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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缘来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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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炬成灰,孤影成单,是忧愁,抑制不住的烦乱,更是思愁,难以言语的痴狂。
屋内,除了那双明亮的眸子,皆是漆黑。
良久,小希提灯入内。
“主子,没有休息,怎么不点灯呢?”
屋内逐渐变亮,一个清丽的倩影静静地依靠在床杆上,目若秋水,腰似无骨,惹人怜爱。
逃也似的从金胜宫出来后,水长长就躲在屋子里。她很害怕,脑子里一直回响南宫云拓说过的那句话:以前我太由着你了,如果我自私一点,坚持不肯分手,现在肯定会是截然不同的情景。她知道他一定后悔了,但后悔就可以勉强别人,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吗!
水长长让福全找严重霄,从金胜宫出来后,她就好想好想见他,发疯地想。可是福全找遍了整个皇宫,甚至还托人到齐王府找,都没找到,后来听宫里的一个小太监说,严重霄前天去了乾安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水长长突然间慌了,严重霄之前说过要把他们两的事情告诉皇上,会不会是皇上不答应,一气之下,把他软禁起来。南宫云拓现在也后悔了,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说要娶她,皇上一定会答应的。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主子!主子!”见水长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小希叫道。
“啊,什么事?”
小希说:“我看主子今天没什么胃口,特定叫御厨炖了些清淡的药粥,一会就可以吃了。”
水长长颇感欣慰地点点头:“谢谢!”
“主子这是哪的话,侍候主子是小希的本分,主子一定还没擦药吧,小希来替主子上药。”说完,小希大步取了药瓶向床边走去。
水长长笑笑,解开衣扣。这个丫头真的很贴心,只可惜,芳华都耗在深宫内院了。
冰凉的感觉在伤处散开,水长长不觉放松了身体,任由小希替自己疗伤。小希虽是个宫女,但没干过多重的粗活,指上的皮肤也算细腻,柔软清凉的触感,水长长竟有种享受的感觉。只是,没过多久,她突然一个激灵推开小希向她伸去的手,还抢过她手上的药瓶,拧眉察看,像是在研究什么。
小希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声主子。
水长长倒出少许药粉,俯身去闻,并用指尖不断捻摸,细细的粉末从指间滑落,长长嘴边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因为,这种药粉,她认识。
可是,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哼!即使确实如自己所想,她也顾不上理会,因为她实在是自顾不暇。
雨霖轩里,严纷飞气急败坏地叫嚷着:“父皇怎么可以这样,你和二哥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要拆散你们。西岭算哪根葱,不就是钱多兵强!有什么好怕的。他南宫云拓娶不到老婆就可以抢别人的心上人吗!长长,你别急,我这就去找父王理论。”
看着严纷飞火急火燎地往门外冲,水长长顾不上刚才被她打落一地的摆设,大步上前把她拉了回来,一把摁住她想要张口说话的嘴,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危险”,才说:“你别这么冲动好不好,我是来找你商量办法的,且不论这只是我的猜测,就算是真的,你这么跑过去一定会害苦我的。”
严纷飞眼神一暗,用力拿掉嘴边的手,颇有颓废地坐在边上的椅子上,丧气并且内疚地说:“对不起,每次我都帮不上忙,还给你添麻烦。”
说实话,水长长真的很心疼此时的严纷飞,比心疼自己还要心疼,虽然她说的没错,但是她喜欢她的洒脱真诚,而且对她的善良和义气充满感激,看到她为自己的委屈和苦恼愤愤不平充满感动,但她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失去那个总有欢声笑语的她。
水长长走到严纷飞跟前,轻轻抱住她的肩膀,强颜欢笑道:“没关系,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帮我很多忙了,很多事情,我只能跟你说,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憋疯了!”
“长长!”严纷飞抬起头,眼里已有一层薄薄的水雾,要说些什么,但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快速随意地摸了摸眼睛,冲着门外大喊七柒,可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人进来。
这时,小豆子急步走了进来,对两人俯了俯身,说:“公主,七柒姐姐今天出去了。”
“出去,她去哪,今天不是她值勤吗?”
“回公主,严将军奉命剿灭青铜派,今天是他凯旋的日子,昨天七柒姐姐来向您告假,说是前去宫门观看,您准了。”
严纷飞一时语塞,原来是自己批准的,挠挠脑袋想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这个严君陌,不就是救驾有功加剿灭一个帮派吗,怎么把她的七柒迷成这个样子了!
水长长也是一脸黑线,怪不得来的路上总听到三三两两的宫女在讨论严君陌,有几个脸上还是一副非君不嫁的表情,又是一代被荼毒的少女!
严纷飞对小豆子说:“你快去把吴大人找来,如果他敢不来就叫他再也别来了。”小豆子贼贼地应了一声,便一溜烟跑了。
看来严纷飞真是一点都不收敛,连还没发育好的小太监都知道她和吴千少是怎么回事。只是水长长心里纳闷,吴千少可以帮到什么忙。
严纷飞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乖乖解释说:“千少不是父皇身边的贴身侍卫吗,除了父王的随身太监,他是接触父王最多的人,如果二哥真的被软禁在乾安殿里,千少一定会知道些什么的。”
水长长强打起精神,笑着点点头。是的,吴千少很有可能知道真相,不过,他会说吗,他不但是严纷飞的情人,还是皇上的臣子!
约摸一个时辰,吴千少来了。正如水长长所料,不论纷飞好说歹说,甚至威胁翻脸,吴千少都是严守口风。
严纷飞气得直跺脚,背转过身不再看他,胸口剧烈起伏,嘴里还不停地抱怨:“还说我比你的命还重要,连句实话都不肯跟我说,以前那些八成都是哄我的,算我瞎了眼了,居然会相信你!”
吴千少被她说得里外不是人,尴尬地看了水长长一眼,水长长识趣地把目光移向别处,他这才上前扯了扯严纷飞的袖子,可是被她恼怒地甩开了。
吴千少无奈,苦着脸说:“我发誓你真的比我的命还重要,可是我有我的原则,我是臣子,怎么可以随便把皇上的事情跟别人说呢!”
严纷飞横着眉毛,拉长脸,指着吴千少说:“那是我父王,我是别人吗!再说了,我又没让你跟我说父王的事情,我是让你跟我说我二哥的事情!”
吴千少可怜地拍打着脑袋:“纷飞,你别为难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严纷飞听了,更来劲了:“不知道不知道,你哪是不知道,你是根本就不重视我!”
“我哪有?”
严纷飞开始变得委屈,刚才的凌厉逐渐消退,咬咬嘴唇,说:“你还敢说你重视我,你都好几天没来看过我了,好不容易上次在御花园碰到你,可是你连招呼都不打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要不是这次我放狠话,你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来!”
吴千少慌张地扶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说:“你误会了,这阵子我真的很忙,好多事情都要亲自处理,真的是脱不开身,不过,我发誓,我一有空就想着你,昨晚还梦到你呢!”
……
水长长默默地走出屋子,温情的场面容不下悲情。