很轻,像是羽毛轻抚一般,庾妙被吻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浑身酥软无力。
      那人忽然在耳畔低唤着她的名字,低哑的嗓音充满诱惑力。
      庾妙浑身猛地哆嗦了下,她想睁开眼睛,想将那人推开,可是她根本使不出力气,手臂无法抬起,连嘴都无法张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终于放开她,而后有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她并未听清内容。
      言罢那人便不再逗留,掀开床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庾妙被弄得晕晕乎乎的,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怎么,总之她现在的脑海里乱哄哄一片,完全没办法清醒地思考。
      她只感到眼皮十分沉重,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她很想睡过去,睡着了或许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
      马府书房。
      马文才独自一人呆坐在案台前,怀里是在他胸膛蹭来蹭去的小马,他不时地看看窗外漆黑的天色,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小马开始不满地哼唧,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怀中的毛茸茸,沉声道:"你说,我该拿她如何是好?"
      小马用爪子挠了挠他的衣袍,用嘴巴磨蹭了几下,然后便跳下了马文才的膝盖,自顾自地爬到了一侧的桌子上,将头埋在桌脚处,继续啃它的苹果,嚼得不亦乐乎。
      马文才见小马不理自己,有些不悦地挑眉,将它提起扔到一旁。
      小马吃痛,它委屈地呜咽一声,转过身子,瞪着圆圆的眼睛瞅着马文才,似乎在说,你凭啥扔我?
      马文才瞥了它一眼,冷笑一声,将目光投向窗外,不再搭理它。
      第二日一早,庾妙便将行李收拾妥当,同玉无瑕告别后便头也不回地带着宋枭准备离开这里。
      小马自然也是要带走的。
      她遍寻不见,只得大清早的将马文才的房门一把推开,门外的仆役直为她捏汗。
      “马公子,醒挺早呀。”庾妙垂着眼睑,面无表情地同床榻上的睡眼惺忪的马文才打招呼,而后转过头去不再瞧他。
      随即又在对方冷冷的注视下一把将他房间内软软的坐垫上熟睡的小马捞起,又摆出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一甩头发,拂袖抬脚准备潇洒离去时,却被面色阴沉的马文才冷声喝住。
      “站住。"马文才起身,三步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她走来。
      庾妙顿了顿,缓缓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之人。
      压迫感袭来,她不禁吞了吞口水,一脸冷漠地道:"马公子,你还想干嘛?"
      "你......"马文才被庾妙这副样子弄得心烦意乱,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双凤眸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语气也恢复了惯常的淡漠:"这么急匆匆地离开,是要去投奔他人吗?"
      “我去投奔谁还要向你汇报吗?管好你自己,马公子。"庾妙双手抱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最后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庾妙,你不觉得自己说话越来越放肆了吗?"马文才冷冷一笑。
      庾妙闻言,心底怒火烧起,她冷冷地瞪着马文才,冷嘲热讽地道:"放肆?我放肆?我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我只希望你能搞清楚一件事,我庾妙并非任人欺负的羔羊,更何况你我已无任何瓜葛,我想去找谁,岂需向你汇报?管好你自己,别忘了你的身份,前男友!"
      "好,很好,既然庾小姐这么说,那就请便吧。"马文才冷笑一声,一双凤眸里两道寒光。
      庾妙被他的眼神骇得退了一步,可是她还是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回去,不卑不亢地道:"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无需远送。"
      说完,她牵着蔫蔫的正耷拉着毛茸茸大脑瓜的小马,转过身去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文才的目光随着庾妙的背影移动,他眯起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良久,薄唇里轻轻吐出几个字:"你给我等着。"
      ......
      一路上,庾妙牵着不是很愿意走路的小马,和宋枭二人一熊,快步朝客栈行去。
      她心中不是没有不舍,但一想起昨晚上的事,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马上假期休完就要开学,二人还是室友,庾妙不知道往后要如何面对这位“马大爷”。
      也罢,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嘻嘻,她庾妙最不怕就是事,她就不信,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更“不要脸”的女人。
      “主子,您……"身旁的宋枭一脸狐疑地瞅着正在笑得灿烂的庾妙,好奇地问,随后他又对指了指鬼鬼祟祟跟在他二人身后的马家仆役。
      庾妙伸手揉了揉笑僵硬的脸颊,故作镇定地揉揉额角道:"无妨,他们要跟便跟着,‘哥’先带你吃顿好的。”
      说完,俯身抱起毛茸茸的小马大摇大摆地穿过长街,径直朝前走了。
      ……
      客栈内,庾妙边吃边拆起远道而来的信件,第一封是谢道韫的,上书“天壤之下,乃有王郎”;第二封则是祝英台的,上书“山伯之心,深不可测”。
      果然,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她瞧了两眼对面两桌佯装吃饭实则目光不时向她这边瞥来的马文才的狗腿子,提笔欻欻写了两封一模一样的信回了回去,上书几个大字“马文才就是个大傻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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